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孩子，去找她说清楚吧！即使不能在一起，也断了她的念想吧！”男子的泪再一次流下来，微微抽泣：“我不想这样的，我很想去告诉她，我也想了她十年，守候了十年！可是，我恨上天对我不公，这寒毒折磨我，让我不能爱我爱的人，也折磨深爱我的人在世间苦苦寻找我，我自问没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为何要将这副残破的身体给我？试问？这样一个残缺不齐的我，怎么去面对一个失望透顶的她？林伯，我想好好活下去，我想守着她一辈子，可是，谁能成全我，谁能......”老人默默流泪，低声道：“殿下，天无绝人之路，我相信老天是公平的，会有办法的。这些年，虽没有完全解这寒毒，但也克制了不是吗？以前，每月十五，必是你毒发之日，现在，不是从每月变成了一年吗？何况，也已三年没毒发了，这就说明，这剂药虽不能完全解毒，却能压制毒素蔓延！烟道人说过，你只要坚持服用，悉心调理身体，是极有可能痊愈的！烟道人已去寻一味极其重要的药材，我们只需耐心等待，会有好消息的！”男子点点头，沉声道：“或许吧！但愿老天怜惜我，能给我多些日子，让我远远看着她也好。洛儿，对不起！我也想见你，可是，我现在不能，我不能让你看见如此不堪的我，只愿你能开心，别再伤心落泪！洛儿......”
  树下的洛儿像是感应到什么，猛的转身，大声呼唤：“岩哥哥，是你吗？你为什么躲着洛儿？你不要洛儿了吗？你出来啊！你出来见见我，好不好？岩哥哥，你怎么忍心，你怎么忍心这样对我！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呜.....”洛儿撕心裂肺的哭泣声，每一句伤心失望的话，震得山洞男子不住颤抖，不停落泪
  绥州之行：梦魇（四）
  场景继续转变：依旧在落霞山，不过，这次看见的却是相拥而泣的两人......
  “岩哥哥，为什么你这么忍心？为什么一直不出来见我？难道，你想躲着我一辈子吗？还是你希望我去和亲，希望我嫁给别人。你怎么能如此对我！我等了你那么久，找了你那么久，我不相信你一点也不知情，我更不相信，你当真会弃我于不顾。可是，岩哥哥为什么要一直躲着我，究竟是为什么？唔.........”女子伤心的哭诉，似乎把这许多年的伤心、失望一一用泪水宣泻，那一颗颗晶莹的泪珠，那梨花带雨的绝美容颜，那内心的不甘与懊恼，全数刻画面上。很悲泣，更让人心疼！男子抱着怀里伤心不已的女子，一脸泪水夹杂满脸无奈的表情，仍旧掩盖不了他绝世英容。低声抽泣缓缓道：“洛儿，我知道、我明白，我也了解你这些年为我所受的苦，可我有我不得已的苦衷，请不要逼我好吗？”
  女子抬脸，一脸惊讶的问道：“什么苦衷？难道也不能与我说吗？你要逃避到什么时候？我怎会逼你，我是在逼我自己？岩哥哥，我在你心里究竟是何位置？还是你认为这样的我令你不堪面对？你说啊！说啊.....”女子抓紧男子胸前衣襟，失声哭泣！此时，天空飘落簌簌雨滴，那一滴滴，转眼成倾盆大雨.....哭声一直持续到夜间，也不见停歇，一声接一声，一声比一声更让人心碎，十年光阴，转瞬即逝，有谁能明白其中滋味？
  男子拥着女子，小心替她擦去泪痕，哑声道：“洛儿，岩哥哥从未想过放弃你，从见你第一眼，就深深喜欢上了，我是多么希望能一直陪伴在你身旁。可我不能？不能......”低声哭泣的女子忽然抬眼，止住哭声，推开男子，起身冲进雨里。男子恍然醒悟，随即跟上，两人一前一后。女子跌跌撞撞，鞋子早已不见，全身湿透，却浑然不觉，一路狂冲直上。坚硬的石子划破皮肤，留下一路清晰的血印，只一瞬间，就被无情的雨水冲刷，痕迹荡然无存！
  落霞山顶，孤单无助的身影，停留在同样孤单的枫树下。这个孤单的落寞的山顶，曾是两小无猜的她/他，彼此短暂的回忆！回忆，此刻竟是如此令人害怕。女子抱住枫树，无声哭泣。男子狂奔上前，拥住她，拥住这个令他朝思暮想的人儿，拥住这个不得不放手的人儿！“洛儿，岩哥哥对不住你，请原谅我不能陪你到白头，但请牢牢记住，我－－莫岩心里今生今世只有你－－－岑洛洛一人，至死不渝，永不改变！”男子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白色的，通体透亮，上面淡淡显现两字“莫岩”，毫不犹豫的挂在女子颈间！这一连串的动作，优雅不失风度。怀中人儿，颤颤发抖。泪水像开了闸似的，蜂拥而出，止也止不住.....
