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坦诚心声
“你！”
君逍遥忽然拍桌站起，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他紧紧的握着拳头，眼睛直直的瞪着她。
伊姗却一点都不怕他，无谓的迎上他的目光，就好像自己压根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
她越是这样，君逍遥就越是觉得气愤。
难道，她对他的情绪，就一点都不在意吗？
如果换做别的任何一个女人，他现在这个巴掌估计早已打在她们的脸上，可是，对于她，他却始终很不下心来对待！
总觉得，这样一个美好的女人，就该男人用心去呵护，而不是用来伤害的。
他的拳头慢慢的松开，像是轻轻叹了一口气一般。
他的目光一直没从她的脸上挪开，手轻轻的抚上她的脸庞，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滑腻的触感，他的心也跟着微微的颤抖了一下。
“姗儿，我该拿你如何是好？为什么，你不能像别的女人那样，对我温柔一点，多在乎一点呢？”
伊姗听了他的话，冷冷一笑，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脸上拿开。
“我不是她们！也永远做不成她们那样，所以，如果你想要温柔的，在乎你的女人，那你大可去找她们，恕我做不到，也学不会那样！”
她说完便别过头去，只留给君逍遥一个侧脸，他看着她的侧脸，心头的怒气再次被成功的挑起。
“这便是你的真实想法吗？你就是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把我推给别的女人吗？”
他看着她，只要她敢回答一个‘是’，他发誓，一定现在就掐死她！省得留下她让自己一次次的伤心，一次次的动怒！
伊姗没有回头，也没有回他的话，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
“萧伊姗，你听到我说的话没？你能不能别老是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你能不能表现的像个正常的女子一般，也会偶尔为了我吃醋，喜欢和我撒娇？为什么，我总感觉我们之间隔着千山万水，我永远走不到你的心里呢？告诉我！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他走到她的身边，握住她的双肩，激动的晃着她的身子，想要她给自己一个答案。
她看着他，眼中带着迷茫和一丝湿润，沉吟良久，她终于开了口：“我们之间，隔得并非是千山万水，而是，这后宫的三千佳丽！我萧伊姗，宁愿不要这眼前的荣华富贵，宁愿和自己心爱的人过粗茶淡饭的生活，但是，起码他的心里从始至终有的只是我一个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即使你的心中有我，那也不过是暂时的！总有一天你会腻的，会像踹开林萌那样踹开我！我有我的自尊和骄傲，决不允许任何人去践踏！”
他们俩那么近的对视，他能清楚的看到她眼中的坚决，也知道她是个如此倔强果敢的女子，所说的话必是心中所想。
他有些庆幸，她说这些话，是不是代表着，她的心中还是有他的，所以，她怕自己会深陷其中，怕自己终有一天会被别的女人所取代。
她害怕受伤，所以以冷漠把自己紧紧的包裹起来。
他突然把她抱在怀中，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长发，语气异常的温柔：“姗儿，不要怕，不会的，我会永远对你好的！你和林萌不一样，我不会那样对你的！相信我，相信我好不好？”
伊姗依偎在他的胸膛里静静的听着他的话。相信他，一句多么朴实的情况，却让她忍不住心颤抖了一下。
但她却知道，最是无情帝王心。
这句话，谁晓得他有没有曾经对林萌说过呢？
恩情在的时候，自然是无比的恩爱，无比的缱绻。只是，过了呢？是不是就像过了的花期一般，留下的只是满地的残红。
她不能再轻易相信一个男人的誓言！誓言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靠的东西！她不敢再信自己的眼睛，因为眼睛看到的可能是假的！她不敢去信自己的耳朵，因为耳朵听到的，也可能是伪造的。
那么，她还能信什么呢？信自己的心吗？或许吧！也有可能连这颗心也是不值得相信的！
只是，如果连自己的心都不能相信的话，她还能相信别人吗？
她不知道！但是，她却清楚的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无论他说了什么话，只要他不愿意允诺一份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她什么都听不进去！
伊姗用尽全力推开了他，看着他的眼神依旧不带丝毫的情感。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这是我想要的爱情，如果你给不了我，那么抱歉！请放开我，让我去寻找这样一份真正属于我的感情。”
