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长生从未见过董仁杰如此慌张,听到消息后,立即扔下手里的事,吩咐府里近千人无论男女老少皆出去寻找,自己竟没带雨具就要冲出去。
  “爹,你不要出去,我去找她,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把她带回来。但是爹,你一定要在家里等我们回来。”长生拦住他,其他人这才一起劝起来。
  长生说完便跑进雨中,董仁杰稍稍冷静,府里的下人们大多都已出去寻找,只有管家等几个人陪在他的身边。
  “小姐!小姐!”董家上下全部出门,呼喊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县城。
  “姑爷,给您伞。”一个小丫鬟将一把伞递给长生。
  长生接过伞,“你是明珠身边的吧。”长生记得拜堂的时候,就是她一直搀扶着明珠。
  “是,我叫云儿。”丫鬟说。
  “云儿,你可记得你们小姐今天都去了哪里?”
  “小姐今早在荷花池旁边望着池水发呆,我和雪儿便知道她是睹物思人,就没敢打扰她,悄悄走开了,谁知,我们再来的时候,小姐就不见了。”
  “睹物思人,她在思念谁?”
  “没有,是我多嘴。”云儿立即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没事,把真相告诉我,也许我就找到她了。”
  云儿见长生依旧嘴角上扬,毫无怒意,便说:“姑爷,本来我不敢说,但是,为了小姐,老爷责骂我也认了。”
  “老爷绝不会责骂你,你放心,把事情都告诉我吧。”
  “小姐以前认识一位李公子,和他,和他,很是要好。”云儿聪明伶俐,说话不敢造次,“李公子很聪明,会写诗给小姐解闷,但是不能日日拜访,所以后来想出了一个好主意。”
  “什么好主意。”
  “后山有一条溪流,我们明珠苑荷花池的池水就是从那里流过来的,李公子发现后,便制作了很多小小的木船儿,把每日写的诗放进船里,顺流飘到荷花池,那段时间,小姐每日都会在荷花池旁等待小木船。”
  “那后来呢?”
  “后来发生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李公子离开了清水县,小姐很难过。”
  长生似乎明白了明珠如此对他的原因,但是,来不及去想太多,便说:“云儿,你们小姐很可能在后山,我们去看看。”
  “不,姑爷,小姐不会去的,因为我听说后山经常有贼人出没,小姐那么聪明,不会去犯险的。”
  长生虽然和明珠只见过两面,但是也看得出她的倔强,她若想去,绝不会怕什么贼人。
  “云儿,你回去吧,我自己去看看。”
  “姑爷,我跟您一起去。”云儿与明珠从小一起长大,感情甚好,心里也很担心。
  因为雨大,所以路很滑,上山并不容易。长生与云儿相互搀扶着往上走。
  云儿对山路较为熟悉,知道山腰处有一个山洞,明珠若真是来到此处,可能会去那里避雨。
  两人终于走到山腰,来到山洞外,便听到里面有着喧哗声,长生心知不妙。走进一看,明珠果然在里面,闭着眼,靠着石壁坐在那里,怀着抱着酒坛,几个男子在她的不远处,旁边乱七八糟地放着兵器,还有刚打死不久还流着血的野味,几个男子大声说笑着,眼睛不住地盯着明珠的方向。长生连忙拉住云儿躲在石头后面,嘱咐云儿不要出来,云儿紧张地点头,嘱咐长生小心。
  长生走到明珠身边,明珠没有睁眼,几个人见长生走进来,都住了谈笑,盯着长生。
  一个虬髯大汉说:“小子,你是谁啊,谁让你进来的。”
  “我来找我的娘子。”
  哈哈哈!哄笑声充斥着整个山洞。
  长生知道这些就是云儿说的贼人,他们不会安什么好心,心中想着还是早点带明珠离开为妙。
  就要抱她走。几个贼人拦住了他,一个脸上有大巴的说:“你说她是你娘子,现在她醉了,谁能证明呢,我还说她是我娘子呢。”
  “哈哈,就算他是你娘子,也得先做我们的娘子,哈哈。”
  几个人不停地笑着,开始向明珠的方向靠近。
  “不要伤害我娘子!”长生反过来挡在他们面前。
  “嘿嘿,兄弟们,他居然敢拦咱们。”
  “滚开,爷爷看你的脸讨人喜欢,今天当回菩提,饶你不死。否则,你知道我们的手段。”
  “不许伤害我娘子!”长生不躲。
  “找死!”虬髯大汉一脚将长生踢出老远。
  长生摔在地上,浑身疼痛。见几个人继续往明珠身边走,便忍住疼痛,冲过去,拦在他们身前。
  虬髯大汉很是生气,“给我打。”
  一下子,几个人同时对长生拳脚相加,边打边骂。
  长生挣扎着起来,却没有力气,只感觉到剧烈的疼痛向全身袭来,最后,已经疼得没了知觉,但依旧死死地抱着虬髯大汉的腿。嘴里说着,不要伤害我娘子。
