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最终在一个包间里见到了我的妈妈。她和四五个风骚的女人混在了一起,难以辨认。她们看到了我略有失望,我不是男人。
“这是谁呀?长的好标致呀。”一个中年女人看到我说,声音像极了鸣叫的蛤蟆,沙哑难听。她的大饼脸上化着浓妆,看不清眼耳口鼻。耳朵上吊着黄金长坠,脖子上挂着项链,貌似是真珍珠的。手腕上一边一个翡翠手镯。肥胖的身躯在纱衣下隐现雪白的胴体。我想凭她庸俗的打扮和车祸现场的相貌是很难吸引顾客的。她唯一赚钱的手段就是生殖器。
我看到了妈妈,她不曾注意到我的存在,依旧坐在那里静静的抽烟,烟雾缭绕,使她的侧脸更加的妩媚与神秘。我走到她前面,我不语,她也不语,只是把钥匙递到了我的手心。
我感觉我们就像顾客与包租婆的关系,没有一丝血缘的牵连。我只是租下了她的房子,来找她要钥匙。于是我的眼睛红了起来,唉!亲情如此冷漠。
就在我离开房间时,对白从身后传来。
“她是谁呀,你女儿吗?”我几乎不来这里,没有人认得我。
“不是。”妈妈的声音简短有力。
“长的好像你呀。”没有人回答。
不到几分钟,我便走出房间,走向走廊,步子越来越轻飘飘的,脑袋也昏昏沉沉的,我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我用手扶着墙,头痛欲裂,眼前一黑,我便失去了知觉。
痛,我的浑身感到了酸痛。一阵喧闹把我从黑暗中醒了,我睁开了眼睛,发现四周变得一片狼藉。我被脱的一丝不挂,**的胀痛让我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无赖,你竟然玩我的女儿。”一声痛彻心扉的撕吼传来,那是我的妈妈。
“你她妈的敢咬我。”一个男人的声音。我的妈妈和一个赤裸裸的男人打作了一团。他们相互撕扯着,女人的哭声与男人的怒骂在死寂的空中发出一股股令人作呕的恶心气味。绝望一波波的漫过来,痛苦像千万只蚂蚁吞噬着我的心。我的青春、我的未来、我的梦想统统的荒废了,我努力耕作的庄稼一下子杂草丛生。
艰难的站起来,随手抓起了一件睡衣,床上留下的猩红令我浑身一颤。我又望了一眼那个女人,她哭的那么惨,打得那么拼命。我精神恍惚的离开了这里,走出去,我要走出去。
走出了走廊,走出了m路,我疯疯癫癫的走在了大街上。赤着脚,穿着短袖宽松的睡衣,我感到冷,但是比身体还冷的还有心。
第二十章 9命运的牺牲品(伊奇奇篇)
更新时间2011-8-3 7:56:01 字数:2528
“姐姐,给你。你是从家里偷偷溜出来的吗?我也是耶!我现在要去亚东补习班。”一位十几岁的女孩走到我的身边,她递给了我十元钱。我想说谢谢,可是却挤不出一个字。我不想再谢任何一个人,我不再感谢我的妈妈赐予了我生命,我不再感谢上帝赐予了我健康,我不再感谢阳光赐予了我光明。因为它们都是陷阱,它们让我以为我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实际上它们早就残酷的计划好要摧毁我了。
女孩红扑扑的脸在我发愣的时候消失在人群中。我抬头,满目的楼房街道、灰暗天空都在扭曲变形,狰狞的恐怖。我的思绪杂乱无章,所有的事物都在无序的飞奔,我陷入了一片沉思……
走到公用电话亭旁,我打下了那个谙熟于心的手机号码。
“古衣,我不知道该找谁了。”话刚说出来,喉咙就一阵干涩,有些哽咽。
“怎么哭了呀?你在哪里呀?”
