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他,他们说天仙绸庄抢了他们的生意,不,不能再让少,少东家活下去!才教我们烧了绸庄,要,要杀了少,少东家,十,十王爷,饶命啊!”
  “你们走吧!以后不准再为非作歹!还有今晚的事不准泄露出去半句!回去就说天仙绸庄的少东家何云珺已经解决了!否则决不轻饶!”孟祁风冷冷地说完,小喽啰吓得连连点头称是,夺路而逃。
  “哼!无用!连几个小喽啰也下不了手!”何云珺看着那四个贼子远逃,不悦地拧起眉毛。
  “是吗?那你要不要现在就亲自去把他们抓回来,五万分尸?凌迟处死?做成人彘?”孟祁风淡淡地笑起来,朦胧的月光下,勾起来的唇角甚是好看,脸色竟平添了一丝柔和。
  “你……”无耻!尽会拿他的话黑他!
  何云珺脸色黑下来,跺跺脚,也不理他,径直往回走。
  该死的!他走路能不能大声一点?静得好像一缕幽魂,在他身后飘啊飘的!如果不回头,他还以为他不在身后了呢!
  何云珺生气地重重踩踏着路面,好像和他有仇的是这条路!为什么要这么凹凸不平?害他狠狠地往前一踢,还踢伤了脚!
  不理他,不理他!
  让他自己在这里飘来飘去算了!他还是早点回去吧。天,太黑了。
  可是,前面伸手不见五指,让他心里有点毛毛的。
  算了,算了,还是等一下他吧,好歹刚才他也帮了他呢!
  他何云珺可不是要故意等他!他只不过不忍心等那四个贼子醒悟过来,追回来撸了他去寻仇呢!
  孟祁风嘴角终于忍不住大大地裂开来,看着前面走走停停,一拐一瘸的,还时不时假装无意地回头看一眼身后的男子,心里,突然无比舒畅起来。
  夜已深,注定不寐。
  ※※※※※※※※
  “不见!”鼓着腮子,孟祁风甚是生气,即使面对的人是他的亲亲娘亲也不能例外!
  “臭小子!你想气死娘亲?!”孟老夫人圆瞪着眼怒道,“你明明知道娘亲最喜欢梨园戏子演的戏,娘亲就这么一个心愿,你这不孝子也要拒绝?!”
  “娘,我并没有阻止你将他们全部都请回来。”孟祁风冷冷道。恐怕娘亲是志不在此吧?
  “你这臭小子是听不懂人话是吧?!”孟老夫人曲起食指用力敲了他一爆栗,道,“我再说一次,梨园戏子不是我们孟家养的门客,可以随传随到!他们拜倒在袁老爷门下!袁老爷说了,如果要请他们过来,必须要你亲自去宴请袁雨萍上府做客!”
  “所以,你是要我去牺牲色相?”孟祁风冷哼几声,想都别想,那些娇滴滴的大小姐柔得像水,他才不要浪费时间在她们身上。
  “不是牺牲!是见面!见面!”当然如果有人肯牺牲,还能顺便拐个儿媳妇回来,最好不过!最后一句话到了嘴边变成了咕哝,最后在孟祁风十分不善的冷眸下,拖成了彗星的尾音……“那天可是我五十大寿耶!你都不疼娘亲的!连这么个小小小小的心愿都不肯满足娘亲!”
  这臭小子!就是不上当!这可是她和袁老爷合谋商量了好久才想出来的绝世好计呐!目的当然就是为了撮合他和袁雨萍!当然最好的是他们能够一见钟情,把这死小子的“恐妻症”彻底地给灭了!如果这死小子像他爹一样,都是一个心眼守着一个娘子到老,那她不是要等到两腿一伸,两眼一闭,也抱不了她的乖乖孙子?嘻嘻,那她免不得要从中“推波助澜”一下了——她那几包昂贵的催情药买来可不是为了浪费的。
  “娘亲!”无奈地喟叹一声,孟祁风感到十分头痛。
  这愿望还小?难不成真要他娶妻生子才好?
  孟老夫人竟像看出了他心中的想法,连连点头:“好!能娶妻生子当然最好!”她的要求可是不高的,只要生上个五三四个就可以了,当然能生上一打她也不会介意。
  从一坐下桌子,他便感到了不对劲!
  因为有两道目光一直紧紧地盯着他……身边的袁雨萍?
  这个女人真是个麻烦!孟祁风冷冷地看了一眼闭月羞花,扭扭捏捏地坐在他身边的袁雨萍,轻轻地啜下一口酒,扯起唇角,目光才越过圆桌周围的人冷冷地看着桌子上的另一双炙热的眼眸。
  原来,他喜欢这样的女人?像香红楼陆怡心一般的那种庸脂俗粉?
  只可惜郎有意妾无心啊!从头到尾,袁雨萍的目光似乎都只在他的身上。
  不过,孟祁风还是不由自主地顺着那道如火炬般的目光看了一眼身旁的袁雨萍。
  果然是个美人坯子,只是这种美丽实在太过肤浅——如果她脸上的粉底不那么厚的话——白得有些吓人。
  娘亲真有演戏的天分,一哭二闹,就差上吊了,他才不得不点头同意和她一桌,惹来那么多狂蜂浪蝶仇杀的目光,这滋味实在不甚好受。而且这目光中又数他的那两道目光更为犀利。
  他会来到娘亲的寿宴,倒是出乎他的意料。孟家与何家向来甚少交集,不是吗?
