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小希真实身份

  由于换上了男装，又骑着快马的缘故，伊姗和小希这一路显得异常的顺利。
  当到达目的地，看到那城墙时，伊姗不由得拍了拍马感叹道：好马就如同好车一般，速度绝对是有保障的！本来两天的路程，他们只一天半的功夫，就已经抵达了。
  不过虽然这里距离京城的距离不是很近，但天气却有着天壤之别！
  皇宫中，还是阳光明媚的夏日，在这里，却是漫天飘雪，冷如寒冬。
  幸而她们之前就早已听说边关的天气迥异，早已经做好了准备，所以，也算是有恃无恐。
  说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雪！
  以前她生活在南方，那是一个四季如春的地方，雪对她来说，一直只存在于电视和电影之中，她一直对雪有种好奇感，觉得它是那样的圣洁、美丽。
  如今，终于得以亲眼得见，她显得很是兴奋！
  她的眼睛中绽放着惊喜的光芒，慢慢的伸出手来，感受雪花落在她手上那种冰凉的触感，那是那么的真实。
  “怎么？你以前没见过雪吗？”
  见她这么惊喜的样子，小希觉得有点意外。
  “是啊，这是第一次呢。”
  她的脸上挂着如同孩子般纯洁美好的微笑，站在雪中，像是一个雪中精灵一般，看得小希有些痴了。
  “原来是这样啊，那以后小姗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感受雪了！”
  “嗯！”
  伊姗重重的点了点头，眼睛仍然一刻都离不开眼前的雪。
  她这个样子，让小希很是动容，从来没见过她像此刻一般，可以把什么都放下，只像一个孩子一般。
  他喜欢这样的小姗，单纯、简单。
  如果可以，他希望能把这一刻的时间延展的更久，这样，就可以多看到她开心的样子一会了。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快去与李将军会和吧，待会还有正事要办，可不能耽误了大事！”
  小希听了她的话，觉得心里有些遗憾，她只开心了这么一小会，这么快就把心思放在了正事上面，这本不该是一个女孩子要考虑的事情，如今，却要她来背负！连他都感觉，这对小姗很不公平！
  他不知道小姗对皇上说了什么，他才愿意答应她，但是，如果换做是他的话，他一定不舍得让自己心爱的女人来这个危险的地方！
  可是，他的身份，却决定了他无法做出这样的决定，他能做的，不过是陪在她的身边，好好照顾她，好好保护她！以自己的生命，来保证她不会受到任何的伤害！
  “是，我这就去与城门的守卫联系。”
  小希的办事能力很强，不一会功夫，守城的将士就打开了城门，恭敬的邀请她进去。
  伊姗什么都没说，只是一脸凝重的冲小希点了点头，然后大步走了进去。
  小希牵着马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瘦削的背影，有种想把她揽入怀中的冲动，但却终归忍下了。
  她是那么的美好，而他，却是那样的卑微，怎么能配得上如此美好的她呢？
  “李将军，别来无恙。”
  见到李雪飞后，伊姗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这句。
  虽然这话很俗，但是，这是她能想到的，最通俗，也是最能进入角色的一句话了。
  “你是？”
  李雪飞有些诧异的打量着眼前这个有些瘦弱、皮肤又很白皙的男子，总觉得他看着很眼熟，但却一时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她。
  忽然，一个人的身影浮现在了他的眼前，他脱口说了出来。
  “萧伊姗？”
  “呵呵，看了，李将军还记得我。”
  见她承认，李雪飞又仔细看了她一眼，才确认的确是她没错。
  “你不是应该好好的呆在宫中吗？怎么会突然来这里？难道你不知道这里现在很危险吗？”
  像是想到了他们现在的处境，李雪飞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他是很希望见到她没错，可是，若是要以她的生命作为代价的话，那么，他宁愿不要见！在他看来，若是喜欢一个人，那么，定要倾尽他的所有，也要把最美好的东西全都给她！即使不能，也要尽自己的全力保她周全！
  他很想这样做，可是现在，他却是自身难保，更何况是保护她呢？
  更让他感到意外的是，以皇上对她的那种占有欲，又怎么可能会同意她来呢？
  “知道啊，正是因为这里危险，所以，我才要来帮你。”
  伊姗看着他，嘴角挂着一抹浅笑，显得是那么的自信满满。
  “什么？你别告诉我，你就是皇上派来的援军！”
  完全无视他的赌气，伊姗语气淡然的说了声：“正是。”
  他后退一步，几乎站立不稳。
