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 宿敌，出征（一）
（自认为很虐的一章，做好了各种挨骂的准备……）
074 宿敌，出征（一）
龙凤店后院，二楼的客房里，整个房间烛火摇曳，泛着明亮的橙光。
整个房间里都是宇文瑾如疼痛难忍的轻啜，还有急促的呼吸。
丫鬟们亦兀自低着头干着自己手里的活，听着大夫的吩咐，烧水，熬药，来回的拿各种东西。都不敢去看正咬着唇际，不出一声，来回踱步的一张脸深沉得可怕的赫连青轩。
“王爷，侧王妃身子骨弱，怀胎前几个月似乎也没有好好养着，如今这一摔，如若要想保住胎儿和侧王妃，只有催生的法子了。”
床榻前，大夫把着脉的手微微一颤，轻叹了一口气，回头满脸痛惜的看着赫连青轩，征询他的意见。
“可是很危险？必要的时候，本王可以不要孩子，但求保住瑾如的性命。”
“不……王爷，我……要……孩子……”床上宇文瑾如听到赫连青轩的话，顾不得腹痛，就要起身，赫连青轩见状，慌忙冲到窗前抱着她，安抚她。
“瑾如，孩子没了可以再怀，若是你走了，我会歉疚一辈子。”温暖的话语，低低在宇文瑾如耳边徘徊，她随即莞尔一笑。
“王爷，侧王妃，生产总是会有危险的，好在侧王妃怀孕快八个月了，若如不存在，胎儿很可能会胎死腹中，要是催生的话，存活的几率更大一些。”
“那就催生”只要瑾如没事，孩子有没有他都不在意。他不喜欢孩子，甚至痛恨孩子，手足相残的事情，他已经经历了太多。
大夫听赫连青轩这么一说，点了下头，便吩咐了下去。
不出一会，便有稳婆推门而入，丫鬟们将山水屏风将桌子与床榻隔开，有些事情，即使是经验老道的稳婆，也不见得知道如何处理，大夫便退了开来，坐到桌子旁，隔着屏风告诉丫环稳婆们该如何做。
好一会，才发现王爷依旧在房间里，他便回头说道，“王爷，孕妇生产是不吉利的事情，您还是去门外等吧。”
赫连青轩忧心的朝屏风里头看了一眼，确定不会有事后，便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他身后不远，木青榆的房间里，却是一只寡烛暗自在桌上垂泪。
铜镜里，倒映出自己苍白的脸色，木青榆暗暗咬唇。目光所及之处，是脖颈上深深的咬痕，还有着乌黑的血。
她心里猛地一颤，似乎又回到了先前那濒临死亡的边缘，整个人开始剧烈颤抖。
……
那是，宇文瑾如刚刚被上官云从僵硬了的赫连青轩怀来抱走，人群已经散了开来，赫连亦仁上了楼，纳兰明纳兰清都跟了去，整个舞台下，只剩她和赫连青轩。
“王爷，瑾如不会有事的……”
木青榆小心翼翼地说踱步到赫连青轩面前，他一脸的惊慌失措，一脸的谴责，一脸的懊悔，她忍不住置之不理。
“滚。”
赫连青轩只淡淡的侧目，看着面前声色平静的木青榆，只清晰的吐出了一个字。
木青榆心下一愕，猛地抬头看着赫连青轩，这个字，是他第一次对她说，眼里忍着泪，手指紧紧拽着素白的裙摆，满眼都是错愕和不可置信。
“木青榆，叫你滚，你听不明白吗？”这一次，赫连青轩眼里，不再如以往的幽暗，而是闪着淡淡的泪光，泪光里，木青榆的身影模糊。声音也不似从前的平静，含着恨，而且颤抖着。
呵……木青榆愣在原地，良久，才从赫连青轩的话里清醒过来，盲目地抬起自己的步子，转身，泪如雨下。
可这样似乎还不够，赫连青轩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
“木青榆，如果瑾如这次有什么事，我会让你下去陪葬。”身后，赫连青轩再度冰冷开口。
“嗯？”木青榆眉头一皱，似是不太相信赫连青轩的话，蓦然回头，凝视这面前的男子，等着他在重复一遍。
赫连青轩微微抬眸，看着木青榆一字一句重复，“如果瑾如出了什么事，我会让你下去陪葬。”
木青榆一颤，整个人迅速奔溃。
“赫连青轩，你个混蛋，你什么意思？是你自己没有搂主她，关我什么事，你他娘的自己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怪到本姑娘头上，你算什么男人，我真搞不懂我从前怎么会看上你这么的男人……”
“赫连青轩，你放开我……”
“你放开我”
“咳咳……”
木青榆还未把话说完，赫连青轩修长的五指已经毫不犹豫地扼住了她白嫩柔滑的脖颈，双手下意识的去抠赫连青轩的手，他却越扼越紧。
扼住了他脖颈的手施了力将她带到自己跟前，逼迫她抬头看着自己，而后，他瞬间低头，将嘴唇覆在她的耳垂处，冰凉的吐息迅速萦绕在木青榆周身，她仿若一下子失去了意识，掉进了一个阴森森的无底洞。
她害怕，恐慌，身边，赫连青轩只这样僵住，不说话，却平白无故让她有了死亡的气息。
