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我只想要你的骨髓

  正在开庭，手机却在桌子上不停的振动，我挂断了却还是不停的打过来。陌生的号码。也许是哪个客户急着咨询什么事情。
  我向法官请假，申请休庭五分钟。
  走到走廊的角落，我回拨了过去，电话接通后，一声男音“喂。”
  “喂，你好。我是徐剑，刚刚在开庭，不方便接听您你的电话，对不起。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情？”
  “我是陈天麟。”
  “陈先生，你好。请问您有什么事情？”
  “我想和你谈谈儿子的事情。”
  “儿子？”我嘀咕着，突然想起来电话里的陈天麟到底是谁。做律师这行每天接触的人太多，对于人难免会混淆或者记忆模糊。我原以为他是某个客户，现在才意识到他是我三天前找过的那个人。“你做了亲子鉴定，确认了？”
  “是的。”
  “那请问你什么时候能去医院做个配对？”
  “我想先和你谈谈。”
  我看了看手表，“我现在在开庭，可能十一点会结束。我们十一点二十分在东区人民广场旁的绿萝咖啡厅见面，好吗？”
  “好的。”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忙音。
  好不容易走完整个庭审程序，当事人却在法庭门口拉着我不放，一直问我这个案子法官会怎么判。我只能说该做的我们都做了，从法律和事实的角度而言，我们胜诉的几率会很大。当事人听我这么说，才肯放我离开。
  从法援处接的案子都是很小但很麻烦的案子，有很多当事人基本法律常识都没有，却只想案件按照自己的想法走，有时沟通起来特别困难，法援处给的费用也不高，但是我只要是案子都接，不管大小，因为像我这种草根律师没有多少案源，一个人在这个半陌生的城市打拼，靠的只能是努力努力在努力。
  我赶到咖啡厅的时候，已经比约好的时间晚了十分钟，赶到咖啡厅的时候陈天麟已经坐在咖啡厅的角落里安静的喝着咖啡。
  我坐到他对面，“对不起我来晚了，和当事人谈了一会话耽误了时间。”
  “下次请准时。”陈天麟的话带着领导的气势，让我听着有些不舒服。
  “小姐，请问你需要喝点什么。”服务员将菜单递到我面前。
  我对她笑了笑，“谢谢，不用。我说几句话就走。”
  服务员退了下去。
  “陈先生，你有什么想和我谈的，请说吧。”
  陈天麟盯着我，语气坚决的说道，“我要见他。”
  我抿了一口水，很抵触的问道，“见他，然后告诉他你是他爸爸？”
  “是。”
  我本能的快速拒绝，“不行。这太突然孩子接受不了。”
  “突然？这只能怪你。”陈天麟的脸上带着隐隐的怒气。
  “怪我？”我冷笑道，“陈先生，你不过是提供了一颗精子而已，况且这个孩子从某种程度上而言，你并不希望他活在这个世界上。我没想过要找你，因为对我来说，你只是个精子的提供者。我们没有任何瓜葛。如果不是被逼无奈，我想我们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