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筹划

  “小希，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要离开这皇宫？”
  伊姗看着小希，小心翼翼地问。现在，她迫切的想要知道小希的真实想法！
  这些时日以来，她们已经相处得很是融洽，也把彼此当成了自己的一种习惯，她希望，她能和自己是齐心的！这样，也有利于以后计划的实施。
  “怎么想起问这个问题？现在不是过得很好吗？”
  小希莫名其妙的看着她，难道她对现在的生活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你先回答我好吗？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伊姗握着她的双肩，直视着她的眼睛，语气有些急迫。
  “怎么了？怎么感觉你今天好像怪怪的，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她从伊姗的眼中看到了点点的泪花，于是问得更加焦急了。
  “有什么事情你就告诉我！千万别自己在心里憋着。”
  伊姗仍旧不说话，只是低着头，像是在想什么事情。
  “小姗，这可不像我认识的你！在我心中，小姗一直是个坚强的姑娘！即使被人欺负，你也总会以自己的方式，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可是，我认识的那个你，现在去了哪里？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还是，你根本就不把我当成是自己人，还对我藏着掖着？”
  小希的话咄咄逼人，眼神也变得有点失望，看着她，只等她给自己一个答案。
  “我，我……”
  她张了张嘴，不知道，不知道要和她怎么解释才好。
  “这就是你所说的好姐妹吗？上次我以为我们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没想到，现在你还是这个样子！算了，就当我什么都没说，你照顾好自己吧。”
  说完，小希转头就走。
  她是个如此坚强倔强的女孩，对于自己认定的人和事，从来都是毫不怀疑的，但是现在，她所在乎的人，却对她不能完全的信任！这绝对是她无法原谅的事情。
  一个她甚至可以为之付出生命的人，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不相信她，可想而知，她心里会有怎样的失落！
  “不要走！都是我不好，我害怕我说出来你会拒绝我，你会觉得我是个不识好歹的人，你不知道我刚才心里忍受了多大的折磨，姐姐，小姗好怕，好怕啊……”
  说着说着，眼泪竟然簌簌的落了下来。
  早已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妹子，又怎么会真的忍心看她伤心呢？
  小希转过头去，就看到了一脸泪水的她，连忙跑了过去，把她揽在怀中。
  “不要哭，有我在呢，你什么都不用怕！告诉我，你怕什么？不要顾虑那么多，把想说的话都告诉我，好不好？”
  被她揽在怀中，伊姗觉得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轻轻的点了点头。
  “我觉得我现在对皇上有点动心了。”
  “是吗？那是好事啊！反正你以前的那个心上人，不晓得还能不能找得到，与其想着一个很有可能不在世上的人，还不如珍惜身边的皇上呢！再说，现在你的身份已定，是绝对改变不了的，皇上对你那么宠爱，你更是应该感到高兴啊，为什么还会觉得怕呢？是不是刚才林贵妃威胁了你什么？放心好了！我不会让她伤害到你分毫的，再说，林尚书现在已经垮台了，相信不久，她就会失宠了。”
  “不用等了，皇上现在已经不喜欢她了！”
  伊姗抬起头来，表情也变得冷淡异常。
  “是吗？那岂不是更好？皇上更不可能为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去伤害你的！这是好事啊，怎么你还……”
  小希的表情由惊奇转向疑惑，有时候她真的很搞不懂，伊姗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他若是对林贵妃一如往昔，我倒会觉得他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男子，可是现在，林尚书刚垮台，他就为我打了她，确实令我感到心寒！”
