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我们在此说分手(4)
段祁宏满腔的心事，磨磨蹭蹭的回到家里看到的却是姥姥在厨房里忙活。他在鞋柜里一翻，琳琳的鞋也在鞋柜里。
“姥姥怎么你在这做饭”段祁宏拉着书包走进厨房，姥姥抬眼看了眼段祁宏，也没有理睬段祁宏。两个人的冷战明眼人都是能看出来的，姥姥从冷战开始就也没给过段祁宏一个好脸色看。
段祁宏也知道姥姥是因为琳琳在生自己的气，可是自己又不能责怪琳琳，就只能这样吃着哑巴亏。他打开冰箱找吃的，发现冰箱里已经有炒好的菜了，用手一摸都是温的。
“你们吃过了！”段祁宏因为躲着欧阳琳，向来回家要比欧阳琳晚很多，开始姥姥和段妍萱还等段祁宏吃饭，结果这两天段妍萱去上海找同学去了，姥姥就跟着欧阳琳吃饭，给段祁宏到时候剩一点。他抬头望着琳琳的卧室，心里难过的要死，就算这样不能以后连饭都不给自己做了呀！
“你喊什么喊”姥姥对段祁宏嗔怪道“琳琳说你要补营养，让我给你开小灶，你有什么不愿意！”
姥姥说着瞥了眼段祁宏书包的外侧，段祁宏总是把饭盒栓到自己书包的侧面，现在看不到那个蓝色的“嬉皮笑脸”的叮当猫了，姥姥心里也明白怎么回事了。
她叹了口气底下头不理段祁宏，段祁宏一看姥姥这样心里也是难过，就像打翻了五味醋瓶一样，抬着头对楼上耍着性子喊“我不吃了！凭什么要让姥姥做饭！姥姥是我爸爸妈妈接来享福的，我不吃姥姥做的饭，是姥姥做的饭我就一口都不吃！”
段祁宏冲楼上喊完，把自己的姥姥丢在厨房自己就上楼了。他躺在床上肚子就开始唱空城计，本来午饭就被自己打了，晚上也没有饭吃，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自己肯定扛不住。
段祁宏躺在床上心里就一阵的委屈，又不是自己故意把饭打掉的，话也都是廖凡说的，凭什么琳琳就冲自己发火！段祁宏正想着，自己的房门被推开。他心里小小的一亮，将被子赌气的捂得更紧。
“祁宏”一听到是姥姥苍老而又和蔼的声音段祁宏就失望了，姥姥将段祁宏被子里拉了出来，拎着个袋子献宝一样的拿给段祁宏看。
“你看，你们最爱的老爷爷汉堡”姥姥记不全肯德基的名字，总是叫肯德基是老爷爷汉堡。她把汉堡拿出来摆在段祁宏的面前道“这是外卖不是姥姥做的，赶紧吃吧”
段祁宏看着姥姥手上的汉堡，心里就更加的委屈。“姥姥”段祁宏一边拿出汉堡一边问姥姥“琳琳以后都不给我做饭了吗？”
原本和颜悦色的姥姥听到这句立刻沉下脸来叹了口气，她望着段祁宏的书包问“那你说说你的小饭盒怎么没了？”
段祁宏也是憋得实在不行了，家里没有一个人来问他，他也不想给那个老出馊主意的姐姐说，好不容易姥姥问了，他就一连串的全讲了自己的姥姥，当然有些重点还是选择性的避掉了。
最后段祁宏没底气的问姥姥“姥姥，琳琳是不是其实不愿意当给我当媳妇啊”
姥姥一听原来俩人之间的问题是这样，不由问段祁宏“你喜欢琳琳吗？”
“当然喜欢了！”段祁宏很有自信的对自己的姥姥说“以后挣了大钱就把琳琳娶回家，然后生两个小孩，男的要当哥哥！（这是因为被自己的姐姐压榨的太惨了）”
“那你就喜欢你的，你管琳琳干嘛，每个人都做好自己的事情不就行了。”姥姥拍了拍段祁宏的脑袋，那里面窍太多解不开。
段祁宏听姥姥的话似乎很有道理，但是……段祁宏攥紧自己的汉堡道“那我就不可以助人为乐一下吗？”
“臭小子”姥姥不解气的拍了下段祁宏的脑袋，小脑瓜里的弯弯绕还挺多。姥姥揉了揉自己孙子的脑袋道“姥姥也不知道琳琳是不是喜欢你，但是姥姥知道琳琳很可怜的，你在这个家里有妈妈爸爸疼，琳琳跟你来到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依靠。你再不对琳琳好点，琳琳在这个家里会更难过，这样以后姥姥要是走了怎么能放心的下啊”
段祁宏听着姥姥的话也觉得对，琳琳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了，以前爸爸还老想赶她走，他还和廖凡一起欺负她。其实她利用自己又怎么了，毕竟她离开了自己的父母跟着自己到了这里的，自己作为她老公本来就该养她啊。
