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浣宁中学去年的高考成绩榜,还一张张贴在浣宁市显而易见的地方,只是早已泛旧的油布,在冬季的寒风里也忍不住的瑟瑟发抖。
  在这座标志着“浣宁中学”的宫殿里,年轻的学子们正努力的学习,为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奋斗到最后一刻。不过,也许除了秦晓茉。
  晓茉抱着一本《声乐基础》对我们说,她要报考音乐特长生。我们三个人大跌眼镜,虽然我们还没有真正听晓茉唱过歌,但我想情况不怎么好,我决定劝劝她,可晓茉一副视死如归的态度,毅然去了培训班。很有不成功便成仁的意思。
  期末考试的成绩出来的时候,我决定不管用尽任何办法搞到一瓶“安乐死”试一试。只是接下来,沈雨鄙视的看着我,以不会替我收尸为理由,打消了我的念头。云黎倒是很仗义的对我说:“姐,放心吧,照顾你爸妈的重任就交给我了。”我狠狠的说:“去死,先照顾好你自己吧。”
  我想到过了年,云黎就要出国了,于是买了一件礼物送给他,当我把礼物送给他的时候,云黎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接了过去,然后幽怨的看着我,说:“姐,怎么这么小啊?”。在我到处找武器的时候,立刻大叫着逃出门外。
  “啊!”门外的云黎大叫了一声。
  我们透过玻璃门,看到了让我们终身难忘的一幕,就见冲出门外的云黎和正要进来找我的岑寂撞在了一起,目前,两人正以岑寂在下,云黎趴在他身上的姿势倒在门口的雪地里,让我们想到一些yy的画面。
  客厅里,云黎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准确的说是瞪着岑寂,而岑寂漫不经心的眯着眼睛,喝着我给他端过去的一杯咖啡。
  我过去在云黎的头上一击爆栗,理直气壮的说:“还不快叫姐夫。”
  岑寂立刻呛得差点把咖啡吐出来。
  云黎对我的行为没有反应,表情复杂的看了我一眼,然后默默走了出去。“喂”我喊他一声,他也没有回头。
  我尴尬的对岑寂笑了笑,岑寂没有一丝表情的说:“他就是你那个淘气的弟弟吧?”
  “······”
  后来,云黎问我为什么喜欢那个男人(指岑寂),我说,也许是因为他说话的声音很让我感到温暖,也许是他对我很好。
  云黎小声的嘀咕:“我也可以。”
  我奇怪的看他一眼,笑着说:“那当然啊,你是我弟弟,当然要对我好。”
  然后,云黎的眼神黯淡了下去。我知道那是什么表情,其实在他那天的表现里,我已经想到了些什么,有时我很害怕云黎把它说出来,因为我不知该怎么面对他,我不知道在他心里,那种亲情何时开始复杂化,以至于到了我不能接受的地步,我在心里默默地说,对不起,云黎,我永远都只是你的姐姐。
  我和云黎去火车站那天,所有人都来给我们送行,场面很壮观,让我想起了各国总理到其他国家访问的时候。
  岑寂把我的围巾整了整,然后很温暖的要我小心点,晓茉上来握着我的手,激动地想要说些什么,但在我的怒视下,便把话吞了回去。然后又过去拉住云黎的手,痛哭流涕的说:“小黎,你要保重啊,我不会忘了你的。”云黎也很配合的说:“晓茉姐,你也是,呜呜……,我不想走啊!”
  众人脸上出现一条条黑线,终于,在我气血上涌,快要爆发的时候,两个人幽怨的分开了手。
  我和云黎踏上了开往不同城市的火车,离别的时候,云黎没有像往常一样和我开玩笑,扶着我的肩膀,说:“我走了,苏静……姐。”
  我望着他的背影,竟然有一点不舍。
  云黎,你长大了。
  ……我们都长大了。
  新年如往常一样,贴对联、放炮竹,和亲戚们聚会,每当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有那么多的亲戚。我和沈雨总会埋怨这些繁琐到极致的礼节,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总是那么的重要,有时候,过年对我们来说就是一个家族成员见面会,平时都不见面的三姑六姨,这时候,显得格外亲切和热情,也许她们并不知道,就在几个星期以前,和我在大街上像一个陌生人一样擦肩而过,或者说,我们本来就是陌生人。
  看着满桌的嘻嘻哈哈的大人,我对母亲说有事,便出门去了。
  大街上倒是很冷清,也许这就是我们这个小县城新年,没有人在大街上表演节目,没有一家人欢笑着散步,也许呆在温暖的家里,观看电视里的千奇百怪的新年节目,才是这里所有人愿意做的事,永远都很平淡的生活,如今还是很平淡。只有几个卖汤圆的,站在寒冷的空气里,瑟瑟发抖的跺着脚,期盼着快点卖完自己摊子上的汤圆,不停地从他们嘴里哈出的白气,显得那样清晰而孤立。