  不过,没容他细想,身旁的袁雨萍倒是娇羞羞地开口了,声音里的娇柔都要拧出来了:“风……..风哥哥,你,你还记得我吗?我就是那天在小雨亭里被贼子抢劫的姑娘,还是风哥哥救了我呢。”
  袁雨萍一张俏脸红晕大染,那天和丫鬟去西缇湖畔的凉亭上游玩,不料娘亲留给她的荷包被贼子抢走了,她还被推在地上吓得大哭,还是孟祁风立刻跑去帮她追的贼子呢。虽说最后不但贼子没有追回来,就连他也没有再回来过,但是,她就是一眼便记住了他,那么风度翩翩,俊逸非凡呐,不那么容易让人忘怀的!
  从此一颗情窦初开的心便悬在了他的身上,再也不能忘怀。而她更像个不知羞的春心大动的恋人,确切地说那只是一味的单恋,自那日之后她便不曾见过他。可是她却固执地日日夜夜凭着脑中模糊的记忆,一遍一遍地细细临摹着他的脸孔,甚至……甚至还差自己的贴身丫鬟拿着画像到街上四处询问,是否见过这样一个人。
  啊!真是羞死人了!
  没见过他之前,对爹爹安排的任何亲事都无所谓,反正,爹爹不会让她受苦就是了。
  只可惜,她一眼就陷了进去,无法自拔。据说,孟家少爷孟祁风长得真可谓倾国倾城,一表人才,意气非凡呢!可是任何加过润泽的说辞都打动不了她的,她的心都悬在了那个匆匆之间只见过一面,还不知道姓名的男子身上了。
  不甘不愿地来到了爹爹安排的谢老夫人的寿宴,其实就是为了和这个叫做孟祁风的男子见上一面。
  谁知,只一眼,竟然就沦陷下去了!啊!是他!是他!他竟然就是那个她日夜挂念的男子——她未来的夫君哟!
  看,这天定的缘分多么神奇!真是,真是羞死了!
  “是吗?”孟祁风扁扁嘴,淡淡地动了动嘴唇。缩紧双眸,不经意向着圆桌那头炙热的目光挑了挑眉。态度不能说是拒人千里之外,却足以能让一个有些许廉耻之羞的女子能识趣地远离。只可惜袁雨萍的情商神经不够发达,无法领会他眼里微动的怒气,依然只顾痴痴地盯着他。
  他什么时候做过这样的蠢事了?救了这么一个麻烦的女人?!
  袁雨萍红霞满脸,羞答答地点头:“风哥哥,雨萍一直想要当面谢谢你呢。”
  “不客气。”孟祁风不让人察觉地往旁边挪了挪身子。聪明的人都知道,真别把他这句话当成了客套,他眉梢冷眸都写满了冷淡。不客气——那你真的不用太客气了,可以离我远点了!最好能够飞到地球的另一边,永远不要在他面前出现。
  可是她却像得了“冷炎症”吗?大热的天,干嘛越挨越近?
  夜宴结束,无论该散的还是不该散的都各自散了——当然,除了两个实在太应该离去的人却依然“赖”在孟府——之外。
  “我以为你早该离去了。”分明是在赶客的口气。冷冷的声音一如今夜的月色倾泻在荷塘里,冷冽冰凉。
  “我以为得病的是老夫人,原来是你。”得的还是无药可治的“天下第一冰寒侵心病”。不客气地挑了挑眉,何云珺这个赖客之一讽刺地回了一句。
  谢老夫人在夜宴结束后,便得了小风寒,她说不愿意惊动名医,便找了个借口强留了对医药几乎一窍不通的何云珺——要帮她治病。只怕真让他动手,恐怕谢老夫人也见不着明天的太阳了。他当然知道谢老夫人是为了有机会当面“崇拜”一下天仙绸庄的少东家。她对天仙绸缎可是十分之着迷的!
  夜色掩住了孟祁风唇边淡淡的笑意,只听声音依然一如既往的冷凝:“在何大夫面前,即使有病也不能得啊,免得没有病死,也给某位自诩医术高明的大夫,给治死了。”
  “承蒙高看!我向来只会治死那些骄傲又自负得病入膏肓的人!”何云珺冷哼,眼角很犀利地在黑夜中扑捉到远处款款走来的女子。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
  “风哥哥。”袁雨萍刚一开口,何云珺便打了个冷颤,好甜的声音,甜到他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孟祁风不悦地看着她——另一个赖客——这个才是真正的麻烦。
  “袁小姐,我不是你哥哥,我叫孟祁风。”
  好冷的声音,冷得袁雨萍的俏脸一下子便通红起来,垂着头绞着手帕,咬着下唇,眼里充满哀怨,却并不打算离开。既然已经赖在这里了,就要赖到底。这是她认定的夫君,非要得到不可。
  原来是个多情种,可惜碰上了孟祁风这种寡情人。
  何云珺这回倒是安静得好像不存在似的,一双碌碌的大眼在两人身上打转——他们两个怎么看,怎么不配嘛。
  “风……..孟公子,我,我是来感谢孟公子的诚情邀请的,还特意留我下来小住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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