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听得我头都大了，只能在那傻笑着。
“少说点，你们嫂子会不好意思的。”钟心很得意地看着我说。
“我才不是！”“就是嘛嫂子自己都说不是不好意思了，对吧！”我刚说完就有一个男生接着说，我正要解释他们已经各说各的了，我气结，我是说我不是你们嫂子啦！
钟心看着我的样子在那里坏笑着。正当我抬头的那一瞬间，我竟然看到了我们班的赵欣美，她就坐在我正对面，和一个蓝色头发的青年搂抱在一起。只是我突然想起半晚载着侯莹的人不正是他，现在怎么又和赵欣美搂在一起，我不禁替侯莹，也替赵欣美感到悲哀，我想她们总有一天会知道的吧。只是我一看向她时，她也总是在注视着我，很安静地躺在那个男人怀里，我不自觉地将眼光移开，总感觉那双眼睛里装着什么。
不知什么时候，我看到钟心手里夹着烟，然后一直抽，没停过。最后他们开始猜拳，大声大声地喊着，我既听不懂，也看不懂。一圈一圈地烟雾从他们嘴里鼻里冒出，我只觉很呛鼻。看着钟心，我莫名其妙地生出一股失落感。我从来没想过，会有这样的画面，我不知道，他们是否一直这样，只觉得，他现在让我感觉好陌生。
“钟哥，你这妞从哪搞来的，我怎么没见过啊？”快要走的时候，一个头发怪里怪气还瘦得要命的男生走过来，他也是那天晚上去找钟心的，学艺术的。我看他已经喝得满脸通红，就连站着都是摇摇晃晃的。
“什么搞来的，我们班的啊！他醉了，别介意啊！”钟心又对我说，我点点头。
“你们班的？原来理科班也有这么多美女啊！”他看看我，又看看赵欣美，然后伸出大拇指，“你搞美女的技术真是一流！”
所有人的脸色顿时都变了，“死黄瓜你乱叫什么！大嫂别生气啊！”“是不是撑饱没事干啊！”有几个人开始上去拉住他。
“没事，他喝醉了，不用管他，你们大嫂是不会生气的，对吧！”钟心对我温柔一笑，我也只能笑笑着点点头。
走出酒吧，才发现快到深夜了，夜晚的风似乎比白天冷得多，我不禁打了个冷颤，鸡皮疙瘩不断地涌出来。钟心脱掉上衣不容拒绝地披在我身上，然后搂着我慢慢地走着。此时，街上已不见什么行人，静悄悄的，只听见一阵阵寒风呼呼地从耳边吹过。我不禁想起了那个“死黄瓜”说的话，一阵郁闷。本想问点什么，却什么也没说。他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怎么不说话？”
“他说的是真的假的？”我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他停下来，静静地看着我，我摇摇头，他很开心地笑了。他这样子很平静，和刚刚酒吧里那个会大声猜拳的钟心一点都不像。
“回不了学校了！”我突然意识到今晚要去哪睡。
“没事，走吧！”他又是拉着我就走。
“去哪，我可不喜欢去旅馆！”
“小孩子想多了！”
......
第十四章 他的故事
拐了一个又一个小弯，钟心把我带到一个较为幽静的地方，这里似乎离嘈杂的市中心并不远，周围却都是一些空旷的草地，上面种着不知名的树。我想即使到了白天，这里应该也会比较安静吧。面前只有一所小公寓，钟心拉着我走过去。他拿出一串钥匙，足足找了老半天，开钥匙的时候都开了半天。我看到他的脸开始变红，眼睛有点迷离，酒精开始发作了吗？他会不会醉了？会不会做出一些疯狂的举动？我被自己的胡思乱想吓了一跳。
“发什么呆，怕我吃了你？”他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回过神来，“谁会怕你，我唐小小是谁啊！”我大踏步走进去，他将灯拉开。
我环视四周，发现这里不大，摆设也很简单，却显得很幽雅静谧。突然不经意看到墙上挂着的一幅画，上面只用铅笔简洁地勾勒出了一个不知哪个动画片里的小女孩，她很天真地啃着自己的食指，很稚气可爱，看起来已经挂了很久了，我得出了神，直到一只手重重地落在我肩上。
“这是谁画的？”
“我啊！”他凝视着那幅画。
“你？才不信！你看你粗胳膊粗腿的，而且你的字那么难看，怎么可能画出这么灵动的画来？”
他苦笑了下，“真是我小时候画的。不过，好久，好久都没画过了。”我竟发现他似乎有一丝伤感，只一小会儿，他看了看墙上的钟，“两点了，很累了吧！”
他不说我还忘了，他一提醒我才觉得困倦起来。我看了看，还好，有两间卧室。然而，令我苦笑不得的是，当我推开其中一扇们时，里面竟没有床！我马上推开另一间，上帝保佑，这边有。我冲进去，一头倒在床上。可是我发现钟心正坐在我旁边脱鞋和袜子。等等，他要干什么？
我猛地跳起来，“你怎么还不出去？”
“去哪？”
“去......”我突然意识到没有床了，“可，可是，我......你......”我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说了。
