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孟昔月想扯开话题。
  “殉国了!”黄埔凝紧咬着牙关,僵硬的崩出了三个字。
  幽暗入深海般的眸子透出逼人的寒气,他隐忍的握紧拳头,盯着桌上的瓷杯,仿佛这瓷杯与他有深仇大恨似的。
  他的眼中的寒气,几乎要把孟昔月冻僵。
  知道自己问错了问题,孟昔月赶紧站起来,走到黄埔凝身后,轻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
  殉国了,基本上是她可以想象出来的结果。
  在玉姨看来,身为栖凤国的宰相,是怎么都要和国家共存亡的,即使她效忠的君主多么昏庸无度。
  “当时我让她走,可她怎么都不肯。”黄埔凝喃喃的说。
  孟昔月拍着他的肩膀说:“别说了,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即使她心里也难受,但她知道,黄埔凝是要比他难过上百倍的。
  “知道吗,我娘看我的眼神,你知道吗月儿,那种惋惜与遗憾,像无数的利剑同时穿透着我的心,她一直唠叨我没有给黄埔凝家留个后,我一直敷衍她,直到最后一刻,我才直到我自己多么混蛋!”
  说着黄埔凝抬起手就往自己脸上掴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巴掌落在了黄埔凝的脸上。
  却如同掴在了孟昔月的心头。
  玉姨生前是那么费心机的撮合她与黄埔凝的婚事,她也同样百般敷衍她。
  “我娘走了,我也想找个女人生个孩子,可是,我却不能好好的面对那些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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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娘走了,我也想找个女人生个孩子,可是,我却不能好好的面对那些女人。”
  黄埔凝皱着眉的模样,让孟昔月心疼到了极点。
  “……”孟昔月只能默默的安慰。
  虽然她不能了解男人与男人之间的爱,但是此时她却能理解黄埔凝。
  强迫自己和一个女人在一起,那个坎,他应该是迈不过去的。
  孟昔月突然想到了六年前,在玫瑰坊的那场闹剧,他宁愿死,也要和男人在一块呢。
  黄埔凝抬头,望着孟昔月,说:“月儿,你能理解我的痛苦吗?”
  黄埔凝那深邃的目光,几乎要把孟昔月的灵魂穿透。
  她点头,轻轻的说:“我能理解。”
  看着黄埔凝眉间浓化不开的忧郁,孟昔月顿了顿,继续说:“别伤心了,我想玉姨最终会理解你的。”
  “不,月儿,你没有看到我娘那时的眼神,我永远都忘不掉那种遗憾。”
  “可是那又能怎样呢?你爱的是男人啊。”
  黄埔凝抬头狠狠的瞪着孟昔月,她说他爱的是男人,在失去她的这六年,他何曾多看过哪个男人一眼。
  爱懊悔让母亲带着遗憾离开的同时,他又何尝没有为了当年因为赌气而说喜欢男人而悔恨。
  被黄埔凝瞪的心慌,孟昔月想缩回放在他肩膀上的手,却被他眼疾手快的握在手心。
  稍一用力,便把她带到了跟前。
  “如果我只想跟你生孩子,你乐意吗?”黄埔凝眸光闪闪,漆黑的眸子蒙上了一层水雾。
  他是在逗她吗?可是此时他的表情如此的严肃,口吻如此的认真。
  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可孟昔月却被黄埔凝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着实吓了一跳。
  他说他只想和她生孩子?
