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撞到鬼了不成？”一个女子冷冷的声音。
“郡主，方才皇上去了福府……”
“皇上？皇上去福府做什么？”女子继续对镜梳妆。
“奴才也不知，只是按您吩咐，跟踪福少爷和那个丫头，他们双双出了福府，还一直手牵手……”
“说重点……”女子气愤地将手中的篦子恨恨掷在地上，眼神都是寒冰。
“是是是……”男子吓着的打了个哆嗦，定了定神说道：“然后他们进了皇宫，没多久又驾车出宫，我买通了几个太监，才知道皇上也在马车中……
“就这些吗？”女子抚着自己的青丝，冷冷地问道。
“我只打听到这些……可是郡主，你不觉得奇怪吗？这个丫头按说出身低贱，就算她一时迷惑了福少爷，也不可能跟皇上攀上什么关系啊？皇上怎么可能跟她通车而坐呢？而且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非得皇上亲自出宫啊？其中必有原因！”
女子手里把玩着一个亮灿灿的蝴蝶金簪，良久，才姿态优雅地簪在了自己的发髻上：“你继续留意她的每一个举动，还有她身边的每一个人！”
“是……”
“如果你胆敢像上次一样出现纰漏，害福少爷身陷险境！我要了你的脑袋！”如此貌美的姑娘，只是眼神如此寒气逼人，让人怜让人恨！
“奴才不敢！”
女子嘴角扯出一丝冷笑：“于世安，若是你的表现让我满意，我会向阿玛推荐你，和亲王府的总管一职非你莫属！”
“奴才多谢郡主提拔！”于世安行礼致谢，
“你去吧……”女子懒懒地挥了挥手！
于世安弯身而退，嘴角的奸邪让人不寒而栗。
乾隆在东儿和南儿的搀扶下，来到了福府正厅……
众人脸色各异，不一而尽!唯一相同的是，每个人都呆呆地站着，不敢发出一丝的声响，唯恐一句话、一个脚步便把这似真似幻的梦境打破了……
乾隆看了看永琪、小燕子，又看了看箫剑、晴儿，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有千言万语，但却全卡在了喉咙里，说不清道不尽，总是离别情！
东儿和南儿看到这种情形，也不知如何去应对……只得静静地杵着。
“东儿，别愣着！吩咐下去，紧闭府门，任何人不得入内！”尔康轻咳了两声，屋里的人仿佛都丢了魂似地，纹丝不动……他只能出来主持局面，说罢，又转向乾隆：“皇上，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去里间！”
众人恍惚中听到尔康的话，才回过神来，随着尔康来至里间！
“皇阿玛……”这三个字在心头压了十年之久，在脑海中盘旋了无数次，终于可以叫出口，感觉那么熟悉，却有那么陌生……脱口而出的瞬间，仿若百年。
乾隆静静地打量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一对子女，眼眸深处透着些许安慰：“跪了这么久，都起来吧！”
抬头处，是乾隆渐已苍老的容颜，他的眼睛不再似以前清亮夺目，威严逼人，而今却添了几分浑浊，透着几缕愁思。
正可谓，美人迟暮，将军白头…… 这情，这景，这人……，小燕子和永琪看了着实心疼。
“皇阿玛、皇阿玛”小燕子紧紧抓着乾隆的双臂，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想阻挡泪水不争气地掉落！
“哎呦……小燕子，别哭了，孩子都那么大了，你这当娘的还是那么孩子气，这怎么行呢？”乾隆缓缓拂去伤感，慈爱地笑了。
经乾隆这么一说，小燕子更加情不自禁，眼泪啪嗒啪嗒地掉落，不停地呜咽，永琪怔怔地握着乾隆的手，万般言语无从说起。
“小燕子，永琪！你们别这样！好不容易相逢，应该千言万语道不尽才是啊？你们一个哭一个呆的，又要惹皇阿玛伤心了！”紫薇无法再承受屋中弥漫的伤感，只好只言片语地安慰大家。
小燕子听了紫薇的话匆匆地擦掉眼泪，努力绽放微笑：“皇阿玛，我们今天谁都不许难过，我有几箩筐的话要跟皇阿玛说，皇阿玛你可得耐心听完！”
乾隆终于舒心而笑，轻轻点头。众人也慢慢从感伤情怀中抽离，脸上重现了笑意
“荣王爷，老爷吩咐过今天不接待外客！您不能进去！”
绵亿走至福府门口，刚想推门而入，门外的家丁便没头没脑地抛出这样一句话，绵亿心里满是纳闷和不解：“外客？！你说我是外客？还敢拦我的路？”绵亿略带怒气。
家丁自知得罪不起，忙低了头：“荣王爷息怒，奴才也是奉命行事！老爷和少爷都吩咐了，来者一概回拒！”
“啊？！”绵亿手捏着下巴，眼睛骨碌骨碌转了几圈，实在想不出所以然了：“家里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奴才不知，只知道刚才来了位客人，然后老爷便命我们守在外面，不许任何人进入！”
“哦……”绵亿若有所思，嘴角浮现一丝“坏笑”，然后笑嘻嘻地拍了拍两个家丁的肩膀：“两位小哥，我也为难你们了！我这就走！嘿嘿……”
两位家丁见绵亿满面笑容地离去，像得到重生似地长舒一口气，紧张地擦了擦额头的汉。
“你们不让我进，那我偏要进！沛东，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居然把我拦在门外，嘻嘻，待会绝对吓到你们，看你们在玩什么游戏？”绵亿在心里盘算着，满脸得意之情，悄悄地行至福府后门。
绵亿环顾四周，确定无人时，挑了挑眉笑道：“想拦我？嘻嘻……还是算了吧！皇宫禁地冷宫我都能溜进去，何况一个福府啊！”
绵亿煞有介事地活动了下筋骨，一个轻跳，便翻墙而过。
“咦？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啊？连伺候的丫鬟都不在？”绵亿在正厅踱步，心里不禁起了疑惑，忽然听到隔间内传来的笑语声，便蹑手蹑脚地循着声音而去。
“皇爷爷，您喝茶！”绵延端了一碗茶水，递给乾隆!