  他没想到，君逍遥怎么会这般糊涂！以他对他的了解，他怎么会做这么没把握的事情呢？更何况，这关乎着西岳国的生死存亡，他怎么能拿这些开玩笑呢？
  他本着脸，一脸严肃的看着伊姗说：“萧妃娘娘，这里是军营，莫要和臣开这样的玩笑！这不是儿戏！”
  “谁告诉你，我是和你开玩笑了？你不相信我，难道还不相信你们的皇上吗？不管怎么说，我也算是他亲自派来的，你好歹应该表现一下你的尊重吧。”
  见他如此说话，对自己如此的不信任，伊姗顿时像被兜头浇了一瓢冷水一般，连心都感觉拔凉拔凉的。
  难道，在他们这些男人面前，女人除了依偎在他们的怀中祈求怜爱，就没有其他的用处了吗？
  “那请娘娘告诉我，你如何可以帮助我，用什么帮？”
  李雪飞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她，不是他信不过她，而是，光看她这副弱不经风的样子，便知道，她以前定是连重活都没有做过，一定是娇生惯养长大的，这样一个女子，怎么能受得了在战场上的这种苦呢？
  “当然是出谋划策了，不然呢？你以为我要上战场帮你杀敌了！”
  伊姗白了他一眼，连这个道理都不知道，亏他还是个大将军呢！
  “哦？那不知道娘娘有什么好计策吗？”
  他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不知道从她口中能听到什么。
  “休要娘娘，娘娘的叫我，怪别扭的！这里是军营，都是男人的地方，怎么会有娘娘呢？娘娘，就该身处皇宫之中，在这里的，只是萧一山，一个男人罢了，请李将军以后就叫我萧兄弟就行了。”
  伊姗大方的一笑，李雪飞顿时觉得自己有些愣神。
  没想到，自己心中的女子，穿上男装也可以这么好看。
  “那以后你也莫要李将军李将军的叫我了，我也听着怪别扭的，就叫我李大哥吧。”
  伊姗点了点头，并不像一般女子那般扭捏。
  “那这位呢？怎么称呼呢？”
  “李将军，唤我小希便好。”
  “嗯，好的，我会给你们安排一个帐篷，到时候，你们住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如何？”
  伊姗和小希对视一眼说：“如此甚好。”
  “萧，萧兄弟，不知道，对于目前的战事，可有什么好的办法解决？”
  李雪飞还是觉得如此叫她有些别扭，但是，为了不引起他人的怀疑，他还是决定，就算再别扭，也要尽快习惯。
  还未等到伊姗开口，他连忙补充道：“本来你初来乍到，应该让你好生歇歇的，但是，目前形势不容乐观，实在……”
  伊姗笑着挥了挥手，觉得他此话甚是多余！她来这里便是为了解决问题而来，她也想可以尽快解决这一切，好得到真正的自由呢，又怎么会怕这一会的辛苦呢？
  “李大哥多虑了！我若是想享清福，那何不好生呆在皇宫中，安享富贵呢？正所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既然来了，我就一定不会怕吃苦的！”
  “好！好一句：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倒是我太过矫情，轻看了萧兄弟，现在为兄给你赔不是！还请多多见谅。”
  伊姗笑着摇了摇头，示意无碍。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现在的局势是什么情况吗？”
  “好。”
  这一晚，伊姗睡得很不安稳，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李雪飞白天的话。
  今日，她还专程让李雪飞带她去勘探了一下地形，发现，其实西岳所处的地势，还是挺占便宜的，至少，易守难攻！
  若想要对付他们，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难！只是，若是想要像君逍遥所说的那样，解决掉对方的军师，却是难上加难！
  她不想做无用功，所以，希望把准备做得充分一点，到时候，真要对战了，也不至于显得那么狼狈。
  她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希，此时小希已经熟睡，她蹑手蹑脚的下了床，慢慢的床上鞋走了出去。
  一撩开布帘，顿时一阵风雪袭来。
  外面此时还下着大雪，雪像长了眼睛一般铺天盖地的往她的方向袭来。
  她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用手把身上的衣服裹得更紧了一些。
  从来没有感受过雪的她，今日可算是一次感受个够了！
  她小心翼翼的踩在雪上，每走一步，都可以清楚的听到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像是踩在棉花上一般，又似小时候玩过的跳跳床。
