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那个……”
  朴有仟突然开口，林溪微微一愣，转身。
  “如果你现在不是很困的话……能陪我一会儿吗？”
  林溪轻轻点了点头，走到了朴有仟的身边，静静地望着这个城市。不像白天那样热闹、繁忙，此时的首尔静静地隐藏在一片无限的黑暗之中，只有路灯还在为迷失方向的人们指引着道路……
  “水喝多了，起来上洗手间？”朴有仟突然开口。
  “哈？嗯……”林溪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朴有仟浅笑着：“还真像是你会做的事情呢……”
  林溪抬头看向朴有仟，微微勾起的嘴角透出淡淡的忧郁……
  “你……又失眠了吗？”林溪犹豫着开了口，“因为……明天？”
  明天是新专辑发售的日子，难道他是因为这个而失眠吗？
  朴有仟全身微微僵硬了一下，嘴角的那一丝弧度也似冻住了一般，头微微低着，然后，他轻轻点了点头……
  “很不安……不，应该说是，很恐惧……”他生硬的挤出了这几个字，彷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林溪将手轻轻放在他的肩膀上，却发现他在颤抖，不停的颤抖……好像很冷似的，但那种从心底泛起的寒意，林溪不知道自己怎样才能给他温暖……
  朴有仟转头盯着林溪那写满担心的眼睛，扯了扯嘴角，想用微笑来淡化林溪眼中的担忧，却不知道那笑容在林溪的眼中，似乎下一秒就会有泪水滑过……
  “突然觉得自己好烂……cassiopeia总是那么那么的相信我们、支持我们，我却在这个时候怀疑她们……害怕她们会离我们而去……这样的我怎么配……怎么配拥有那么多爱……”朴有仟痛苦的将脸埋在手掌中，“可是……真的很害怕……真的……很害怕……”
  “有仟哥，有两件事让我觉得自己很幸运，你知道是什么吗？”
  林溪说到这里止住了，没有继续说下去，直到朴有仟将脸从手掌中抬起，看着她。
  “第一件事，是我爱上了你们……而第二件事……”林溪对朴有仟灿烂一笑，“是我遇到了那么多跟我一样爱着你们的人……”
  朴有仟的眼中写满惊讶，静静地听着林溪继续说下去。
  “曾经的我觉得，fans是那些整天围着star转的疯狂的人，总说着自己有多爱，却不知道爱是什么……很可能前一秒还在对那个star说着‘我爱你’，下一秒钟已经将目光移到了另一个star的身上……然后，不断重复着同样的事……”林溪将目光从朴有仟的脸上移开，投向了夜空，“直到，认识了cassiopeia……她们跟我曾经所以为的一样疯狂，将遥远的star当做自己一生的爱人。不同的是，她们心中的那份爱一直没有变过……不，不应该这么说，应该说那份爱，只增不减……她们不只是会因为你们的笑而笑，因为你们的哭而哭……她们会在你们忍着泪水笑的时候，代替你们哭泣……现在的你，害怕她们离去，而此时的她们，正因为你的这种害怕而自责，怪自己不能给予你们最基本的安心——这，就是cassiopeia和我以前所认为的fans最大的区别……”
  转头，让朴有仟面向自己，然后，林溪轻轻拥住了这个看似高大、却脆弱的不堪一击的身躯，希望能给予这个身躯哪怕只是一点点的暖意……
  “cassiopeia是我遇到过最棒的fans，就当是为了我，相信她们，好吗？”
  朴有仟回抱着林溪，慢慢收紧环着腰的手，将脸深深埋进林溪的颈窝。
  两人拥抱的身影在风中停留了很久……很久很久……
  当林溪睁开睡眼时，是早上9点多。
  那时朴有仟说他想自己再待会儿，林溪虽仍有些担心，也只能回到房间继续睡觉，却翻来覆去没有睡意。后来，数了不知道多少只羊，林溪才终于又睡了过去……
  来到客厅，果然，五只都已经起来了——沈昌珉戴着黑框眼镜，捧着一本书看着，眼珠却没动过；郑允浩坐在沙发上，一只手紧紧抓着手机，另一只手则不停摁着手中的遥控器，电视频道一直在滚动，坐在身边的金在中和金俊秀静静盯着电视机，面无表情；朴有仟戴着耳机听音乐，身体却不像平时那样随着旋律律动着，只是望着阳台外的天空，靠着墙壁直直的站着……
  林溪注意到朴有仟还穿着昨晚的那件t恤，而外套则挂在他身边的衣架上——应该是一夜没睡吧……
  林溪站在那里半天，五只都没有反应，肯定根本就发呆到没注意到林溪，也不知道保持这种状态多久了，估计紧张的连早餐都没有吃吧……
  林溪进厨房为五只准备了三明治和热牛奶，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可五只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直到林溪喊了句“吃早餐啦”，五只才注意到林溪，还因为林溪的“突然出现”愣住了。
  五只机械的咬着三明治，却在嘴里嚼了半天忘记吞下，或者在喝下牛奶时才惊觉牛奶的高温……