  不知不觉的走上了家乡那一座老石桥,忽然想到了最近某部电影里一个关于石桥的传说,虽然故事谈不上凄美,却总给我一种忧伤的感觉,有时候,我很想知道岑寂是否愿为我化成一座石桥,感到自己很好笑。
  桥的下面已经结了一层冰,河边立着一块警示牌,上面写着:危险,勿靠近!只是,总让我有一种想在上面滑冰的冲动,想用片刻的欢娱,洗去大脑里的繁琐。曾经晓茉就对我的这一心理做出她的分析,苏静是一个心理极度扭曲的女人。我也毫不客气的回应了她,对,比不上你这个未老先衰的女人,接着,我就看到了一张正在向伏地魔进化的脸。
  (谢谢大家对我新书的关注,我会在每星期六、日更新章节,希望大家喜欢我的这部作品)
  第七章
  更新时间2011-12-25 13:10:30 字数:4394
  七
  太多繁琐的事,太多繁琐的人,都沉积在凌乱的流年里,在夹杂着寒流般袭来的时候,扑打在青春的脸上,尘埃一样的沧桑。
  你在城市的另一个角落,不见秋天消瘦的容颜,洁衣白裙,从落叶中走来;
  你在记忆的下一个海岸,不见冬季苍白的温煦,信手化雪,在消融中等待;
  在父母唠叨着“小静,你要好好学,将来才有出路。”“……爸妈辛劳了半辈子,因为没文化,总被别人看不起……”“……你是爸妈最大的期望,知不知道……”。
  我决定提前结束自己的假期。
  当我提着旅行包,站在客厅的时候,沈雨一点也不惊讶的和我打了个招呼,希楠正在那个大镜子前化妆,晓茉听到沈雨叫我的名字,便兴冲冲地从房间里跑出来,然后用近乎忧郁的眼神看着我,最后“咳咳”的清了清自己的嗓子,我的大脑里飞快的闪过《生化危机》里那些惨绝人寰的画面,接着,我飞快的计算着,我要逃离的安全范围。
  当我在惊讶中听完晓茉唱歌之后,我觉得上帝一定疯了,他竟然没有阻止晓茉用歌声来谋杀我们。晓茉一脸笑嘻嘻的问我们怎么样?我很想上去在她的脸上踩两脚。沈雨惊余未定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然后给了晓茉重重的一击,她说:“天呐,我还没有死。”
  希楠倒是很镇定,问我们:“隔壁的邻居有没有来敲门?”
  接着,很浓的杀气向我们袭来,我赶紧说:“没有,没有,很好听,比小沈阳的好多了。”忽然发现,自己好像点着了那一根导火索。沈雨和希楠迅速的闪进了自己的房间,在我拍上自己门的那一刻,晓茉在外面大吼:“我要杀了你们!”
  第二天早上,当我确定没用生命危险之后,我开始在房间里找吃的,结果很失望的发现,沈雨没有给我们做饭,我去找晓茉,她黑着脸问我做什么。
  我和晓茉把口袋里的钱拿出来,确信无疑的数了n遍之后,我们决定到附近的一条老街上,解决我们的早餐问题。
  当我们在这条老街上终于找到一间比较干净的早餐店时,已经快8:30了,真难想象,在这个社会充斥着以华丽和奢侈为美的今天,竟然还有这种地方的存在。
  街上的“胡辣汤”很有名,并且有时候,你会在碗里得到一些附赠,比如一些知名或者不知名的小动物。我记得周立波在他的秀场上曾念过这样一条“新闻”:xx市市民接连投诉,该市一家知名餐厅,及不热爱小动物,经常对蚊子、苍蝇、蟑螂等小动物进行煎炒烹炸……”我想,还好现在天还比较冷,不会有什么蝇虫。
  可是,当我小心翼翼地把一条长达几十厘米的头发挑出来的时候,我觉得我错了。
  某人在一旁大叫:“天呐!你碗里竟然有一条头发。”立刻,周围的人想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我们,而餐馆的老板娘好像没有听见似的(我相信晓茉的叫声,已经把隔壁街上的几条流浪狗都招来了),依旧系着围裙,站在油锅旁,用一根长筷子,把锅里炸开了花的油条翻来翻去,面无表情的脸和失恋版的希楠差不多。后来,希楠拿着剪刀,眼里闪着红光,狠狠地问我:“苏静,乖乖地告诉我,我有那么老么?
  终于,在收钱的时候,我们看到了老板娘非常努力挤出的笑脸,(我心疼的想说,算了算了,店里还有人在吃饭呢。)只是满脸的斑点让人作呕。
  于是,刚才喝下去的汤便在胃里一阵的翻涌。当晓茉扶着我在下水道旁吐了将近20分之后,我听到身边5、6米之外,有人小声的议论,“唉,现在的学生可真不检点,特别是女孩子……”“是啊,是啊,才多大就怀孕了……”“……”
  我头上青筋暴起,据晓茉后来的回忆,我当时就像一个被同类抢了食物的金刚,要不是她舍生忘死的拉住我,说不定地球就要被我毁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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