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7
望向窗外匆匆流过的景物,思绪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他们共同长大的军区大院。
周苏小时候住在这个城市赫赫有名的军区大院里,能在在这个区落户的全是为新中国立下汗马功劳大将的后代。只是那时候全中国的经济条件太差这些人被临时安排到一个个四合院子里。要说周苏住的这个院子里人人都想巴结的就是钟漓这一家,
钟漓的父亲钟牧之是将相世家,钟牧之的爷爷由于在北伐消灭吴佩孚军时有勇有谋,在一次次立下汗马功劳后管衔连连跳,眼看就要进国民政府的时候却突然暴病身亡。
他的职位由钟牧之的父亲顶上顺利进入中央,钟牧之的叔叔则在政府财政部任要职,利用职务之便使钟家获得军财两大势力。
可是在抗日期间,张牧之的父亲颇有远见的看到国民党的命运,在一次次言谏无果后毅然带领整军投向人民军队。为新中国不遗余力奋血沙场,甚至在最后的渡江战役时亲自带领人民军队进入国民政府,最后把党旗插在了上面。即使在最后逃到台湾的兄弟骂他“忘国本的叛徒,不忠不孝不义的走狗”时,也昂首回答自己最应该忠孝义的人应该是广大人民。当时无人不服无人不叹 。
到张牧之这一代也绝非池中之物,朝鲜战争是他还小却依然申请入伍,一开始人人拿他当孩子也由于是他们首长的独子格外照顾,但是不久就发现他勇猛那股子劲儿绝不输父亲爷爷,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令人刮目相看,几个战役打下来已经是战功赫赫,所有的人都说这孩子将来绝不输他的父亲。果不其然六几年的时候就坐上军区司令的位置,一人之上万人之下。
只是好景不长之后的混乱十年因为他父亲叔叔的身份而被**,每天要面对的就是被带着红袖章的孩子们批斗,还要蹲牲畜棚。据说最打击他的是就是当时他的未婚妻丢下他逃回了老家,差点死在那个人心惶惶的年代。
还好总算结束,他是第一批被**的领导人。官职回复又以极大地热情投入到改革开放的建设当中去,为改革军制和政治体制做出了不少贡献。
后来经上级介绍和钟漓的母亲当时的文工团团长刘秀琴接了婚生下了钟漓。这个集千万荣誉于一身的孩子从小就让父母头疼不已。和同院的何兆轩今天偷这家的老母鸡烤着吃,明天趁上课前一桌的女生不注意剪掉人家的头发。那时候的厕所都是露天的,他们从外就往里扔石头说不准砸中谁的头,说不准砸到茅厕坑里溅谁一身黄汤汤。他那时也是没少挨打,骂骂咧咧的声音从他们那屋传出大家都要适应了。
周苏想想那时候也挺有意思,每天早晨醒来一群群不知是野的=还是家养的鸽子从房顶飞过像是小飞机一样。然后就听见钟漓的母亲依依呀呀的开始吊嗓子,她是文工团的台柱子又由于丈夫的位高权大没人敢说什么。时间长了大家也就习惯了,出了门还惦着早点问;“刚吊嗓子了?”刘秀琴高昂着头随意的“嗯”一生就不再说什么了。她是个很骄傲的人,平时周苏见了她也就叫一声刘姨就不敢多说什么了。但是她唱的歌真的很好听,那时候还苏联的歌曲还是有很大影响力的
在阳光照耀的草地上、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海港之夜 还是被人们广为传颂的,周苏最喜欢听山楂树。悠扬的歌声总是能袅袅地飘到好远,刘秀琴一唱她就会走到窗前静静听最后周苏都能哼哼上几句
生活简单而安逸可是到她十六岁的时候忽然发现家里的气氛不一样了,她知道是父母出了问题。他们不会吵架只是在冷战,那段时间父亲都不怎么在家几时回来经常也是喝得晃晃悠悠的。母亲从不抱怨只是为他打好洗脚水、铺好床。那个时候的她看着摇摇欲坠的家很害怕,开始在学校闹事,在院里跟别人打架只有自己知道那是希望父母能够为她重新走到一起。
于是,经常的她会在大晚上被扔在门外或者跪在地上自省,那一个个寂寞的夜晚她就抬起头数星星,永远数不完可是时间久可以变得很快。但是这一切并没有阻止到父母分裂的脚步,终于整个院子都知道了周奇峰要和妻子离婚,在那个年代离婚对于所有的人来说真的是新奇而又会遭到鄙夷的。
议论声会随着她脚步的移动而移动,后来人们甚至肆无忌惮的当着她的面就说了起来。对门的李晓坤就在这天截下了周苏笑嘻嘻的说:“周苏,你要成孤儿了,你爸妈要离婚了。”
周苏抬抬眼皮憋了半天蹦出一个字:“滚!”
李啸坤觉得这样很没面子,有些怒意:“拽什么拽?你爸在外面混人找我发什么气?”
怎么不是?父亲有意地疏远着母亲。母亲整日的以泪洗面她都看在眼里。
“我说,你给我滚!”周苏吼道
李啸坤也急了:“了不起什么?你爸嫖窑子纯属的资产阶级作风!”
“李啸坤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说完冲着他扑过去,李啸坤显然没有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撒腿就跑跑。不知谁家的梯子没有收,李啸坤顺着梯子就爬上了房顶,周苏也急了眼跟着就上去了。
可男孩子毕竟比女孩子要灵活在上面追逐了一会儿,李啸坤跑回了梯子边几下就安全落地随后收了梯子仰着脖子喊:“周苏,有本事你就别靠别人自己下来。”拍拍屁股走人了
周苏这个时候真是怕了这么高到底怎么下来,摸索着向房檐靠去,脚下一个不稳,直直载了下去。
落地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完了,可是不对啊,怎么软软的?
只听身下一声叫:“周苏,你砸死大爷了,快他妈给我起来!”
周苏也想起来看看是谁可是头好晕就这么晕了过去,身下的钟漓叫了起来:“你妈的别晕啊,妈的疼死我了。怎么这么背啊,有没有人啊救命有没有人啊!”
那个声音久久的回荡在小院儿里,很多年以后周苏在想起这一幕的时候嘴角总是不禁上扬,她想,如果不是他刚好经过她还会不会有命活,还会不会有机会开始他们的婚姻,开始他们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