  “什么？皇上……打了她？”
  小希对这事也表示很吃惊的，以前皇上最宠爱的就是林贵妃，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林贵妃本来就是尚书府上的金贵小姐，受尽荣宠，有幸入宫为妃，更是万千宠爱于一身！娇纵异常，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
  在小姗没出现之前，包括她在内的所有人，都以为林贵妃绝对是这后位独一无二的任选，想不到，一个月的功夫都没到，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果然是世事多变啊！
  “是啊，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也许你会觉得，他为我出气，我应该感到高兴才对，但不知道为何，我却觉得异常的心寒！仿佛看到了未来的自己，我不想步上她的后尘，我有我的骄傲，容不得别的女人肆意的践踏！所以，我会害怕，怕我对他付出了所有，有一天，他却负了我！这是我绝不能忍受的！人生若只如初见，我想在他对我最好的时候离开他，人嘛，总是走到最巅峰的时候，就会开始走下坡路了，我想在他心中留下自己最美好的一面！”
  小希看着她把拳头握得紧紧的，心疼的握着她的手。
  “我能明白你的心情，不管你作出什么样的选择，只要你告诉我，我都会尽我的全力支持你的，好不好？但是，这次，我要你向我发誓，以后有什么事情就好好和我说，再对我有所隐瞒，我一定不理你了！”
  伊姗听了她的话，顿时破涕为笑，握住她的手，开心的笑着，然后把头轻轻的靠在她略显宽阔的肩膀上，若有所思地说：“小希，如果你是男人的话，一定是个好男人。”
  感受到小希的肩膀顿时有些僵硬，她抬起头来看着她，又补充了一句：“你要是男人，我倒是挺乐意嫁给你的。”
  小希听了伊姗的话，顿时表情变得更加不自然了。
  “开，开什么玩笑啊？”
  “哈哈，原来小希还会脸红啊！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罢了，你干嘛这么认真啊？”
  像是忽然松了一口气，又像是有点遗憾，小希叹了口气，一脸无可奈何的看着她说：“以后莫要再开这种玩笑，知道吗？”
  “好了好了，瞧你！若是知道你这么开不起玩笑，我肯定不会说的！好了，我今天累死了，去睡觉了，你也别睡太晚!知道吗？走了走了……”
  摆了摆手，伊姗伸着懒腰离开了。
  看着小姗离去的背影，小希陷入的深思。
  如果，我真的是男人，那你还会不会对我说同样的话？
  应该不会吧！你是如此优秀的女子，你高傲的目光，又怎么可能停驻在我的身上呢？
  不过，这宫廷既然不适合你，我便会倾尽我所有的力量，为你铺平这个道路！
  他日，不管是海角天涯，只要你一句话，我便会紧紧跟随。
  不管是刀山火海，只要你吩咐，我定会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有些誓言，未必非要说出口，才会更真实，往往放在心底的，才是最最真挚的！
  小姗，我知道，我无法做你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哪怕，在你未来的印象之中，我永远都只是个女子，我都愿意默默的守护着你，做你身边最不离不弃的那一个！
  人生若只如初见，说得真好！
  那一日，我第一次见到昏睡中的你，便知道，你就是那个值得我用一生去守候着的女人！只是那时候，我只是把自己当成是你身边的一个‘丫鬟’。
  是你，教会了我，我们原来是可以平等对待的，也让我知道，被人尊重和被人在乎是一件多么让人开心的事情。
  喜欢看到你开心时候的微笑，虽然，我见到的时候并不多，而且为我而笑的更是少之又少。
  君逆天一抬头，就看到了一张异常熟悉的脸。
  伊姗一见是他，连忙脚步也加快了，撇了撇嘴，在心中感叹，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喂，你干嘛见我就走啊？”
  君逆天对她的反映很不满意！即使她见到自己，没有热情的迎上来，好歹也要对他来个热情的微笑，或是打个招呼什么的。
  这和他想象的，反差也太大了点！
  “王爷，你有什么吩咐！”
  伊姗回过头来，对他微微一笑，在月光的映照下，她显得是那么的美好，君逆天愣愣的看着她，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真好，可以再次看到她的微笑，真好！
  还记得第一次见她笑时，心中的那份悸动。
