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我不知道今天的我们是怎么了，他仿佛就像知道过了今晚就会失去我一样，他为了我又穿了红衣……他为了我亲自打下手做饭……他甚至知道我要送他那首离别歌……他的眼眶有些红，声音有些沙哑，想必是偷偷哭过了吧……一瞬间我就像慌乱的苍蝇一般，忽然觉得那首歌我唱不出口……一顿饭就在俩人沉默不语下吃完了，喝着丫鬟送来的燕窝粥，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纵然有千般话想说，却怎么也发不出声，不敢对上那双带着忧伤的明眸，不想看他的脆弱曝露在空气中。
  于是一次次的朦胧了视线，生怕一抬起头那种名为不舍与悲伤的泪水会悄然落下。天色渐渐暗了，明月也不知何时挂上了枝头，也许在分别时才会明白的更多吧……抬起头迷恋的看着那张让我又爱又恨的脸庞，轻拂古琴，悦耳的旋律随着指尖的颤动缓缓飘出，红唇轻启“我想我应该应该不会爱你，为了要努力努力的不爱你。所以我让自己那么喜欢你，这样你就不忍心和我分离。我想我讨厌讨厌骄傲的你，也讨厌美好美好的那个你。
  于是我要自己假装讨厌你，那么你就舍不得离我而去。我必须说我真的不会喜欢你，我不喜欢你占据我所有思绪。连你的窃笑也像是鼓励，从早安后的早餐到晚餐后的晚安，别笑了，别笑了，我不会喜欢你。我放空了，我解脱了，你还是在我的眼里。我喜欢了，我讨厌了，影响不了我的呼吸。原来我，已经无法自拔。我秘密的爱上你，你不必懂我真的不会喜欢你，我不想要你因为我变得消极。有你的城市下雨也美丽，从黎明后的太阳，到深夜里的月光。别想了，别想了，我不会喜欢你。别想了，别想了，我不会喜欢你。”随着最后的尾音落下，一直微笑着的嘴角扯痛了红烛下斑驳的身影。
  脸庞被泪水冲刷出一道道的沟壑，宛如我与他之间那条不知何时出现的鸿沟。夜魅修也不知道在灌下第几杯酒后，终于轻轻的放下手中的酒杯，别过头不愿意再看，哑着声音道，“出去吧……朕，累了……”垂下眼，看着指尖阵阵的刺痛，十指已沾满鲜血，不小心滴落的泪水刺痛了伤口。一时间脑子犯浑，放下琴跑到夜魅修面前蹲下，紧紧的握着他的手。可是他却闭上眼坚决不再看自己一眼，也许他怕看到我现在的表情会心软吧……可是不知为什么，越是这样我越是气，虽然不知道气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这个资格……颤抖着声音带着一丝哭腔摇着他的手，一遍一遍的哀求着，“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啊……”
  “很晚了……回去吧。”夜魅修闭着眼面无表情的说。“你知道是我的……你知道的……”一见他不肯看自己，拉着他的手有些语无伦次的说着，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着。“小米，回去吧。”夜魅修抽回自己的手，转过身子，叹了一口气。“我不要。你看看我……”蹭的起来，跑到他面前，捧着他的脸硬是要他看着自己。夜魅修睁着眼，冷冷的一直盯着看，然后道，“满意了吗？我说朕累了！”听着他说着这奇怪的话心里就很是难过，他很难过……每次他想逃避时总是说着奇怪的语气……一时间也不知道理智跑到哪里去了，心里只想着最后一点时间……最后一点时间我们就要分开了。心里的不甘心把理智这东西抛的远远的，一下子欺上他的唇，深情的吻着……
  只感觉他僵硬了一下便想把自己往外推，泪水不断的流下，死死的抱着他，他只是愣了一会儿便反客为主，俩人忘情的演绎着最后的礼物。感觉到脸上一阵温热……忽然觉得刺痛了脸庞，他哭了……
  听着榻上他均匀的呼吸声，轻轻的摸上了他的脸颊，穿好衣服放下信和两个泥人便走了出去。在漫漫推开门一瞬，床上的夜魅修睁开了眼，黑暗里一行清泪划过脸颊，转身把头埋在她睡过的枕上，贪婪的吸着她残留的气息……“傻瓜……对不起……我爱你……”他何曾不明白她是自由的金丝雀，皇宫这华丽的牢笼不是她生存的地方……她已经死了一次，自己已经不想在看她有什么意外了。紧握的沙只会让它流逝的更快罢了……他在看到“她”的尸体时已经明白了一切，可是当她再次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眼前，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差点没让他高呼喜悦。人，也许永远都是死性不改的生物吧……得不到的越是珍惜，可是时间会冲淡一切，原来的甘甜也会变淡。