“你说什么？你有种再说一遍！”
君逍遥的拳头再次握紧，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挑战他的底线，难道她到现在都不清楚，自己是在和什么人说话吗？他是一个君王，更是她的夫君！她竟然向他开口，让他放掉她，难道她不觉得很荒谬吗？
“若真爱，就只爱一人，若不爱，就放手，抑或是……杀了我！”
她知道，这样的话，对一个帝王说出，要冒着多大的风险，要有着怎样的勇气！但是，她不怕！既然现在这样的生活不是她想要的，现在的感情也不是唯一的，那倒不如就此死去，也算是一种解脱吧。
“你以为，我不敢吗？”
君逍遥把拳头握得死紧，她今天所说的话，足够她死上千百回，都不能让他解气！
可是，他又恨自己，恨自己对她下不了手。
伊姗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配合的闭上了眼睛。
她愿意在这时候做个听话的女人，他若要杀她，那么，她便配合。
人嘛，一生中，总要做回听话的，也算是报答他这段时间对她的迁就吧。
“你就，一点都不怕死吗？”
听了他的话，伊姗缓缓睁开眼睛，微笑着看着他说：“死，有什么好怕的？只是，若是就这样被你掐死，觉得有点亏罢了。”
“亏？死在朕的手里，你竟然还觉得亏！”
他恨得牙痒痒的，难道她就不能对他说点好听的话，哄他开心点吗？非要两个人这样剑拔弩张的，她才高兴是不是？
“虽然我是个女儿身，但我若死，宁愿选择为国捐躯。那样，还来得豪迈一些！皇上，我们做个交易好不好？”
她冲他笑着眨巴了下眼睛，像个很调皮的小女孩一般。
“交易？你现在还敢和朕谈交易？”
君逍遥挑了挑眉，不敢相信刚刚还差点和死神擦肩而过的人，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他原本以为，她其实是怕死的，不过是为了赌他不舍得杀她罢了。
但是，现在看来，他倒觉得她其实确实不怕死！或者说，已经把生死看开了。
看来，他对她一点都不了解，仅仅知道她总会给自己各种各样的惊喜，却没曾认真的考虑过，她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以前是以一个什么样的姿态活着。
他从生下来，就被众星拱月般的捧着，从小，他就知道自己将是西岳国未来的王！所有的人都理所应当的要把他捧在手心之中。
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好好的了解一个女人，总觉得女人不过是一个附属品，是他生活的调味剂，心情好的时候，或是碰到值得的疼惜的女人时，他会毫不吝惜拿出自己一部分时间去宠着她，给她很多的金银珠宝，华美的衣服，连带她的家人也会受到他的特别眷顾。
他喜欢看到那些女子满足的微笑，那会极大的满足他身为一个帝王的满足心！他可以给他的女人一切她们想要的，只是，却不会给她们爱！
现在，他好不容易对她动了心，她却告诉他一个他这辈子都不曾听过的话。
什么，若是要爱她，就只能全心全意爱她一个，要不然就不要再来烦她。
他觉得她的话很是荒谬！莫说是他有着帝王这个身份，就是一个寻常小康人家，男人有个三妻四妾，也是极其正常的事情，怎么在她看来，却好像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一般？
“有什么不敢的？皇上也是人，难道除了皇上这个称谓以外，你和别的男人有什么区别吗？所以，不过是提出个交易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伊姗白了他一眼，有什么了不起的，在她眼中，他至多也就是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二代罢了。
君逍遥挑了挑眉头，这个说法倒是挺新鲜的，他也是第一次听到。
“说吧，朕听着呢。”
忽然对她口中的那个交易很感兴趣，觉得这样一个有趣的女子，她口中的交易，也一定不会是个没有意思的事情。
“如果有一天，你要杀我了，那就把我送到战场上去吧！我愿意为为西岳国贡献一份力量，战死沙场，是我最大的心愿！”
“什么？”
君逍遥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个女子，竟然希望的是战死沙场？是他听错了，还是她说错了呢？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我并不希望自己会名垂千古，但仍旧希望自己死得有价值。”
她的眸子显得是那么的亮，说起这些的时候，浑身都仿佛绽放着光芒，君逍遥就那么看着她，觉得她的眉宇之间竟然有着那么浓的英气！
“没想到爱妃竟然巾帼不让须眉啊！不过，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朕也决不允许我的女人，与一帮男人整日为伍！”
一想到她有一天要和李雪飞在一起说笑玩乐的场景，他就无法忍住心中的怒火！
他不惜损害到他们的兄弟之情，也要利用他皇上的身份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就是希望她能安分的呆在他的身边，安心的做他的女人！
