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随手一摘，花朵细小的，粉嫩的，一瓣一瓣的躺在自己的手心。自己曾经问过她她更偏好哪一种花，她说她最喜欢所有花簇拥在一起的样子，郁郁盛开，妖娆而娇艳，四季中也只有春能如此。夏季太茂盛，生机勃发的绿，挡都挡不住。秋天太深沉，沉淀的色，深红明黄，看得人睁不开眼。冬天太幽静，暗香浮动，花比雪更加晶莹白皙。
她当年是怎么说的？
‘喂，你家的庭院的花真好看，流魂街都没有的，以后每年我都要来这里看花。’
当年又是怎么称呼自己的……
“白哉……”
他惊讶的抬眼，看见弦音摇摇欲坠的坐在树干上，他们曾经一起坐过看花玩耍的位置。
“你……”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么冷的天气又下着雨，她居然不打伞的坐在那里，要是自己没有发现她准备要坐多久？一晚上么。这才发现自己好像已经不怨了，其实在她出现在自己面前那天就不怨了吧。
弦音嘿嘿的笑了一会儿，傻的可爱，然后张开双臂一跃而下。
啪嗒！纸伞掉到了地上，乌黑的泥水溅到纸伞上繁华的花纹上，看来是再也不能用了。
弦音的衣服是冰冷的，身子却是火热的，灼热的让他几乎抱不住她。身材纤细高挑，和小时候的娇小完全不同。
雨大了，噼里啪啦的掉在地上，分不清楚是雨声更大还是心跳声更大。
原本安静的弦音突然有了动作，挣扎了几下，脸上是不正常的红晕，她歪着脑袋，嘴唇几乎要碰到他的耳朵。
“迟到了十年……对不起。”
下一刻，心跳声盖过了雨声。
他紧紧的抱着弦音，即使是她发着烧又怎么了，即使是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又怎么了，现在他只想好好地抱着她。有些东西总是在慢慢的积累着积累着，直到有一天破裂而出，浩浩荡荡的填满了自己整个胸膛。然后想起了她那天的眼泪，她原来总是笑的没心没肺，那次却流泪了。
突然地，浇在身上的雨水停止了。他有些迟钝的察觉到了，因为雨水而粘在自己脸上的头发让他很艰难的扭过头，却在下一秒钟全身僵硬。
朽木银铃面无表情的拿着纸伞，撑在他们的头上，自己却淋在雨中。
“祖……祖父大人！”他惊恐的看着自己的爷爷，脑子里面一片空白。
“来人，把玖月小姐带到房间里面给她换一身衣服然后请大夫给她诊治。”朽木银铃看都不看白哉一眼，而是注视的靠在他怀里的弦音，径直的吩咐道。
“是。”这才发现朽木银铃身边跟着两个侍女，她们听后行了个礼，然后走过去把弦音直接架走了。
“你也是，回屋子里面换衣服去。”朽木银铃淡淡的瞟了一眼魂不守舍的白哉，转身离开了。
* * * * * *
“白哉少爷，银铃大人请您过去一趟。”跪在地上的侍女轻轻的拉开纸门，轻声的说道。
随之阳光也倾泻下来，照在弦音已经恢复正常的脸色上，她正睡得香。夜雨初霁么？
“嗯，我知道了。”点头应声，他揉了揉僵硬的腿，然后站起身最后看了眼弦音。转身合上门，不让任何一点冷风吹进去。
跟着侍女走到朽木银铃的房间门口，侍女朝他点头，“银铃大人就吩咐您一人进去，告退。”
他跪在门口，轻轻叩门。本以为会等很长时间，没想到刚敲了一下里面便回应了。
“进来。”
一室茶香。
朽木银铃神色如常的坐在茶几前，好像昨天晚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茶几上放着两个茶杯，好像早就为白哉预备好的。朽木银铃的屋子窗户大敞着，屋外已经出了太阳，几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麻雀在窗户外的树枝上叽叽喳喳的叫着。
“这两天真冷啊，昨天晚上那么大的雨，喝点茶暖暖身子吧。”他的语气就好像平时爷爷关心孙子一样。
白哉立马接口，“祖父大人，我来吧。”然后给两个人的茶杯中倒上了茶水，热气袅袅的腾起，喝进嘴里好像把一夜的寒气和疲倦都冲淡了。
朽木银铃淡淡的看着自己的孙子，也不说话。白哉被他看得发毛，他情愿自己的爷爷好好的教训自己一顿，或者是把怒气放在脸上，现在的表情猜不出他在想什么，让白哉心里感觉到非常的不安。
