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经时想大笑,抬头却看到了远处大树上独自坐着的人,宽大的斗篷在风中翻飞,和树下水塘中淡蓝色的水相互映衬,有点虚无缥缈,仿佛不是真人。
  “那么姑娘再考虑一下吧,”长老说,“今日我们就先回去了。”
  “好好好,不送不送。”叶缓沙笑眯眯的冲他们挥了挥手。
  “不用了。”经时忽然出声阻扰了长老和一干村人离开的脚步,轻轻一笑,“好啊!”
  “你说什么?”叶缓沙的嘴张大的可以吞下一个鸡蛋,“经时,你疯了?你刚刚说的什么?”
  “我说,好啊。”经时纳闷儿的看着叶缓沙,“有什么不对吗?侧过头去,我瞧瞧。”
  叶缓沙依然侧头,只听经时说,“带了耳朵的呀,没理由你会听不见。”
  “我是不是幻听了?”叶缓沙郁闷的用小指挖了挖耳朵。
  “你没有听错。”经时拍了拍叶缓沙僵硬的肩膀,“我刚刚说,我答应了。”
  听到经时的话,长老的声音慈祥了不少,“那我回去告诉村长,姑娘和村长可以尽快婚礼。”
  “好。”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今天没有过十二点.....
  算是隔日更了。。啊哈哈。
  额。。
  ☆、带我走
  婚礼被安排在了几日之后,三个长老不知道在树林中设置了什么结界,竟然一点都不寒冷了。树林中间的空地,燃气了火堆,一团热闹。村里的人唱歌、喝酒、烤肉,或围着火堆跳舞,处处透露着喜悦之光。经时和族长坐在一处,村人都上去祝贺敬酒。
  经时一身红衣,云鬓轻绾,上面插着一支简单的发簪,余下的头发如流水一般的泻落,拢在肩侧。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夺目。但经时至始至终都垂着眼眸,掩去了某种那一派清冷的神色,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那个族长,相比之下就黯淡许多了,尤其是拖去斗篷,下颚一下的部分,还是那么的,可怖。
  新娘只有经时一人。叶缓沙自是没有跟着经时疯,安安静静的呆在一旁,喝闷酒。经时不正常,她知道,从那天一夜未归之后,就开始不正常了。她很想帮经时分担一些,可是经时什么也没有告诉她。不论如何,一会儿还是跟着去看看吧。
  晚会渐渐接近尾声了,经时由村中的几个女子送去沐浴。到了一间屋子,正中央是一个雕花木床,不远的旁边便是用石头所砌成的水池,热气腾腾的水面还缭绕着白烟,解开衣服,缓缓走下水池,直到水淹没了她的锁骨,软缎一般的头发在水中飘散开,就像水藻一样。她闭上眼睛,靠在水池的边沿。
  她成亲了,她一直以为,那个新郎,该是那个叫北堂纹的男人。而现在呢,她在这谷底无法出去,那个人已经来了,可是纹火,为什么还不来找她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女子唤道——
  “村长。”
  “嗯,下去吧。”沉稳的声音在屋中响起。
  几个女子退了出去,经时面无表情的,脑中一片空白。接下来,该怎么办……
  已经到了这一步了,纹火,你为什么不来?
  这时,“碰”的一声,好像什么倒地的声音。经时没有回头,过了片刻,那个淡蓝色斗篷的人便转到了她的身侧,蹲下。
  “经时。”那个声音淡淡的,漫不经心,“要我抱你起来么?”
  经时微微怔住,没有说话。看来那个村长,已经被他解决了。
  “失望了么?”
  “预料之中。”
  “那你为何,这么一副难过的表情?”冷笑。
  “幽兰,你真大胆,这里可是村长的地盘。”
  “村长?”男子嗤笑,“他算个什么东西?我要他死,他休想活过今晚!不过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么?”
  一如既往的自信和狂妄!经时咬牙:“万俟八重!”
  “哟,认识我了?”
  “是你露馅儿了。”那日早晨,他屋子中的那把熟悉的二胡,似有意无意间透露的一点点信息。
  ——但是我等的,可是你哟。
  ——对不起。
  那日,在洞中,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音阶石块,美妙的地方,全是他一手打磨切割,完美的杰作。
  ——我说经时,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可爱的一面呢?嗯?