  她像是个发现了新玩意的小孩一般，在雪上一阵小跑，她很想大声的笑出声来，把自己此时的快乐心情表现出来，但却知道自己不能，于是，只能压抑住内心的躁动，边小跑边轻轻的微笑。
  李雪飞就是在这时候走过来的。
  他因为她的到来，而激动的难以入眠，于是决定在这雪夜出来散散步。
  这也算是他的一个习惯了，每次只要是有心事，他总会一个人，在下着大雪的夜晚出来走走，听着雪簌簌落下的声音，好像整个世界唯有它的存在一样，心都会跟着莫名其妙的变得异常的宁静。
  曾经，他最渴望的就是，有一天，能带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和她在这样的大雪之夜，比肩坐着，一起看那漫天的雪花飞舞。
  在宫中见到伊姗以后，他一度觉得自己这个愿望今生估计都无法实现了，谁曾想，老天竟然会有现在这样的安排！这不得不然他深感意外。
  同时，也无比的感激上苍，可以给他这样一个机会，来实现心中的那个小小的愿望！
  他微笑着看着在雪中奔跑着的那抹素色身影，她看起来是那么的空灵、飘逸，仿佛这雪中的仙子一般，好似只要他一不小心，一个闪神，她就会与那皑皑白雪融为一体一般。
  他快步走向她，谁曾想，她却忽然转过头来，正巧对上他的视线。
  她吃惊的看着他说：“李大哥，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原本以为只有她是夜猫子，只有她会这么晚了还在外面乱跑呢，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遇到李雪飞！
  “你不还是一样？”
  李雪飞冲她莞尔一笑，然后说：“一起走走好吗？”
  伊姗点了点头，他现在也算是她半个战友了！以前就曾听人家说过，有几种感情是最为牢固的，其中就包括战友情，因为，毕竟一起经历过生死，所以会觉得更加的弥足珍贵！虽然，他们还未曾一起经历过，但以她看人的眼光就足以断定，李雪飞绝对是个正直的好人！她找不出什么理由来拒绝他。
  那一晚，他们聊了好久，李雪飞毫不忌讳的和她说了自己的很多事情，比如：他为何会从军？小时候和君逍遥之间又发生过什么有趣的事情？在军队中，曾经发生过的比较有意义的事情，还有，在进贡大典上，他觉得她的舞姿仿若凌波仙女……
  伊姗一直微笑着听着，她很少插话，只是偶尔点点头，或是发表一下自己简单的意见。
  在他面前，她觉得自己更多时候愿意充当一个倾听的角色，看他讲得那么投入，她也会忍不住替他感到高兴。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们见过的次数屈指可数，可是，伊姗却有种错觉，他们就好像是相识已久的老友一般，一点都不会显得生分！
  就算是两个人什么话都不说，只是坐在雪地里看雪花安静的落在地上，都不会觉得有任何尴尬的感觉。
  伊姗觉得，这可能就是人们常说的，一见如故吧。
  能够认识这样一个朋友，对她来说，也算得上是一种幸运吧！
  能帮得上他的忙，她也会觉得很窝心。
  “不早了，你快点回去休息吧！外面那么冷，你初来乍到的，肯定极不习惯吧！快点回去捂捂，明日，就要开战了。”
  对上李雪飞关切的眼神，伊姗终于明白，当一个人，真心的为你好的时候，你是很难说出拒绝他的话来的。
  于是，她不打算再说些别的，只是冲他笑了笑，说了一声：“好。”
  回去后的她，依旧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在黑暗中看着与自己对着的小希，感受着他均匀的呼吸，忽然觉得很想听下他的心跳声，是不是也像呼吸这么健康有力。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有些调皮的把耳朵靠近他的胸口，却不敢靠得太近，因为小希是练武之人，若是靠得太近的话，他势必会有所警觉的。
  于是，听不清楚，她打算来摸的，把手轻轻靠近他的胸膛，谁知道摸上去却并没有预计的柔软，倒好像是平的！
  伊姗疑惑的再次看了他一眼，难道是错觉吗？为了证实刚才的感觉到底是不是对的，她决定再摸一次！
  这次，她比先前的力道大了些，谁知道，摸上去仍然和先前的感觉一样。
  手还未来得及撤走，就被小希一把抓住。
  再看他时，他已经和她四目相对了。
  “小姗，你这是做什么？”
  声音依旧是熟悉的女声，只不过，她的胸？
  伊姗很确定自己刚才的感觉并没有错，可是，如果他真的是男人的话，自己怎么可能这么久都没发现呢？
  她的脑海里迅速闪过许多的画面：她第一次在小希面前脱衣服时，小希的脸出现了不易察觉的红晕；她开玩笑让小希和她一同洗澡时，小希却变得默不作声了；还有，他似乎从不曾在她面前裸露过自己身上的肌肤！
  这么一想，他还真是蛮可疑的！
