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而且以后，她可以更加相信君照。
君照眼里闪过恼意，又消失。冥风冥风，他以前就怎么没杀了冥风！
“主人。”东方近空的手下一时也没接到改口的通知，就一直这么主人地叫着了。“外面的人死伤大半。”
君轩示意宁儿到思暮旁边去。自己也偏向思暮这边。他没有背叛谁，他现在才是对的！
东方近空也猜出刚才的爆炸是当初差点致无尘于死地的东西。看向思暮。“给我抓住他们，除了墨姑娘必须是活的，其他随便。”
终于有一个敢问了句。“那君子兰……”
东方近空打断。“她不属于其他？”只是一句话，却看到君子兰的表情面如死灰。
君绝冷笑。“还真是无情。你竟然还不如一个刚认识一年多的人。”
君子兰本就恼怒。听了君绝的话。立刻执起手边的天蚕丝打向思暮。
当然是对面的东方近空先看到。手腕一翻转，长剑脱手而出，极速指向君子兰。也在中途成功截下君子兰的天蚕丝，却仍然力气不减地向前指。
第四卷 倾尽了天下 第110章 天下
君子兰呆住。他竟然可以无情到这种地步。也好，与其一次次地看着他为别的女人改变得越来越不像他，倒不如死在他手上一了百了。说不定也能唤醒他。也能他心里有最后一点的地位。哪怕她依然是十几年前那个在抢食的孩子里被他救下的脏女孩。
那年，天空飘雪。瘦小的她根本力气去抢东西吃。反而遭到一阵毒打。蜷缩在角落里。
靴子的踏雪声越来越近。她顺着靴子抬头。站在她跟前的人比她大不了多少，却面无表情。把手里的饼子给她。不说一句话。
身后的雪越来越大。她啃着那发凉的饼子，却感觉到从来没有的温暖席卷全身。
他一身墨黑的衣服，在大雪里分外显眼。对她来说，不是披着黑衣死神，而是穿错衣服颜色的天神。
后来，也的确是这样。他要么无表情，要么浅笑。他不杀人，从来不杀人，所以，她也不知道他有多厉害。再后来，她才知道，他不需要杀人，因为他的属下会替他杀。他这样的天神，是不应该染上血腥。如果可以，她希望命中非要遇到的血腥全在她身上。
她发誓：尽平生所有，护他周全。所有，自然连命也在里面。
然后，他带她走了。她才发现，他并不是可怜她，而是需要她，这样也好，总比没用强。可是，她的忧伤也许没有人知道。她没有朋友，从他带她回来起，便找个高手教她武功。极少再见过他，无意中得知他只会让高手接近他。便辛苦地练习武功，就算骨折了也不会松懈。她有动力。就算那些其他的人合伙来欺负她，她也不会离开。她有留下的理由。
她凭着武功和狠毒的毒药接近他。但是，他还是忘记了她。也是，他怎么会记得她。
后来，他费尽心机让她进弑血殿，又暗中助她进入弑血阁。还要明着和他作对，和君绝君照一起追杀他。他说，这是掩饰他们身份的最直接也是佳办法。她信，只要是他说的，她都信。或许她从来没有想过信或不信，只是本能地去相信。
她所有的生活，都在以他为中心。她真的以为，一辈子就这么过去。平平淡淡。她兴奋，他身边最得力的女人只有她。她以为就算他不会爱她，也会在他身边陪他一辈子，看他站在天下最高的权利上浅笑。
然后，她出现了。那次追杀，君照成功了。他回来了，伤已经无大碍。她斗胆问他怎么这次伤好得这么快。
他平时不学药。他身边高手众多，根本不会受伤。当然，这次是个意外。而且，他为早日得到实力强大的弑血殿，一直在扮演一个与世无争的东殿君默。他，是明国太子东方近空。既然与世无争，自然不会有众多高手跟随。也成功地取得了殿主的信任。
他笑。却不像平时一样给人一样活动面部肌肉的感觉。而是笑，很轻的笑，却带着暖意。“是个很特别的人。”
他心情不错。是的。平时他从来不会和她说这些除了计划无关的东西。她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第一次见到那个女人，是冥风带她来弑血殿。她一身白衣，让她又想到天神，这是第二个。
然后，她看着他为她改变。她忌妒。用了毒蜂助明国一臂之力。可是，她竟然还是把自己打败了。
