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死别
“你!”
刘文雅在下面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可却仍旧不能拿伊姗怎么样。
眼看着身边的兄弟一个接着一个的被滑倒在地,他现在恨不得上去把那个白面小子给碎尸万段!
但他也清楚的知道,冲动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如果再和他们僵持下去,那么吃亏的只会是他们!
现在,他们能做的就是尽快撤退!保存剩余的实力,回去商量好了对策,再来和他们决战!只是不知道无心那小子现在去了哪里?他刚才望了一眼他所站的位置,却意外的发现他并没有在那里。不由得眉头紧皱着。
这小子到底怎么搞的!既然没有必胜的把握,为什么又要立那个劳什子的军令状!现在倒好,输的那么惨,他竟然还临阵脱逃!
“撤!”
他一挥手,那些士兵连忙像得到了特赦令一般点了点头,仓皇退回,有的人打着喷嚏,有的人则刚爬起来又再次摔倒。
刘文雅看着这样的场景,心头的火莫名的变得更大了!
即使是输,他们也从来不曾输过如此狼狈过!
“我们赢了。”
伊姗说这话时,语气虽然很是平静,但是,却丝毫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和自豪。
“看来,我以后的确不能小看你了。”
此时的李雪飞简直可以用刮目相看来形容他对伊姗的心情。
“早该这样。”
伊姗淡淡的说完这句话后,便看都不看他一眼就离开了。
李雪飞看着她的背影,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这个女人,为什么他越来越看不懂了呢?
或许,他从来都没有懂过她吧!
叹了口气!他不想再想这些,今天的战役,一定可以让东奇那边深受挫败,恐怕涣散的士气,也不是一时便可凝聚的。
如此一来,他也就放心了!
看来,萧伊姗果然是个不可多得的女子!得之,即可兴天下!
君逍遥啊君逍遥,你是何等的幸运啊!不光生下来就可以做皇帝,竟然如此幸运,可以得到她!
他珍惜和君逍遥之间的兄弟之情,也欣赏伊姗的才貌。
这一生,有君逍遥这样的人中之龙做他的兄弟,他很满足!有伊姗这样的人中之凤做他的红颜知己,他更是知足!
微微一笑,李雪飞觉得心里释怀了。
他现在啊,就想好好的睡上一觉,明日,不知道还会遇到什么新的挑战,如果不好好睡上一觉,哪里有好精神去面对呢?
东奇国
“瞧瞧这是什么事!”
常胜‘啪’的一拍桌子站起,吓得刘文雅不由得身体瑟缩了一下。
无心那小子,竟然犯病晕了过去,他倒是安泰了,留下他一个人在这里受元帅的训斥!心里越想越觉得憋屈。
“元帅息怒,我,我们也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这个地步啊!”
此时的刘文雅,已经说不出个囫囵话。今日败的如此之惨,他若是说一点责任都没有,那也决计是不可能的事情!
“呵!当时是谁告诉我,他有多么多么厉害的?现在倒好,落得如此惨败,竟然还敢和我说,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你难道你觉得可笑吗?啊?”
常胜边说边用拳头敲打着桌面,以此来表现他的怒气。
若是在平日,刘文雅一定会大爆粗口,但今日,他却只能选择沉默。
元帅说的都没错,不光是他,就连他都觉得这场仗打得太窝囊了!
如果无心那小子醒过来了,他非得要暴揍他一顿!要不,好好出出这个窝囊气!
“你说那小子怎么那么鲁莽呢?我以为他敢下军令状,必然是有了必胜的把握的,怎么,怎么会败得如此凄惨呢?”
深深叹了一口气,常胜想想都觉得丢人。
“这,属下也不知。”
刘文雅低着头,第一次那么恳切的低头。
“不知道?你竟然还敢说不知道!今天,你必须要给我一个理由!听到没?”
常胜早没了往日的淡定,脾气也突然变得暴躁异常。
“回,回元帅,依俺之见,之所以我们会失败,很有可能是西岳那边新来了一个军师的缘故,那白面小子,俺看着就……”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这事?”
常胜的脸上现出了疑惑的表情,就今天的情形来看的话,那个军师可绝非等闲之辈啊!这对于他们东奇来说,可不是个好兆头!