  伊姗不是个可以藏住心事之人，特别是对于她在乎的人，她更是希望直来直去的！
  所以，她不打算把这个事情埋在心底，而是打算现在就问清楚！
  “小希，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男人？”
  “我……”
  小希没想到她会问的如此开门见山，犹豫的看着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说真话，他真的很怕，如果他说了真话，小姗会不会从此以后再不理他了呢？
  “小姗，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之前，你可以先答应我一个条件吗？”
  伊姗沉默了，他这么说，其实已经等同于间接承认了自己是男人了，但这么久以来的相处，他对她的好，她全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即使他是骗她的，又怎样呢？总比那些连骗她都不想骗她，就直接伤害她的人，要来得好得多吧！
  她决定答应他！
  “我可以答应你，你说吧！把你想说的通通都告诉我，我不想你对我再有任何的隐瞒了！你懂吗？”
  “不会了，既然你让我告诉你，那我便全告诉你。我也不想这样瞒着你，我的心里又何曾好受呢？”
  此时的他，说话已经变成了男声，伊姗吃惊于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但却并没有表现的过于明显。
  “其实，我的确如你所说，是个男子，当初尹恩公救了我以后，找了最好的大夫帮我疗伤，我痊愈了以后，一心想要报答他，他却说，我帮不了他！我不解，问他为什么，他说将来他的女儿要入宫，希望宫中可以有个能以性命保护他女儿的人，但是，宫中却只能进女的，怎么可能进男的呢？除非变成公公！他不愿意我为了帮他而作出如此大的牺牲，所以，决定让我离开，我却说，既然男的不能进宫，那我就以女人的身份进宫便是！于是，我易容成了一个普通女子的模样，混入皇宫，就是为了等待有朝一日，恩公的女儿进宫后，我可以暗中帮助她，没想到，没有等来她，却等到了你！”
  “原来是这样。”
  黑暗中，伊姗看不清他的眼睛，只能凭感觉，她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此时的他，眼中必然有着寻常人所没有的坚定！要不然，怎么会愿意以男子汉的身躯伪装这么久的女人呢？这绝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得来的事情！
  “小姗，你知道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的直觉就告诉我，你绝不是个简单的女子！虽然那时候你尚且处于昏迷之中，可我仍旧可以从你紧抿的嘴唇中看到了你性格中的倔强成分。”
  “是吗？你连这都看出来了。”
  伊姗轻笑一声，讶异于他敏锐的洞察力。
  “是啊，以后的相处，果不其然，你让我一次次的刮目相看！你从来不曾对我发过脾气，甚至一直把我当成亲人，而非奴婢！人心都是肉长的，我又怎么可能感受不到呢？所以，我不止一次对自己发誓，以后，你若是有什么危险，哪怕是拼出性命去，我都一定要护你周全！”
  他的话说得是那么的坚定，听得小姗不由得十分动容。
  她不过是个异世界闯入的女子，不过是对他好一点罢了，何德何能，可以让他愿意以性命保护呢？
  像是洞察了她心中所想一般，小希接着说：“你不用觉得自己不值得，如果连你都不值得的话，那这个世界上，怕是真没人担得起了！小姗，你是个好姑娘，我喜欢你，很喜欢你！”
  “小希，我……”
  没想到小希会突然和她说出这种话，她一直是拿他当姐姐看的，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两人竟然会有不一样的身份。
  “你不用多说什么，我只不过是把自己心中的想法都说出来罢了，方才我已经答应你了，不再对你有什么隐瞒，这自然也包含在其中！我说这些，并非是想让你有什么回应，或是怎样，我只希望你能知道，你身边永远有我这么一个人，会一直一直默默的守候着你，至死，方休！”
  听了他的话，伊姗的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这还是第一次，有一个男人向她说出这样的话来。没有什么甜言蜜语，也不曾要求她为他做些什么，却是她今生听到的最动听的情话！
  她忽然很想看看他原本是什么模样，有那么好听的声音，应该长得也相当不错吧。
  “明日，可以给我看看你原本的长相吗？”
