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去就行了。”乐无疾的话语无疑让无忧失落，可是也想到了更深一层的含义。乐无殇和妈妈不对盘，如果自己再去也许会更加容易地触怒乐无殇。如果乐爸爸醒来了看到她和乐无殇都在，也许会赌气地不理他。这样就更加不好了。无忧微扬起笑脸，“二哥，我听你的。”
她的笑脸让乐无疾有一瞬间的错愕，眼底更是如一汪深不见底的黑潭，让人看不清猜不透。“小忧，我要谢谢你，谢谢你和莲姨一直照顾着我的外公外婆。”说这些话的时候乐无疾觉得很愧疚，“我会把你当亲妹妹看的。”这也是外婆外公千叮咛万嘱咐的事情，可是自己一直没有听他们的话。昨天发生了那么突然的事情，让他感觉到郁莲对这个家和对父亲的感情、对母亲的牵念远比自己和大哥要深得多。
“你一直是我的亲哥哥呀！”无忧笑得更为灿烂，得到了乐无疾的认可无疑是此刻最大的安慰。
医院里浓重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让人不适应，可是郁莲却坚持着忍了下来。乐无殇一整夜未睡，俊脸上布满倦意。“已经八点半了，大少爷你还是回家休息一下吧，公司还要靠着你打理呢。”陈婶找了一个委婉的借口支走乐无殇，她实在是忍受不了病房中压抑森冷的气氛。
乐无殇看了一眼仍旧睡着的乐振藩，还是决定离开。今天是星期天，陈婶却忘记了。
“陈婶，今天是周末，公司不上班。无殇回家睡一会儿，等你爸爸醒了我再通知你。”郁莲柔软亲和的声音让乐无殇的身形一窒，他没再说什么便离开了。
陈婶叹气，摇了摇头，许久才默默地说到：“真是作孽。”
郁莲却笑了，那笑容里漾开了浓浓的苦涩。“只要振藩醒来就好。”
乐无殇才走到医院大楼一楼大厅就看见赶来的乐无疾和陈叔，说了几句话就独自驾车离开了。这时候陈叔才懊悔，“哎呀，那家里不是只有三小姐和大少爷了吗？”
乐无疾迈开的脚步微微一僵，然后当作没听见似的走向电梯。
半山别墅里，佣人们像往常一样忙碌开来，只是脸上没有笑容了。无忧坐在钢琴架前，弹奏起了巴达捷夫斯卡的《少女的祈祷》。
“你很喜欢这首曲子？”乐无殇站在她的身后，她记得三年前他回国的时候她弹奏的也是这首曲子。“你在祈祷什么？”这个问题他问过，这次问出口的情绪和心思和三年前完全不同。
“现在我在祈祷爸爸快点好起来，我的两个爸爸都病了，所以我要为他们祈祷。祈祷快乐、健康和幸福！”无忧边弹奏着，边说出了自己的心思。
乐无殇坐在了钢琴凳上，近距离地看着她一遍又一遍地弹奏着。“你很钟爱这首曲子？”
“是，这是我学的第一首曲子，巴达捷夫斯卡唯一出名的传世之作。”无忧很用心地弹奏着，她不是很有天分的人，却是很努力学习弹奏钢琴的人。
乐无殇闭上了眼睛，静静地聆听着这首世界名曲。他看见了她眼睑下深深的黑眼圈，也看见了有些憔悴的脸庞和倦怠的神情。当无忧演奏到一般的时候，乐无殇的身体重心几乎都靠在了她的身上，毫无疑问的他睡着了。
楼上没有佣人，只有他们两个和一架钢琴。无忧收好谱子，将钢琴用琴罩盖好。“大哥……”轻声地低喃着，乐无殇却像是睡熟了，没有听见。
无忧试着又唤了两声，他仍旧没有回应。深吸了口气，无忧看向他想着如何才能将他搬回他的卧室。他的黑眼圈似乎比自己的还要深，他的呼吸很沉稳亦很重，微微可以听见鼾声，看来他是真的累坏了。双手环住他的腰，无忧强撑着站了起来，将他带回二楼他的房间。下楼梯的过程无疑是艰难而又缓慢的，有好几次无忧都踉跄得差一点摔下来。无忧狐疑地看向乐无殇熟睡的俊脸，突然觉得很不可思议，他怎么可能完全没有反应。好不容易走下了楼梯，将他搬回了他的卧室。无忧卯足了全身的力气将他甩到了床上，自己一个趔趄也掉在了他的king－size大床上。
乐无殇一个转身将她抱住，健硕有力的臂膀紧紧环抱着她让她动弹不得。无忧气恼，狠狠瞪向他。可是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狡黠的痕迹，他睡着的样子像个孩子。无忧无奈，只好想办法除去锁在自己腰际的大手。
“乖乖睡觉。”乐无殇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如果再乱动我可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来！”
“你——”他居然又算计她。而她还真的蠢的可以！“你再不放开，我就要喊救命了！”这里是半山别墅，他怎么可以公然做出这种事情。