  孟昔月僵在那里,半晌没有回应。
  黄埔凝苦笑了几声,说:“没关系,我最想要的女人是你,可我最不想强迫的女人也是你。”
  再次袭来的孤独感1
  孟昔月僵在那里,半晌没有回应。
  黄埔凝苦笑了几声,说:“没关系,我最想要的女人是你,可我最不想强迫的女人也是你。”
  又是一阵沉寂。
  黄埔凝低叹一声,明知道是这个结果,他还是忍不住的失落。
  松开孟昔月,起身要走。
  失去了包裹着她的温度,两只手就浸在微凉的空气中,让她顿时回了神。
  可黄埔凝已经走出了屋门。
  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孟昔月张了张嘴,竟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朝堂上,所有的朝臣齐整整的跪在地上高呼着‘圣上英明’,可稳坐龙椅之上的依薪乔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轻而易举的夺得了大瑜的门户之城,可他的情绪却怎么也到达不了想象之中的高涨。
  近几年来,大瑜一直是他的心腹之患。
  今天得了这座城,他就不愁一举攻下大瑜。
  把气焰嚣张的黄埔凝混为阶下囚的样子,只是想象,他就应该兴奋异常。
  计划已经迈出重要一步,可他却没有想象中的开心。
  六年前登上王位的孤独感甚至也在此袭来。
  “拿下大瑜,指日可待,来人,上好酒!”依薪乔突然起身,命令禁卫士兵把好酒送到朝堂之上。
  “谢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齐呼。
  君臣举杯同庆,依薪乔也喝了不少。
  下了朝堂之后,他走路的样子有些蹒跚。
  双喜伸出胳膊就要搀扶,却被依薪乔推到一边:“孤没醉!”
  知道主子在逞强,双喜也不多说,只是默默的在他身后跟着,小心翼翼的跟着,生怕自己的主子有任何闪失。
  依薪乔虽然喝的多了,走起路来,一走三晃的,但是他的神智却是清晰的。
  毫不含糊的就去了正华宫。
  到了门口,他抬脚要进门的时候,双喜叫了声陛下。
  依薪乔转过身,皱着眉看着双喜,显然很不乐意被他叫住。
  再次袭来的孤独感2
  到了门口,他抬脚要进门的时候,双喜叫了声陛下。
  依薪乔转过身,皱着眉看着双喜,显然很不乐意被他叫住。
  “陛下,小心门槛。”双喜顿了顿,还是走到依薪乔身边,搀扶着他进了门。
  依薪乔虽然酒喝多了,但是他的眼神却依旧是犀利无比,一眼就看穿了双喜的心思。
  他扭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双喜。
  自始至终,他什么话都没说,双喜却是先招架不住的扑腾一下跪在依薪乔面前说:“陛下,早上丽贵妃那边来人说小王子病了,吵着要找陛下。”
  依薪乔顿了顿,说:“孤累了,去找太医好好瞧瞧。”
  “是。”应了一声后,双喜便不敢多言。
  依薪乔自嘲的笑了笑,孩子出生这么久了,他见过的次数还真不过呢。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总觉得自己和这个孩子不是太有缘。
  刚要抬腿进门,就听到了一个稚嫩的声音:“叔叔,您下朝了,是吗?”
  小家伙眨着眼睛,乌黑灵动的眸子中充满了不确定。
  依薪乔蹲下,把孟宇驰抱在怀中,轻轻的在他脸上啄了一下,说:“是啊,叔叔下朝了,驰儿真聪明呢。”
  孟宇驰环住依薪乔的脖子,撒娇的在他脸上磨蹭了几下,说:“驰儿几天没见叔叔了,很想叔叔呢。”
  “是吗,叔叔也想驰儿了呢。”依薪乔在孟宇驰小小的鼻尖上轻点一下。
  小家伙明明是想见他的娘亲了,竟口甜的说想他了。
  依薪乔心想,真不愧是他的儿子,小小年纪竟有这样的心思。
  平生最痛恨被别人欺骗,可现在被这小家伙骗,他却有点甘之如饴。
  小家伙心思真的很细腻,他搂着依薪乔,问:“叔叔喝酒了是吗?”
  “嗯,驰儿真聪明,叔叔是喝酒了。”
  “哦,那叔叔快进去休息吧,驰儿自己玩就行了。”
  知道自己不能进去打扰依薪乔休息,孟宇驰探着小脑袋瓜子往正华宫里看。
  依薪乔知道他这是在找他的娘亲呢。
  可是她已经不在这里了呢。
  才一天的功夫1
  依薪乔知道他这是在找他的娘亲呢。
  可是她已经不在这里了呢。
  兴许是没有寻到娘亲的身影,小家伙脸上难掩失望。
  看在眼里依薪乔竟心疼不已,有些不忍心。
  “驰儿,叔叔带你去骑马,可好?”依薪乔捏捏孟宇驰小巧的耳垂,询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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