  这么想着，伊姗就说了出来。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伴随着他话的，是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怎么？难道你不愿意让我看到吗？还是，你对自己的长相没有信心？”
  他和她已经相处那么久了，难道还不了解她的脾性吗？若是了解的话，一定可以知晓，她并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人，更何况，她只是拿他当亲人罢了，又怎么会在意他长得究竟好不好看呢？
  “都不是，我知道不管我长得如何，你都不会嫌弃我的。”
  “你既然知道就好啊，那干嘛不愿意给我看呢？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也许你不知道，若想带上这副这人皮面具，必须把先前的容貌尽毁，才能与这人皮面具紧密贴合，让外人看不出半点痕迹来，而且，一旦贴上，就再也拿不下来了。”
  他的语气极其平静，可是，听在伊姗的耳朵里，却犹如晴天霹雳一般。
  她无法想象，一个人，为了报恩，竟然愿意把自己的一生都当作赌注！而且，这个赌注很显然会让他输的血本无归，难道他不清楚这个结果吗？
  “还痛吗？”
  伊姗小心翼翼的扶上他的脸颊，轻轻的抚摸着。
  她真的很想知道，这副面具下究竟长着怎样的一张脸，又曾经有过多么倔强的神情，他说她倔强，可是，在她看来，她及不上他的万分之一！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让自己把脸毁去，把一辈子都搭上呢？
  “不要为我感到难过！若不是当初尹恩公救了我，我恐怕早就客死他乡了，所以，我每天都对自己说，我现在活着的每一天，都是赚来的！所以，没有什么好惋惜的！要知道，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伊姗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自己要如何评价才好，但她却清楚的知道，若是换做她，她一定做不来这种事情！
  “好了小姗，什么都不用想了，时间不早了，你赶快再休息一会吧，天亮以后，你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可别为了我的事情，耽误了大事啊！”
  伊姗看着他，她觉得自己一点都不了解他，在他身上曾经发生了那么多，他竟然可以完全当作像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一般，难道，他就一点都不曾后悔过吗？
  “你后悔过吗？”
  虽然知道这话很可能会伤害到他，但伊姗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小希却沉默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好。
  “如果你觉得这个问题很难回答的话，那你就不要回答了，是我不该这么问！”
  “没什么，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若是不后悔，那肯定是假的！曾经，我对自己的信念无比的坚定，觉得自己只要能帮到恩公，哪怕让我当时就去死，我也绝无半点怨言！直到我遇见了你，你是那么的美好，美好到让我平静如止水般的心荡起点点的涟漪，当我发现自己爱上你的时候，我开始痛恨自己当初做过的决定！如果，我还拥有以前的容貌，那我至少可以有机会和别人一同竞争，可是现在……”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显然不愿意多想，伊姗却一把握住他的手，让自己的体温传递到他的掌心中。
  “不！你要知道，他们全部都进不了我的心，他们说喜欢我，爱我，可是，不过只是想得到我的身体罢了！只有你，一直默默的守候在我的身边，甚至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我，这才是最弥足珍贵的感情！小希，答应我，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你都是我最亲最亲的亲人好不好？”
  “好。”
  小希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哽咽，但还是听得出来很开心的。
  “你以前的名字叫什么呢？”
  “顾彦希。”
  “是吗？怪不得你叫小希呢，那我以后还叫你小希好不好？”
  “好。”
  “咱们休息吧，明日还有大事要忙呢。”
  “好。”
  夜虽短，情却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