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沐珂坐在沙发上,开了音响,和缓的音乐静静流淌,屋内的灯光又是昏黄一片,整个气氛都夹着浓郁的暧昧。
  “我先去换件衣服。”
  尉迟勋或是也注意到这一点,将灯光调亮,转而上楼去了卧室。
  再下楼时,整个客厅中却没了沐珂的人影,他四处张望,始终没看到她。
  “kathy……”
  声音被音乐冲淡,连同自远而近的脚步都一并湮灭。
  等他听到声音,下一刻就被两只胳膊紧紧从后搂上。
  温温热热的身体紧紧贴着他,即使隔着一层家居服,他仍能感受到她胸前传来的柔软,毫无束缚,触及最敏感的一处神经。
  她手中有一瓶刚从酒窖中取来的上好葡萄酒,一手解开他衣服上的扣子,指尖的温热和酒瓶的冰冷夹击他的前胸,他是明显的一颤。
  “yule,先要一杯酒,还是……先要我?”
  空气即刻变得稀薄,让人窒息一般。
  音乐渐渐临近尾声,紊乱的呼吸中多出一种奇异的杂音。
  钥匙进入锁眼,咔哒……
  门开了。
  *
  冷清将可可先送回陆家之后,便吩咐司机开去浅水湾严慕涵的别墅,他歇了这么多天,再不去探望探望,再厚脸皮也要觉得不好意思了。
  车子一路飞驰,冷清往车外随意望着,被眼前的一栋栋豪宅弄得眼花缭乱。
  突然有辆银色豪车飞驰而过,冷清只道眼熟,趴在窗口看了好几眼。
  和尉迟勋的几乎一模一样,区别在于,她在那车子里看到了一个女人。
  若真是尉迟勋,没理由会带一个女人啊。
  从包里翻出手机,却不想碰到一处冰冷的坚硬。
  钥匙——尉迟勋家的钥匙。
  她恍然记得,尉迟勋的别墅也在这附近。
  脑子一下子涨得难受,心里反复有一千只脚在挠着。思来想去,越来越确定那车子的归属问题。
  “司机,停车。”冷清下了车,轻敲车窗,“你回鼎星接陆铭涵吧,我待会儿自己打车就好。”
  司机有些为难,但看她一本正经的态度,又是一副不容商榷的坚定,只好点点头。
  拐了好几个弯,终于在一座欧陆风情的豪宅外停下。
  冷清掏出钥匙,上面刻着门牌号,对着这些别墅,一一找起来。
  从外到内的钥匙都是全的,她一路走进,丝毫无阻。
  天上开始落下小雨,灰蒙蒙一片,风从地面卷起,刺入肌骨,分外的冷。
  她几乎是跑至门前,顾不得想太多,直接插进钥匙,心在这一瞬暂停。
  屏住呼吸,压下门把,厚重的大门发出低沉的声响。
  “啊——”
  *
  雨越来越大,冷清在雨中一路狂奔。
  耳边是哗啦哗啦的雨声,脚下是她踏起的水花,从上至下,将她淋得透湿。
  明亮的灯光,暧昧的音乐,起伏的呼吸。赤`裸的身体藤蔓般纠缠,他站在那儿,没有动,却也没有厌恶。
  像是心底仅有的一点希冀破裂,这种痛让她觉得诧异。
  原来不是那样健忘,心口养成的伤还依旧会痛。
  会因为那个叫做尉迟勋的男人,又一次揭开伤口,彻底失望透顶。
  不知跑了多久,呼吸粘滞,她快要支撑不下去,拖着疲乏的身体,坐去一边,靠着灌木丛,将身体一点点埋进去。
  银色从眼前疾驰而过,尉迟勋已是急得满头大汗,在街道上一遍遍搜寻着她的身影。
  冷清坐在这一处,眼睁睁望着他离开。
  心里是想被找到,哪怕听他狗屁不通的解释,也强如现在,心中空空荡荡,毫无依托。
  可他终究没有发现她的踪迹。
  包里的手机不停在吵,本以为是尉迟勋打来的,屏幕上却显示着方丈两个字。
  她接通,放在耳下,他的声音出奇的紧张。
  “你干什么去了,我打了这么多电话,到现在才接!”他坐在车内,声音大得出奇,前面的司机是浑身一颤,“外面下这么大雨,你又没带伞,不让司机接,是要到哪儿去打车?呆在我哥家别走,我这就去接你。”
  电话那头是沙沙的声音,冷清一直沉默,半点反应都没有。
  陆铭涵气得牙痒痒,转念想到自己的态度确实有问题,压下薄恼,清清嗓子,不满地咕哝,“好了好了,我刚刚不是太急了么,不是有意要骂你。呆在原地别动,我去接你,乖……”
  又是一秒的沉默。
  一秒之后,有哭声爆炸般袭来。
  他将手机拿离耳朵一两寸,还是能听到她这番突兀的嚎啕大哭。
  用方寸大乱来形容再合适不过,他几乎是吼过去,“冷清,你怎么了!”
