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等待侍寝

  “小姗，你可回来了！”
  伊姗一路上都在边走边思考着今天的事情，直到快要到住的地方，她都感觉自己好像是在做梦一般。
  可是，小希突如其来的声音却让她忽然回过了神，她努力冲她笑笑，不希望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她。
  “嗯，没事的，不用担心我。”
  离住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但小希却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一见她为自己担心的神情，伊姗就觉得心里很窝心。
  “是吗？可是为什么你的脸色看起来那么差？”
  小希疑惑的看着她，总觉得她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伊姗还是冲她虚弱的摇了摇头，低声说了句：“回去吧。”
  但是小希却并不打算就这么算了。
  她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眼睛直直的看着她。
  “你还是把我当个外人，是不是？”
  小姗被她认真的表情吓到了，停住脚步，表情也换上了一副极其认真的。
  两人对视了一会，伊姗终于还是宣告失败，叹了口气。
  “小希，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想要瞒着你的，我……”
  见小姗的表情如此为难，小希连忙双手握着她的肩膀，希望可以通过自己的手，把那份勇气和坚强可以传递给她。
  “以后有什么事情都不要瞒我好不好？你这样，真的很让我担心！从那天我们真心谈过以后，我就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妹妹，可是，现在你却有意瞒我，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吗？”
  听了小希和自己掏心掏肺的话，伊姗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一下扑到小希的怀中，声音有些颤抖。
  “对不起，小希，我，我以后不会了……”
  此时的她，完全没了刚才和他们说话时的凌厉，她也不过只是一个普通的也会害怕也会无助的女孩子而已。
  小希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她从小就在这宫中呆着，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这宫中的险恶。
  她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孩子的时候，她还尚在昏迷之中，可是，那时候她就心不经意的动了一下，因为主人告诉她，以后她要负责照顾她，保护她的安全，那时候她就告诉自己，以后她一定要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守护着她不受到伤害，即使因此要付出自己的生命代价，也在所不辞！
  “小姗，不要哭了，现在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是不是那个林贵妃，她……”
  小希的话还没说完，伊姗就从她怀中抬起头来，她轻轻摇了摇头，那个林贵妃她从来都没有放在眼里过，对她来说，那个女人不过是个生怕被别人抢去男人的可怜女人，又怎么会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呢？
  只是那个男人，她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当她不存在！
  因为他是皇上，是一句话就可以主宰人生死的皇上！
  她不怕死，但也不甘就这样死去！只是，现在的她又有什么力量可以与她抗衡呢？
  “是皇上。”
  “什么？皇上怎么也去了？莫非皇上帮那个林贵妃一起欺负你？”
  “那倒不是，他……刚封了我为萧妃。”
  小希看着这个脸上犹挂着泪痕的女子，她的话的确把她惊到了。
  皇上只见了她几次，甚至连侍寝都尚未有过，就直接跳级封她为萧妃？这也太不合情理了吧！最让她吃惊的还是，若是别的女子，能有她这样的际遇，就算只是个贵人，都巴不得烧香拜佛，感谢祖宗保佑什么的，她却……哭了？
  虽然知道她的心中有着别的男子，那时候她虽然也为她感慨过，但是一如侯门深似海，她只当那时候的她是怕以后得不到皇上的宠幸，对自己的未来没有丝毫的把握，所以才会想得比较多，但现在不同了呀，如今皇上还未立后，而妃是仅此于贵妃一人，由此也可看出皇上对于她的心意了，她不是应该感谢皇恩浩荡吗？怎么反而却像受到了什么委屈一样？
  “那是好事呀！主子他们要是知道了，也一定会为你高兴的！”
  她的话刚一出口，就立刻意识到自己这话说错了，果然，再看伊姗时，她的脸色变得比先前还要难看。
  “小希，虽然我知道这话问出口，会让你很为难，但是，我还是很想知道这个答案，你，可以用心回答我吗？”