“这,这个俺也是刚刚才回来后才派人打听到的!想来,就是我在西岳城下看到的那个站在李雪飞身边的白面小子了!看着倒是挺年轻的,没想到,竟然能想到这么缺德的计策!你没看到当时的情景啊,俺们几乎连站都站立不稳呢!还有……”
刘文雅一脸不爽的向常胜抱怨,但常胜却对他所说兴趣缺缺。
“够了!不要再说了!难道你还嫌不够丢人吗?”
被他这么一说,刘文雅咽了口唾沫,不再说话。
“启禀元帅、将军,军师醒过来了。”
“快!让他过来见我!”
“是。”
常胜正愁着这火要怎么发泄呢,正好,他醒的还算是时候!
“回元帅,我……”
无心虽然此刻身体还很虚弱,但这次的事情绝非小事,他先前已经立下军令状,此时算是戴罪之身,若是醒了还不过来认罪,那便是罪加一等。
“跪下!”
常胜也懒得和他多说废话,他是个聪明人,自然会明白他为何会让他跪。
无心没有多做辩解,错了就是错了,他愿意为自己所犯下的错误付出自己应该付出的代价!毕竟,这次错主要在他,战败,他更是难辞其咎。
见他一直不说话,常胜终于难不住性子先开了口。
“我军惨败,难道军师就不打算给本帅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常胜探究的眼神看着他,很想听听,他对这个事情,又能给自己找个什么理由开脱。
“我,无话可说。”
无心的眼中带着倔强,但也流露出了丝丝的愧疚。
他知道自己如果不辩解,便是死罪一条,可是,错了就是错了!如果多做辩解,他只会看不起自己,觉得自己是那种贪生怕死之辈。他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无话可说?呵呵……”
常胜笑着在原地来回踱着步,他真不知道要怎么说他才好,明明知道自己错了,却竟然连个解释都不肯给!难道,他就真的一点都不怕死吗?
“难道,你就不怕死吗?”
他忽然瞪着他,目光如炬,仿若夺魂的使者一般。
无心却抬起头来,无畏的直视他的眼睛说:“不怕!”
“好,很好!那就推出去斩了!”
常胜‘啪’的一拍桌子,震起的笔显示出他的怒气,刘文雅显然被他给吓到了,连忙跑到无心的面前,压低声音劝说:“你真找死是不是?快和元帅认个错,兴许还能留你一条小命!快去!”
边说,边用力推了他一把,无心身子本来就弱,哪里经得起他这蛮汉这么一推?一下就半躺在了地上。
“我……无心兄弟,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刘文雅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连忙惊慌的去扶他,无心却冲他挥了挥手,勉强的对他一笑,小声说:“我没事。”
“文雅,不要扶他!他先前已经立下军令状,若是战败,愿意自刎谢罪,现在,咱们已经输了!他死不足惜,你又何必帮他?”
“元帅,话可不能这么说!”
虽然元帅的话说的是没错,但刘文雅却觉得他说这话实在有点不近人情,无心兄弟本来身体就不好,如今都这个样子了,他还要说这样的话,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不能这么说?那你说我要怎么说?难道他害得咱们输了,我还要夸他立了军功不成?笑话!”
常胜气愤的一甩袖子,显然不把刘文雅的事情放在心上。
“元帅,我知道,这次战败皆因我的缘故,我不打算为自己说情,但是,我有一事想请元帅务必答应!”
强忍着身体的疼痛,无心咬牙坐起身来,慢慢挺直身子重新跪起。
“事到如今,你还想有什么要求?”
常胜看着他的眼神里有些许的不耐烦,他向来最讨厌的就是临死了还要讲那么多条件,说那么多废话的人。
“无心不才,致使东奇大败,令元帅和众将士蒙羞,自然是万死不辞!但方才听说西岳新来个年轻的军师,今日的主意皆是他出的,我想,在我临死之前可以亲自会会他,就算是要玉石俱焚,也一定要帮元帅把这根心头刺拔掉,不知道元帅,意下如何?”
说完,他就一直看着常胜的反映,他知道,这些话必定可以说到他的心坎之上,任何一个领导者,势必会统筹全局,看清楚形式,一定会作出对自己一方最有利的选择的!他这么做,也算是在临死前,做些弥补之事,好减轻一些心里的愧疚罢了。
他相信,常胜一定不会拒绝他的。
“话是有理,只是,这次你可有万全之策?”