  “小子,本来我不想杀你,可是你太扫兴了。”虬髯大汉不知何时手里拿起了配刀,气急败坏地去砍长生抱着他腿的双臂。
  忽然,一个酒坛飞过来击飞了虬髯大汉手中的大刀,大刀飞进了石壁里,酒坛依旧回到明珠的怀里。
  几个人甚是吃惊,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小姑娘,居然能把酒坛当暗器打落一个大汉手中的大刀,练过武的人都知道,这手法,没有十年八年的是练不成的。
  “放开他!”明珠来的时候只带了一坛酒,此刻并未喝醉,因为不想和那些贼人纠缠,所以装作醉倒,长生挨打她是知道的,但由于心中对他的厌恶,就想让他挨打,可是他是为了保护自己,怎么也不能看着他被杀死。
  “哈哈,那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打得过我,我就放了他。”虬髯大汉将长生踢开。长生被他踢得很远。
  “姑爷,姑爷!”云儿跑出来扶起长生,看着被打得鼻青脸肿,血肉模糊的长生,云儿悄悄地哭了起来。
  这边,明珠和虬髯大汉等人已经打了起来,开始,只是虬髯大汉一人与明珠对打,其他几人看着,但手无寸铁的明珠几招之内便把对方打得毫无招架之力,其他几个人这才发现遇到了高手,一起涌上,而明珠毫无惧色,虬髯大汉等人做了多年的强盗,拳脚功夫自然也不错,明珠以一抵五,丝毫不落下风,五个人被逼的节节败退,几人看还不是对手,便拿起身边的武器,对明珠起了杀心,明珠见此,心中恼怒,抽出系在腰间的长鞭甩出去,长鞭如飞舞的银蛇,所到之处,石碎人伤,山洞里一时充满了鞭子的清啸声,石头落地声,以及人受伤后惨烈的叫喊声。
  几个人一起跪下来,“姑娘饶命,姑娘饶命!”
  “滚,以后莫要让我见到你们!”
  几个人连声称谢,连滚带爬地逃进雨中。
  长生一直强忍着疼痛盯着这边的一切,几个强人逃跑后,长生才松了一口气,再也坚持不住,失去了意识。
  “姑爷,姑爷,醒醒啊!”云儿大哭起来。
  “他怎么样?”明珠走了过来。
  “晕倒了。小姐,你怎么不早点出手呢,那样姑爷就不会收这么重的伤。”云儿轻嗔到。
  “让他受点教训。”明珠说道,但心里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刚才长生受伤全是为了保护她。
  “小姐,姑爷明知道这里会有贼人,可是还是坚持来找你,刚才若不是为了你,怎么会上这么重的伤。”云儿与明珠感情深厚,说话也不是太见外,长生的举动让云儿很是感动,所以为他仗义执言。
  “好了,我也没想到他居然这么不禁打,这样吧,你快点下山,回府叫人把他抬回去。”
  “不,小姐,我不敢。”云儿看了刚才的一幕,十分害怕那些贼人,怕在路上遇到他们。
  “那,你在这里看着他,我下山去叫人。”
  “不,小姐,万一那些人再来怎么办啊。”
  “那你说怎么办,要不把他扔在这里,我们两个人一起下山叫人。”
  “小姐,这样也不好,万一那群人回来杀害姑爷怎么办,不如,等雨停了,我们做个担架,把姑爷抬回去吧,或许,到时他会醒了呢。”
  “好,那就这么办吧。”明珠看过他的伤势,不轻,一时半会儿绝对醒不来。
  不久,大雨终于停了,明珠和云儿找了几根解释的木棍,用韧草绑成简易的担架,云儿心灵手巧,用藤条编程席子铺在担架上,才把长生抬上担架。
  两个人抬着长生走下山,等到了董府,已经是午夜了。
  董仁杰还在等待,见三人回来,终于放心,看见长生受伤,又满脸担忧、心疼。
  早有人请来了大夫,大夫为长生仔细检查了一番。
  “董老爷,姑爷没什么大碍,只是皮肉伤。”
  董仁杰这才放心,“有劳大夫了。”
  “没事,只是,姑爷所受了虽是皮肉伤,但是打人者下手很重,仍需好生调养。”
  “我们会的,多谢大夫。”
  大夫写好了药方就离开了,董仁杰派人连夜熬药,炖补品,怕小顺阿成几个小厮手笨,照顾不好,又派来了春花、秋月照顾长生。
  明珠并没有因此而感激长生,只是对他的受伤有写过意不去,但是长生的举动却感动了云儿,云儿将长生的事告诉了雪儿及明珠苑的其他人,使得每个人都长生的印象都很好。
  董仁杰知道事情的始末后,深感自己没有看错人,长生机智又勇敢,关键时刻为了明珠还能不顾一切,这都是他想看到的,心里便更加疼爱这个孩子。
  这天,小顺和阿成帮长生擦药,长生身上的伤惨不忍睹。
  “姑爷,我知道您很疼痛,忍着点,不要着急,也莫要惊慌,需要慢慢地养着,没有大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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