  他看着她，眼中带着一份迷离，手缓缓抬起，向她的脸伸去。
  “你干嘛！”
  伊姗飞快的打掉他的手，一脸惊恐的瞪着他。
  这小子怎么越来越诡异啊？这么小竟然就这么色！长大了，那还得了？
  可不能给他养成这样的习惯，要不然，他三天两头就要跑到她那里吃个豆腐什么的，那岂不是麻烦大了？
  “你打我！”
  君逆天扁着嘴巴，瞬间换上一副委屈的样子。
  水汪汪的大眼看着伊姗，仿佛在诉说着她有多么的无情一般。
  那样子是那么的楚楚可怜，假若伊姗是第一次见到他，一定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痛心疾首，可是，不巧的是，他们并非第一次交手了，她是最大的受害者！怎么还可能再相信他呢？
  “少来这套！本姑娘没有时间和你再磨叽了！皇上还在那等着我呢！”
  伊姗别过头去不看他，话音刚落，快步走向‘朝圣大典’的宫殿。
  “喂，难道你就这么狠心对我吗？”
  伊姗狠了很心，就是不理他，脚下的步子也变得更快了。
  “萧伊姗！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娶你！让你乖乖做我的老婆！”
  他的声音犹在耳边回荡着，伊姗的嘴边勾起一抹微笑。
  果然，还只是个孩子！
  终于把君逆天那个小破孩给甩掉了！
  把胸中那口闷气狠狠吐出，顿时感觉爽快了不少。
  她把状态调整到最佳，含着微笑往大厅走去。
  殿外的太监见了她，愣了一下，很快就反映过来，朗声道：“萧妃娘娘驾到！”
  原本正在热闹非凡的大殿，瞬间变得几乎连落针的声音都可以听得到。
  伊姗却一点都没有怯场的感觉，双手安稳的端在前面，每走一步，都给人一种尊贵典雅之感。
  一袭镶金边的紫色纱裙，让她整个人都显得多了一份神秘。
  长发高高倌起，但却并不似后妃那般，倌的那么死板，而是梳了一个飞天髻。加上她本身就身材修长，如此装扮，更给人一种挺拔之感。
  李雪飞静静的看着她，从来没有见过她如此正式的装束，她那么美！让他有种高不可攀的感觉，像那御花园的‘仙子’，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一想到两人擦肩而过的缘分，他就心情越发的郁闷，仰头再次把杯中的酒饮尽，身边伺候的宫女立刻给他添上了新的。
  他看着杯中再次蓄满的酒，苦涩的笑着。
  其实这杯中的酒，不正像他此刻的心情吗？想要完全忘记，可是记忆却还是会不经意间就再次涌上心头，让他感觉心都隐隐作痛。
  万银的眼神也自她进来后就一直跟随着她，执杯的手不经意间轻晃了一下。
  思绪一下回到了他们的初见。那时候的她赤脚穿一身奇怪的白裙，虽然那时候她已经昏厥，身上的衣服也脏兮兮的，但是，一向有洁癖的他，却毫不犹豫的把她抱入自己的怀中，甚至有种冲动，想好好怜惜她一番。
  那种感觉真的好奇怪，就好像有一只小手，在轻轻撩拨着你的心，让你始终酥酥麻麻，却又触碰不到。从而，更想去接近她，去解开她所带来的谜团。
  然而，这个谜团却终究没有揭开，他派了很多人去查访，去查她的身世，去查她要找的那个人，可是却连丁点有价值的线索都没有发现！
  他不禁有点怀疑她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不是敌国的奸细！
  若不是，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尹府的后花园，若是，难道是事先就查好了尹府有个女儿要被送入宫中，而他们又不愿让她去吗？
  只有这一个可能！毕竟真是细作的话，肯定不能做得太过明显。
  由一个当朝名士以干女儿的身份送入，当然会少掉很多的怀疑，她的路也会走得异常顺当，现在看来，她的目的的确达到了，不是吗？
  她尚未走到皇上的身边，皇上便笑盈盈的起身握住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一举一动，都在向世人彰显，皇上对她有多么的宠爱，简直羡煞旁人！
  后来，出席这次‘进贡大典’的大臣和达官贵人们，只要是提起那个萧妃娘娘，无不竖起大拇指，交口称赞。
  那绝对是一个奇女子！不光长相美，舞姿妙！更难得的是她的包容，以及有一颗心怀百姓的心。
  后来的‘朝圣大典’，西岳国原本没有去上的富豪们，都为了能获得入场券而挤破脑袋，但毕竟人数有严格的限制，因此，一时洛阳纸贵。
  但是他们，却始终没有再见过那位倾国倾城的奇女子。
  相传，她为了西岳国亲赴战场，用兵如有神助，把东奇国的主将都杀戮殆尽。
  然而，她也在那场战役中香消玉殒，留给后人太多的惋惜。