她不愿意尽做妃子的本分，他可以不勉强她，可以等着她有一天接受自己。
但是，他却不能忍受她费尽心思的想要逃离他的身边，去到另一个，或是更多的男人身边，他决不允许！
“是吗？你总有一天会需要我的！你的国家也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吧。”
伊姗冷冷一笑，这话一出口，君逍遥立刻用诧异的眼神看着她，她说这话什么意思？怎么听着总觉得怪怪的呢？
“你不用用那种怀疑的眼神看着我，我只不过是从你的一些表情，以及以前在家时听得市井的一些言论得知，西岳并不如想象中的偏安一隅，东奇对于西岳向来是虎视眈眈，至于南湖和北姜虽然现在实力不足以与我西岳抗衡，但却有联合之势，且两国皆与东奇国是姻亲，这对于西岳来说更是大大的不利，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其实，不用等君逍遥回答，光是看他吃惊的表情，伊姗便足以明了一切。
“姗儿，你果真是个奇女子！”
君逍遥此刻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一个稀世珍宝一般，他感谢老天把如此美好的女子送到他的身边，也庆幸自己珍惜了她。
“不，我只是个再平凡不过的女子，只不过比别的女子在军事方面多花了点心思罢了，我想说，好刚要用在刀刃上，我自幼就熟读兵法，如果让我在这后宫荒渡时日，倒不如把我派去战场，我也可以助他们一臂之力！”
战场，那是卢阳曾经最向往的地方，在没认识他之前，她就对军法很感兴趣，认识他后，两人更是常常喜欢在一起谈论对战之法，每每聊起，卢阳总会感叹他们不是生在乱世，还说伊姗若为男子，也必定会是个乱世英雄！
当时，她不过是一笑而过，他不知道她心中所想。
其实，她哪里有那么大的野心？她不过是想做个平凡的女子，就呆在自己心爱人的身边，每天工作回来后，能一起回到温暖的小窝，和心爱的人一起有说有笑的准备好每餐饭，然后一起洗刷，谈论一天的趣事。
现在，不知道他还在不在，无论如何，她都想帮他完成那个心愿！也想试试，自己到底是不是真如他所说，可以做个乱世英雄！
“自幼，熟读兵法？”君逍遥疑惑的看着她，似乎想要把她整个看透。
“为什么你以前从来没和我说过？”
他越发的觉得她对他有太多的隐瞒，她像一个难解的谜团一般，他一点点的揭开，却发现，他所要面临的是更多的谜团。
“皇上你也不曾问过呀。”
对于她的疑惑，她并不放在心上。相反，她认为该让他知道的，他自然会知道，如果没必要让他知道的，也不必什么都表现的那么刻意。
“是，朕没问过。”
他的脸色阴沉的吓人，难道他没问过，她就不能主动告诉他吗？
在这样一个靠着皇上往上爬的后宫，每天都有多少女人，变着法想着怎样把自己最好的一面表现在他的面前，她倒好！如果不是到这时候，她恐怕不知道还要隐瞒他多久吧！
“可是你一个女子，去战场能做些什么？可别告诉朕，你还会武功！”
“可以去当军师啊！武功嘛我倒是不会，只能算是会点简单的防身术，对于女子或是普通的宵小自然是没问题的。”
“你可知道，战场是何等危险的地方？就凭你的身手，就是有一百个你，也是不够死的！”
他警告她，明知道她不会怕，还是希望她能明白这各中的危险，希望她能够知难而退。
“那又怎样？与其在这样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与一群心狠手辣的女人斗智斗勇，倒不如浴血沙场，为国捐躯，倒也算死得其所！”
她答得坦然，但却着实把君逍遥气得不清。
“好你个萧伊姗！你说朕的后宫吃人不吐骨头，战场那么危险，你却宁愿去那里吃苦，甚至可以连命都不要！你告诉朕，究竟是你对这皇宫对朕丝毫都没有留恋，还是那战场上有你想见的人？所以，你宁愿连命都可以豁出去不要，也一定要去！”
他等着她的答案，她却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她对他是有一丝的不舍，但是，既然他许不了她未来，那又何苦再纠缠呢？
“为什么不回答我？是默认这一切了吗？连解释都懒得和我解释了吗？是不是想要去找李雪飞？是不是你一早就对他有意思！所以才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到他身边？”
说着说着，君逍遥的情绪就激动了起来，双手死死的握着她的肩膀，拼命的晃着。
“你弄痛我了！”
伊姗皱着眉，但无论怎么用力，都掰不开他握着她肩膀的手。
“痛吗？我就是要让你感觉到痛！就是要让你清醒一点，认清自己究竟是谁的女人！你不许背叛我！不许去找李雪飞，不许爱上！你听到了没？听到了没？”
此刻的他，情绪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伊姗无论如何都挣脱不了她，小希却在这个时候忽然闯了进来，看到这样一幕，什么都顾不得了，一个箭步冲了过来，一下点住了君逍遥的穴道，然后慢慢的把他放在椅子上。
“大胆！是谁给你的胆子要你这么做的？快解开朕的穴道！”
