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 失去
乔羽突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语气也变得急促起来，“百里傲和司徒邵齐在对乔氏下手，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乔氏已经宣告破产了，可是这两个人却像是算好了一样，乔氏才刚刚跌破，他们俩就在那里开始大肆收购。”
乔卓闻言，整个人彻底的颓废下来，靠着椅背低喃着，“报应，这都是报应……”
“什么报应？”
“小羽，昨晚，你有没有在那些东西里做手脚？”
乔羽皱眉，“没有。”而且，她更加不屑那些手段，既然决定动手了，她没必要再多此一举。
“昨晚他们在那些东西里面，还发现了毒品。”
“什么！”乔羽尖叫了起来，她没想到居然还有人在她眼皮子底下做了手脚。
乔卓苦涩的笑着摇头，他就知道，依着女儿的性子，她会想方设法的为乔傲报仇，但决不会这样的来陷害自己，想不到，临到终了，他还是被人给摆了一道。
“究竟是怎么回事，爸，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乔羽觉得很不安，至少……她觉得乔卓现在绝对的有事情在瞒着她，而且还是所有谜团的关键！
“小羽……”乔卓看着眼前清丽的女孩儿，笑了，第一次跟她这么平静的坐下来谈话，心里也是异常的舒服，可是他知道，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答应爸爸一件事，好吗？”
乔羽看着他，没有说话。
“带着你妈妈一起离开这里吧，越远越好，别再回来了。做一个平平凡凡的你，不要再去接触那些血腥的东西，就当……为爸爸赎罪，好不好？”
“tina已经死了，执行任务的时候意外身亡。”乔羽告诉了他这个事实，也同时让他安心。
tina死了，从此以后就只剩下了乔羽，没有乔氏做后盾，也没有【魂】组织做掩护，她就是最平凡的人，平凡到……家破人亡……
或许今后的她，就是被芸芸众生在心中怜悯的对象了吧？呵呵，可是她不介意，自从一切都清楚以后，她的心就平静了许多，也想透了许多。没有了仇恨的压抑，她对任何人都是以平淡处之。
乔卓听到这个消息，眉间的担忧也渐渐的散去，“死了就好，这样大家都安静了……”
“时间到了，47293，你该回去了。”
接待室的门打开了，狱警走了进来，直呼着乔卓的编号，一点儿也没有通融的意思。
乔卓没有多说什么，纳纳的站了起来，缓缓朝门口走去，能让他和女儿平平静静的讲那么多话，他知足了……
“爸，等等！”乔羽喊住了他，从椅子旁拎起一袋生活用品走了过去，“少什么下次跟我说，我来看你的时候一起带过来。还有，我会找最好的律师来帮你，没有做过的事情，我不会让你背这黑锅。”
乔卓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其实……他想告诉她不用，真的不用这么做，在这条道上能安稳的走了二十多年，已经是算得上奇迹了。如今还能听到她叫自己一声“爸爸”，他真的已经无欲无求了，就算是下一刻要了他的命，他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乔卓最后看了她一眼，露出一道心安的笑意，有些事情，他不会跟她说明白，做人啊，有时候还是迷迷糊糊的好，凡事都要求个清楚，累的，只有自己。
他不希望乔羽最后被真相打击到，在他眼里，她能平凡的生活下去，就是最好的事情了，没必要再把她牵扯进另一个漩涡中让她痛苦。
“小羽，答应爸爸，好好照顾你妈，这样爸爸也就放心了。”
乔卓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接待室，只剩下乔羽一人站在那里，看着他的身影渐行渐远。
她不知道的是，这一次，是她最后听到乔卓唤她小羽，那里面的婉转欣慰的感觉，从此以后便成了她心痛的回忆。
晚上九点的时候，乔羽接到了电话，乔卓……死了。
是自尽，而具体是怎么回事，没有人说得清，法医也只是含糊其辞的以“脑淤血”为借口给一带而过了。
当乔羽接到电话以后，整个人都失去了理智，一路狂飙到了看守所，满脑子都回荡着三个字：不可能！
不可能的，他怎么可能会自尽呢！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会死在那里呢！
乔羽的眼中氤氲着薄雾，缓缓地朝着那被白布蒙着的尸体走去，每一步，都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她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勇气，掀开了那隔着他们相见的那一层，缓缓露出那张苍老的容颜来，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不会的，他怎么可能死呢……”乔羽捂着嘴巴连连后退了两步，不肯相信眼前的事实。
她觉得，整个世界就像是在跟她开了个玩笑，当她怀着仇恨的时候，她看不清真相，可当她知道一切的时候，老天一下子收回了她想补偿的机会，那样的茫然，那样的悔恨，让她无法继续让自己有勇气面对。“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知道错了啊，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乔羽歇斯底里的吼叫了起来，那块白布被她生生的撤了下来，在半空中飞舞，演绎着它的凄凉。
为什么，总是她晚了一步？为什么，总是要她知错了，想要重新开始的时候，却失去了拥有的权利？
百里漠是如此，现在连乔卓，亦是如此！
“爸……小羽错了，小羽知错了……”两名狱警站在不远处看着她跌坐在地上，颓废的哭泣着，苍凉的呜咽声却没有打动他们的心。或许，在他们眼里，这样的戏码已经上演的太多，心也早已麻木了。
乔羽只觉得心里越发的空荡，不安、彷徨齐齐涌上心头，眼泪，越流越多。
“爸，小羽知道错了，你醒醒好不好……你是在怪小羽以前不听话么？小羽以后一定乖乖的听你们的话，好不好？小羽搬回去住，小羽不会再对你们大吵大闹了……爸，好不好……”
纤细苍白的手指抚上那毫无血色的脸颊，一下又一下的描绘着乔卓的容貌，似乎要把他的一切都牢牢地记在脑子里。
她总以为，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她总以为，她最后能够全身而退……可是，事实告诉她，十年的磨练，她依旧太天真。
亲人之间最痛苦的是什么事？也许，就是莫过于“子欲养而亲不在”这七个字里了吧。
“我能带走他么？”不知过了多久，乔羽才缓缓起身，长时间的跪立，让她的腿已经发麻，颤巍巍的有些站不稳。
两名狱警相互望了一眼，其中一个低下头思索了一会儿，“可以是可以，不过……需要办手续，还要等一段时间。”
“多久？”
“大概三天左右。”
“一天，我只给你们一天的时间，明天下午三点，我会带人来领。”乔羽说完，深吸了一口气，继而低头仔细的替他重新蒙回了那块布。
两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是他们不屑，而是他们被乔羽无形中散发出来的气势给震撼到了。那么瘦弱的身体里，究竟蕴藏着怎样的力量，竟能让她露出强烈的霸气？可是他们的行动却不容他们的思绪多想，一起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不管如何，他们都知道，这死了的人，是黑道和白道都有涉猎的翘楚，他的女儿又岂会是一般的人呢？惹她，除非自己是活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