  伊姗如此认真的看着她，她的心里也明白了几分，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冲她笑笑，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的不自然。
  “你问吧。”
  对于她来说，该面对的早晚是要面对的。
  “如果要你在我和你主子之间选一个的话，你选谁？”
  说完，她就一直看着小希，其实她的心里真的好怕！好怕自己得到的是那个自己无法面对的结果。她也知道，这个问题，对于她来说是件多么为难的事情，可还是，不自觉的问出了口。
  小希轻抿了一下嘴唇，拇指狠狠摁着食指，似乎要把全身的力气都施加在上面一般。
  伊姗见她如此，心里也十分不忍心，在她抬起头看自己的瞬间，伊姗还是制止了她。
  “你不用回答了！不管你的答案是什么，我萧伊姗永远拿你当我的亲姐姐！”
  她的心里终究还是放弃了去追逐那个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
  是的，先前她很固执，也很自私，因为在乎她，所以想知道自己在她的心中是否也占有一样重要的位置。
  可看到小希那么痛苦的样子，她还是忍心不下。
  因为她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小希让她在卢阳与她之间做个选择的话，自己又会选择谁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都有自己心目中无法替代的那歌人，谁都不能剥夺谁的那种权利，自己也不能，不是吗？
  所以，她放弃了！
  “小姗！你知道吗？虽然你没有让我说出那句话，虽然我不能明确的告诉你，我的选择是你，但是，你要知道，你和我主人，你们两者在我心里存在的方式不同，而且，你们的存在并不是对立的，我们都是希望你可以在这宫中有自己的一席之地，现在你做到了！我相信他们也会为你高兴的，这样，不是很好吗？如果有一天，他要我与你为敌的话，就算我死，也绝不会伤害你的！相信我！”
  伊姗被她这番话深深感动了，也庆幸自己没有执着于让她去做那个二选一的选择题。
  她是那么的幼稚，那么的害怕自己被自己在乎的人丢弃，那种心情，能明了的估计也就卢阳一人了。
  别人总以为她高高在上，以为她不可一世，却忽略了她不过也是个害怕被抛弃的女孩。
  “小希，真好，谢谢老天，让我认识了你。”
  伊姗再次扑到她的怀中，因为有了她，让她再次感觉到自己不再是一个人！不开心的时候，还可以有个拥抱，迷茫的时候，还能有人帮自己出个主意。
  她比那些孤军奋斗的人，要幸福的多！
  “我又何尝不是？”
  小希一下一下的抚弄着她的长发，目光看向远方，但是信念却变得无比的坚定。
  “萧妃接旨……”
  突如其来的尖利声音，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她们赶快放开彼此，伊姗飞快擦了下眼泪，两人互看一眼，然后恭敬的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尹枫义女萧伊姗，温婉淑德、娴雅端庄，深得朕心！今封为萧妃，钦此……萧妃，领旨谢恩吧。”
  伊姗抬起头，再次看到了令公公那副可憎的嘴脸，只是这时候，他已经不像先前那般对伊姗带有诸多的意见，而是换上了一副巴结讨好的脸庞。
  “萧伊姗领旨，谢主隆恩。”
  虽然心里有诸多的不满，但她知道，现在不是发作的时候，冲动只会给别人留下把柄，从而把自己置于死地。
  再说，在这个太监面前，就算她再说什么，也是没用的。
  就好像，领导没在，你和看门的说再多，也是废话，是一样的道理。
  “哟，萧妃娘娘这会瞧着，更是越发的美艳了呢！先前杂家就看出，您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这不，承蒙龙恩，连跳几级晋升为妃，可喜可贺啊！”
  他的话听得伊姗越发的不爽，这人还真是虚假！之前一副不把她弄死誓不罢休的样子，现在倒真会见风使舵，过来巴结她了！
  她生平，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见风使舵的小人嘴脸了！他还真是把自己狗腿子的特长发挥的淋漓尽致！让自己对他倒尽了胃口。
  见伊姗并不买他的帐，令公公的笑容僵在脸上，正欲开口，小希连忙走上前去，赔着笑脸，塞给他一锭银子。
  令公公在手中掂量下银子，再次换上笑脸。
  “这才对嘛，皇上让杂家给萧妃传个话，今晚到您这儿来，小希啊，给咱们萧妃好生打扮一下，那还不让皇上迷得心痒痒的呀……”
  那兰花指在伊姗的面前晃来晃去，弄得她胃里翻江倒海的。
  最讨厌的就是男不男女不女的，他倒好，一点自知之明都没，在这说起来没完没了了。
  “还望令公公在皇上面前为我们萧妃多多美言几句。”
  小希再次笑着走过去，不着痕迹的塞了一个银锭子。
  “好好好，还是你这丫头有眼里劲！你也多劝劝你家主子，皇上现在对她可兴趣大着呢！只要她稍稍示好，皇上定然心就跑这来了，男人嘛……”
  他仍然滔滔不绝说着什么，但伊姗却一句话都听不进去。
  她爱的是卢阳，如今，却变成了别人的女人！现在还要听一个乱七八糟的太监讲如何去讨别的男人的欢心，这让她情何以堪？