虽然对他的提议感觉不错,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常胜还是觉得应该从长计议比较好,别再像这次一样,赔了夫人又折兵!
“计策是有了,但是,稍显不太光明磊落。”
“是吗?说来听听。”
常胜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放在嘴上轻轻抿了一口,然后沉稳的坐下,等着听他的主意。但刘文雅却显然不如他这般沉得住气了。
“我说无心兄弟啊,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究什么磊落不磊落?他们那么整咱们的时候,可没想过要不要顾及我们的颜面吧!这战场上,讲究的就是胜败之分,其他的,哪里顾得了那么多!”
无心点了点头,他说的没错!若是在以前,他可能还会有所反驳,但是,今天之后,他彻底想通了,如果你不玩点手段,那你就注定被人欺负,被人鱼肉!这便是这个社会的生存法则!任何人都不会,也不能幸免!
“届时,我会亲自写书信,约西岳的军师单独一见,到时,由刘兄派人暗地埋伏,等待合适的时机,我会给你使个手势,你看到我的手势,就可以和你的手下一起射箭,把他给解决掉,你们以为如何?”
听了无心的话,常胜沉默了,似乎在想这个计策的可行性,仍旧是直率的刘文雅先行开了口。
“行是行,只不过,咱们怎么肯定,他西岳的军师就一定会赴约呢?再说,若是当时俺让手下放箭,刀剑无眼,又怎么能保证不会伤害到兄弟你呢?”
无心看了一眼常胜,发现此时常胜也正用探究的眼神看着他,他微微一笑,那笑容,在他脸上却显得那么的惨然。
“我既然去,就没有打算活着回来!我承认,这次失败,是我技不如人,我们没有绝对的把握可以把对方招安,那就只能让我和他一起同归于尽了!也算是我为东奇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他说的是那么的惨烈,听得常胜都有些不忍。
他是觉得今日之战,败得太过憋屈,但是,也没真想要取了他的性命。方才只所以会说那样的狠话,也不过是想给他一个教训,让他今后可以不用那么骄傲自大,认不清形势就贸然出手,谁知道他,他竟然愿意以身犯险,和劲敌同归于尽!
他的决定,着实让他很是意外。不过,这确实对他们来说,是个重要的举措!
他不想错过这么一个好机会,只能点头同意了。
“元帅,可是……”
刘文雅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常胜给不耐烦的打断了。
“好了,就这么决定了!既然军师有这份报效之心,我们又怎么能不成全于他呢?”
“元帅!”
刘文雅气得直跺脚,常胜却皱眉说了句:“够了!他犯了军规,横竖都是死,若是死前能为东奇最后做点事情,一举两得,你应该为他死的有意义有价值而感到高兴才是!什么都不要再说了,让他回去好好准备一下吧。此事,宜早不宜迟!你们都下去吧。”
“元……”
刘文雅还要辩解,却被无心给拉走了。
本来还想用力甩开他,但一想到刚才他摔倒的情景,刘文雅就把那气给瘪憋了下来。
一出帐篷,无心就走得飞快,像是着急着去做什么似得。
刘文雅不解的追了上去,一把拉着他的衣袖问:“你走那么急作甚?”
“我要赶着回去给西岳的军师写约见信。方才元帅不也说了吗,此事就快解决才好!”
“你呀,就是死脑子,元帅说怎样就怎样!都要要你的命了,你干嘛还这么卖力啊?再说了,俺方才要为你求情,你怎么还拦着俺啊?当真不要命了可是?”
“命?呵呵,我自个儿的身体我自个儿最清楚!我的时日已经不多,要不然,我又怎么会敢贸然的下那军令状呢?不过,我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却忽略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其实,我此番说要见对方的军师,也是存了私心的,我想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可以让我输的那么惨!就算是死,我也要在黄泉路上,和他再一争个高下!”
看着他一脸的坚定,刘文雅却叹息着摇了摇头:“兄弟啊,你这是何苦啊?”
“我觉得值得!你到时候和我配合好便好,到时候,只要看我一个手势,你便派人放箭,千万不要因为舍不得我,而错失了最佳良机,知道吗?”
“你就放心吧。”
刘文雅知道自己劝不了他,也就不打算再劝。
各人有各人的命,强求不得的!