忽然，赫连青轩头颅微微一动，纯白的齿咬上他柔嫩的脖颈，用力，再用力。他的牙，破开了她的凝脂皮肤，深嵌进了她的肉里，木青榆感觉到了史无前例的疼。赫连青轩再度用力，深吸了口，木青榆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顺着他这一深吸，拼命的往上窜。
这一瞬间，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终于……
“呃……”一声呻吟无意识的从喉咙里溢出，她温热的身体，随着赫连青轩吸允的举动，变得冰凉冰。她以为，他就要这样吸**的
血，就这样让她死去。
“咕噜”一声，赫连青轩就满满一口属于木青榆的鲜血吞了下去。一股血腥味充斥进了他的身体各处。
他这才微眯双眼，满足的松口。
木青榆只觉得喉口干燥得连出声的力气都没有了，苍白的脸，迷蒙的眼，再无力气抵抗的身子，她毫无生气。
却又唯独能听到他在她耳际咬唇低喃。
“木青榆，如若不是你，萧玉楼不会被抓，我不会去善泽，瑾如根本就不用过来陪我，更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可以死，但瑾如不能。全世界的人都可以死，唯独宇文瑾如不能。”
“休夫，很好，果真是你木青榆才能做出来的事情，我等着你再一次将我送进地狱，可是，要想逃离，除非我死，否则，你就做只有做我一辈子的怀宁王妃”
说罢，赫连青轩松开了扼住木青榆脖颈的手，头也不回，大步朝后院走去。剩下木青榆一个人，失去了力气，全身瘫软的跌落在了地上。
……
隔壁，不时传来急急的脚步声，房门打开合上的声音，还有宇文瑾如的痛呼声，木青榆独坐在自己的房间内，看着桌上忽闪忽闪的灯火渐渐出神。
忽然，“咯吱”一声，房门被推开，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寒风，桌上的烛火眼看就要随风而灭。
“不是说了不要打扰我，出去。”木青榆连头也没抬，慵懒疲倦的声音便飘荡在了屋子里。
“木青榆，是我，上官云。”
上官云淡淡说了一句，随手关了门，便不管木青榆愿不愿意径自走了进去，还自己挪了凳子出来，坐到了她旁边，然后也不管她听与不听，悠悠开口。
“瑾如的哥哥宇文浩，是我们的大哥。师傅有4个徒弟，宇文浩，二哥，我，还有小师妹弱水。当年，宇文浩为救二哥，被鬼刀山庄所抓，身中32刀，尸体被马拖着绕定州一圈，最后在城门口曝尸三日。为此，二哥一度萎靡颓废，深深自责，不久后，鬼刀山庄全庄420口人，一夜之间全部被杀。”
“瑾如是他一生的包袱，就像大哥，是他一辈子的阴影一样。瑾如如果出了什么事，他只会比死更难受。”
“保护瑾如，照顾好瑾如，就是他向大哥忏悔的唯一途径。”
“……”
“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打了瑾如的主意。”
上官云不知道前面的木青榆有没有在听，但他知道，这一句话她是听进去了，否则，她不会轻颤。
果然……
“上官云，凭什么你们都认为是我？凭什么我木青榆就该做这等卑鄙龌龊的事情？我从屋子里出来，见到的都是这一幕，你们都看在眼里，我都有不在场的证据我知道失去孩子的痛苦，绝望，我
怎能让宇文瑾如承受那样一种如同掉进深渊万劫不复的痛？”
已然，她全身轻颤，呆滞无光的眼，夹杂着泪水看着上官云，声声声嘶力竭。
上官云有轻微的震撼，他疑惑着开口，“你不是为了报复二哥亲手杀了你的孩子？那红地毯，还有那满地缠绕的红色幕布，不是你故意的？”
忽而，木青榆暗淡无光的眼睛有了点点光亮，一丝醒悟在她眼里一闪而过，她看着骤然轻笑，“上官将军，这是巧合，可是，这也是命，连老天，也不愿我跟他和平相处，连老天，也要我们相互纠缠，至死方休。”
这一刻，木青榆终是明白了。
“王妃。”半晌，上官云再度开口。
“嗯？”木青榆淡然回头。
“不要触碰二哥最后的底线，我看得出来，他并不想你们之间鱼死网破。这段时间，二哥有了很大的变化，他比以前阴暗了好多，也孤僻了好多。我感觉得到，他心里的恨意，比以前多了很多。但是王妃，娶你，是二哥自愿的。因为，整个木府，只有你在他最无助，最没有尊严的时候，选择去帮他。”
“好了，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了，希望对王妃会有帮助。”
该说的，都说了，上官云看了木青榆一眼，起身出去。
“上官将军，你不懂，横亘在我们之间的，是宿命，谁也逃不脱，我们只能鱼死网破。”临出门前，木青榆的话，虽轻，但上官云还是如数听了进去，他握着门把的手稍稍一滞，俊眉微微一皱，但始终没有再说什么话，缓缓开门出去。
此夜，木青榆没有再踏出房门一步，直到深夜，隔壁房间传来一个小孩儿哇哇大哭的声音，她紧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