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忽然,他咬紧了牙,一把从魏旭手中抢过手枪,狠狠的顶在安云海的头上。
  所有的错,都在这个贪心而无耻的男人!
  “砰!”、“砰”、“砰”、“砰”……他连连扣下扳机。
  “啊!啊!啊!不要,不要杀我,不要!……”每一声沉闷的枪响过后,安云海蜷缩的身体都剧烈的颤动一下,他早已吓的魂飞魄散。
  子弹打光了,薄子君重重将枪摔在地上。安云海身边的地板上,布满了枪眼。
  将这个男人杀死一万遍他都不觉的过分,只是,他是那个女人的叔叔!
  经历了这两年的苦闷,他已经深深明白,有些东西比仇恨要重要的多!
  再不想看安云海一眼,他转身便走。
  “总裁,这个人怎么处理,杀掉吗?”魏旭的声音传来,安云海又是一哆嗦。
  “留着还有用。”他抛下一句话,便快步出了门。
  现在,是他为过去犯下的错做些什么的时候了。
  ……
  醒来时,木兮发现竟躺在自己的床.上。
  她记得自己在兰家院子里落水湿了衣服,然后为了躲避薄子君,交代了司机小张去参加宴会,就开车回了家。
  可是,她只记得自己开车开到了楼下,之后的事就全不记得了,她那段时间的记忆好像被挖空了。
  蹙着眉坐起来,她看见墙上的挂钟已经显示三点三十五分了,他竟睡了这么久!
  隐隐约约的,她记得自己做了一个梦,那个梦似乎是关于莫翎枫的,然而,具体的细节,她却一点也想不起。
  “do.you.fell.cold.and.lost.in……”
  手机铃声此时响了起来。
  他拿过手机,望见是锦骞的电话,多少有些意外,他这些天似乎很忙,连给她打电话的频率都很少。
  “喂,大忙人,什么事?”木兮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睡意。
  “亲爱的,我就在楼下。”锦骞的声音听似很愉快。
  木兮微微一怔,微笑道,“难道还要我亲自去楼下接你吗?”说着,她已下了床,走到窗前向楼下望去,果真见到了他的车。
  车窗此时打开,锦骞探出头来,微笑着对她打个招呼,又将头缩回车中去了。
  这个男人,今天神采飞扬的,在搞什么鬼?木兮心里正嘀咕,手机里又响起他的声音,“快点下来吧,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不要让我等太久哦。”
  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
  呵……这又是玩的哪一出?木兮简单收拾了一下,下了楼,钻进了他车里便问,“要去哪里?”
  “暂时保密。”他的笑容,今天竟是格外灿烂。
  ……
  打开那扇门时,房间里绚丽却不俗套的装潢立即令木兮眼前一亮。
  简洁的布置,典雅而高贵,色调与搭配都是她所喜欢。
  “喜欢吗?这是我们的婚房。”锦骞的声音令木兮不禁一惊。
  怔怔看着他,她不知该说什么。
  原来这几天他是在忙着布置婚房。虽然那天她没有拒绝他的求婚,但从那之后,她也没有考虑过结婚的事,而他却如此放在心上。
  该如何是好呢?她喜欢什么,他比她自己知道的还要清楚,这一切的布置明明都是她所喜欢,她感动之余,却也是忐忑的,毕竟结婚这件事她真的没有考虑清楚。
  “我已经说服了我妈,她答应我们的婚事了。”锦骞说着,已经在口袋里取出一个心形的小红盒子,轻轻打开了,取出那枚璀璨的钻戒,深情望着木兮的眼,声音暖如阳光,“我想你的戒指也该换一换了。”
  突如其来的温馨感,令木兮的心惊跳不已。还在沉浸,她的左手已经被他温柔的握住。
  锦骞一手撑起她的中指,一手拿着那枚尊贵而庄重的戒指,就要给木兮戴上。
  她忽然意识到些什么,想要拒绝,对上他诚挚目光,却不敢再伤他,看着已戴在中指上的钻戒,她心情复杂。
  她抬头看着他,似是有许多心事,暖调的光线下,更显静雅美丽。他心动莫名,不禁低头,吻住她樱桃红唇。
  她唇间芬芳的气息更令他心神荡漾,他乱了心神,探出长舌,就想撬开她贝齿。
  木兮却蓦地一把将他推开,看他的目光是责备的,“骞,别这样。”
  锦骞恍然感觉到自己失态,歉然说,“对不起,我只是一时太激动。”
  木兮笑笑,沉默了,心也乱了。
  她并非保守的女人,但是与锦骞接吻,她还是感觉不适应。木兮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此时的尴尬。
  是个陌生号码,木兮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了起来。
  “木兮啊,你在哪里?”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安木兮一时间就懵了。
  竟然是爸爸的声音!监狱里是不允许犯人打电话的,爸爸怎么能给她打电话?!