  双双相拥而泣的人影，在雨里更显无助与彷徨，只是，此刻从脸上不经意间浮现的笑颜，竟是那么美好，那么晃人心弦......你的眼中有我，我的眼中有你
  场景再次转换：山洞里，女子低沉伴着颤抖的道：“林伯，你说的是真的吗？岩哥哥正是怕自己时日不多，才躲了我那么多年吗？他怎么这么傻？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吗？”林伯望了望床上的男子，沉声道：“烟道人说寻到最后一味药材，配上现在的药，就能解殿下这二十几年的寒毒。”女子心疼的望着男子，痴痴的诉说：“岩哥哥，我会让你好起来的，你一定要等着我，等我将你治好了，我们就再也不分开了！”“林伯，请照顾好岩哥哥，我先去找师傅配制解药，三个月后我一定回来！”说完，至怀里掏出一封信笺，转递与林伯。微笑道：“林伯，他一时半会醒不了，等他醒了，麻烦您将这封信交给他，告诉他务必等我！多谢了！”三个时辰后，男子睁开迷离的双眼，沙哑的问：“林伯，洛儿呢？怎么不见她！”林伯没回答，只递给他那封信笺。信笺外秀丽的字体呈现“岩哥哥，轻启”展信便见“岩哥哥：我此去三月，必能寻回所需药引，请不要为我担心。洛儿能治好你的寒毒之症，请务必等我，珍重自己。若你遇不测，上穷碧落下黄泉，洛儿定誓死追随！等我，一定等我！洛儿留”男子倾吐一口气，将信笺放在烛火上点燃，直至烧尽！
  绥州之行：梦魇（五）
  场景再一次转变：洛儿将寒毒症状一一诉说，对面的白发老翁听完脸色大变，随即怒道：“徒儿，你说的寒毒症状之人是谁？让你不惜日夜奔赴千里赶来，这人与你是何关系？”女子语气平缓，微笑道：“师傅，这人乃徒儿心仪之人，亦是离国六皇子莫岩。师傅，徒儿知道您定有解毒之法，请师傅帮帮徒儿，徒儿在此先谢谢师傅！”白发老翁看着心爱徒儿，摇头叹气道：“徒儿，你可知这最后一味药引是何物吗？你可知当初他是如何中毒？毒是何人所下吗？”女子摇头，回答：“徒儿不知，请师傅明言。”白发老翁低叹：“这也许是命啊！孩子，不是为师见死不救，只是，这毒时间太长，已深入五脏六腑。况且，从症状与时间上判断，这毒亦是当初你母亲怀你之时所下。所以，这最后的方法，是以血换血，也必须是你身上之血方能解毒，不然，他最多还能撑两年！”女子听完，全身止不住的颤抖，惊讶的问：“师傅，您说是我母亲下的毒。可母亲为什么要下毒呢？还对一个年幼的孩子！”
  白发老翁缓缓诉说当年之事：“你母亲本是异族－－－影族，那是一个极其隐蔽的部落，影族人人习巫术。当年，离国皇帝还是太子之时，被人一路追杀，误闯入影族，得你母亲所救。之后，两人暗生情愫，私定终身！你母亲当时是影族圣女，族上圣规，禁止与外族通婚，否则，不管逃到天涯海角，定将一一诛杀，至死方休！你母亲为了爱人，背弃家族，选择誓死跟随。两人一路辗转，半年后平安回到羽国，而这时你母亲已有六个月的身孕，为了能顺利产下麟儿，要求与莫流离成亲。可是，当时的太子莫流离已有太子妃及一众姬妾。且太子妃李萧儿为人心胸狭窄，一贯嚣张跋扈，心机深沉，事事故意刁难。你母亲待人和善，心地善良，无任何心机。是以，在怀胎已足八月时，遭人暗算，胎死腹中。你母亲伤心绝望之际，发誓必将此痛千倍万倍还回去！所以，李萧儿最小的孩子－－莫岩在还未足月之时被下了此毒。而这毒也是巫术中的一种，解此毒的方法只能是以下毒之人生下的女孩之血换之，如果，一旦两人产生情愫，不但不能解此毒，还会加快死亡速度。”女子脸色苍白，嘴唇颤抖，拉着白发老翁，急切的道：“师傅，意思就是，我的血不但不能救他，反而会害他，是吗？”白发老翁点点头，女子脚下一软，虚弱倒地。悲泣的问道：“师傅，那是不是就没有别的办法了，是不是救不了了。是不是？师傅，我该怎么办？我不能失去他，我必须救他。没了他，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师傅，我求求你，你想办法救救他好吗？呜......”白发老翁抚摸女子柔软的发，低叹：“孩子，办法不是没有，只要你愿意，他还是可以救的，不过，救了之后，他不会再记得你，这样你也愿意吗？孩子，你好好想想，想好了，为师随你前去救他，毕竟也不是他的错，他也只是个可怜的孩子！”
  谁也不知道，这一舍一得，究竟造成了不可弥补的伤口，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绥州之行：梦魇（六）
  场景不断变换：落霞山山洞里，莫岩刚经历毒发，现下虚弱的半躺在木质靠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