“没有谁给奴婢胆子，只是，奴婢想要皇上冷静一下，莫要因为一时的冲动，伤害到自己心爱的人，若是小姗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就是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她的语气很平静，但是看向伊姗时那种温柔心疼的眼神确是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的。
君逍遥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总觉得这个小希怪怪的，看姗儿的眼神不像是姐妹的那种感觉，倒像是在看自己的心爱人一般！
连他都被自己这个奇怪的念头给吓到了，他快速的否定掉这一点，宫女们进宫前都会经过身体检查的，这一点绝不可能出错！再说，小希已经在这宫中干了好几个年头了，也算是宫中的‘老人’了，又怎么可能如他所想？姗儿平时便拿她当作亲人，现在，她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她为她担心，也本属正常之事。
想来，倒是他自己太过多疑了！
一想起刚才对伊姗所说所做的种种，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不可理喻。
有些心虚的望向伊姗所在的位置，发现她侧着身子，肩膀还在微微的抽动着，像是哭了。他知道她是一个如此坚强的女子，就算以前被皇弟被林萌欺负，她都没有哭过，这次，却被他弄哭了！
被他这个曾经承诺过要好好保护她，不让她受到别人欺负的人给弄哭了！
还真是一种讽刺呵！
“姗儿，对不起！是我不好，你别哭了好吗？看你这样，我的心真的好痛！我也不知道我刚才怎么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怕你会离开我，更怕你会为了别的男人，弃我而去！你能明白那种心情吗？我真的太在乎你了！”
伊姗缓缓的转过头来，以纤长的手指抹去眼角的泪，看着他的眼中似有嘲讽。
“是吗？若是在乎，就不该说这么伤人的话，若是在乎，就不该不顾我的意愿，让我每天都觉得活得那么辛苦！若是在乎，就该放开我！有一种爱，叫放手！我的性格真不适合在这宫廷中生活，你真爱我的话，就放我自由啊！但你做不到！我知道，你做不到……呵呵，可笑，我竟然曾经想过，我们可以过得简单快乐！竟然忘记了，你除了是个名义上的夫君外，还有另外一个更大的头衔——皇上！你从来不是我一个人的，又凭什么要求我要是你自己的呢？”
君逍遥听了她的话后，沉默了良久，终于开口道：“姗儿，对不起！我真的爱你！但我，却无法说服自己放开你，你说我自私也好，霸道也罢！总之，我希望你能陪在我的身边，要不，就算拥有这万里江山，我仍然，不会快乐！”
伊姗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君逍遥，你知道吗？你真的很自私！你为了让自己快乐，为了让自己那可怜的自尊心一次次的得到满足，你知道我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吗？你为什么就不能为我考虑考虑呢？你的爱太过自私，我无法接受！”
“姗儿，别再任性了好不好，有些事情从一开始便是一定注定了的事，就像，我从一出生便知道自己会是这西岳国的国君，就像你，一旦入了这西岳国的皇宫，便永远都不能再出去，至死方休！”
死吗？伊姗看着他，难道他以为说死，就可以吓到她吗？那么他又错了！如果死就可以让她逃离这个皇宫的话，那她宁愿去死！
“好，那请皇上赐死！”
伊姗忽然跪在他的面前，君逍遥由于动不了，只能眼睛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她，满脸的不敢置信。
“姗儿，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小希，把皇上把穴道解开吧。”
“可是……”
小希看了一眼君逍遥，有些担心他会不会再犯。
“好了，我相信他不会了，听话。”
小希的眸子暗了下，没错，只要是她说的话，即使他觉得有些事情可能并不一定对，但她还是愿意尊重她的想法。
利落的在君逍遥的背上点了两下，他立刻身体可以行动了。
回头狠狠的瞪了小希一眼，君逍遥终究没有追究什么，毕竟她是忠心护主，也是为了姗儿的安全考虑。
他连忙上前把伊姗从地上拉起，看着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怜惜。
他轻轻揉了揉她的肩膀，柔声问：“还痛吗？”
伊姗摇了摇头，身上的痛楚，永远比不上心里的。
“对不起，方才是我太过鲁莽，你别放在心上。”
伊姗注意到，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和她说话已经习惯不再用朕，而是用我，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也是可以为了她，放下自己那个至高无上的身份呢？
“我怎么敢和皇上记仇呢？我这小命可不想现在就被了结了！再说，皇上还没有答应我的交易呢。”
