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依薪乔阴沉着脸不再看双喜一眼。
  他转身从马背上拿来一条绳索,然后重新走到温少轩跟前,蹲下,拍着他的脸,说:“还真是个痴情种,为了那中花心蝴蝶似的女人,值得么?”
  说完,板着温少轩的肩让他翻个身。
  扯着他的手,用绳索绑起来。
  双喜自然知道自己的主子想做什么,他那样真的会要了他的命,可他知道自己只是个说话没分量的奴才,只能默默的看着主子做这一切。
  这么些日子,他自然是能看出来这姓温的公子对孟姑娘有多重要。
  可主子和孟姑娘之间的微妙关系,他也是看的真切。
  孟姑娘对主子也是独一无二的,真怕他这样做会彻底伤了她,让他们之间那点微妙的感情也会不复存在。
  果然,依薪乔把温少轩绑好之后,起身扯着绳索把他拖到了马儿旁边。
  双喜依旧跪在地上,默默的看着这一切,欲言又止。
  依薪乔上马之后,盯着他冷冷的丢下一句:“想跪死在这里,我不拦你!”
  自己的主子自己是最了解不过的,双喜知道主子这是赦免了自己。
  他赶紧磕了两个头,说:“谢陛下饶恕,谢陛下饶恕。”
  依薪乔回过头,挥鞭,朝城门口走去。
  看着被拖在雪地上的温少轩,双喜摇着头轻轻的叹口气,倘若真的让温公子丢了性命,孟姑娘恐怕不会这么轻易的就饶恕主子吧。
  主子到底是怎么想的,他那么的雄才武略,怎么就看不透这些呢。
  见主子已经走远,双喜赶紧挥了挥鞭子,追了上去。
  要她付出代价5
  见主子已经走远,双喜赶紧挥了挥鞭子,追了上去。
  带着军队走到大瑜皇城离城城门口的时候,温少轩身上的衣衫已经被磨破,胳膊,手背,脸上也有多处擦伤。
  涔涔的鲜血染在洁白的雪地上,洁白,鲜红,触目惊心。
  依薪乔瞥了身后的温少轩一眼,冷冷的吩咐了双喜一声:“看看死了没?”
  双喜赶紧下马走到温少轩跟前,蹲下身子,把手指凑到了他的鼻前,试探了一下。
  人虽然没死,但呼吸微弱的样子,似乎这一口气过后就会断气,命悬一线。
  “回陛下,人还活着。”
  说完双喜又看了温少轩一眼,此时他遍体鳞伤的模样,几乎没有任何生命迹象,说他活着倒不如说他死了更容易让人相信。
  “大瑜通传的士兵跑的还真快!”依薪乔对站在城楼上的黄埔凝说。
  天已亮透,一夜的大雪过后,天空竟奇迹般的晴朗起来。
  阳光刺的依薪乔半眯着眼眸,城楼上的人背对着光,看不清五官,他眯着眼眸扫视了一圈,却没寻到她的身影。
  黄埔凝淡然一笑,悠然的回应:“过奖,过奖。”
  “她呢?”依薪乔丝毫不兜圈子。
  “城楼上冷,不是她来的地方。”
  依薪乔咬了咬牙,她可真有手段,连好男色的黄埔凝都被她征服了。
  他会安心的把她搁到黄埔凝那里,就是笃定她会安分守己的待着,直到他攻下大瑜,接她回去。
  可没想到仅半个月的功夫,她就有了别的男人。
  依薪乔咬牙切齿的反问一句:“是么?没想到黄埔兄您也这么懂得怜香惜玉。”
  黄埔凝扑哧笑出声来,他抬起胳膊,握起拳头往嘴边凑了凑,轻咳几声,清了清嗓子说:“依兄错了,我并不懂的怜香惜玉之道,我只珍视她而已。”
  我并不懂的怜香惜玉,我只珍视她而已。
  也就是瞬间的功夫,依薪乔的眼神阴冷了下来,寒气逼人。
  “我要见她!”依薪乔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把黄埔凝生吞活剥。
  原来他不是不要女人,只是他要的女人只是她而已。
  依薪乔有些懊悔,他真不该相信那该死的黄埔凝好男色之说,一座城池,他就弄丢了她。
  不,他早就说过,她注定都会是他的,他不容许她离开他!