东方近空的怒气可想而知。若不是留她有用，他真的会杀了她。她一次见他动用怒气，却是为了不相干的人。
再后来，她十分庆幸那日做错了。因为做错，他留下来骂她。错过了去找她的时机。
她明白。那个女人——墨思暮并不是不喜欢君默，是的，那时，他还是在用君默的身份。她只是喜欢君默的淡然，与世无争。但是，她喜欢的人是不存在的。世上没有君默，只有东方近空扮演的君默。
再后来，就得到君照死在绝情谷的消息。墨思暮失踪。这样，就一切回归宁静了吧。她是恨她的，可是，她又是羡慕她的。
他怕她再伤害到她，就不让她再出去。后来的事，她已经不知道多少了。只知道，他又带她回来了。就算她已经为人妻。
她恨，凭什么她可以得到一切。她明明守护了他那么多年，却不如他们见了几个月的感情。不，她对他没有感情。她已经不再对他有留恋了，他终究还是暴露了身份。东方近空。从此，世上再无君默。再无东殿。那个东殿君默，只存在于墨思暮的幻想里。
她，要倾尽一切，杀了墨思暮。一切，自然还是包括生命。
东方近空武功当然不弱。现在再躲已经来不及。君子兰的脸上似有一种安详的感觉。
“为什么……”为什么是你救我，为什么是你，是我最讨厌的你。君子兰瞪大眼看着眼前将她抱在怀里为他挡去长剑的君绝。尽管如此，剑的力量还是穿透君绝也刺入君子兰身上一些。
君绝笑。“你为什么不躲，我就为什么为你挡。这样死了，也是好的。”
思暮看了眼东方近空。他眼睛淡然无波。思暮冷笑。这才符合他吧。
君子兰咬咬唇。是的，她一直都是讨厌他的。他总是对她笑着，让她觉得他明明对她有企图却一直没有动手，让她几乎以为他是知道她的身份。所以，她讨厌他，讨厌他的笑，讨厌他的一切。可是现在，她就是没法讨厌他。明明，该死的是她……
君绝吃力地摸下君子兰的脸。“你欠我的，下辈子还我。”用尽力气只为说一句完整的话。然后还是初见那般像书生一样无害的笑，笑慢慢敛去，只剩下寒冷。
君子兰扶住君绝。他就算死也不想在她身上增加负担，是要向后倒，只是没力气了。君子兰看了眼思暮。“墨思暮，我依然还是恨你。可是，我还是羡慕你。”然后看了眼双眼无波的东方近空，手伸到君绝背后把剑捅入。她又失误了，她的死，于他而言，无任何意义。倒在地上的君子兰看了眼屋顶，闭上眼睛。她已经没有留恋的事物和人了。眼角那滴流出的泪只是在说明一切都过去了。
来世，我欠你的，加倍奉还。——君子兰
第四卷 倾尽了天下 第111章 天下
“她死了？”思暮对捂住她眼睛的君照说。
“恩。”君照放下手。好像是他把她想得太脆弱了。
思暮握紧君照的手。“我们回家吧。”她不想像君子兰一样死掉，她不想死。她和君照不是一个时代的，或许连下辈子也没有。
君照笑。“好。我们……回家。”这算不算一句承诺，只要他认为算就够了。
东方近空的手下这才从君子兰的意外死亡中反应过来。所有的剑齐刷刷地指向君照。
君照只当没看见。拉上思暮就往门口走。宁儿和君轩在后面跟着。
东方近空说过，不许伤害思暮。君照走一步，他们便退一步，一直到有人踩到门框退不成了。
东方近空的声音响起。“看来你很自信能走掉。”
君照点头。“当然。”
东方近空也笑，然后渐渐凝固在嘴角。“看来你没认清局势，这里不是罗国！”
君轩眯眼。“罗国？扯得好远。”惟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他自己心情不好，他就非得让别人也跟着不好。
君照没有东方近空想像中的慌乱。“原来你知道的也很多。”
“当然。”他也是知道不久。罗国之所以助赤国，就是有人控制了罗国皇帝，而这个人，他不认为还有别人。
君照看了眼外面。“我懒得再和你在这里费话了。不过，我还是会杀了你的。”
“你有那个能力么？”东方近空声音骤然变冷。“你们还真是没用。”
外面跳下一片黑衣人。“见过主子。”
君照扭头对东方近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