“姥姥”段祁宏也意识道自己错了，可怜巴巴的向姥姥求助。姥姥摇了摇头，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对段祁宏说“傻小子，从哪跌倒了，自己从哪里爬起来吧”
姥姥说完就出去了，段祁宏趴在床上也没心思写作业。他也不想吃汉堡了，琳琳不给他做饭了他也没有什么胃口了。他趴在床上饿着饿着就睡着了。
他忽然做了个梦，梦见琳琳利用自己的事情被爸爸知道了，爸爸将琳琳缩在了外面，自己看不到琳琳，喊琳琳也没有人回答。就在他最绝望的时候，忽然向恒拉着琳琳从墙里走了出来。
最后，自己喊琳琳都对自己无动于衷，段祁宏就这样眼睁睁的望着琳琳离开了自己。
段祁宏被这个梦吓醒了，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在自己的家里，打开房门看对面琳琳的屋里还有光。
“还好”段祁宏心里念着，但转念一想，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真的是赔了夫人。
但段祁宏的觉悟还是晚了一点，梦果然是有预言的效果的。当向恒第二次再来到他们a班的时候，就已经对欧阳琳不是眉目传情这么简单了。南铁中和南中是宿敌，两校向来以挖对方初中部的高材生为乐。尤其是南铁中，他们的初中部人才出口量没南中高，总是以一些高额的奖学金来诱惑敌方的人才。
这几年南中不少的人才都因为这个转到了南铁中，而当年南铁中也提出过很丰厚的条件要求给向恒，向恒却选择留在了南中。
向恒似乎很喜欢这个学校，总是鼓励自己的仰慕者去考南中。而欧阳琳是这几年向恒难得一见的好苗子，聪明凌厉又不乏稳重的小姑娘让向恒很是喜欢。
向恒到a班的时候，刚好有几个技校的人刚刚做完宣传离开。那些人说的话很委婉也很具有诱惑力，让那些知道自己会考不上高中的人有些向往也有些失落。班里布散着一股浓浓的失落感，向恒进来看见一屋垂头丧气的小辈们，不觉“哧”的笑了出来。
“看你们这个样子我忽然想起了我的同桌”向恒没来由的来了一句，底下的人都抬起了头。段祁宏能感到欧阳琳正在用最灼热的目光望着向恒，这种待遇是他所没有享受到过的！
“我同桌当年也和你们一样，觉得自己考不上，都去看自己未来技校的校址了，谁知道成绩居然好的让人惊讶。最后没办法，南中的校长就得给她空出一平方米的地方，一张桌子，一个椅子来把这个差等生放进去。”向恒靠在讲台边
很随意的跟底下的小辈聊着，眼中散着无比宠溺的温柔，如柔软的天鹅绒缓缓的包裹着每一个人。
他无奈的耸了耸肩，无奈搞怪的表情让所有的同学破涕为笑，晴暖的阳光似乎穿过厚厚的云层又射向了a班的教室。
“总之，不要放弃”向恒清澈的双瞳中印着底下每一个学子，他们或犹豫，或迷茫，或失落，或忐忑……但被向恒的目光所覆盖，总之有一股无尽的力量从自己的身体里涌动出来，激发自己无限前进的潜力。
段祁宏最见不得这样的人，在他的眼里向恒就是武侠里道貌岸然的败类，表面上说的那么好，其实就是想让他们去南中。切！也不知道南中真不知道从哪里雇了这样一个人来在这里讲废话！
“喂”蒋菲用手晃了晃这个满世界跑神的段祁宏，段祁宏正用心跑神，看见自己眼前有“不明飞行物”就顺手抓了一下。
蒋菲被段祁宏抓住了手腕，却没有像以前一样发作，她红着脸有些含情脉脉的望着段祁宏。段祁宏看见蒋菲这样怪异的眼神，立刻回神将蒋菲的手松开。
蒋菲收回自己的手，没有像以往大喊大叫，却也是听话的收回自己的手腕若无其事的做自己的事，但是神情却有些失落。
“喂”廖凡在后面看不下去了“你也该够了，蒋菲和某些人简直是天上地下的区别，你有什么要求的！”
廖凡说着不屑的望了眼对过的欧阳琳，欧阳琳听见廖凡的话，拿出自己的书开始看书。廖凡瘪瘪嘴对段祁宏补充道“你看到没，别人一心一意的要考南中了，早就跟某些学长勾搭上了，你别自作多情了。”
廖凡刚说完这句话，欧阳琳突兀的站了起来。向恒代替班主任看着自习，看见欧阳琳站起了以为欧阳琳要说什么，但欧阳琳只是转身，走到段祁宏的身后廖凡的面前一扬手。
一声清脆响亮的巴掌声让班里再次安静了下来，向恒一纳闷，蒋菲一惊讶，段祁宏一惊慌，班里所有人一惊喜，所有人都直射欧阳琳等着看好戏。欧阳琳给了廖凡一巴掌就没有了下面的动作，只是面部表情的望着廖凡警告道“最好管住你那张臭嘴！”
