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眼泪流了下来。
他停住动作,声音沙哑带着痛苦:“我不会让你嫁给一个残暴不仁,双手沾满血型的皇帝,与其让别人玷污你,还不如,由我。”
“别恨我......”
里衣哗啦撕碎,冰冷的唇慢慢变得灼热,吸咬胸口,亵裤被野蛮的落下,手指毫无预兆的探入我的体内,带来犀利的刺痛感。
我睁大着双眼,焦虑,害怕,惶恐,愤怒......
他以为他是谁?凭什么妄自决定我的人生!我爱谁,嫁谁,委身谁都是我自己的事,他有什么资格用这种龌龊的方式来裁决一切!
我张了张嘴,咽喉灼热滚烫的疼痛,喊出极其干哑难听的声音:
“.......住,住手,凌风!”
他的双肩一震,幽闪在黑暗中的眸子带着震惊。
“你会说话!”
惊讶过去,他俯下身子不住发笑,只手抵住额头,掌心覆盖了双眼,只有那不断抽动的嘴角告诉了我,他,不是在笑。
“有时候,我真恨不得杀了你,就不再这么痛苦。”
衣衫沙沙作响,他离开床榻,披上长袍,站在塌旁俯首看我:“我不会道歉,也不想这么轻易放过你,但现在这样子,够了。”
他转身往外走去,张手打开了房门。
随后,我听到了婢女尖锐的叫声划破了漆黑的夜空。
他回首对我笑了笑,月光落在他身上,闪烁着邪佞的光。
风影一闪,他的身影绝迹于苍乱的夜色之中。
婢女跑进房间,见小姐满面是泪的背捆绑在床榻上,被褥凌乱,碎衣片片,残破的衣衫遮掩不住赤裸的身子,**上吻痕连连,如红梅绽放。
她顿时明白了发生什么,心中大惊,踉跄一步跌坐在地,捂着眼睛再度发出凄厉的尖叫。
我很想让她闭嘴,告诉她事情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却发现自己依旧说不出话来, 方才那干哑的嗓音,仿佛只是一个错觉。
杂沓的脚步声响起,众人闻声赶来,婢女,家丁,侍卫......院子里闹声一片。
待他们看到房中的一切,纷纷停在了门口,震惊的忘记了所有的动作。
顿时,羞辱的泪水布满我的双眼。
我不住的摇头,心中大喊:不要看!不要再看了!
一块零萝白缎横空飞来,遮住我赤裸的全身,也遮住了我曝于人前无地自容的羞耻。
“滚出去!”
我听到了宗政明轩寒冷的声音,随之响起的,是房门的关闭声。
所有烦杂吵闹随之消失,那些惊讶,怜悯,同情或者不怀好意的眼神,也全都不见了,世界,终于清静......
双手和双脚被人温柔的解开,我紧紧抓着白缎遮在脸上,不敢见任何人。
“没事了,不用怕,我在这里。”
身子被人紧紧的搂紧宽厚的胸膛中,透过白缎,我闻到了他身上药草的味道,带着丝丝梅花的幽香。
那一刻,我无比心安,抱着他痛哭起来。
宗政明轩靠在床栏上,看着怀中蒙着白缎大哭,却连哭泣声都发不出来人儿,心痛的几近死去。
“你别怕,只是一场噩梦,睡醒后就什么事也没有了,相信我。”
那仿佛是这个世间最为动听的声音,所有我心中的彷徨和自我厌恶,被温柔的驱散了......
我靠在他怀中慢慢睡去,半夜数次惊醒,都在他柔情似水的眼眸和如浪涛般轻柔的呢喃声中再度沉睡。
依稀中,仿佛听见他一生极为痛楚的轻叹:
“如果我这双肮脏的手,能换回你一身的清白,那么......”
。。。。。。。
清晨,鸟鸣婉转,阳光柔和。
我缓缓睁开双眼,对上粉色绵绵的窗幔,惊坐起身,快速的环顾四周。
床榻上整整齐齐,房间内纤尘不染,在金灿的阳光拂照下,荡漾着一种极为温和的光晕。
“咿呀——”
房门被缓缓推开,走进一个绿衫婢女,面容生疏。
她端着铜盆站在床榻旁,笑道:“小姐醒了啊,双儿这就服侍你梳洗。”
双儿?是新来的婢女吗?
我抱住自己的身子,戒备的望着她,害怕在她脸上看到异样的神情。
双儿困惑道:“小姐,我脸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小姐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我随即收回视线摇了摇头。
换好了衣衫,我犹豫了很久方才走出房门。
院子里,家丁打扫着走廊,婢女修剪着园林,侍卫直立着健朗的身子守在走廊的两侧,见到了我 ,一个个纷纷俯首弯腰,恭敬的叫我大小姐。
一切都与往常无异,唯一不一样的,是他们陌生的脸孔。
我呆呆的望着天空,很想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原先的家奴都去了哪里?