  正文 一六.四、悔过
  “爸,我在外面。你在哪里?”隐隐感觉到些什么,木兮心情激动。
  “我在咱家楼下,你有家里的钥匙吗,来给我开一下门吧。”安云山微微颤动的声音传来。
  木兮的心猛的一颤,“好的,爸爸,你等着我,我一会儿就过去。”挂断了电话,木兮眼中已泛起泪花。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锦骞微蹙起眉,担心而关切的看着她。
  “爸爸出狱了。”木兮笑笑,摸一把眼泪。
  她记得清楚,爸爸被判了十二年,而就算他在监狱里表现良好也不可能两年就出狱的,惊喜之余,她不免有些疑惑。
  锦骞快速开车送木兮回到家里,木兮在那个尘封了许久的箱子里找出那串钥匙,锦骞便带她直奔木兮以前的家。
  安云山就坐在楼下的凳子上,穿着一身朴素的衣服、戴着一顶黑布帽子,过午的光线下显得苍老而颓废。
  见了从车上下来的木兮和锦骞,安云山便起身走过来。
  “伯父我还有事,改天再来看你。”锦骞礼貌的笑笑。
  “暧,好。”安云山点点头。
  锦骞对木兮招招手便上了车,他就算与木兮关系再近,这父女重逢的场合却不好参与。
  “爸,回家吧。”木兮微笑着握住安云山的手。
  “好,回家,回家……”安云山喃喃的和木兮一起上了楼。
  房间里已经落了一地的灰尘,甚至墙角的地方还结了蛛网,此情此景,令人顿生沧桑感。
  自从爸爸被判了刑,这个家她就没有再回过。她不敢面对那种支离破碎的冷清感。
  “爸,你先找个干净的地儿坐一会儿,我把房间打扫一下。”进了门,木兮便去找扫帚。
  “木兮,还是先陪我说说话吧。”安云山说。
  “哦。”木兮在口袋里拿出几张纸巾,在座椅上擦出一片干净地,和安云山分别坐下了。
  安云山坐下便问,“木兮啊,你和薄子君还有联系吗?”
  怎么爸爸竟问起那个男人来,木兮轻轻蹙眉,“爸,还提他干什么?”
  “是这样的,他今天去公安局澄清了两年前故意陷害我的事,于是我就被释放了,唉……我不明白这孩子是良心发现了还是怎么了。”安云山轻声叹息着。
  那个男人竟会这样做,这太出乎她的意料。然而,她不信那个男人真的会良心发现。她看着安云山,一时间发起怔来。
  “诬陷罪要是判起来也是不轻的,公安局的人告诉我,薄子君被判了刑,我想既然这样的话,过去的事就一笔勾销了吧。木兮啊,你别想了。”安云山语重心长的说着。
  他被判了刑?!
  他应该也明白诬陷罪是要被判刑的,竟还能主动去澄清。真的是悔改了吗?一个人,又是因为什么能改变的如此彻底?
  她明白爸爸所谓的“一笔勾销”只是不想让她再背负这件事的包袱罢了。毕竟爸爸这两年的牢狱之灾都是莫须有的,就算薄子君如今受到了法律的惩罚,也抵消不了她对他的恨。
  “他被判了多少年?”木兮还是问。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安云山说着,目光便落在桌上那个相框上。
  里面有他、有木兮、有木兮的妈妈还有安木雪,他看着看着就轻叹了一口气。
  木兮顺着爸爸的目光望去,想起往日的和睦,也觉得难过。
  “爸,我买了一套新房子,你搬过去跟我住吧。”木兮轻声说。
  安云山摇摇头,“我在这里住几天再说吧。”
  木兮暗自叹息一声,没有再说话。毕竟爸爸对这个住了大半辈子的家已经有了感情,又两年没有回来过了,现在要他搬家是不太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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