“呵呵，若说交易，那必然是要双方都有利可图的，但为什么我觉得，这个交易，对于我们两人来说，都算不上是件好事呢？”
“所谓交易，就是我们两人都你情我愿所达成的共识，至于，会不会有利所图嘛，我觉得，对于皇上您来说，这点小利小惠的应该不会放在心上吧！”
先将他一军，看他还如何接这后招！
君逍遥看着伊姗脸上挂着狡黠的笑，立刻明白，自己如果再多说，就等于承认自己小家子气了。
这个小女子也太大胆了！只轻松几句话，就让他无法应对，看来，真该庆幸她是友非敌啊！不然，若是被有心人利用，那必然是他的心腹大患！首当其冲就要解决掉她！
“小希，御膳房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你去催催。还有，告诉他们，朕想吃黄御厨做的烤鸭！切记要把握好火候！你呢，就在那里盯着他，如果火候出现丁点的问题，到时候，朕就唯你是问！”
“是。”
小希临走前还不放心的看了伊姗一眼，直到看到伊姗点了点头，她才肯放心的离去。
伊姗见他如此交代，心里便已经有了几分数，他这样做，无非是想把小希给支开，到时候，她没有了帮手，自然也就无法和他讲什么条件了。
不过他的算盘打错了！她若是如此就容易屈服的人，那她一定就不是萧伊姗了！
“姗儿，你听我说。”
君逍遥见小希走远，忽然上前一把握住了伊姗的手，眼睛里带着弄得化不去的温柔。
“现在你已经是我的萧妃了，就好好呆在我的身边不好吗？我会尽我的全力去宠你爱你，不让那些女人过来烦你！我们可以不光是生活中的爱人，也可以做彼此的知己！除却我对你爱，我真的很欣赏你的才华，你不是有心报国吗？那么，我给你个机会，准你同我一同看奏章，你可以给我提供些好的建议，我需要像你这样的人才的辅佐！”
在他的眼中，伊姗看到了什么叫做求贤若渴，什么叫作‘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可是，她却并不打算接受他的这个建议。
她摇了摇头，严肃地看着他：“皇上，你这样做，不是在爱我，而是再害我！”
君逍遥被她的话弄得张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爱她都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会有害她的心呢？
“你想啊，原本你天天呆在我的寝殿里，外面就已经传闻，说我是妖精转世，为了迷惑你，动摇西岳国的根基，但是，只有我们知道，我们只不过是每日睡在一起而已，连肌肤之亲都不曾有过，又怎么可能会有什么所谓的妖精转世，迷惑什么的呢？现在，他们以前的流言尚未被打破，难道你还要给我添上后宫干政这样一个更大的罪名吗？这岂不是坐实了我动摇根基的罪名吗？如果到时候群臣要求你把我赐死，你又该如何选择？”
“这……”
君逍遥犹豫了片刻，然后说：“谣言止于智者，我相信，还是有很多大臣不会相信那些无稽之谈的。”
“是吗？你说这些的时候，恐怕连你自己都觉得很没底气吧！智者？呵，试问，这普天之下，能称得上是智者的又能有几人呢？不过都是些芸芸众生，庸俗之辈！他们看到的听到的皆会受到别人的影响。我不知道皇上有没有听过三人成虎的故事，其实是一样的道理，就算原本没有这件事情，说的人多了，传的人多了，假的也会慢慢变成真的的！”
君逍遥不再说话，他在心里想着伊姗方才说过的话。
她说的没错，现在的朝政，根基确实不算很稳，虽然刚把林尚书一党从朝中拔出，但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潜在的隐患存在！正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啊！
见他兀自在那思考，伊姗晓得自己的话他已经听了进去，最起码觉得还是有几分道理的，要不，他大可以出言反驳她，但他没有。
“有什么困扰你大可同我说，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给你做个出谋划策的人倒也不错，只是，我希望你能够答应我，哪天，我所是死了，不要把我放入皇陵，就送我一叶扁舟，让我随风而去！生前，你不能给我自由，我希望在死后，可以自由自在的，再不受任何人的约束，可以吗？”
她问得极其小心翼翼，倒让君逍遥觉得有些不自在。
她是那么一个随性之人，如今却连一个这么卑微的心愿都说的那么小心翼翼，是因为他的缘故吧，才会让她活得那么不开心，把自由寄托于死亡之后。
心里忽然变得很不好受！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开口说放了她，但终究没有忍心。
他在赌！赌她最终可以爱上他！这样，她在皇宫是不是就不会再觉得痛苦了呢？会不会每天也会把等他当成是一种幸福呢？
他不知道，但他希望自己可以迎来那样的一天。
届时，他将会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幸福的男人！因为，没有什么，比拥有一个如此优秀，又是自己心爱的女人的爱，来得更让人兴奋！
“可以，只是在这之前，答应我，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