  东奇国
  “我说无心兄弟，都这么久了，你这身子骨难道就没有好上些许吗？怎么还觉得你看起来那么虚弱呢？”
  刘文雅和无心坐在帐篷之中，他的脸庞已经因饮酒多而变得通红，再看无心，白皙的脸上只泛着微微的粉。
  “我也不晓得，可能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吧。没什么的，我从来没放在心上过。”
  无心淡淡一笑，这副身子骨以前怎么他记不得了，但是现在这情况，却是每每都不容乐观，尤其是那次又毫无征兆的昏厥过后，他就越发的明白，他的命并不长久了。
  虽然军医刻意避开他，但他还是隐隐听到，他说自己最多活不过三年。
  罢了，能活多久全凭天意，就算他再刻意的强求，也最终只会换来更多的失望罢了，他现在完全可以想通，也把一切都看开了。
  只要活好当下的每一天也就足够了！虽然他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但他既然现在对军事方面的事情那么感兴趣，想来以前也定然是这样的吧。
  那就趁着现在有限的时间，尽量充实自己。刘兄和将军对他都那么好，他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他们的，只能让自己学的多一点，更多一点，这样，等到能用得着他的时候，他希望自己不会辜负他们的希望！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他老爱做一个梦，梦里无一例外，都会梦见一个身着白裙的女子，他们手牵手站在樱花树下，周围是来回奔跑的孩子，他能清晰的感受到梦中的自己是多么的快乐，但他想努力的看清那女子的面容，却无论如何都看不明晰。
  后来，随着一阵剧烈的摇晃，天旋地转的，地面裂开了巨大的口子。所有的欢笑都变成了呼喊和嘶吼，他们的手被迫分开，耳边却始终萦绕着一个熟悉的女声在一遍遍的唤着：“卢阳，卢阳……”
  卢阳是谁？是他吗？他不知道！那女子是谁？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他也无法确定！看他们那么亲密的样子，应该是情侣吧。
  可是，如果那男的真是他的话，为什么他却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呢？
  头越发的疼痛，无心以手轻敲着脑袋，希望可以减轻一些疼痛，却发现效果并不是很明显，不禁有些颓然。
  “是不是头又疼了？是不是又在思考什么？你难道忘了军医的话了吗？过度的思考和疲劳会加重你的病情的！”
  刘文雅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关心的看着他。
  他冲他虚弱的一笑，努力让自己看得自然一些。
  “刘大哥，你放心吧，我没事的，我自个儿的身子骨我最清楚，一会就会好的。”
  “你呀，什么都好，就是太要强，一点都不知道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你小子若是身体好，俺不晓得要和你较量几次了！文的俺是比不上你了，这武的嘛，我可是有绝对的信心，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刘文雅站起身来看着他，语气中有着军人掩饰不住的自豪感。
  无心被他自信满满的样子逗笑了，他站起身来走向他。
  “刘大哥，光靠蛮力可不是最好的办法，要知道，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最高的境界！”
  他的目光看向前方，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战术，刘文雅被他这话弄得一头雾水，挠了挠脑袋看着他说：“你也知道俺是个粗人！干嘛还和俺说那么文绉绉的话？不懂，一点都听不懂！”
  “你若是都明白的话，那你就不是将军，也可以做军师喽。”
  无心笑着拿他打趣。
  “这倒是。”
  刘文雅被他的话逗笑了，往垫子上一坐，仰头把碗中的酒饮尽。
  “刘大哥，你家中有妻室吗？”
  沉吟了一会，无心忽然问出这句话。
  “当然了，俺都这个年纪了，若是再没个妻室，那还不要打一辈子光棍啊？”
  他笑呵呵的再次为自己倒上一碗酒，这大雪天里，如果不多喝点酒暖身子，还真是没法撑下去。
  “说的倒也是，那嫂子一个人在家真是太辛苦了！”
  无心看了他一眼，慢慢走过去挨着他坐下，拿起酒碗，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抿了一口。
