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形同陌路

  终于捱到了下课，衣然故意磨磨蹭蹭，想等他先离开再出教室，可他偏偏不紧不慢地收拾书包。齐岩总觉得这节课衣然的情绪有点反常，看似漫不经心的听课，但又好像心事重重：“衣然，收拾好没，快走啊，我俩早就搞定了。”
  “哦，不好意思，我好了，走吧。”三个人快速躲过人流窜出教室。衣然目不斜视，但胃却翻江倒海起来。
  三个人走出没多远，只听背后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衣然，是你吗？”
  衣然的浑身似触电般僵立在原地，想张口却如失语般艰难。
  齐峰回过头，发现是刚才迟到的那个帅哥，碰了碰旁边的衣然：“哎，有人喊你哎。”
  衣然还是没有回头，对旁边的齐峰和齐岩说：“你们先回去吧，我有点事情处理。”
  两兄弟虽然有点好奇，但也没有怀疑什么。“好吧。”两个人先行离开了。
  衣然整理好情绪，嘴角挂上微笑，回过头：“恩，我是。”
  明天心中一喜，衣然的变化好大，下午的时候看到背影就有一种直觉，激动紧张，但却无法确定。抑制不住心中的猜测和期盼，所以尾随了一会，但后来被同学叫住就跟丢了。没想到公选课居然可以巧遇。在明天内心寄居多年的那个声音开始叫嚣：想你，想你，想你。。。。。。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不知该如何表达，好像任何言语都会变得唐突起来：“衣然，我是明天啊，我回来了。”
  明天快步跑上前，想给衣然一个大大的拥抱，却一下子被衣然闪躲开。衣然冷笑一声，心里想：回来了？对于你来说无非是来去自如的事儿，但却不知道自己是个刽子手，扼杀了我曾经那么珍视的初恋。没有告别，没有任何音讯。
  往事一幕幕变得清晰，掉进冰冷的湖水自甘堕落、失眠夜不能寐的好几百个日日夜夜。衣然用冷冰冰的语气回答：“我认出你了，回来了，挺好的。还有事吗，没有我先走了。”说着就想转身离开。
  明天抓住衣然的胳膊，用渴求的语气说：“衣然，不要走，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
  衣然挣脱开明天的手：“我还有事，这么晚了，我该回去了。”
  明天愣住了，时间真的可以改变很多吗，他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衣然了吧，把自己当成陌生人看待，这样的态度让明天心寒，三年前有太多没有说出口的话，他们才刚刚开始就发生变故，衣然现在成熟了好多，应该早就不爱自己了吧。那时候他们还那么小，可能当时衣然也只是对自己有好感而已。恐怕走不出来的只有自己。
  他再没有身份和理由强迫衣然，此去经年，发现手中想牢牢抓住的只不过是一捧清水，早就在岁月里流失殆尽了。
  “那好，衣然，我不影响你休息，能把联系方式告诉我吗？我们改天再说”明天深情地看了看那双清澈透明的眼睛，可衣然的眼睛却看向别处。
  “不好意思，才刚上大学，我没有手机。”说着扭头就朝寝室楼走去。
  明天还想挽留，却因为那明显的冷冰冰的拒绝而无法开口，他看着那个纤细的身影在黑暗中远去，刚见到衣然时那幸福的热情也被慢慢浇灭。为什么，衣然，我一直在想你，念你，可是你却完全把我忘了，生生的将我们的记忆剔除。。。。。。
  衣然走的很快，怕自己不快点走就会忍不住回头。“回来了我们也不会再有交集了，看到你我还是会心慌，明天，我努力了这么多年才得来的平静，你怎么忍心就这么轻易地打破。”
  他一路跌跌撞撞回到寝室。
  齐岩看到衣然脸色很难看的回来了，不禁走到衣然的旁边关切地说：“衣然，你没事吧，有事的话可以和兄弟们说，我们绝对会两肋插刀的。”
  “是啊，是啊。对了，你认识那个帅哥啊”齐峰从床上探出头问。
  “恩，以前的一个同学，不太熟。”衣然轻描淡写的回答着。对啊，两个曾经相爱的人如今却形同陌路，现在只能是不太熟的陌生人，连朋友都做不了，可为什么叫做明天的那块胸口的疤痕却生生的扯痛着自己的神经，越想忘记却越忘不掉，衣然有些自暴自弃，算了，学校这么大，以后也不会经常看到的。这样想着衣然却度过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失眠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