第二十六章 桃花岛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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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说。。。。。。”
低低的声音响起，虽弱，但依旧是清晰地传进了每个人的耳中。
“难道说，这就是沈家的风度和为人处世之道么？难道说，您所做的，就是体现您这一家之主的修养么？”小艾低垂着眼，看不到情绪，脸上却依旧是平静如水。
“你说什么？”听到她的话，沈明堂更是怒不可谒，直接将视线和苗头都对准了她。
“独酒。。。。。。”沈玉也惊讶的望着她，不知所谓。他知道父亲这么做确实是很失礼，但是没有想到作为晚辈的小艾会直接这么反驳回去。虽然她说的没错，但对于在这个家熏陶了这么多年礼教的他来说依然是觉得有些大逆不道。
“对不起沈兄，是我失礼了。”知道自己的话对于沈玉来说有些难以接受，小艾深吸了口气道：“我一时忍不住罢了，还请伯父见谅。”
“哼，忍不住？”道歉有什么用？她的反驳自己可是众人都听见的。沈明堂对小艾更加厌烦：“你也不用给我道歉了，我受不起！”
“玉儿，以后不准你再和这种没有家教的人在一起，不然我打折你的腿！”沉着脸，沈明堂又对小艾身边的儿子训斥着：“以后若是再招惹这种不三不四的人回家，你就别怪我不给面子直接轰出去。”
“没有家教？不三不四？”听到他的话，小艾反而笑了，笑声越来越大，肆无忌惮的笑，让庭院中的人都诧异不已。
“先生。。。。。。”小轩在他身旁，担忧的望着她。
“敢问沈老先生，什么叫家教？”停住了笑，小艾不再躲闪，而是直视着沈明堂，气势一点不弱的看着他道：“难道说只有世家的人才有家教？才叫正经人？那么我倒是想问问，在这院中的人，可都是世家子弟？”
“怎么？难道有人不是？”听着院中人低声的议论声，看到有些人的脸色已经有些变化，小艾不由得笑道：“若不是，还请各位斟酌，或许你们有些什么是让沈老爷子以待客之礼待之，但心中可未必能看得起你们。”
“你，你，你胡说什么！”沈明堂站在上面，气的吹胡子瞪眼。
“怎么？难道我说出了你的心里话？”小艾挑了挑眉，丝毫不肯退让：“一直以为你们沈家是世代书香，原来也不过是一门榆木疙瘩罢了。不知变通，不懂人情！自诩清高，狂妄自大。”
“大胆！”小艾的话打击面有些太广，终于让沈明堂的大哥也忍受不住的从厅堂中走了出来，怒斥小艾。
“哼，怎么，你也是沈家的？”小艾冷哼了声，看着他的一身官服丝毫不惧：“胆大不胆大，我说的是事实！难不成你们还准备以官压人么？我还以为沈家出来的人都是清官呢。”
说不怕，是假的，故而小艾先将话说在前面。照沈家如此的爱惜名声，应该便不会再用官府的力量压人了吧。
“花公子你好利的一张嘴。”沈明院看着小艾，眯起了眼睛。
“伯父，他生性洒脱且年少无知，还请伯父恕罪。”看到他的样子，沈玉便知道自己的伯父动了怒，急忙求情道。
“沈兄不用如此，我自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难道你们没听过若要人重之必先重人么？”小艾丝毫不领情。
“哼，对于一个流连于青楼楚馆的人，我们没必要尊重他！”听到她如此不识抬举，沈明堂也毫不客气的道。
“青楼怎么了？世人都鄙夷她们，我偏不！”歪着头笑，小艾说出了大胆的话：“或许你们都觉得她们的职业下贱，但是我要告诉你们，他们比很多人都高尚的多！她们只是有不幸的经历，有悲惨的遭遇，不然谁又愿意做这样的事来维持生计？她们只是自力更生，自己养活自己，有什么错？”
“哎呀，他怎么这么觉得？”
“我觉得他说的没错啊。”
“这言辞也太大胆了吧？”
“竟然拿那些女人与我们相比！真是岂有此理！”
“。。。。。。”
纷杂的议论声有赞同的，也有反对的；有称赞的，也有斥责的。但大多还是反对的多一些。小艾看着那些个摇头晃脑自命清高的人问：“怎么？你们反对么？我想知道你们难道就没有去过这种地方？你们就没有沉醉其中享乐其中？现在你们站在这里，反而在批评在鄙夷这些曾经给过你们快乐的女人，你们觉得你们就很高尚么？”
“放肆！”沈明院终于忍不住了，因为他的第三房姨太太就是他从青楼中赎回来的。
“不错，你们是有钱，有势，有权，你们是高高在上，或许你们也很鄙夷那些给你们做工的下人吧，也很鄙夷那些辛苦耕种的农民吧。但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吃的用的全都是他们的辛苦结晶！你们从他们身上赚钱，从他们身上享乐，若是没有他们，你们又算什么？饿了，抱着银子啃两口？冷了，钻进银子堆里捂两下？”