廖凡捂着自己的脸，仰头瞪了眼欧阳琳，随后还未待人反应过来，廖凡已经站起身扬起自己的手。
“廖凡！”向来温和的段祁宏没来由的发出一声暴怒的吼声，他一把将欧阳琳拉到自己的身后，与廖凡面对面的直视着，像一头随时要进攻的豹子，带着隐约的杀气与廖凡分庭抗衡。
“段祁宏让开！”廖凡气势不减对段祁宏吼道“今天我要不给她一点颜色看看，我就不是廖凡！”
“我不会让你动她的”段祁宏说的坚定，将欧阳琳完全藏到自己的身后，又一步站到廖凡的面前说“她欠你的我替她换，你对我想要还几下都可以，但是她我绝对不会让你动！”
段祁宏的话让所有人都震惊，廖凡不敢相信的看着段祁宏，高举的手迟迟不能落下，最后他只能放下手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你就是疯子！傻子！”
段祁宏听着廖凡的话无奈的笑了笑，他挡在欧阳琳的面前像一道钢铁巨墙，不允许任何人逾越半步。蒋菲望着此时的段祁宏，他的坚定与勇敢让她对欧阳琳有一种莫名的羡艳，也许这就是传说中比喜欢更伟大的东西吧。
“你们俩个都够了吗”不知何是向恒走了过来，一股无名的气场在廖凡和段祁宏的周围散开，刚刚和颜悦色的向恒顿时变身为最恐怖的恶魔。
他眼露寒光面带微笑，快速伸手在廖凡手腕上一用力，一股酸麻从廖凡的手腕像四周散开。廖凡吃痛求救的望着向恒，向恒推了推自己的金丝眼镜道“这是惩罚你对女生不敬，你自己忍忍，一个小时就会好的。”
向恒说着活动活动了手腕，转头看向段祁宏。段祁宏护着欧阳琳，警惕的望着向恒。段祁宏忽然想起来，曾经就听姐姐说过，她们学校有个小学弟用传说中的“分筋错骨手”干掉了一群徘徊在学校周边的小流氓，还从小流氓的手里救下了一个小女生。
没想到那个人居然就是这个心慈面善的向恒！他果然是笑面虎！段祁宏紧张之余心里也有些满足，果真他没有看错人。
“上自习吧”向恒敲了敲段祁宏的桌子，蒋菲看见向恒的手下意识的将自己的手背到身后。段祁宏没有听向恒的话，而是继续将欧阳琳护到自己的身后，警惕的望着向恒。
两个人正在僵持中，下课的铃声打响了。向恒略有深意的看了眼勇敢的段祁宏，带着笑走出了a班。
他松了口气转身望了眼身后的欧阳琳，欧阳琳似乎没有意识到刚刚的危险，只是有些不舍的望着远去的向恒。回神发现段祁宏在看她，慌忙离开段祁宏一些距离，低下头愧疚对段祁宏说了句谢谢。
段祁宏一怔没有想到欧阳琳会对自己说谢谢，他还拉着欧阳琳的一只手，忽然门口向恒折回来又把欧阳琳叫了出去。
欧阳琳小心的将自己的手从段祁宏的手里抽出去跑到门外，段祁宏悻悻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廖凡还在那里痛的死去活来。兄弟到底是兄弟，段祁宏拿起廖凡的胳膊就用力的揉，廖凡看段祁宏这样也就消了气。
他不满的白了眼段祁宏，有些鸡婆道“别人对你也没有什么感激，就一个人继续做傻呆子吧，给别人做嫁衣，你当你练嫁衣神功呢，到头来还得找我们！”
段祁宏不说话替廖凡按摩着，蒋菲在旁边静静的看着段祁宏和廖凡，良久忽然道“你下次不要再冲动的跑出来了，她不会感激你，她不明白你喜欢她，就算别人知道了又有什么用？”
段祁宏不同意也不拒绝，专心替廖凡按摩着，良久廖凡的手能动了也不喊痛了。段祁宏忽然拍着廖凡的肩肯定地说“只要她有危险，我就会条件反射的跑出来。所以，最后的结果只有两个，一个是伤了我，一个就是放过她。”
廖凡听到这个傻子这么真情的话，气的直捶桌子，而蒋菲只是在一旁静静的望着段祁宏，眼中多了许多的期许。
欧阳琳到了大自习下了都没有回来，段祁宏无聊的拨弄着自己手里的笔，他真的看到了，那一刻当向恒将欧阳琳叫出去的时候，欧阳琳眼光中闪烁的期待。他觉得他真惨，是真的惨了。以前虽然琳琳也不喜欢自己，但是琳琳愿意给自己做饭，不会老对自己说谢谢，肯跟自己在一张饭桌上吃饭，可是现在呢……不仅什么都没有了，还多了一个向恒。
他忽然一下子明白了什么叫失去，就是走了却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来填补，是一种无法填补的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