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太太接着问。
  “这不关我的事,我老早就跟他说了不喜欢他,是他自愿等的,我也没办法!”雨欣耸耸肩,把手插进裤兜,撅撅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你看看,就那德行,把自己撇得到也干净,倒成了别人的问题了,这点还真有点遗传基因!”
  “你也真是,说话归说话,咋把我也弄进去了呢?我又哪点做得不对了?”雨欣爸狠狠地瞪了一眼太太,抽出一根烟,点燃抽上了,闭着眼睛养神懒得计较。
  “你自己说说,这个家你啥时管过,一天到晚应酬应酬,孩子你管过吗?怕是家里出了大事你也不知道。”太太白了先生一眼。
  “我承认,这家我是没咋管过,但我也不是为了这个家,不然我赚钱图什么?累死累活!”先生听到太太的唠叨,睁开眼,很气愤,家里的怒火就这样慢慢燃烧着。
  “钱钱钱,你都钻钱眼里了,你要多少才会满足,想当初这家还不是一穷二白,那时的咸菜,萝卜的日子,但大家开心幸福。现在,我一天到晚也没见着你的人影,我俩像夫妻吗?不像,像极了一对事业伙伴,这日子过得真劲。”太太数落着先生,那很久以来的怨恨早已堆积成山,做为女人,没有想要的幸福跟快乐,也真难为太太了。
  “哎呀!说我就说我,你们咋就吵起来了呢?不是好好的嘛!”雨欣一看爸妈两人对掐起来,着急了。
  “你明天把那个叫什么冬祥的家伙叫来家里,我看看!”雨欣爸看着雨欣说道。
  “好吧!您们可别吓着他!”雨欣小心地征求。
  “我们是老虎呀!看才几天把你弄得魂不守舍的样子,如果他只有那点胆量还做我女婿?”先生反问雨欣。
  “看你,这事给闹的,好像世界末日了,明天要上班,都睡吧!”看太太没动静,先生起身走进了卧室,为太太所说的话让他委屈得慌,不过男人总归是男人,不会计较太多,上床不一会便酣声四起。
  “妈咪,你也快睡吧,我好困,我得睡了!”说完雨欣也离开了客厅,只余下太太一人坐在沙发上发呆,想想女儿,儿大不由娘,想想先生,突然之间感觉她们的距离好远好远,远得就站在面前却不知如何厮守。感觉愈来愈远,愈来愈淡,一个人怀抱着公仔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一场错位的爱恋让人沉思
  扬尘一夜车程回到可儿家,到家时,天已大亮,可儿刚起床了,看着扬尘突然来到,忙起身上前:“呀!这怎么个情况,大清早怎么回来了呢!”
  “没什么,我就是回来看看你们,看看孩子!”扬尘笑笑,看着眼前的可儿,心里阵阵心疼,却无能为力,自己还傻乎乎以为冬祥会为她带来幸福,等待幸福的降临,可是,这希望,这等待,她怕是会失望了。
  “你怎么了,怎么这么忧郁,身体不好,还是什么?”可儿担心问道。
  “没什么,就是想你们,熬夜回来看看,都好就行,我就不担心了!”可儿听得一头雾水。
  看着可儿单纯的表情,扬尘转过身,心里难受得跟刀绞一般,忍着,不想让她知道,她不应该受这样大的打击和痛苦。然而冬祥那一句话却依然在脑海回荡,不由得再看看可儿。感叹道:是名字出错了?可儿,可怜的人儿,注定要承受不一样的痛苦?
  “进来坐着说话,外面凉!”可儿拉着扬尘的手,这一拉可儿赶紧把手缩了回来。
  “你怎么了,做什么事了?手上怎么会有血,这血是从哪儿来呀?”这连珠带炮的追问让扬尘无处遮掩,只好脱盘而出。
  听着扬尘的话,没有语言,脑海一片空白。心里空空的,很飘离的,感觉身体空得只有具躯壳,没有沉重感。他拍拍可儿的肩安慰道:“别太伤心,我会想办法的,你也得给他时间,给自己一个时间好不好?”
  可儿对扬尘的话没了回应,怀抱皓天的手慢慢松开,扬尘看事不妙,接过皓天,这才把可儿思维拉了回来。
  “啪……”听到屋内声响,扬尘抱着孩子冲进屋内,老爷倒在地上,手里的拐杖掉落地上。
  “爹,爹……您怎么啦!”可儿扶着老爷的身体慢慢坐回藤椅。
  “你抱皓天,我去叫大夫,千万别动,可能是旧病复发了!”扬尘叮嘱后向屋外飞奔而去。
  “爹,你醒醒呀,醒醒呀!”可儿放下皓天,用手来回在老爷心脏轻轻来回抚摸,想缓回老爷过急的心脏跳动。
  “爹,咱不是说好了吗,都要好好的,还等着看皓天叫爷爷呢!”
  不一会,扬尘跟大夫快速来到,大夫看看老爷瞳孔,看看脸色,听听心跳,吁了一口气。
  “怎么啦大夫,我爹没事吧,您得救救他呀!”可儿哭着央求。
  “哎!李老爷年事已高,不能受刺激,你们是否说了让他激动的话呀!”大夫看着可儿问道。
  可儿看看扬尘,所尘这时也正看着她,原来她们的谈话被老爷听到了,老爷扭曲的脸,神色呆滞。可他努力地想说点什么,可儿俯下身子想听清楚,但老爷发出的声音基本没有文字可言,无助地看着。
  大夫给老爷配了些药,临走时交待:“千万不能让他再刺激了,这样他真没命了!”
