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那你为什么......”
“没什么，我想回去睡觉了。”说着我就走出了教室，他在一旁静静地跟着。
“你以后可不可以不抽烟？”我很平静地问道。
“我尽量！”他说。
我没有再说一句话，尽量，代表的意思就是，不可以。我想，我该从此离他远点了，哪怕离不开。这是我突然做的一个决定。我把它告诉了老大，老大把它告诉了钟心。
“你开玩笑的对吗？”钟心过来找我，我遥遥头。
“我想和你做朋友。”我说。因为我发现当我看到我另一些男生朋友抽烟时，我不会觉得心口闷闷的，不会感到难过。
“为什么，就只因为那样吗？如果是，我会改的，我一定会戒，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会为了你而戒的！你相信我！”我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怔怔地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你说话好吗？给我一个机会，我不要我们那样。好吗？”他很急，急得快哭了。
我点了点头。
第二十九章 当心痛时
我跟钟心说，做不到是不能随便承诺的。你只能二选一，选择了我你就不能再碰烟，不过你不必强迫自己去戒，因为烟可以伴你一辈子，而我，也许只是个路人甲。
他深深地吻住了我，最终承诺着，他一定会戒掉。
其实有时候，不是不愿相信，而是不敢去相信。害怕抱着希望相信以后，换来的却是更大的失望。就如爸爸，他一直都是我最敬重最信任的人，可这次他却食言了。
我知道自己那天的语言太过分了，伤了爸爸的心他才会打我的。可是我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原谅，他对我食言这个事实。但是想起那天爸爸受伤的表情，我又开始后悔自己的行为。不管怎么说，作为他的女儿，也许，真的是我错了吧。
我发了条短信给爸爸，上面写着：爸爸，对不起。
他马上回复：爸爸爱你！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我足足看了几分钟，直到屏幕上的字越变越模糊，喉咙里有样酸酸的东西卡住。我擦干眼泪，自嘲地笑笑，我唐小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哭了。
这几天，我确实没再闻到钟心身上的烟味了，而情绪也似乎不再那么低落。于是我开始让自己相信，事情会过去的。
可是当有一天，我不小心闻到钟心手上的味道，那种能让我很敏感的味道，我不得不再一次由信任变成怀疑，变成忧虑。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得太多，不好的预感总在脑中旋转。
终于有一天，我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他身上的烟味，直直地冲入了我的鼻里。虽然一开始我就让自己做好准备，但此刻我却不知道是愤怒还是难受，我打掉了他伸来的手，“别碰我！”
我看到了他的眼泪，还有留给我的失落背影。是不是，我们从此结束了？
也许，有些事情真的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可是，明知道难，为什么还要轻易说出口？是一时的冲动吗？还是觉得那无所谓？
我已经说过，做不到就别随便承诺。不知道吗，我会很极端地认为那是一种欺骗，也是一种罪，更是一种伤害。
其实我不想这样的，我真的不想。我宁愿钟心再解释一下，可是他自己似乎都觉得没有理由可解释。而我也没有不结束的理由，话已经说得那么绝了，我还能怎么做。
可是接下来，谁来教我面对自己造成的尴尬结局？
我很麻木地走在校园内的一条小道上，感觉自己走得好僵硬。在这片树底下四处寻找某个没人的阴暗角落，却发现只要是隐蔽点的地方都被人占了，一对对情侣不是在吻着就是抱着。想不到这么久没来，这里依旧热闹非凡啊。
我记得以前和陈依总是一下课就跑来这里闲荡。还恶作剧地戏弄过一对情侣。我也记得和钟心刚认识的那时候，我对他说这里的男男女女老是抱在一起，他们怎么就不嫌热呢？钟心便说：要不，咱们去试试。后来，我们真的抱在一起了。原来真的不热啊，只有一阵阵内心的悸动。只是，还没抱暖呢，我们就分开了。既然没有我能待的地盘，只能是失望而归了。
我慢慢地往宿舍走去，心像被一只手抓紧，再抓紧，不知道这是天气冷还是又一种心痛。
本来想回去躲进被窝好好地睡一觉，却不知不觉地走过了头，竟走上了七楼，要不是没有了阶梯，说不定我还继续走下去都没感觉呢。
六、七楼都是没人住的，因为女生人数少。
我终于知道有些女生为什么要跑上这么高来晾衣服了，原来这里的风真不是一般的大呐。这里除了风声，好安静哦，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个好地方呢？
我呆呆地坐在楼梯口，脑子有点短路，却依旧懂得伤感。我在想以后要怎么过，我怎么会把事情弄到这个地步，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理智。是不是，我真的太过极端了？唐小小这个糊涂蛋都干了什么好事啊！
这时一个女生提着桶走了上来，她只看了我一眼，便去晾她的衣服了。我听到她嘴里还不停地哼着最近网上很流行的许嵩的那首《单人旅途》，还反反复复地唱着那句怪腔：“你~我~有太多的不同......”