  电话却突然断了。
  “喂——喂——”
  作者有话要说:喵呜,今天的vb机试应该是挂了……好累啊,还要复习,又是挂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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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又痛又痒
  冷清几乎想不起,自己到底是如何摆脱掉这一重落魄的境地。
  雨一直没停,天早已黑得深沉。
  街道两边的白兰花路灯,散发着柔和的白色光线。雨丝纷飞,抬起头,便能看到一枚枚细针交错而下。
  最终,扎到她的身上。
  在透湿后的寒冷将她整个冻僵之前,她提起一旁的包,甩了进水无用的手机,踉踉跄跄往外走去。
  夜,越发的深。
  在这样的一片阴郁中,她想起一双含着璀璨阳光的眼睛,或轻佻或无赖或鄙笑,却无一不是诚实的。
  走在这样一片湿地之上,高跟鞋不时打滑,背影如同熄灭前的烛火,左右摇曳。
  有刺目的两束光,她是心内猛然一动,挡在路中间挥手叫停。
  车停,车窗落下,里面传出不耐烦的一声。
  “小姐,你要干嘛,我——”
  声音尖细,娘得让人发腻的男声。
  不是那张她想要的脸——失落在心底打着拍,她顺着节奏点头,却像是对来人的不屑,开车门,湿漉漉地坐上去,从包里掏出所有的钱,甩到另一边。
  “最近的三温暖,开快点。”
  驾驶位上的人简直是哭笑不得,一个浑身都带着泥水的女人,鬼魅般拦下他的车,此刻还敢颐指气使地将他呼来喝去。
  “小姐,你没发烧吧。”他翘着兰花指,将那些湿了大半的钱一张纸捡起,扔去她的身上,“哎哟,脏死了——拿走你的钱,下车,否则我可要报警了。”
  车内有一刻的安静。
  静到只听到雨点打在车顶棚的滴答声,以及那位倒霉先生恢复原位时,衣料摩挲时的窸窸窣窣。
  冷清张嘴轻笑两声,舌尖舔舔齿龈,几乎是无害地转头眯眼望向他。湿发贴在冻得惨白的脸上,说不出是娇媚亦或是惊悚。
  却是在一瞬间,抬手精准扣上他的后脑,用力一扯他的发根,推仰至自己面前。
  “我男朋友是大名鼎鼎的陆家二公子,鼎星执行董事陆铭涵,听说过没?”她声音不大,却是压沉嗓子,一字一顿,“你要是在香港呆腻了,不想混了,大可以现在就把我扔下车,不然就开车!”
  那男人是急促的一段呼吸,面对如此强势的女人,一时之间被唬得手足无措。
  待她松手推开这层束缚,他这才脱离开一份难耐的窒息,耳边也慢慢传过那个如雷贯耳的名字。
  他咬着牙抬手揉了揉后脑,透过手肘望望身边形容落魄,却是气焰猖狂的女人。
  几不可闻的一声不屑后,他即刻发动车子。
  *
  霓虹灯在车外闪烁,红绿交错的颜色,粗鄙的让人厌恶。
  冷清下了车,又一次暴露在淅淅沥沥的雨中,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wait!”车内的男人却从后座取了一把伞,将之递了出去。
  冷清没回绝,毫不客气地接过来,临走前对他不情不愿地说了声谢,“谢谢了,娘娘腔。”
  车内的男人是一脸郁卒,骨节分明的手向后顺了顺抹了无数发胶的头发。
  没想到冷清还折回来一句,“对了,以后别往身上喷那么多香水,臭死人了。”
  男人彻底无语,一着气,将车门猛然带上,这辈子恨不得看不见她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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