为什么我一觉醒来,一切都发生了改变,却又像什么都没有改变似地?
“你别怕,只是一场噩梦,睡醒后就什么事也没有了,相信我。”
我忽然想起宗政明轩的话。
于是,我大步朝着宗政明轩的宅院走去,方才跨进大门,便见肖博超站在一棵榕树下,神色惶然,不时来回踱步,面容焦虑难安。
此时,管家从厅堂内走了出来,肖博超急忙迎上去:“张管家,吾儿现在怎么样了?”
张海富摇了摇头,叹息道:“大公子和二公子争相认罪,主人怒极,两个人都用了刑。肖将军,请恕老奴直言,老奴在这四方城当了十几年的管家,第一次见主人这般生气,今日怕......哎!您还是为二位公子做好后事的准备吧。”
肖博超浑身一震,疾声痛哭道:“肖某就这两个孩儿,究竟他们犯了什么错,城主要这般对待他们!”
“何事老奴也不知,只知道昨天夜里,小姐宅院里的家奴总共三百八十四人,被主人下令悉数杀尽,恐怕此事与令公子难脱干系,本来一人伏法便可,只是如今他们二人......”
乍闻此言,我捂住嘴巴不敢置信的摇头。
死了.......那些人都死了?
“张管家,肖某平日里对你礼让有加,这一次,你一定要为肖某保住肖家这个根 啊!”
肖博超跪在张海富面前,抓着他的衣角浑身颤抖,哭的满面是泪。
此刻的他,不再是戎马一生,杀人如麻大将军,只是一个爱着儿子,为着儿子生死安危而憔悴了身心的慈父。
张海富亦是为人父母者,岂能不动了恻隐之心?看着肖博超这般,也不由眼眶通红。
“老奴已经尽了全力了,怕再劝下去,主人连老奴也杀。”张海富扶起肖博超,越过他的肩膀,将视线落在我的身上,对着我道:“解铃还须系铃人,现在,或许只有大小姐能救二位公子了,肖将军求我,还不如去求大小姐。”
肖博超猛然回头,乍见我站在门口,便如疾风般冲到我的面前。
我急急后退,几欲跌倒,被双儿搀扶着身子。
“暮颜小姐,你来土玲国这么多年,与凌风凌月一直相谈甚欢,如果他们当真对你做了什么错事,我这个做父亲的为他赔不是了,你......你就救救他们吧!”
肖博超欲要下跪叩头,我急忙拖住他的身子,随后哽咽着点了点头。
“谢谢你!谢谢你!暮颜小姐!”肖博超俯首握着我的衣袖,老泪纵横。
随后,我跟着张海富进了四方城的刑牢。
阴暗的阶梯,冰冷的墙壁,湿寒的空气,每走一步,便传来脚步声空旷的回响。
四方城的刑牢,远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深还要冷。
犹如步入暗无天日的地宫,长长的阶梯走了许久刚到尽头,方才看见火把的红光,便被一道凄厉的惨叫声记起一身的寒毛。
“说,昨夜那人是谁?”
宗政明轩毫无感情的声音在地牢里缓缓回音。
“是我,大哥不会武功,他又怎么能彻夜潜进戒备森严的四方城?”凌风说的十分吃力。
“不,昨夜那人是我不是凌风!世人皆以为我凌月天生**,是个纨绔子弟,但宗政城主何人,想知道我有没有武功,应该易如反掌。”
凌月方才说完,便“呜哇”吐了一口血水,是被宗政明轩弹指击中腹部。
“寻常之人若是击中膻中穴,则毫无反应,习武者若是功力深厚,则恰恰相反,必因气散而吐血,肖凌月啊肖凌月,你藏的课真够深的,就连我先前也是看走了眼。”宗政明轩哼笑一声。
我加快脚步,胯下最后的台阶,转角走进刑室。
只见凌月和凌风皆被粗重的铁链挂在墙壁上,凌风被钉耙锁着琵琶骨,浑身都是鞭伤,凌月刚被刺穿了肩骨,双肩滴着鲜血。
“你!”宗政明轩看到了我,随即从虎皮椅子上起身,眉头不自觉的蹙紧,衣袖一挥,隔空给了张海富一个巴掌:“吃里爬外的畜生,谁让你带她来这里!”
我急忙朝着宗政明轩摆摆手,跑到一边的桌案上,执起笔快速的写到:“是我要他带我过来的。”
宗政明轩别过脸,压着嗓子道:“胡闹,快给我回去!”
我写到:“你放了他们,我就回去,不管凌月也好,凌风也好,昨夜那个人最后没有碰我。”
宗政明轩捧着我的脸,盯着我的眼睛,“不管是谁,只要动了伤害你的念头,我都不会轻易放过他,你太善良了,你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么污秽。”
“是啊,暮颜小姐,这个世界是很污秽的,你别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