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话说,小沫那边也吃得够久该消停了,可她是有多额啊,非要把每个盘子都舔得精光才恋恋不舍的被弈舷提进了房。
一把扔到床上。
“哎哟,轻点!人家负伤在身呢。”
她还埋怨,把东西吃得一干二净连菜叶子都不给他剩一片,还有理由埋怨?看来是自己宠他宠得无法无天了,才助长了她的歪风。
“我肚子好痛……”
又有什么毛病?她为什么老是折磨他呢……
弈舷走过去帮她脱了鞋,把她的双腿抱到床上,说:“好好睡一觉就不会痛了。”刚要将被子扯过来盖在她身上,床单上一片醒目的红色却灼烧了他的眼球。
突然,脸颊好热……脖子好热……胸口也好热……
这丫头,既然连自己来了都不知道!
“你要不要考虑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哦……我先出去打盆热水。”在这种尴尬的时候,他一个大男人还怎么好意思待下去!女人的事情就让女人自己解决好了。
小沫从床上坐起来,不知道叔叔怎么就突然去打水了,还误把他的用心良苦当作弃她不顾,在心底扎起了小人儿……
只是,怎么觉得身体下面好像有股暖流在流动一样呢?她想起弈舷出门前说的那句话,马上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却在看到双腿间流出来的暖热的鲜血时惊呆了。
她想起了相府夫人曾教过自己一个知识:女子在十到十八岁的年龄期间会遇到初潮,此后每个月都有例假,表现为腹部疼痛,想吃热的食物,想睡觉。
莫非自己这么不幸的重彩啦?那弈舷会不会已经知道了呢……想起他突然出去打热水的行动,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只塞了两个大大的字:完了……
她不记得夫人教过自己的应对初潮的具体方法了,只因那时贪玩,哪会去在意以后才会发生的事啊,而现在,她腿脚不便,屋里唯一的女人一定不会帮她这个客人,该如何是好呢……
“啊……”小沫单脚下床,一个没踩稳,摔倒在地上,弈舷听见叫声后端着水盆进房来,马上把水盆放下,将她抱到床上,说:“这么不小心,有没有摔疼?”
她失神地摇了摇头,咬着嘴唇不知该说什么好。
“你……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不太会……”她羞怯的说道:“而且,没有懂常识的女人可以帮我……”
弈舷犹豫了一会儿,突然站起身子背向她,说:“其实,懂一点常识的男人……也是可以的……”
他的声音沉着有力,这一刻,她觉得他的背影比以前更高、更高了……
“你照我说的做,站不稳的话,可以抓着我的手,”他背对着伸了一只手给她,又说:“放心,我不会偷看……”非常认真的语气,像是怕她担心什么。
小沫欣慰的笑道:“我不担心,从不担心你对我做的一切。”
因为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弈舷……
说罢,她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臂,一只脚跪在床上,另一只单脚立地,虽然样子很难看,但只能如此了。
“先用一块布擦干身体和衣物上的血迹……”弈舷开始指示,她照做,动作有些摇摇晃晃。
“接着再把一块更洁净的布折叠成一定厚度,垫在下体。”他说这些的时候面不改色心不跳,说完整张脸却都烧了起来。
“最后,拿热毛巾敷在腹部,就不会肚子疼了。”说完,他用另一只手将毛巾从热水里捞了出来,单手拧干后反着递给了她。她拉开自己的衣裳,将毛巾塞了进去,然后整理好衣裤,在床上干净的地方坐下后说:“弄好了……”
弈舷没有回头,大概是怕她尴尬,只淡淡的说了一句:“那你好好休息吧,我明早过来看你。”便想离去,结果,手却被一股小小的力量拉住,他惊诧的回过头,只见小沫的眼里满是柔情,听她轻轻的说了声:“谢谢你,弈舷……”
他走上去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发,说:“不要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知道么,傻瓜……”他拉了拉被子,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看了一眼小沫身边的床单,说:“我还是去把它给洗了吧,毕竟是别人家的东西。”
“大侠是要亲自洗床单么?”
“不然呢?这种事本应是他的贤妻来做,可现在妻子既然身体不适,那做丈夫的就代劳吧。”他笑着说完,扯过床单走了出去。小沫的心里腾起阵阵暖意与温馨。
再寒冷再无助再惊慌的夜里,有他在,一切都那么安心。
第14章 chapter14
乾奚再一次醒来时,夜色已尽,熹微的晨光移近视线,抬眼只见一片黯淡的屋檐。他揉了揉太阳穴,半撑着身子从木床上坐了起来。
在这间小木屋里,光线不强,看外面的世界是一片模糊,乾奚沉下心来猜想,应该是一个幽谷,只是……自己何故到这儿来了呢?