“朴园,古衣快点过来,带我走。我在******。”黑夜根本遮盖不住我的绝望与无助,雪残留着的白日的曙光把它们暴露的一丝不苟。周围的人目光如刺的看着我。
“好,我马上过去,你在那里等着我。”
风一吹,树干上的雪花就被无情的摇落下来,发出簌簌作响的轻微响声。世界,世界,世界,我呢喃。我在世界上扮演着怎样角色?有的人是总统,有的人是乞丐,有的人是富豪,有的人是穷鬼,我呢?我的位置在哪里?我是贫困又不完全贫困,我是平庸又不完全平庸。现在我沉沦了,却又不承认、不甘沉沦。半空中正悬着一架短梯,我吊在上面,爬不上去,也爬不下来。我看不到路。
古衣与任可呼啸而来,他们把我带到了古衣的别墅。在那里我睡了很长的一觉,次日醒来,已是黄昏。窗外树林的枝丫被夕阳染的带有圈圈的晕黄。我想起了一首诗,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床旁陪伴我的人是古銘苒,她趴在床上睡得正香。我蹑手蹑脚的下了床,偷偷摸摸的在衣橱里找了一件衣服换上。走出别墅还没有多长时间,我的鞋子就被雪水打湿了。外面的雪在外力的侵害下不堪一击,阳光的照射把它们的血与肉溶化成了一摊水。想打的时,我才知道自己身无分文,我只好溜回了别墅,我从古銘苒的口袋里拿出钱包偷拿了一张信用卡。我知道古銘苒醒了,可是她仍然在那里躺着装睡。她向来对我一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我把钱包扔在了床上,有走出了别墅。
我行尸走肉般来到了伊作的高中——朴园实验高中。只要看到我的弟弟安好,我被打乱的生活才有信心重新走下去。可是我失望了,我的弟弟已经有一阵时间没有来上课了。老师说他只有月考的时候才会在学校出现。心情变得非常郁闷,伊作到底去哪里了。
突然感到肚子隐隐作痛,我只好去了学校的厕所。坐在马桶上发现这个卫生间竟然没有手纸。以前上厕所时都会玩手机,可是现在手机没有了,时间过的像在地上行走的蜗牛,慢啊!我嘀咕着如果在厕所里有一本书就好了,最好把图书馆也搬迁到厕所里。厕所真是一个令人心静的地方,在这里我的思绪像在草原上奔跑的兔子,我想学生在这里学习大脑也会飞快的转动,成绩也会突飞猛进的。拉完肚子,我从衣袋里掏出几张刚取出来的百元大钞,它们红的刺目。我冷哼一声,拿它们当手纸吧!钱本来就是为生活服务的。
我找了一个公用电话亭,一遍遍的拨打着伊作的手机。忙音嘟嘟的响着,直到有人把它接起。
“喂,伊作,你在哪里啊?”
“你好,我是伊作的朋友,他现在喝醉了,没有办法接电话,请问你找他有事吗?”
“醉了?”
“是的。”
“我是他的姐姐,现在他在哪里呀?”
“独木舟酒吧。”
独木舟酒吧,这个名字似曾相识,只是我一时之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算了,先去找伊作吧,为什么他会出现在酒吧里呀?
我最终在一间ktv包间里找到了伊作,他躺在横七竖八的醉汉中,睡得像一头死猪。
“伊作,你给我起来。你怎么没有在学校跑到这里来了啊?”我用脚恶狠狠的踢了他一脚。一股怒气直窜心头,伊作,你就这么不争气么?
我的泪流来了,恨铁不成钢。
“姐。”伊作醒了过来,他并没有惊恐不安,他高兴的手舞足蹈:“真的是姐耶!姐姐,好想你呀!”我的心一软便不忍心责怪他了。伊作,我也很想你啊,比任何的时候都要想你。
“姐,不是,是妹啊!咱家伊作很聪明的,虽然在干兼职但是每次的考试仍然是数一数二的。”一名醉汉对我说,他醉醺醺的扶着柱子站了起来。
“弟,不要和这种人在一起。”我厌恶的盯着他对伊作嘱咐道。我的弟弟这么乖,都被你们带坏了。“弟弟,我们走吧!”我边说边扶起东倒西歪的伊作。
“家树哥,再见。”伊作对他挥手告别。我气急败坏的低咒了一声,伊作真是不听话,不要再和这种人来往了。
那个醉汉打了一个饱嗝,笑嘻嘻的向我们告别:“再见。”
“家树哥,再见。”伊作又说了一遍,并且深深的弯腰成九十度向他鞠躬告别。家树,等一下,这个名字好熟悉啊!游荡日记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独木舟网吧中叫家树和小作作的两个将要离开人世的青年。我慌乱了,刚才他叫伊作什么名字?
“你叫什么?”我放下了伊作,走到那个醉汉面前问道。
“金家树。”
“你叫他什么?”
“小作作。”
我瘫坐在地上脑袋有被五雷轰顶的感觉。生存如此艰难。
我把伊作背进了一间旅馆内,伊作的身体轻盈像一支羽毛,背着他一点也不费事。我把他轻轻的放在了床上,紧抓着他的手,欲哭,无泪。轻叹了一口气,它在空中转了几圈也没有消散。
“生命像烟花一样的短暂,祈祷绽放。奇道上荆棘丛生,哪里存在希望呢……”伊作录制的歌声响了起来。那是伊作的手机的铃声。我从他的衣袋里掏出了手机,接了来电。
“伊作,你姐姐呢?她有没有去找你,她到现在还没有回家啊,你见到。”妈妈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她着急、她后悔、她内疚了,竟然是因为我。我没等她说完就把手机挂断了,因为不知道说什么。如果不是她在那种地方工作,我不会遭此劫难,我和伊作有这种妈妈已经太累了。
“姐姐很好。”我回给了她一条短信,简洁的四个字。
手机疯狂的响了起来,挂掉,又响。我只好关上了机。
“姐姐呜呜……呜呜……妈妈……”伊作梦呓着,泪水涟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