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边说边还不停地往碗里夹着炒蛋。
  沈雨白了我们一眼,“你们还不如那主持人,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晓芙喝了一口牛奶,又顺手拿起一片面包,“同情心?这种事天天都在发生,同情心早就救济完啦。再说,学生自杀现在都算不得新闻啦,没听说吗,人吃猪不是新闻,猪吃人才是新闻。”
  我趁机干净利落地扫荡走最后一片面包,咬了一口,便接着晓芙的话说“猪吃人都不算新闻了。猪吃人,第二天还能吐出来,才算新闻。”
  沈雨摇了摇头。我想,她肯定非常服气我们。
  “快吃吧,要迟到了。”沈雨指了指钟表,便拿了两本书,开始往外走。
  我和晓芙大叫着,拿着餐巾纸便擦嘴便冲了出去。
  当阳光用第一丝触角碰到大地的时候,浣宁中学已经荡漾在读书声中,希楠坐在靠窗的位置,她抬起头,望向窗外,天边的霞云,正在阳光的渲染中,昭示着无与伦比的灿烂。
  周六不用上早读,这也许是浣宁中学最尽人意的决策。要是平时,浣宁的辛辛学子们早就睁着熊猫眼,然后头一栽一栽的打着瞌睡,艰难的度过这让人厌恶的晨读时光。
  当这些已经被英语单词和文言古诗折磨得不像样子的学子们,排着不太整齐的队列在操场上晨跑时,他们终于明白,原来最让人讨厌的并不是早读。
  终于,高一的学生开始逃避晨跑,有零零散散的几个,发展到全部学生集体罢跑。我听说这件是以后兴奋地几天晚上都睡不着觉,我想,我这个学校文艺社的副社长是不是也该计划让我们高三也“示威”一下,我们的社长李语欣,在目瞪口呆的听完我的意见后,咬牙切齿的说我就是一个看见有人掉进湖里,还在一旁哈哈大笑的人。我说,你错了,我是一个不仅哈哈大笑,而且还要往湖里添水的人。
  紧接着,学校就赶紧出台一项人学生们敢怒不敢言的规定:只要被发现旷晨跑的,每人罚交一百元。
  已经高三的我们不紧对高一的学弟学妹赞不绝口,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竟能逼着学校出新校规,我们当年可没有闹这么大的动静。我真想对他们说:“加油,姐支持你们。”
  高三一如既往的忙碌,这才是真实的中国版高三,准确地说是中国河南版的高三,每个学生好像都是为了这一年的忙碌才活到现在的,就连高一,二时,整天疯跑的人,都开始拿起笔,艰难地演算着数学题。前几天还在通宵上网的人,今天拿着语文书,咬牙背诵着古诗。
  我觉得这个世界整个都乱了,什么都分人情,就像有人拿着小勺在那碗冰粥里搅拌一样,水果和瓜子混合在一起,然后,某人还挖了一勺放在嘴里,面无表情地吃着。
  我看着希楠的脸,觉得比他吃着冰雹还冷,晓芙大呼小叫地说:“现在已经秋天了,还有人敢卖冰粥,这不是祸害人吗!”然后,闪着眼里的绿光,盯着另一碗放在桌上的冰粥。
  “想吃就直说。”希楠依旧吃着冰粥,白了晓茉一眼。
  晓芙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厚颜无耻地辩解:“才不是,我是关心你,怕太凉对你胃不好。”说完就伸手拿起了桌上的冰雹。
  我真是佩服晓芙,她的脸都可以抵抗原子弹,我觉得国家应该把晓茉的脸割下来研究一下,这样,能省下用几百个亿投资研究新型防御武器的钱。
  不过晓茉还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她从不宣扬自己的脸皮有多厚,不像一些科技领域的专家,刚研究出个新东西,马上在哪里大呼小叫,并且每天都在召开记者会,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
  希楠吃完对我说:“我晚上不回家了,不用等我。”
  (嗯,先介绍一下我们的“家”,我们四个是在校外租房子的,原来我们认为学校的宿舍也差不到哪去,的确,环境好的无话可说,本想将就三年算了。可是最终,在我们见识到宿舍里千奇百怪的同类和宿舍管理大妈满口脏话的“高素质”之后,我们四个毅然的决定,在校外租房子,然而房子大部分的钱是由沈雨和希楠出的(唉,传说中的富二代),到每月交房租的时候,我都会无地自容,觉得自己和他们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终有一天会从人生地转折点分离然后走向不同的生活。)
  听到希楠的话,我皱了一下眉,我知道她今晚去哪里,我理解她,可我不想她一直就这么下去,但我只能眼睁睁的看她从火里出来进去,虽然希楠家里很有钱,可她终究是人,不是凤凰,永远无法在火里重生。