我不禁被逗得笑出了声。她突然转过头看着我，一直傻傻地看怪物一样地看着我。于是我也对着她呵呵傻笑两声，希望能提醒她别再盯着我了。她却突然将手中的晾衣架一丢，然后疯狂地跑下楼，边跑边叫着：“妈！鬼啊！啊！救命啊！......”
听到她叫得这么惨，我也有点毛骨耸然，难道这里长年不住人出现了鬼？
在哪？在哪？我急忙往身后看，再环顾四周，除了呼呼的风声以外什么也没有。难道......
我看看自己今天的穿着，全黑的。再看看自己忘记捆起地头发，被风吹得又散又乱。我苦苦地大笑起来，她一定是把我当成鬼了。也真是的，我就这么像鬼吗？
我一直笑，一直笑，直到泪流满面，身上的纸巾都用完了，我忍住不再流。拍拍屁股，还是回去好好的睡一觉吧。
下楼梯的时候，被我吓到的女生带了好几个同伴慢慢地走上来。那女生一见到我马上吓得闪到一边，我继续走自己的。
“我说不可能有鬼的啦，你是自己吓自己。”
“不是啦，是我一开始还没见她，后来突然就冒出来了，还对我笑呢，我真的被吓死了......”后面还说了什么，就没听清了。
老大一直守在我的床上，我吸吸鼻子，让自己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她也笑了下，然后将纸巾递到了我手上。
——
第三十章 放不下
早上，我把昨晚的情景告诉老大，然后打了两个响亮的喷嚏。老大取笑我，肯定是昨晚被吓倒的同胞在狠狠地对我下咒语。
其实是，感冒了，可能是吹太多风了。
我在教室里看到钟心，好好的，没什么异样。这样就好，只是自己心里怪怪的，不是滋味。
老师突然又调了个座位，很要命。李何予坐在我前面，钟心是他的同桌，老大是我的同桌。而我能坐这么中间，完全是因为最近成绩一直在上升，这个功劳还是钟心的。
更要命的是，班主任说以后就这么坐，一直到毕业。
一个早上都是闷闷的，我们四个人，钟心和李何予不吵，我和老大也不吵，甚至做点动作都小心翼翼的，安静得有点过分，除了我不定时地来一个喷嚏。如此尴尬的气氛。
后来钟心又跑去了厕所，一节课都没回来，我也跟着一节课都没听。不是不想听，是听不进去。
一下课他就回来了，身上的烟味浓得呛鼻。我不禁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眼泪也冒了出来。老大急忙递过纸巾。李何予转过头，看了看，什么也没说，然后转回去。
很突然的，我和钟心同时站起身，大家齐唰唰地看过来，带着惊讶。我本来打算逃课的，却又不自觉地坐了回去。我不知道钟心要干嘛，只是发现我们同时站起后，他也马上坐了回去。
一抬头看得见的只是钟心的后脑勺，和一小部分腮，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只知道此刻的我，真想找个洞钻进去。
陈依告诉我，她和顾启东最近也闹别扭了，我说我知道，因为那几天我看到他也抽烟了。不过没几天，又看到他们手牵手了。
总是会不小心想起钟心对我许诺过的话，莫名地有种被扯一下的感觉。
“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陈依问我。
“嗯。”
“放得下了？”
我沉默，要真有这么容易放下就好了。“久了就好了。”我想。
“嗯，也许我和顾启东哪天也分了，现在矛盾越来越多。当初我们不管遇到什么都不会闹，可是现在却经常为了点小事吵架，好累哦！”陈依突然很伤感地说。
我突然想起了那句，人生若只如初见。呵呵，那样该多好啊。那么多人，像当初那样有多好，没有矛盾没有伤害，为什么到最后就会演变成这样呢？
最近都有点冷呢，我却喜欢上了走廊。
放学后个个都冲去食堂了，我可以很安静地吹一下风，吹一下迷糊的大脑。
我不知道李何予是什么时候站在我身边的，只是发现旁边有人的时候我竟希望是钟心，虽然知道不可能。钟心已经一天没出现了，我是在意的。
“他请了假。”李何予很平静地跟我说，没有玩笑，没有调侃。
“不关我的事了。”我也很冷静的。
“你好像有点幼稚。”他说。听不出是否讽刺。
“有时候幼稚好像等于傻，是不？”她们好像是这么告诉我的。他却摇摇头，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