  死寂……除了这个词，林溪不知道还能用什么词来形容此时的氛围……
  “叮叮叮……”
  郑允浩因为要吃早餐而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还不到一秒钟，郑允浩就已拿起手机接听，快得林溪都没看清整个过程。另外四只终于灵魂回归般盯着接着电话的郑允浩，捕捉着他脸上的每一丝表情变化，沈昌珉紧紧握着手中的牛奶杯，金俊秀甚至将三明治抓到变形。
  林溪也紧张的盯着表情没有一丝变化的郑允浩，心跳猛然加快，似乎快要从嘴里跳出来。
  彷佛一个世纪，但也许只有半分钟不到，郑允浩挂了手机。
  “怎么样怎么样？”金俊秀迫不及待的问道。
  另外三只和林溪则屏息等待着郑允浩的回答。
  “20万……”郑允浩的声音明显颤抖着，“经纪人哥哥说，已经卖了20万了……很多卖场打电话到公司说要加货，公司现在在赶货中……经纪人哥哥还说，按照各卖场现在排队的状况来看，今天之内，应该会突破30万……”
  安静……还是安静……直到3秒钟后——
  “耶！！！”欢呼声几乎要掀了房顶，五只一边忘情的尖叫着，一边围成圈互相拥抱着……
  站在一旁的林溪不敢相信的用手捂着因惊讶而张大的嘴，过于兴奋到完全喊不出声……
  发售第一天……30万……林溪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林溪突然被朴有仟伸出的手拉了过去，五只紧紧的拥抱着，将林溪围在了中间……
  不像刚才那般疯狂，此时，是静静的拥抱……
  林溪感受得到五只的呼吸和心跳……
  从激动，到感动，再到现在默默的感谢……
  感谢父母带他们来到了这个世界……感谢公司给了他们实现梦想的舞台……感谢工作人员一直以为的帮助……感谢那些深深爱着自己的cassiopeia、bigeast，以及fairy……
  林溪轻轻闭上双眼，双手相握放在胸前，心底默默念道：“谢谢你们……谢谢你们给予哥哥们的一切……谢谢……”
  第22个路口——回归
  后台休息室里，不像平时那般到处充斥着嬉笑打闹的声音，大家都显得有点坐立不安……
  也是啦，时隔一年多的回归，就算新专辑的销量好到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多多少少还是会觉得不安吧……
  今天是五只的“come back special”舞台，这对于他们而言是个很重要的舞台。即便是像他们这样早已站上最高舞台的歌手，还是会感到迷茫和对未知未来的恐惧吧……
  高处不胜寒啊~~~林溪真觉得这句话说得太好了……
  这种情况下，他们会有自己放松的方法，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们比较好……
  林溪在休息室的角落静静的坐着，头微微低着，习惯性的咬起了嘴皮——每次一到紧张和不知所措的时候，林溪就会下意识咬嘴皮，虽然知道这样很容易会把嘴唇咬破，可是这个坏习惯怎么都改不掉……
  这时，一双鞋子进入林溪的视野，还没来得及抬头看是谁，下巴就被抬了起来。
  “又咬嘴皮？”朴有仟微微皱了皱眉，“你看你看，嘴唇都快被你咬破了！”
  “我也不想啊，可是就是改不掉……”林溪嘟着嘴说道。
  “拿唇膏涂涂吧。”见林溪的嘴唇越发血红，朴有仟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在家里，没带来。我夏天没有用唇膏的习惯……”
  “你啊……”朴有仟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走到包包那里，翻腾了一阵，找到了一支唇膏，又走了回来。
  朴有仟打开盖子，轻轻将膏体旋出，然后将林溪的脸抬高了点，弯下身子，将唇膏一下一下细细涂在林溪的嘴唇上……
  朴有仟的脸凑得很近，呼出的气轻轻拂过林溪的脸颊，林溪甚至可以细数他每一个毛细孔。
  朴有仟的眼睛定格在林溪的嘴唇上，很认真的涂着，翘翘的睫毛因时不时的眨眼而微微颤抖着。
  如果林溪是腐女，现在估计已经因失血过多而被送上了救护车……可是林溪不是，所以她只是静静的盯着朴有仟的眼睛，直到朴有仟将目光从林溪的嘴唇转移到了眼睛上。
  朴有仟盯着林溪，温柔一笑：“好了。”
  林溪抿了抿嘴唇，刚才因破皮引起了一丝淡淡的刺痛感消失不见了。
  “我真是服了你了……一个女生怎么可以将嘴唇摧残成这个样子呢？”朴有仟将膏体旋回，盖上了盖子，“嘴唇对于一个女性而言，有多么重要，你知道吗？”
  “这种话你应该跟你那些漂亮姐姐讲，而不是跟我说……”林溪朴白了有仟一眼。
  “哎一古~~~wuli林溪吃醋了呢~~~”朴有仟“嘿嘿”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