  “带她来见我!”再说话时,依薪乔语气中已经充满了浓浓的怒气。
  高高的站在城楼上的黄埔凝相对发怒边缘的依薪乔来说就有些气定神闲了。
  他笑笑,说:“她可能会不想见你呢。”
  依薪乔也笑,只是他笑容里更多的是冷冽。
  不想见他。
  他早就料定了会是这个结果,所以他才带来了温少轩。
  不想见他,可以啊。但她连温少轩也不想见么。
  “哼哼”依薪乔冷笑几声,把绳索用力往前一扯,浑身血淋淋的温少轩立刻被拖到了前面。
  他鹰眸半睁的与黄埔凝对视着,慢条斯理的说:“若是最后一面的话,我想她不会不出来。”
  看着雪地上浑身是血的人,黄埔凝心中一惊,那人脸上全是血污,根本看不清长相。
  但她的家人都还在依薪乔手上,黄埔凝狠狠的握紧拳头,再没了刚刚的气定神闲。
  孟昔月,我恨你1
  黄埔凝终归是太在意孟昔月,怕她以后会怪自己,他还差人通知她过来。
  到底是相爱的人,孟昔月几乎是一到城楼上就认出了雪地上那满脸血污的人。
  她大叫了一声石头,声音尖锐的有些撕心裂肺。
  黄埔凝把她紧紧的拥在怀中,见她伤心欲绝的模样,他真怕她会不顾一切的跳下城楼。
  “月儿,你冷静点。”黄埔凝紧紧的禁锢着她,不敢放松半分。
  “黄埔凝,你放开我,我要下去看看石头!我要去看他。。。”孟昔月拼了命的挣扎着。
  看着雪地上温少轩满脸是血的模样,她怎么可能冷静的下来。
  “放开我,要我下去!”孟昔月回头瞪着黄埔凝,眼神中的悲怆,狠狠的刺痛了黄埔凝的心,前胸穿透后背的疼的有些绝望。
  她能理解她此时的心情,可是,她却从来都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
  从这里下去之后意味着什么,她难道没有想过吗。
  从这个城楼上下去,就注定他们今生再无可能。
  他和依薪乔注定只能是你死我亡,他清楚的知道,这次再回到依薪乔身边,纵然是他愿意出十座城池,他也断然不会再拿她来交换。
  “月儿,月儿,”孟昔月态度坚决,黄埔凝近乎绝望的唤着她。
  “黄埔凝,不下去,我会后悔一辈子。”
  黄埔凝浓眉皱了皱,问:“他对你就那么重要?值得你这么不惜一切?”
  “是!”
  孟昔月几乎想都没有想。
  她眼神中的那种坚定,让黄埔凝怔在那里,昨晚上她还是那个在他身下承欢的热情如火的月儿,只是片刻的功夫,她就这样把他拒之千里之外。
  如果她肯为他这样,哪怕是现在死了,他都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黄埔凝如是想,可他终归不是她爱的男人,昨夜的缠绵,也不过是她为了报复另一个男人而上演的戏码。
  对她来说,他从来都是可有可无的,他又怎么敢奢望她也为他这般奋不顾身。
  “月儿,从这里下去,我们可能就再无交集。”
  孟昔月僵了僵,她想到了这种结果,从这里下去后,她和他可能真的是再无交集。
  可是,没想到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竟是这么的让人心痛。
  他那低落绝望的眼神,更是让人心疼。
  伸手触摸着他的脸,说:“黄埔凝,今生我孟昔月欠你的,来世再还!”
  “月儿,你知道的,我从来都不相信有来世,今生你欠我的,除非是今世,要不然你永远都没有机会还!”
  说完之后,黄埔凝就放开了手。
  他不再禁锢她的自由,去留由她。
  孟昔月转过身,走出了两步,回过头,黄埔凝执拗的别着脸,不看再看她一眼,可他下颚僵硬的线条,似乎在替主人诉说着他此时受伤有多深。
  可那又怎么样呢。
  她没有神通广大的本领,她不能顾全所有。
  “黄埔凝,不管你信不信有来世我管不着,反正我信!”
  说完这句话,孟昔月不再停留,果决的转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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