  “谢谢大夫,谢谢!”可儿送大夫出了屋。
  “我去抓药,你看着李老爷跟皓天。”扬尘说完拿起药方也出了门。
  怀中的皓天已经入睡,她静静坐在老爷身边,看着老爷满脸皱纹,写着岁月的苍桑。想想已远逝的太太,她应该是幸福的,老爷深爱着,临走时大家都还算团聚,如今老爷却没有那么好命,他受着折磨,对太太的思念,对冬祥的牵挂,而冬祥视老爷的恩爱如粪土。
  原来他依然爱着
  闻讯后冬祥也急急赶回家,看看卧榻床上的老爷,看看憔悴的可儿,再看看可儿怀里的皓天,有种愧疚遍布全身,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呀,就是一混人。呀呀说话的皓天,小手不停地在拉着可儿的衣领,看着冬祥,面对这个熟悉的陌生人,有点害怕,不敢再闹,眼珠直溜溜地盯着。冬祥接过皓天,看着呀呀说话,那嬉皮式的笑容,让他更加不舍,这里才是他家,有可儿,有皓天,还有年老的爹,一家人多好。
  “爹!冬祥回来看您了,您知道吗?”可儿坐在床边对没有表情的老爷轻轻地说着话。
  “爹!您虽然不能说话,但心里一定明白,您得快快好起来,我们还一家团聚呢!”
  “爹!如果听懂了我的话就眨眨眼睛好吗?”
  可儿突然看到老爷的眼眶溢出泪来,很清、很淡。没有表情,一样眼睛直直地盯着天花板,
  “冬祥!爹能听懂,能听懂的呀!你跟他说说,说说!”可儿激动地看看冬祥再看看老爷。可儿起身连忙抱过皓天,冬祥轻轻来到床前,‘咚’一膝盖跪在老爷面前。
  “爹!我是混人,我不是人,不应该忘本,忘了可儿,还有皓天!”
  “爹,您能原谅我吗?我一定会改,一定,我不读书了,我得回来陪您们。”
  冬祥一肚子的话却字不成句,没法表达完整,眼泪流过面颊,缓缓划落,那是彻心彻肝的忏悔,却词不达意,就这样一个人静静地跪着,可儿没有扶起。这时皓天也不知咋啦,抓哇哇地哭,哭得可儿心碎,哭得可儿原来如履薄冰的心破裂,滴着血,冲出了房间。
  “宝宝不哭,宝宝不哭”可儿哄着皓天,自己却流泪成河,这家算什么,当年的辉煌,后续的落魄,如今日子倒也安好,却又出意外,是冬祥情感的偏移,还是自己做得不够好,这到底为什么,为什么呀!
  皓天在自己的哭声中慢慢入睡,放下孩子,进了厨房,估计冬祥还没吃饭吧,便动手做了起来。一会儿,一碗热腾腾的面条端在冬祥的面前,可冬祥哪能心安理得地吃呀,看着可儿粗糙的双手,一手撑起这破碎的家,有多少苦,有多少累,她都得默默承受,没有人倾诉,没人能懂她,她心底究竟还藏着多少伤痕呢,她原本会有幸福的人生,完美的爱人,幸福家庭,因为他,感化了这位慈悲的女人,让落魄的家有了生气,她不应该去承受,不应该。突然发现,原来自己竟如此深爱着可儿,从年少到成人,这份爱一直都在,自己却扭曲了爱的标准,这爱没有轰轰烈烈,没有海誓山盟,淡淡的清泉,没有瞬间的快感,但养胃,怡心,这无私的爱,我又何德何能享受呢!
  “可儿,对不起,我是混球,我是混球,我没好好保护你,记得当初承诺要好好保护你,可我都做了些什么呀!我对不起这个家,对不起爹,更对不起你,不配做皓天的爸爸。”冬祥转过身,又一膝盖跪在可儿面前。
  可儿看着面前的冬祥,眼泪像滚豆似的掉落,背过脑袋,用手捂着嘴,有限的文字不能真正诠释当时的心境,那一地的伤,那破碎的心,让他绝望。眼前跪地的是她男人,是需要为他守候一辈子的男人,可气又可恨,任凭泪水流淌。
  “起来吧,有事好商量!”可儿拉拉跪地的冬祥。
  “我有罪,我得跪谢,我有罪,我是混球!”冬祥眼圈红红的。
  “起来说话,起来……”可儿拉着冬祥,冬祥未动,依然跪着,可儿半跪身子拿出手绢擦试着冬祥的眼泪,冬祥一把搂过可儿,俩人相拥而泣。让泪水尽情流淌吧,让心底那堆积的伤畅快发泄吧,哭它个暗无天日,日月无光,这是幸福的泪,冬祥还是她的,深爱着自己,有心人,天不负……
  刚抓药回来的扬尘看到这一幕,没有打扰,一个人静静地离开,这会是可儿的幸福开始吗,冬祥能守住承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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