西岳国
“启禀将军,东奇那边送来书信,说是他们的军师写的,要属下亲自交给咱们军师!”
“什么?拿来看看。”
拿到手中后,李雪飞就迫不及待的打开来看,却发现上面只有几个大字,歪歪扭扭的写着‘开城门,单独一见’。
他把信狠狠的拍在桌子上。
呵!他们还真是胆子不小啊!当真以为他们西岳的皇妃,是他一个小小的军师,说见就可以见到的吗?
简直是异想天开!
再次看了一眼那张信笺,他却变得有些犹豫。
若是被小姗知道,一定会怪他不告诉她吧。
算了,还是告诉她吧,也许,她并不一定会见呢。
“什么?你说东奇的军师要见我?还要单独一见?”
伊姗诧异的看着李雪飞,希望他能尽快回答她的疑问。
“是的,不过,我认为你完全没有理会他们的必要!现在他们是败军之将,哪里有资格与你谈?可别忘了,你是咱们西岳的萧妃娘娘,如此高贵的身份,又怎么能与一个小小的军师单独相见呢?”
“李大哥这话错了,这个人,我倒是很想见见。”
能想出用孔明灯做为武器,也必然是个不简单的人!虽然后来出现了点问题,那皆是因为他碰见了她,若是换做别人,他也不会有今日这个下场吧!
听说对方的军师为此战役还立下的军令状,输了要以死谢罪,那么,自己岂不是要见他最后一面吗?
仗是打赢了,但她和君逍遥的赌注却还没完,她必须要确定东奇的军师死了,才能获得自由!他的生死,是她是否可以获得自由的关键,她又怎么可能不去见见这个重要性的人物呢?
对,要见!一定要见!
“可是,你的安全……”
李雪飞担心的看着她,若是早知道她会作出如此决定,方才就不该告诉她!这真是他的失策啊!
“李大哥莫要再劝,到时候,我会让小希偷偷藏起来,若是对方有什么异动,我们就会先下手为强,他们也占不到什么便宜的!”
“无论如何,答应我照顾好自己。”
李雪飞也不打算再劝,只能希望她万事小心。
伊姗和小希讲了此事之后,小希也责怪她过于鲁莽,但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一定要保护好她!
到时候开了城门,他们是两个人相见,他不可能靠得很近,但,只要是发现有任何不对的地方,他一定会第一时间先把东奇的军师给除掉!这样一来,对方势必会乱,他就有机会保护好小姗了。
那晚伊姗却没有想太多,而是美美的睡上一觉。
好久不曾睡的像那日那么安稳了。
这是她第一次上战场,恐怕也是史上第一次,没有伤及任何人的性命,却可以打退对方了吧。
她为自己感到骄傲自豪,想到,如果以后有机会再见到卢阳,一定要把今日精彩的场面通通告诉他!他一定也会为她而感到高兴,一定会夸她聪明吧!
她已经忘了他们有多久不曾见面了,可她却时刻想着他,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再次见到他!快了,现在她已经离开了皇宫,只等杀了东奇的军师以后,她就可以获得自由了!到时候,她就可以在小希的陪同下走南闯北,势必找到他为止!
次日,西岳城门大开,伊姗身着一身白色的铠甲,看起来是那么的英姿飒爽。
她缓缓的走着,往城墙上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
她知道,小希一地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伪装起来,就是为了要时刻保护好她的安危。
有他在身边,她什么都不用担心!
那日的冰已经被新的积雪所覆盖,踩在上面还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远远的,她看到一个瘦削的身影,穿着一身黑色的铠甲在像她的方向走来。
想必,那个就是东奇的军师了吧。
她朝着他走过去,越是近,越是觉得有些熟悉之感。
却又说不出究竟哪里熟悉。
终于,他们离彼此只有两米左右的距离时,伊姗看清了他的脸,同时也不敢置信的叫出声来:“卢阳!怎么是你?”
她在梦中设想过千次万次,却不曾想到,他们竟然会是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点,以这样的身份相见!
约她之人是东奇的军师,难道,他就是东奇的军师吗?
也就是说,她若是想获得那所谓的自由,就必须先把他给除掉吗?
光是想想,她就觉得无比的后怕,幸亏今日见了,若非如此,她岂不是要后悔一辈子吗?
“你,竟是个姑娘家?”