他咧嘴一笑，“可是什么，只有一张床！”
“外面有沙发！”
“没有被子！”我彻底崩溃。
“为什么那边没有床呢？”我就觉得奇怪了，明明有两间卧室，为什么只有一张床呢？
“被我睡坏了，本打算再买，但是后来......”他突然停了下来，似乎想起什么，接着才说：“后来就没买了。”
“哦，那这里是你的喽！”见他不说，我也不问那了。
“不是，是我姐的。”
我突然来了兴趣，本猜想着这里是不是他和他以前的某个女朋友住过的，原来是我这个人脑子太复杂了。“你还有姐姐啊，你姐是个什么样的人，和你像不？”我曾经想，钟心要是个女孩肯定很漂亮，要是她姐姐跟他像的话那肯定是个美女了。
“长相性格方面我们三姐弟谁也不像谁，别人还以为我们不是同个父母亲养的呢！”他看着我笑了笑。
“还有这样的事，呵呵！”我傻笑了两声。
“是啊，我姐是个很温柔的人，她喜欢比较安静的东西，外面那幅画就是小时候她教我画的，她还教我弹过钢琴，不过，呵呵，我只学会了一点点就不愿学了。她从小对我都特别好，不像我哥从不管我。就是，就是觉得我姐真的是个很温暖的人。”他抬起头，脸上绽开一朵幸福的花，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的，煞是迷人。我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记忆里，我似乎缺少了一半的童年，还有一半，也只有自己。有哥哥姐姐，在我看来，真的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了。
“呵，好羡慕你，那你姐现在不住这了吗？”
“不住，她走了，永远地走了。”
“走了？......”我突然看到钟心痛苦的神情，他闭上眼睛，眉头紧琐，“对不起......”他睁开眼，摇摇头，静静地看了我好一会，突然将我拉进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我一时僵住，下巴顶在他的肩上。
“她得了癌症，查出来时已经是晚期了......我姐，她那么好的一个人，老天为什么要带走她......那天，她说要来看我打球的，她说要来的，可是，她连最后一眼都没看到我，连最后一声姐姐都没听我喊，她就那样丢下我走了......她是不是怪我不听话才不要我的，我以后会听话的她为什么不回来......”他突然像个孩子那样低声抽泣着，让人心痛不已。我慢慢地将双臂展开，轻轻地放在他的背上。
“姐姐没走的，她一直在你身边看着你呢，她没有不要你啊。”我突然觉得自己好笨，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一个人。
“她走了，永远不会回来了，我拼命地叫她，拼命地摇她，她都不理我......”
“过去了，都过去了，会好的。”我更用力地搂住他，此刻，我就觉得他只是个可怜的孩子。也许，每个看似坚强的人，总会有脆弱的时候吧。
“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不要离开我，答应我......”他小声地在我耳边低语着，叫人不忍拒绝，不忍伤害。
“我不离开，不离开......”我不知道，这算是一个承诺吗？不知不觉，一股倦意袭来，就这样睡去。
第十五章 这个早上
第二天，当我睁开眼时，看到钟心正坐在我身旁。他手上拿着帕子，杯子，牙刷牙膏，低着头一眼不眨地看着我。我脑子转了一圈，突然意识到，我现在不在宿舍，不在自己的床上，而是......“啊！”这一声不是我叫的，而是我起身时可能速度快了点，忘了钟心是低着头的，结果两个脑袋撞得个正着，撞出了好多星星。
“你是僵尸啊，干嘛要那样子起啊，也不提醒一下，哇痛死了......”他边抱怨边用手捂着额头，脸部憋得有点红，有点滑稽。
“谁让你在这挡道啊，还这么花痴地看着我，哼！撞死活该！”我抢过他手上的东西，一下子溜进了卫生间，后面传来一句句的“没良心”，我偷着乐。
然而，脸越洗，脑子就越清醒，我现在很清醒地意识到：我，唐小小，女，昨晚和一个不是我爸爸的男人，第一次在同个屋檐同张床上度过了一夜。啊啊！要不是怕别人听到后把我送到精神病医院，我一定会疯狂地大叫两声。
“你没事吧？”看到钟心躺在床上摆了个媚惑的姿势，一脸捉摸不透的笑，我都在怀疑昨晚抱着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人是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