  ——经时,你试试这条路线,直走。
  她知道,那条路线直走下去,那个熟悉的曲调,是他一直在拉的那一段,从来没有换过。但是她不敢迈出最后一步,为什么他要来?为什么不是纹火?而他到这里,是否只因为他要她的心脏而已?
  “不是露馅儿,那是故意让你知道的。”八重勾起一抹笑,却有些冰凉,“你如果不先想起我,我会很不高兴的。但是你想起来了,这很好。不过却不愿意承认我,为什么?”而且那二胡,并非以前的那把了,以前的那把,已经在她跟着北堂纹走之时,烧毁掉了。
  “没有为什么,你出去,我要起来了。”
  八重的笑意更深了,却也更加的冰冷了,薄唇微动,他吐出四个字,“百里经时。”话音落下,他伸出那双修长的手,拽住经时的臂膀,没有一丝犹豫的,把她从水池中强行拖了出来。她身上□,只有那一头软缎般的头发,隐隐的贴在身体上面,水珠顺着她的脸颊、颈脖、肩头、锁骨缓缓滑落,显得更加诱人。
  照理说,出现这种情况,普通女子定会大叫着扇那个登徒子一巴掌。不过很可惜,经时不是普通人,而八重也不会是登徒子,他眼中没有一丝□的味道,目不转睛的看着经时,余下的只是冰冷,而在那浓厚的冰层后面,是如火的炙热。可惜经时无意去挖掘。
  别开脸,经时静静道,“其实在跟踪沙子,看到你的时候,我已经有所怀疑了。不管一个人的外貌、性格是如何的,本质的东西都是无法改变的。”
  “我到不知道,经时你这么了解我。”
  两个人保持这个姿势许久,经时问,“你为什么要来?为何又扮为星相师?”
  “其实你更想知道,北堂纹为何没来吧?”
  “……”
  “你以为你成亲,会把他逼过来么?百里经时我很明白的告诉你,你今天就算死在这里,他也不会来。还有,难道看到我,你就那么的,不高兴?”顿了顿,他说,“而扮为星相师,你大可以理解为,我太无聊了。”
  经时瞪了他一眼,眯了眯眼睛,冷哼。
  “呵,生气了?我不明白,你在愤怒些什么?掉落在这里,和那些愚蠢的人生活了一段时间,你的脑子也不好用了?或者说,你一直都单纯的可以。”他笑着,说着残忍的话。
  “你……闭嘴!”她无力的闭上眼睛。
  “你以为,我来了,他理所当然应该找到这里。你把他看在我之上,但是实际的力量悬殊,是没有人可以抹擦掉的。”八重伸手环过她纤细的腰肢,把她拥入怀中,一只手扳过她的下颚,冷冷道,“我明明可以不管你,但是我却来了。我在做什么,我也搞不懂啊……”他明明只是要她的心而已,为什么却因为她,做了那么多无聊的事?
  沉默。
  沉默。
  还是沉默……
  良久,经时伸出手来,哗的拉下他身上的浅蓝色斗篷,覆在自己的身上。斗篷一落,露出了他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八重静静的看着他,眼中似有光华流过。然后他放开对经时的束缚,解开自己的衣服。
  这个举动吓了经时一跳,惊魂未定的看着八重,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唯恐他有什么动作。哪知八重只是把外衣脱下,扔给经时,示意她穿上。
  经时指了指一旁的衣柜,“那里不是有很多衣服么?”
  “不要废话。”八重嫌恶的看了衣柜一眼,淡淡道,“穿上。”
  经时慢吞吞的穿上衣服,又套上斗篷,不过没有遮住脸,然后她伸手,“八重。”
  “嗯。”
  “带我走。”
  作者有话要说:额额额,好久没更新,我都不太好意思说话了。。。。
  顶锅盖,跑……
  ☆、那叫金字塔效应
  几乎是一走出门,便感觉冷意刺骨,寒风刮得她脸疼。经时缩了缩身子,冷不防被八重拥入了怀中,他也是没有温度的人,不能给她半点温暖。可是,这一刻,心底似乎有了一点暖暖的东西漫了开来。稍微迟疑了一下,经时还是推开了他,和他保持了一点距离。
  她提步往前走,他亦和她并肩走着,都不说话。今晚飘着小雪,风夹杂着冰雪扑在身上,格外寒冷。但是这种寒冷,没有持续多久,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经时愣了下,转念一想,便知道是八重在她身上设了隔离的结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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