又是一个鄙夷的笑，小艾这才下了结语：“若是让我说，他们比那些什么都不做，每天就知道用鼻子看人的人，高贵多了！”
“独酒，你说的。。。。。。真是太好了。”沈玉在旁边听着，深有感悟，张嘴就是赞叹之声，只是说到一半，这才想起自己的父亲伯父，向他们瞟了一眼，这才小声的赞叹道。
得意地瞟了沈玉一眼，小艾点点头，舒了口气。既然自己此来也有出名的成分在，那就做戏做到底吧。
“职业是不分贵贱的！只要对社会有用的人，自己知道自强不息的人，我们都应该给于尊重和理解。就连皇上，若是没有这些臣民，他也就什么都不是了。”拍拍沈玉的肩膀，对于这个好学的学生，小艾还是给于肯定的。
只可惜她的这个聪敏的学生，听到她的话这次才真的是愣住了，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反应。小艾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是有些得意过头了。在这个君为尊的封建时代，恐怕自己的思想是太过大逆不道了。
“你居然连当今圣上都敢编排，你可真是不要命了！”听到她的话，沈明院倒是一点都不气了，自己正愁找不到一个好理由拿下他，不想他却自己送上门来。
“给我拿下！”一声令下，十几个官服打扮的人将小艾等人团团围住。
“等等！伯父，还请看在小侄的面上，放过他吧！”见此情况，沈玉急忙开口求情。
“哼。”冷哼了声正要说话，忽然身边的管家拿了个纸条呈给了他：“大老爷，有人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皱着眉接过打开一看，沈明院的表情忽然紧张起来。手指开始哆嗦，身体晃了两晃。头上的汗珠开始滑落。他颤巍巍的和上字条，抬目四望似乎在找什么，片刻后这才放弃。
“咳。”清了清嗓子，掩饰住自己的尴尬和震撼，沈明院这才道：“那个，玉儿，既然是你的朋友，那么我也不再说什么了，以后你们一定要小心，可不要再触犯帝王威严，不然我可是不会再放过你们的。”
“谨遵伯父教诲。”沈玉施了一礼，便拉着小艾欲往厅堂而入。
“慢着。”见到大哥的举动，虽然知道事有蹊跷，但是让这么样一个胆大妄为的人进入厅堂内，沈明堂还是咽不下这口气的，便出声阻拦道：“里面的位置都是给有头有脸的贵宾的，还是带着坐外面吧。”
小艾也知道自己刚才已经有些过了，若不是沈明院突然改变主意，恐怕自己现在也不会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了。此时听沈明堂此言，也正好准备抽身：“沈老先生不必客气了，小可也知道我一个乡野之人，粗鄙自在惯了，也不多加打扰了。”
当下，也不管沈玉拉着自己的手满是挽留之意，道“沈兄，今天失礼之处还望海涵，我还是先去的好。只是礼物我既然备下了，再带走总是不好的，还请沈兄收下吧。”
转身看了看小轩，小轩点头明白，让身后八人站成一排，高声喝道：“桃花岛人士花间酒，恭祝沈老先生寿辰，特备薄礼。
“千年人参两支。“打开一个盒子，小轩念道。
“天山雪莲两朵。“又打开了一个盒子，小轩念道。
“海底珊瑚雕一座。”
“翡翠老寿星一尊。”
“玛瑙镇纸一副。”
“前朝柳絮居士的丞砚一方。”
“纯金打造的高寿一副。”
“上好的东珠一颗。”
随着八个盒子的一一打开，众人的眼睛都直直的望着，就连嘴巴也都吃惊的张开。加上小轩的唱礼，众人都知道送的这些不是普通的玩意。
人参雪莲这些也不必说了，有钱的都能弄到一些，看那翡翠老寿星色泽晶莹剔透，玛瑙镇纸温润柔和，纯金的高寿闪闪生辉，个个都价值连城。前朝的柳絮居士使用的丞砚，是多少文人都想要得到的至宝。因为柳絮居士的诗画已经达到了一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地步。
除去这些，那半米高的珊瑚树也属难得，看那深红的色泽如血般艳红，根根茎茎的粗壮有力，就知道也是有些年头的。这样的珊瑚多是在深海中生长，也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
还有那颗东珠，足足有拳头那么大，盒子刚一打开便有柔和的光泽充斥着庭院之中，这在世上很罕见的。据说这世上这么大的不足五颗，似乎也多在大内珍藏。想不到，今天在这里又出现了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