  “小姗，你怎么了？”
  伊姗回过神来的时候，令公公一群人已经走了，只留下小希一脸关切的看着她。
  “那种人，你干嘛给他银子？”
  伊姗不悦的皱眉，她在这宫中要干多久，才能赚那么多，一下子就破费两个给那种走狗，她都为她觉得不值得！
  “小姗，在宫里，即使你再讨厌一个人，表面上都不能那么明显，除非，你站在足够的高度上，有足够的权利，可以任你开心，只是，在这之前，你都必须活得小心翼翼，因为，你每往上走一步，就会离刀光血影更近一步！”
  其实，她不想和她说得更清楚了，每走一步，都是踏着无数人的鲜血和尸骨一步步往上爬的，她不想如此美好的她，要经历这些血污和黑暗。
  如果一定要有人为之做点什么的话，她宁愿帮她去做这一切，宁愿把一切挡她路的人通通消灭！只为能给她一个无忧的人生，让她可以语笑嫣然。
  “我知道，可是，为了一个我不爱的人去争去抢，值得吗？”
  伊姗的话刚一出口，就被小希一下捂住了。
  “小姗啊，你这话以后切不可再说，要知道，入了宫的女子，即使从没受过临幸，那也都是皇上的女人，心里念着想着的，只能有皇上一人，若是……你知道后果的。”
  虽然很不耐烦，但为了不辜负小希的一片好心，伊姗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好了小姗，什么都别想了，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你也别无选择了，我们进去吧，让我为你好生梳妆打扮一番，以后能否得到皇上的宠爱，就全看今晚了。”
  伊姗冷冷一笑，没有答话，但是心中却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酸甜苦辣都有。
  这便是她以后的命运吗？以自己的身体，去取悦一个自己并不爱的男人，然后，因为他或悲或喜的一句话，她的命运就会因此改变？
  什么时候，她也落得和那些可悲女子同样的下场了？
  真是天意弄人啊！
  伊姗像个毫无生气的木偶一般，任由小希帮着她沐浴、更衣，然后坐在镜前，帮她梳妆。
  她的目光空洞，思绪早已不知道飞到了何方。
  就算把她装扮的再美，又能怎样，她想嫁的人，从来都不是他呵。
  “好了，小姗，站起来，让我看看整体效果如何。”
  此时的她已经浑身无力，但是为了不让小希感到失望，她还是站起身来。
  小希左右打量了一番，摇了摇头。
  “怎么了？”
  难得看她会有这样的表情，伊姗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是自己哪里不对，让她觉得需要改进吗？
  “这鹅黄色的裙子穿在你的身上，美则美矣，只是，总觉得缺少了点什么。”
  “缺少什么？灵气吗？”
  伊姗笑笑，如今的她，感觉自己连个活人都不像了，还在乎什么灵气什么的吗？
  “那倒不是，只是觉得缺少了些生气，我想想，穿什么颜色的好呢？”
  “别想了，拿件白色的来吧。我记得我在衣橱里看到有件白色的还算错。”
  说到衣服，她不免苦涩一笑，尹家二老为她想得倒也算周到了，完全像真正的嫁女儿一样，帮她准备了那么多的‘嫁妆’，不光是各色各款的衣服一大堆，就连首饰什么的，也不知凡几。
  说来，自己也怨不了他们什么，他们只是做了为人父母，能为自己子女想到了最好的法子，把小希送到她的身边，也算是另一种补偿了，不是吗？
  “那怎么行？今日也算是你的大婚之日，怎么可以穿白色那么不吉利的颜色呢？”
  小希的眼睛睁得老大，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话一样。
  伊姗哑然失笑，若是让她知道在现代的新娘，都是以白色的婚纱作为自己的嫁衣，她不知道还会有什么样的反映呢。
  但是，此刻她却不想多做争辩。小希为她做的已经够多了，就由着她来吧。
  见伊姗没有反对，小希兀自在衣柜里搜寻了一会，终于找到一件她觉得满意的。
  “这件吧，红色的，多高贵，多喜庆啊！好像嫁衣一样……”
  小希献宝似得举起手中的红色衣裙给伊姗看。
  那刺目的红，像是由鲜血染成的一样，是的，确实很像古代新娘的嫁衣，只是，那个新郎，却不是自己想要的！
  她依然不发一言，任由小希帮她穿戴好一切，仿佛这些都和自己无关一样。
  “瞧，这样多好看！真像一个待嫁的新娘！”
  小希指着镜子里的影子和伊姗说，伊姗顺着她的手望去，果然看见镜子中那个娇俏的身影，只是，那张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笑意，脸色有些苍白，倒像是个——鬼新娘。
  “小姗，别这样，笑一笑，我喜欢看你笑起来的样子。”
  伊姗看了小希一眼，如果你想看到我笑的样子，那么好，我可以满足，你为我做了那么多，也是我该为你做些什么的时候了。
  你愿意用生命去守护我，我呢，不能为你做的那么伟大，但是，无论你提出什么要求，我都会尽我所能，尽量的去满足你！
  伊姗弯唇一笑，顿时，感觉整个人都有生气了许多。
  “小姗，笑起来的你，好美……”
  小希真诚的看着她，这样一个美丽又美好的女子，怕是没有哪个男人可以抗拒得了的吧。
  她的眸子里多了几分火热，但瞬间又被压制下去了、
  “是吗？让朕看看，我的萧妃究竟有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