乾隆接过茶水，笑意盈盈打量着绵延：“永琪，延儿跟你很像，懂事听话！可是绵亿那孩子……”乾隆轻叹了一口气：“从小就调皮闹腾，不知随了谁！”
乾隆并未思量刚才的话语，只是看到绵延便想起了绵亿，一些话便脱口而出……
原本热闹的屋子，蓦地一片沉寂，永琪手中的茶杯“咣咣”地放出了声响，虽然声音极小，但却那样清晰地传进了每个人的耳中。
不知实情的南儿、雪儿、绵延面面相觑，好奇地看着脸色煞白的永琪。小燕子脸上掠过几丝疼痛，一言不发地接过了永琪手中的茶杯，轻轻放置案上。
“皇爷爷,我不明白您的意思！绵亿怎么了？”南儿不明白为什么乾隆的那句话会引起这么大反应，气氛似乎越来越诡异。
“爹，娘！为什么每次提到绵亿哥，看到绵亿哥，你们的表情、反应都让我觉得看不透呢？还有皇爷爷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绵延思忖着近日以来的种种，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
小燕子和永琪看着南儿和绵延疑惑的眼神，不禁双手相握，努力平息心中的惊涛巨浪。
乾隆看到两人为难的表情，无奈地叹了口气，道：“绵亿他是……”
“皇阿玛，还是由我来说！”永琪忽地站了起来，打断了乾隆的话，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似乎想凝聚更多的勇气！
众人都有些紧张地望向他，南儿和绵延似乎能感觉到这件事跟他们有关，眼神中透着好奇，定定地看着脸色凝重的小燕子和永琪……等待着一个故事。
永琪不知自己是用怎样的心境将这个故事讲完，每一个情节就像一根刺狠狠地刺在他的心里，没有鲜血欲滴，却已千疮百孔！
“娘，爹说的……都是真的吗？”南儿小心翼翼地走到小燕子身边，不知该对那个故事作何反应，以至于脸上的表情连自己都读不懂。
小燕子艰难地点头，为了让南儿放心，勉强露出了一丝苦笑。
“所以，他是我们的哥哥？”绵延眼神恍惚，怔怔地问道！
“南儿，延儿！我知道这个故事太突然，你们很难接受……但是不要怪你们的爹，当时是形势所迫、身不由己……不是他的错！”小燕子看着姐弟两个质问地看向永琪，心里被抽的生疼。
“那是谁的错？”小燕子话音刚落，绵亿蓦地出现在帘帐后面，面无表情……连话语里也听不出一丝感情！
“绵……绵亿！”
“你们怎么不回答我？到底是谁的错啊？”绵亿怔怔地看着尚未从震惊中醒过来的众人，语气柔的让人心疼，似乎是在哀求一个答案！
“你们为什么不说话？”绵亿仿似千金灌顶，艰难地挪动着步伐……一步一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永琪。
看着绵亿如此反常，南儿心头一紧：“绵亿……”
南儿想上前拉住绵亿，刚只踏出一步却东儿拉了回来，南儿有些无助地看向东儿，东儿轻轻地摇头，继而紧紧地揽住了她的肩：“没事的……”
雪儿看着脸上没有一丝波纹的绵亿，而自己心里却大浪淘沙，雪儿顿时被恐惧包围！她认识的绵亿一向阳光，充满活力，神采奕奕……可是这些好像瞬间被抹杀了，从他的脸上她看不到一丝的表情，哪怕是冰冷！
雪儿的心剧烈地抽搐着，感觉好像会失去他似的……他就在面前，可是他的影子却越来越模糊。
“皇爷爷！他是谁？为什么他会是我阿玛？”绵亿眼神隐隐透着绝望，定定地指着永琪。
“绵亿！他是你的阿玛！你阿玛他……”乾隆有些吃力地说道
“不可能……这不可能，我阿玛死了……我阿玛早死了！”绵亿突然痛苦地捧着自己的头，使劲地摇……似乎想要确定这是不是梦境！
“绵亿！不要……你冷静一下！”雪儿冲了上去，抓住他的双臂！
“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绵亿傻笑着看向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