  我点点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头对吃着冰雹的晓芙说:“周末我去帮你送花吧。”
  晓芙微抬了一下头,一双眼睛忽闪地看着我,有些精致的脸上写满了疑惑,“岑寂呢?你们不会分手了吧!。”
  我觉得头上有只乌鸦飞过,然后这只乌鸦落在我身边变成了晓芙的摸样,只有嘴还是乌鸦的形状。
  “不是,他有一些事。”看着晓茉淡下去的兴奋,偷笑着说,“就算我们分手了,你也没有机会。”
  晓茉立刻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恩,去吧。不过你要受得了我妈那疯婆子……。”
  “……”
  第二章
  更新时间2011-12-16 17:37:30 字数:4333
  二
  天气真像一个精神病患者,好像永远不停地重复着炎热与寒冷。
  当深秋为他披上印记“冷”字的外衣时,他便兴奋地在大街上疯跑着,吓得我们躲进厚厚的毛衣里。
  当两个恋人在一起相拥的时候,也许他们才是这个季节里最温暖的人吧。
  我和晓芙看着铭昕和沈雨两个人在一起拥抱了足足两分之多,然后我们对视了一眼,终于认识到自己是那么的多余,于是赶紧打了个招呼,匆匆拿了块面包冲进清晨厚重的空气里。
  希楠从出租车里出来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便神色不定地按了接听键,从手机里传来拉一个厚重的声音:“……他的病情已经有些好转,你放心吧。”
  “嗯,谢谢你,周医生。”
  “不用,你也要保重自己。”
  放下手机,希楠又恢复了她的那种表情,有时候,我就想,如果夏天的时候,把水放在希楠的脸上,那么,一个夏天,我们就省去买冰糕的钱了。
  希楠依旧踏着从容的步伐,到房子门口的时候,正好沈雨和铭昕牵着手走了出来。
  沈雨表情复杂地看着希楠,而希楠只是打了声招呼,就匆匆走进门里。
  “怎么了。”铭昕微凝了一下眉头。
  沈雨摇了摇头,“走吧,音乐会要开始了。”回头望了一眼,希楠正好把门关上,沉重的关门声在空气中来回荡漾。
  我和晓芙走进她家的花店时,她妈妈王丽正在柜台前和另一个妇女有说有笑地聊着。
  “吆,你不知道,昨天吴菊到我家去啦,脖子上带拉一条白金项链,说是她老公在海外给她买的。”
  “真的!她老公还真是有钱。”
  “可不是啦,她那个得意的样子。”
  “呀,也该她得意啦,哪像我家那位……,不能比。”
  “可不是,人比人,气死人。”
  “…….”
  那妇女回过头,正好看见我和晓芙,便把笑容露了出来,两个眼睛快挤成一条线,脸上的肥肉和黑斑一颤一颤。“吆,晓芙回来啦。我说王丽啊,你可真积富啊,有这么听话的女儿。”
  “哪里啊,呵呵。”她妈妈说完,笑着瞪了一眼晓芙。
  “吆,不说啦,不说啦,我先走了。”说完,那个妇女扭着肥胖的腰从我们身边走了过去。
  “下午再来啦。”晓茉的母亲对着那个令人恶心的背影喊着。
  ……
  晓芙和她妈去里屋拿订单时,我打量着这个花店,布置还是很不错的,不过,有人说,爱养花的女人,性情都很好,我想,这个人一定没有见过晓芙她母亲。
  “妈,你不是很忙吗?还有时间和别人扯闲话。”
  “……要死啊你,还轮不到你来说我……”
  “那你别叫我来呀……”
  “啪”的一声,我听到手打在脸上的声音,犹如玻璃杯碎裂的声音一般清脆,而且溅起的玻璃碎片轻轻地擦过我的心脏,于是心里微微地流着血,微微地痛着。
  晓芙出来的时候,在脸上有一个红印,右手拿啦一些花和订单,神情愤怒地拉着我便往外走,身后传来她妈咆哮地声音,“有本事死在外面……。”
  铭昕和沈雨相依在音乐剧场里,再也没有什么事能打扰到他们,他们在两个人的世界里,渺小却甜蜜着。沈雨轻声的问着铭昕:“你会爱我多久?……
  希楠躺在自己的床上,已经很疲倦地她却没有睡,口中默念着:“……韩枫,你一定要好起来……”
  韩枫是希楠的男朋友,人长的帅,但性格和希楠一样,我想“冷”字永远是来修饰他们的,在希楠之前,韩枫有过一个女朋友,那时候,他的性格还是很开朗的,而且是我和晓茉特别喜欢的那一种既阳光又有幽默感的男生类型。
  可是,他的改变就是在那个时候,他女友和别的男生上了床,在韩枫发现之后,那个女孩恬不知耻的告诉了他原因,很简单,原因是那个男孩家里很有钱,而他韩枫只是个穷光蛋,除了学习好,连个像样的衣服都买不起。
  韩枫和她分手后,整个人都变得从南极山的冰里凿出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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