  刘文雅看了他一眼，往他肩膀上轻拍了一下。
  “你小子不怕再出现那天那样的情况啊？还是小心点吧！你不知道，那天可真把俺给吓坏了！”
  “让大哥见笑了，那你有孩子吗？”
  “一子一女。”
  “甚妙！一子一女，谓之好也！”
  无心真心替他感到高兴，举起手中的酒碗，往他的上面一碰。
  “就为刘大哥有个美满的家庭，我们干一个！”
  “好！有兄弟这句话，大哥高兴！我干了，你随意！”
  话音刚落，一碗酒就已经见了底。
  看着无心因酒而微微泛红的脸，刘文雅好奇的问道：“若说到了兄弟这个年龄，家里也应该给操心婚事了吧，你……”
  “以前的事情我全忘了，应该是没有吧。谁愿意嫁给我这个病秧子呢？”
  眼眸中流露出浓浓的伤感，看得刘文雅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看得出来，无心是个很好的男子，除了身体不好以外，人品学识绝对都是数一数二的！确实是可惜了，如果不是他时日已经不多，他这个当大哥的倒是不介意帮他做这个媒！
  “无心兄弟，你就莫要想那些了，你是个好人，好人会有好报的！”
  刘文雅走到他跟前，轻轻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安慰。
  “多谢大哥！若不是那日大哥救了我，我恐怕早已曝尸荒野，所以，现在的每一天都是赚来的！我应该庆幸才是，又怎么会多想呢？”
  生死之事，他早已看开。
  命有八尺，难求一丈。既然改变不了，不如在有限的时间里，做到无愧自己的人生便好。
  “你倒是看得蛮开！为什么我觉得，你懂得的道理，不像是你这个年龄应该知道的呢？”刘文雅诧异的看着他，他对于人生的那种态度和见解，连他这个比他大了十多岁的人都自愧不如，真是有点看不透他。
  “是吗？兴许是因为我这个老毛病吧！你也知道，谁有这么个病，都免不了会多想，不过现在我都习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了。兴许，正因为有这么个病，我才会比一般人能更加的珍惜现在的每一寸光阴，才能发现更多生命中的美好！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能在生命的最后时光中认识你，我很满足！”
  是的，虽然他是个粗鲁大汉，不懂得温柔，但是，他却用一颗真挚的心，教会他如何活得简单，活得洒脱！
  他始终觉得刘文雅是老天给他短暂生命的最后礼物，让他能每日都能深刻的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
  “不能这么想真好！如果外面那些兔崽子都能有你这样的想法的话，估计也就不会经常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而闹矛盾了。”
  无心笑着看着他说：“刘大哥这就有所不知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也许，他们表面上虽然会因为小事而争吵，但感情却愈加的深厚。”
  “有道理，俺咋就没想到这个呢？”
  刘文雅挠挠脑袋，脸上挂着憨厚的笑。
  无心看着他，也跟着笑了。多么羡慕啊！能有像他那般没心没肺的笑容，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吧！
  撩开布帘，一阵寒风扑面而来，无心微微眯着眼，这风雪依旧那么猛烈，外面仍旧一如往常的白雪皑皑，只站了一会儿，就会有种眩晕的感觉。
  朦朦胧胧之中，他似乎看到一个身着红衣羽绒服，下身一条牛仔裤的女子在冲着他微笑，他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却发现远处除了皑皑白雪，其他的，仍旧一无所有。
  “兄弟，仔细你的身体！外面的风雪那么大，难道你不怕一阵大风，就把你给刮跑了啊？”刘文雅看着他打趣道。
  “瞧你说的，哪有那么虚弱啊？若真是如此！那我岂不是早就被吹走了吗？”
  再次看了一眼外面，仍旧除了雪，什么都没有。
  自嘲的笑了一下，想来是这几日做了太多关于她的梦了吧，要不怎么会胡思乱想呢？
  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对，看书！每次只要一看书，他就会静下心来，不再去想那些繁杂的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