听了她的声音,无心很快便由最初的诧异变成了后来的自嘲。
他不曾想到,骄傲一世的他,竟然会败在一个女子的手中!
“卢阳,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忘了我是谁了吗?我是萧萧啊,你不记得了吗?”
伊姗瞪大双眼看着他,双手握着他的肩膀也,拼命的晃着。
“姑娘请自重,难道你连男女有别的道理都不懂吗?”
无心有些嫌恶的把她的手从自己身上拂下。
心中暗想:如此美丽的姑娘,竟然举止那么轻浮!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
“卢阳!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连我都不记得了呢?是不是有人胁迫你?你又怎么会成为东奇的军师呢?告诉我,我们分开的这段日子,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她再次双手握住他的肩膀,焦急的想要他给她一个答案。
他不知道,没有他的这些日子里,她一个人是怎么挺过来的,如今好不容易可以再见到他,他怎么可以不认识她呢?
“姑娘,你认错人了吧!我叫无心,不叫卢阳!”
无心的眉头皱的更紧,他再次拂掉她的手,退后一步,目光中带着一丝厌恶。
伊姗被他眼中的那抹厌恶伤害到了,但仍然不敢相信他的话。
她拼命的摇着头,声音带着哭腔:“不,你不要骗我!你就是卢阳,你就是!为什么不愿意承认,为什么不肯认我?卢阳,不要这样,不要再丢下我好不好?求求你了!”
她的眼泪簌簌的落下,不知道为何,看到她脸上爬满晶莹了泪水,无心的心竟然会跟着隐隐作痛。
他慢慢的向她伸出手去,手在快要拂到她脸时,却忽然停了下来。
他连忙缩回手去,诧异的看着自己的手。
他不知道自己刚刚为什么会那么做,为什么看到她流泪,心情不自禁的会跟着痛。
“卢阳,不要再逃避自己的心!我不知道在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你忘记了我,但是,你要知道,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萧萧一定会好好爱你,照顾你!你听到了吗?”
她的话一遍遍在他的耳边回响,他忽然感觉头痛欲裂,双手抱着头,拼命的摇着:“我不是卢阳,我是无心!你不要再说了,我不要再听!不要!”
“卢阳,你就是卢阳!答应我,记起我来,记起我来,好吗?”
无心没有说话,而是双手捂着头,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她。
伊姗觉得这是一个好的征兆,起码,他在慢慢想起她,于是,她决定再接再厉!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你说,女孩子那么晚了,不应该一个人在外面的,那样不安全!还记得我们是怎么穿越到这里来的吗?那天,我们一起在日本富士山看樱花,十指相扣,温暖犹在,可却因为那场大地震,把我们带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
“樱花,地震,穿越……”
无心嘴里喃喃的念着这些词汇,觉得它们是那么的熟悉,还有眼前的这个女子,她的音容笑貌,一言一行,都似乎曾经深深的埋藏在他的心中。
是那么的熟悉,可是,却又一时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到过。
想着想着,胸口一阵剧痛袭来,无心蓦地蹲下身去。
“你怎么了卢阳,怎么了?是不是心脏病又犯了?药呢?你还有没有药!”伊姗焦急的在他身上寻找着,却仍旧一无所获。
“痛!胸口好痛!”
虽然很想问她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心脏不好,但疼痛已经让他再也无法多想其他。
“你们看,那小子再对咱们军师做什么?无心他是不是心痛病又犯了?坏了坏了!什么时候犯不好,偏偏这个时候!这不是给对方可乘之机吗?”
刘文雅急得直跺脚,却又不知道如何是好。
“将军,现在要怎么办?”
一个将士忽然走过来询问。
“依你们之见,俺该咋办?”
“将军,小的的意思是,咱们现在就动手!这时候,那西岳的军师必然是没有丝毫防备的,得起手来也更容易!”
“废话!你们难道忘了,咱们的军师还在那呢!”
刘文雅狠狠的白了说话的士兵一眼,显然觉得他的这个主意愚不可及。
“这个属下自然知道,可是,军师去之前不就抱了必死的决心吗?若是被元帅处死,他是犯的军法,但若是此事死呢,那也算是为国捐躯,死得其所了,将军说,小的说的对不对?”
刘文雅没有说话,但却觉得这小子说的话也并非毫无道理,既然这样的话,那他绝不能错过这个绝佳的机会!