“你叫啊，我要让他们知道你早就是我的女人了。”乐无殇的脸上沾染了不少怒气，琥珀色的眼里窜起了簇簇火苗。
正文 023 乖女孩
无忧闭上眼睛，只得乖乖的任由他抱着，过了一会儿才说到：“你可不可以下去，压得我很难受。”
乐无殇抱着她一起转了个身，无忧就这样靠在他的怀里不能动弹。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原本还瞪大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的无忧上下眼皮竟然打起架来，有些困了。
直到晚上，郁莲打了电话回来无忧还在睡觉。乐无殇坐在床头，手指慢慢地抚过她的脸颊，最终停留在她的嘴角。她睡着的时候如同一个婴儿，嘴角还挂着一抹笑。“小丫头，你有梦到什么了？”
眼前仿佛又是那个洋娃娃似的七岁小女孩，抱着一只已经很脏了的teddy熊，粉雕玉琢的小脸上写满了惊惧，赤着双脚可怜兮兮地看着他。那天是她第一天来到乐家，晚上下了暴雨，打雷声很响。他记得她说，‘哥哥，晚晚怕，天空好可怕’。然后这个丫头竟然往他怀里钻，赖在他的怀里睡着了。那个晚上她睡着的小脸上就挂着一抹笑。他还记得她的梦话，‘哥哥好，晚晚喜欢哥哥’。
“晚晚……”乐无殇低下头去，情不自禁地吻上了她的唇，原本只是浅尝辄止的一个吻却在触碰到她的时候不可收拾。无忧渐渐感觉到体内的氧气像是被人抽空了一般，有些难受地扭动着身体。睁开双眼才发现乐无殇在吻着自己，他的手已经探入她的衣服下摆，抚摸着自己的肌肤。“这里是半山别墅。”无忧惊慌失措的喊到。
倏地，乐无殇放开了她。“爸醒了。”说完，独自走了出去。无忧长舒了一口气，刚才还以为局面要失控了呢。
赶到医院的时候已近八点。郁莲正开心地给乐振藩讲述一天一夜发生的事情，多数是关于乐无殇和乐无疾的。乐无疾等在回廊上，看见他们一前一后地赶来。“爸爸的状态还不是很稳定，大哥……”乐无疾还想说什么，而乐无殇已经不给他机会直接走了进去。郁莲正说到她为无忧做的打算时，乐无殇就这样直接打开门走了进来。
“你不知道要敲门吗？”显然乐振藩怒气未消。虽说乐无殇在这里守了他一夜很辛苦，可是乐振藩心里总有一股气。“你在美国就学到了这些？”
乐无疾扯了扯乐无殇的衣袖，希望他不要顶撞乐振藩。“看来你已经好了，那我走了。”说完，乐无殇再不看乐振藩一眼就走出病房了。
无忧错愕地站在门外，还没弄明白就收到了乐无殇一记警告的眼神。“大哥……”乐无疾大步走上前拦住了他，“大哥，爸爸才刚刚醒过来。”
“看不见我他能多活很久。”乐无殇微蹙的眉宇透出一丝不耐和暗火，睫毛投下的一片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
无忧和乐无疾对视一眼，都颇感无奈。来的时候她不曾想到他只见了爸爸一眼就离开了。“爸爸。”两个字简简单单，却让她梗在喉中。
乐振藩伸出手来，示意无忧走过去。“我的小公主长大了。”
“爸爸……”泪水似掉了线的珍珠胡乱地掉落下来。“爸爸，你吓坏我了。”
乐振藩却笑了起来。“小忧，最近很少溜回家，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无忧的神情一窒，脸色都有些苍白了。艰难地笑了笑，摇了摇头。“没有呢，最近学习很紧张，我没有男朋友的。”
“怎么可能！”乐振藩显然不相信，“小忧，你有男朋友是好事，爸爸开心还来不及。跟爸爸妈妈说实话。”
“真的没有！”无忧就差举起三根手指头起誓了。“爸爸，我现在还小，连二十岁生日都没过。我想等我大学毕业了再考虑这件事情。”
乐振藩和郁莲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不行，不是说现在的女孩子23、24晚婚，25、26晚育吗？”
“呃……”无忧很无语，没想到乐振藩说出了这么一句足够雷死她和乐无疾的话。“呵呵，爸爸你想太多了吧。”
乐无疾也是忍不住笑了出来，“爸爸我还真怀疑你昨天是不是发心脏病。我看你的症状像发烧烧坏了脑子。”
“混小子，竟然敢这样诅咒我。等我好了一定打得你满地爪牙。”乐振藩恼了，这个儿子也忒不给自己面子了。
郁莲坐在边上也是笑了出来，这样融洽又轻松快乐的气氛她期盼了好久，终于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