啾啾！啾啾！啾啾！
外面的鸟叫声更大了，反衬屋里的安静。
“这麻雀叫的声音真大啊，果然是春天来了呢。”朽木银铃一开口便是句没因没由的话。
“哈？”
“破道之一冲！”没想到朽木银铃一伸手指向着树上的麻雀发出了破道。力道控制的很好，只是把那些麻雀吓走了而已。没有了鸟叫声，世界顿时安静了。
朽木银铃不理会白哉充满疑问的表情，继续说道：“麻雀形不惊人、貌不压人、声不迷人，但是它的生命力却很顽强，不管多么冷的冬天过后它们还是会出现在春天的阳光里。”
直觉到爷爷想要和自己说一番什么，白哉很自然地又给两人倒了满了茶水。
没想到朽木银铃却把话锋一转，问白哉，“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不是太恶劣的环境它都能生存？”
“是啊，那么冷的冬天都熬过了呢。”他端起茶杯，很自然的回答。
“错。麻雀这种鸟类不能驯养。”朽木银铃看着自己的孙子缓缓地说：“如果把麻雀放到笼子里面，给它最好的谷物最优越的环境它还是会绝食而死的。有一句关于麻雀名言：‘你可以杀死我，但你不会战胜我。’ 因为它不能适应笼子或者说没有自由的日子。”
白哉拿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着。看见自己最器重的孙子低头沉思的样子，朽木银铃知道自己的话他听懂了，决定给了他会儿思考的时间。
沉默沉默，朽木银铃决定再给自己的孙子打一剂强心针。
“白哉，你见过桔梗花么？年轻的时候有一次我去山里修行，看见山坡上长满了桔梗花，虽然不是很出众但是却莫名其妙的非常喜欢。”茶水喝完了，朽木银铃看自己的孙子没有动作，便自己给他们的杯子里面添上了茶水。温热的茶水滑进口中，白哉觉得那里充满了苦涩。
“我就想办法从那里移植了几棵想要来装饰朽木家的庭院，我想它一定会让朽木家更美的。但是我错了，桔梗花并不好养，没过多久便全部都枯萎了。后来问了朽木家的花匠后我才知道，桔梗是因为在特定的环境下才长的那么好。换句话说，它不适合朽木家。”
“祖父大人……”话到如此朽木白哉怎么可能没听明白，麻雀也好，桔梗也罢，玖月弦音都不会是下一个。他恭敬的向朽木银铃行了个礼，然后离开了。
再推开昨天晚上陪伴弦音的屋子，里面空无一人。
可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一个白衣白发的男子伫立在那里轻叹了声：“果然啊……爱情这种东西是很愚蠢的。不过……很好笑呢。”笑容嘲讽的不行。
眉间亮石一闪，消失在原地。
番外 沾血的美玉
又是一年开学时，前一天还沉寂的校园今天则是热闹非凡。空座第一高中也算是空座町小有名气的重点学校，每年到招生的时候都是人满为患。
黑崎一护、玖月修、浅野启吾、小岛水色四个平时常在一起的朋友约好了在校门口集合然后一同去教室报道。
玖月修是最先到达的，站在门口实在无聊的他只好数着校门口花坛里的狗尾巴草，一根一根青葱青葱的。然后想起了弦音……经常地就拔起这个不顾卫生的叼在嘴里，十足的一个女痞子样，非常的可笑……
咔嚓！他揪断了一根，拿在手里转着。
“玖月学长……早上好！”一个路过的女生偷偷的看了眼玖月修然后又猛然间低头做羞涩状，裙摆在微风中轻轻摇动着。
“早上好玖月学长！”又一个不知道哪个年级的女生以一种同样的表情热情的和他打招呼。
“早上好。”点头扬起一个温雅的微笑，内里却心不在焉。自从从尸魂界回来之后头发就在疯长，纯正的黑色完全遗传了玖月弦音的，但是顺直有些发硬又不像她那么飘逸。个子蹿高了不少，现在远远的高于了一米八零。面庞更加俊逸，瞳仁的紫色变得浅了些很容易能够看出。无疑的，我们小修的魅力是越来越大了，可是本人却毫不自知。
刚到门口的浅野启吾眼红的看着一个又一个清纯美眉在玖月修的笑容中满脸通红的走掉了，哀嚎中落下了热泪，“有你小子在身边这个学期一定又把不到美眉了！哎一护你也来了啊……一护~~~你看看我刚过来就看到一堆小学妹在冲着修抛媚眼啊！”
玖月修和一护对视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