无心兄弟,为了东奇国,刘大哥也只能对不起你了!
“拿箭来!本将军和你们一同射!务必要把西岳的那个小白脸给射死!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兴风作浪!”
此时的刘文雅,完全被昨日的伊姗给气坏了,一心只想着一雪前耻,哪里还顾得了其他?
随着他一声令下,几十只羽箭同时射出,虽然小希已经发现了这一切,但无奈实在离得太远,等他飞身过去之时,也只是帮忙挡去了几只羽箭。
等他在回过头去看伊姗他们时,却发现小姗的背部中了一箭,而那人更惨,直接中了三箭!鲜血流了下来,染红了洁白的血,看起来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小姗,小姗你没事吧!”
小希连忙跑过去抱着她,见她脸色苍白,心里蓦地一痛。
都是他的错!若非他保护的不好,她又怎么会受这样的苦?
“不用管我!我没事,快,快去看看他怎么样了!”
“他?”
小希皱眉看了看已经倒在地上的无心,有些诧异的看着小姗。
莫非,她是想确定一下他究竟死了没,这样也好保证和皇上打得赌一定会赢吗?
可是,为什么她看起来是那么的担忧呢?还有方才,他远远的就看到他俩纠缠在一起,无奈离得太远,听不清他们讲些什么,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使得他分了神,没能赶在他们射箭之前解决掉这一切。
“快,快去看看!快啊!”
伊姗用尽全力推了小希一把,小希没想到她会用这么大的力气,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将军,现在怎么办?还要再射吗?那人似乎受伤并不是很重。”
“废话!当然是不射了!你没看到军师受伤更重吗?他本来身体底子就差!这下倒好,咱们没伤到敌人,倒把自己人快射成刺猬了!都怪你出的馊主意!”
刘文雅见无心受伤,顿时急得好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老子,老子怎么知道要怎么办?”
他焦急的来回踱着步,过不过去都是个问题啊!
“他,他怎么样了?”
伊姗捂住伤口,强忍着痛问。
“伤得很重,失血过多,不过,尚有一口气在。”
“小,小希,快!把他带回去,疗,疗伤!”
“你说什么?他可是咱们的敌人!而且还关乎着你的自由!”
“不要再说了!听我的,快!”
实在拗不过伊姗,小希只能把用力把他往背上拖,正在这时,却突然射来了几支箭,正巧有一支箭,直直的插入小希的胸口,他甚至没来得及多说什么,就倒地而死!
死前,眼睛圆睁着,看得正是伊姗所在的方向。
无心再次倒在地上,伊姗没想到事情会有如此变化,捂住嘴巴,眼泪止不住的落下。
都怪她,这一切,全都怪她!
“走,咱们把她抓起来!”
刘文雅一声令下,士兵们纷纷应和,正要起身往伊姗的方向走,西岳的城门却突然大开,李雪飞领着一支百人左右的队伍赶了出来。
刘文雅见状正要撤退,却仍旧没有那些人迅速,只能被迫和那些人厮打起来。
眼前的一切,都仿佛再都和伊姗无关一般,她的眼睛流着泪,忍着身上的剧痛,慢慢的爬向卢阳。
身边时不时传来喊打喊杀的声音,不时有鲜血溅到她的身上,原本已经停了的雪,不知道何时再次落了下来。
雪花纷纷扬扬的飘落在她的身上,她却毫无觉察,只是朝着卢阳的方向慢慢的爬着。
“卢阳,卢阳……你不要死!我求求你不要!”
虽然他们之间的距离并不是很远,可是,对她来说,却好像是隔着千山万水的距离,好不容易爬到他的身边,她努力支撑起自己的身子,把他紧紧的抱在怀中,一遍遍的唤着他的名字。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真心打动了老天,卢阳的睫毛颤了颤,终于睁开了双眼。
“萧,萧萧……”
“你醒了,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她说着,眼泪却止不住的落。
卢阳伸出手来帮她擦,嘴里喃喃地说:“不哭,我喜欢你笑,喜欢,那日你在樱花树下的笑!如,如果那日不曾穿越,我,我会和你告白的!萧,萧萧,对不起……我,我不能再照顾你了,对不起……”
他说完,手突然垂下,眼缓缓闭上。
“卢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