“咔”的一声木门被人推开,走进来一个高高的穿着玄色袍子的男子,脸上戴着银白色面具,只可见抽象的凹凸。他把手里盛着清粥的瓷碗在乾奚面前的桌子上放下,发出一声动静,冷冷的说了句:“吃饭。”
声音有些沙哑,冰凉的不带任何情绪。
乾奚锁眉,深吸了一口气,又轻轻叹了出来。虽然他很想先问清楚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里到底是哪里,但他心中迟疑了一会,终是没说多话,走下床端起瓷碗,仰首喝了下去。面具人的眼神仍旧没有丝毫温度,语气却似是露出了一份敬佩之情,“好勇气。不怕我下了毒么。”
口中这般淡然的说着,心却扯得紧紧的,没来由的感到慌、而疼。
“要杀我,一刀即可。我想你犯不着来阴的。”乾奚娓娓道来。
面具人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似的,但还是把话咽了回去,改成了两个字,“聪明。”继而又从袍子底下摸出一张写了字的纸,递到他乾奚眼前,说:“用你的身份给这张纸盖一个章,你就可以活命。”
乾奚目光轻轻一扫,瞥见那张纸上写着赫赫几行字:狗皇帝,若不想你儿子有什么三长两短,三日之内带着长生药前往渝州西岭,记住,一个人来,多一个,就等着过来为他收尸!
恶狠狠的字目刺痛了乾奚的双眼,他的指尖颤了颤,突然抬睫,道:“若我说不愿呢?”
“那就等着命丧黄泉。”话还腾在空中未落,面具人已抖了抖剑鞘,拔出一把银色的长剑抵在了他的脖子上,寒气逼人。乾奚心中一颤,眸子里流转过一缕痛楚与无奈。
“那么,”他安然若素的看着对方,下一秒眼皮缓缓的瞌了下来,心如死灰,道:“请阁下动手吧。”
一句平静如水,波澜不惊,却足以令持剑之人难以置信的晃了一下剑身,犹疑道:“你当真无畏?”
乾奚闭着双目,手握成拳又松开,坦然的说:“当我发现生命失去意义的时候,生于死而言,已没什么区别了。”
面具人手中的剑“哐当”一声落地,乾奚睁开含情的眼眸看着他,他失了魂似的后腿两步,耳边回荡着乾奚那悲伤忧郁而充满绝望的声音,
当我发现生命失去意义的时候……
生命……失去意义……
呵,他心中苦笑一声,想:乾奚,原来,怎么都瞒不过你。
果然,过了半晌,乾奚漠视前方慢言道:“子婴,告诉我你有苦衷,不要骗我……”
不、不,他不可以这样被乾奚认为!子婴在心底告诉自己,一定要拼尽全力挽回一切,不然他的努力,岂不是白费……烟熏喉咙的痛苦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他只想隐藏身份的最后陪伴在乾奚身旁一次,自己亲自照顾他,会比落入别人手中安心得多,可他不希望就此被他厌恨啊……
“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人,你好自为之吧。尽快给出答复,不然,我真的不再手下留情了。”他急急的收剑,略显惊慌的走了出去。
乾奚的心中有些乱,即使在这样的时刻,他犹为子婴的心软感到欣慰,不管他为了什么靠近自己,乾奚也始终相信,他绝对不会伤害自己……绝对。只是,他与他,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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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线不太鲜明的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香味,一身白衣的女子静静的斜躺在藤床上,专注的盯着跪在地上的男子,说:“深儿,你求我也没有用,姑姑帮不了你。”
此时摘下了面具的子婴拥有着一张绝美的容颜,可含泪的眼眸中却不见往常的坚毅,流露着淡淡的哀伤和乞求,“姑姑,你待深儿从来最好,求你救我的朋友出去……”
此人即时十年前在墨月剑下救起乔深的白衣女子,素月。她照怒月教主旨意废去了乔深的所有记忆,可毕竟是个女子,心有不安,便十年如一日的待他好,以弥补心中小小的歉疚。她挑了挑眉,不忍心再见他长跪不起的样子,却无奈道:“姑姑真的帮不了你,要知道,违背师尊的意愿,可只有死路一条……”
她的语气藏着一丝担忧,乔深咬了咬唇,颤声道:“可是……可是我只有这么一个朋友,真心待我的……朋友……”
“深儿,”素月摇了摇头,似是指责般说:“你还是有太多的羁绊与顾及了,要知道,怒月教的人都是百分百忠心与绝情的……”
“可是姑姑、姑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