  当他那天在长乐宫踹她的那一脚，反应过来时心里已经说不出的懊悔，因为自己一时的气极失去了理智，却再一次踢开了自己和她的距离……她会埋怨也是应该的，她会委屈也是必然的，自己能给她的到底有多少？有时候真的想杀了自己，为什么一次次的伤害她……每当看到她受伤的表情心里不知有多么痛，都是报应吧，活该会一次次的失去她吧……曾经什么都是那么自信，甚至可以说的有些自负了，以为没有什么是自己得不到做不到的。年少的轻狂，回过头看时却发现自己错的太离谱……可是已经自己还能拿什么去弥补呢？她那颗破碎的心，该拿什么去弥补？黑夜里，隐隐约约的飘着一个男子悲伤哭声……
  “驾！驾。”空无一人的郊外小路上一辆马车奔驰着。“主子，进去吧，外头风大。”烈转过头对坐出来的漫漫道。“没事。烈叫我漫漫吧，陪我聊聊……”抱着夜魅修的那身红衣，一直傻傻的笑着。“唉……没见过比你们两个傻的。”烈驾着车无奈的摇了摇头。“如果我们只是普通人，也许不会这么辛苦吧……明明是爱的……”也不知道是在和烈说还是说给自己听……只是觉得说着这话心里真的很幸福很幸福……
  “今后打算一直在巫灵山？”烈看着前方，神色有些黯然。“是啊……那个神秘的地方……把我的余生投入到那里去吧……”说着倒是有些想念灵门，想念小米，想念血……“他……交给了我一封信。”烈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说了出来，然后便从怀里掏出信交到漫漫手上。
  88.第四卷 落叶归根-第八十七章 两个矛盾的人
  接过烈递上的信有些发愣……“他几时给你的？”“他的暗卫下午拿给我的。还有一幅画在车里头。”听完烈的话便撕开了信，借着马车上挂着的灯笼的光便看了起来……
  ‘飘飘，其实是漫漫吧。默来找我了，和我说了很多。虽然没有记忆，但是总是有些熟悉的影子偶尔出现在梦中。今天的穿红衣的样子好看吗？笨蛋，你这个没良心的定是忘了吧。不过那又如何，我替你记着就行了。长乐宫的事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但是对不起，因为那张脸是别人的，气极了的我一时失去理智，好了好了，大不了下次有机会让你欺负回来好了。
  还有你知道吗，那天我被戴孟孟下了幻情，所以你才看见了那一幕……虽然当时恢复了神智却因为心里怕你会离开我所以才控制不住打了你，我之所以没有把戴孟孟怎么样是因为我知道她来历不凡。可是就算我千错万错你也不能用死来吓我啊，你这丫头真的把我吓惨了，害我白白为你几天几夜不吃不喝不睡的，结果那么狼狈的被人抬回寝宫，也只有你敢这样整堂堂的皇帝了吧。还有，对不起……孩子的事让你痛心了吧……都是我的错。
  不过你这丫头有够坏的，竟然特意去做泥娃娃让我时时刻刻记着你，既然你都送我大礼了我也不能不回礼啊，我个人觉得画的还是很生动的。最后，好好照顾自己……’紧紧的捏着信，抬起头认真的问了句，“什么是幻情？”
  “哦，幻情啊，那是江湖上失传很久的一种迷情药。”“不就是春药？还说的这么诗意……”满头大汗的白了眼烈，有时候真不知道这些做杀手的到底是做杀手的还是搞文艺的。“不是普通的春药，此药药性强烈，下多了会导致……咳咳。而且此药还有一个特性，就是发作很快，而且自我意识会失去，下药人说什么便会做什么，但是药性发散也很快。”烈说的有些面红耳赤，虽然平日里也有和那些狐朋狗友的将这些话题，但是现在对着漫漫还真是说不出来的尴尬啊……
  听完烈的描述后只是低下头死死的盯着手上的信，然后走进车内解开烈的包袱，解开了看起来蛮精致的画卷，直到看清画中画的的竟是某男和某女xxxxxxx忽然就崩溃了。月黑风高的郊外小路上，忽然传来某女撕心裂肺的怒吼声，吓的群鸟扑腾着翅膀胡乱在空中飞着。
  同一个月亮下，暗红色窗柩前，男子身着单薄的里衣，手里抓着一封信，嘴角飘着一种若有若无的……叫做幸福的东西。‘傻蛋，再一次见到你我很高兴。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再一次来到你身边了，你是不是偷偷给我下了什么毒药了？害我每次无意间就会看到你那张臭烘烘的脸。好了好了，你要笑就笑吧。不过你真的很过分耶，我只是说了实话而已，你竟然这么狠的踹我，当年打我板子也是毫不留情，你知不知道打女人的男人最差劲了！还有你竟然又和别的女人亲亲热热，而且还娶了小老婆，见到我尸体时你肯定心里偷偷的暗爽了一把吧？
  可是我想了很多也很认真的想了很久，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我们每次都是这样……是爱的不够深吗？其实我知道，我是一个很自私的人，每次总是任性的认为自己永远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