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小鹃，你去告诉老爷，小燕，你去告诉常先生和姑爷，我和雪儿想办法先拖住小姐，让他们尽快来。”云儿在几个人当中年龄最大，平日大家都听她的。
“好。”
明珠只简单地收拾几样东西，便要去马棚找马。
“小姐，你这是干什么，要出远门吗？如果要出远门，这点东西不够啊。”云儿急急地抓住明珠的胳膊。
“云儿，你放心，我带了很多银票，需要什么我会自己买的。”明珠挣脱云儿就往外走。
“不行，小姐，你一个人出去，我们都不在，谁来服侍你啊，要不，你带着我们一起走。”雪儿又拦在明珠身前。
“雪儿，我很急，你们不懂武功，我若带着你们，会耽误行程的。”
“可是小姐……”
“不用说了，云儿，雪儿，你们若珍惜咱们的感情，就不要拦我，让我去。
“你要去哪啊？”董仁杰忽然进来，闲云阁距离明珠苑比较近，所以他先到了。
“我已经知道李文谦到了京城，我要去找他。”明珠实话实说。
“不行。”董仁杰厉声说道。
“为什么？”明珠已经流下泪水。
“你已经为人妇，怎么能再去找别的男人。”
“你明知道我们是名不副实的夫妻。”明珠嚷道。
“你们已经拜过堂了，从那天起，你就是长生的妻子。”董仁杰的气势不同凡人，明珠也无话可说。
许久后，明珠终于下定决心，“爹，我一定要去。”
“你若敢走出这个大门一步，你爹就会成为尸体。”
“爹！”明珠满脸委屈。
父母两僵持起来。
常言和长生也赶来了，常言本来也想阻止明珠，但看到明珠的样子，很是不舍，便不再言语。
董仁杰忽然拿过常言腰间的匕首，对准自己，“明珠，回房去，要不，你会看到你爹血溅当场。”
“爹，不要啊。”长生急了。
“不许过来。”董仁杰厉声说。
明珠望着常言，只见常言在看着别处，知道常言不想帮她。
“好，你放下刀，我回去，我回去。”明珠涕泪俱下，心灰意冷。
“把她的房门锁上，谁也不许打开。”董仁杰依旧不饶。
确认明珠房间的门窗都锁好后，董仁杰又将和明珠要好的丫鬟调离了明珠苑，自己回到闲云阁。只觉得心烦意乱，便来到风雅居。
云儿等人都在，常言没什么异样，董仁杰才放下心来。
“爹！”长生迎过去扶董仁杰坐下。
“你来了。”常言轻轻地摇着手中的折扇。
“心烦意乱，来找你下盘棋。”
“好，春花，把棋拿来。”
“是。”春花答应道。
不久春花拿来棋子，放在两人面前。
“长生，你也过来看看，你岳父是棋中高手，你可以学很多的。”
长生走过来坐在一边。
“常言啊，好久没和你对弈了，你的棋艺更胜从前啊。”
“你也不错，十几年没有经常用阴谋诡计了，不知退步了没有，不过棋艺倒是见长了，哈哈。”常言手中打开的扇子忽然一收，“小心了。”
董仁杰略一思索，化险为夷，“常言啊，你还是从前那样心软，围棋如人生，要够狠才行啊。”
“哈哈，这一点我是永远不如你了，你是什么人物啊，想当年……”
“咳咳！”董仁杰放下一粒棋子，“当年的事情就不必提了。”
长生在一旁看着两大高手的对弈，果然是受益匪浅，可是心中无法平静。
两人不分伯仲，旗鼓相当，一直酣战到晚饭，晚饭过后，继续上阵，直到夜半，周围的人已经表示出了倦意。
“你们都回去睡吧，记住，别做不该做的事情，否则，休怪我翻脸。”董仁杰不怒自威，平日虽和蔼，但此时无人不怕。
屋子里的人陆续离开。
“长生，你也回去吧，相信我，我一定为你做主。”
“爹，义父，那我先回去了，有事您叫我。”长生离开客厅。
“要不你也回去休息吧，毕竟年纪大了，不比我风华正茂，正当盛年，哈哈。”常言道。
“哈哈，虽如此，可是难得尽兴，继续吧。”
“你是怕我把明珠放走吧，放心，这次，我跟你的意见相同，我也不同意她去找李文谦那个小子。”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可我奇怪的是，那个小子本来与你臭味相投，你为何不喜欢他。”
“他所选择的是一条不归路，我不能再让我的女儿冒险，我想她的母亲也不希望她如此。”
“那可不一定，我师姐当时不也是看上你了。”
“可是她和我在一起，也没有得到幸福，反而害她早逝。”
“我师姐她为你所做的都是心甘情愿，她的心里是幸福的。”
“可是我始终都觉得对她不住。”
“不必了，都过去了，她若知道你这样，亦会不安的，当初的她选择为你死就是希望你为她好好活着。”
“无论如何，我不能让我的女儿步她娘的后尘。”
“但是这件事要适可而止。”
长生悄悄地来到明珠苑，李德等人在这里守着。
“李德大哥，我要去看看明珠。”
李德略一思索，“好，小姐什么都没吃，姑爷你好好劝劝她吧，小姐应该会听你的。”然后打开明珠的房门。
明珠坐在桌子旁边，看着桌子上一个有一个精致的小木船，只有大半日未见，似乎憔悴了许多，看着好让人心疼。
“吃点东西吧。”
“我吃不下。”
“真的那么想见他吗？”
“是，我一定要见到他，我有很多话想问他，若是见不到他，我不甘心。”
“好，我来帮你。”
“你？”明珠惊讶得瞪圆了眼睛，一下子眼中充满了光芒，可又暗下去，“你怎么帮我，我走了，我爹会怎么对你，况且，我这里一走，李德马上就会告诉我爹，就算我爹追不上我，万一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办。”
“放心，有我在，你最信得过那个丫鬟？”
“她们四个本来我都信得过，可是，他们都和你要好，没人希望我去找李文谦，对，小鹃，小鹃或许会帮我。”
“那好，呆会儿，我说你饿了，让小鹃进来给你送吃的，然后，让小鹃留在房间，你穿成小鹃的样子出来。”
“这样行吗？”
“放心，有我。”长生的眼神坚定，笑容温暖。
那一刻，明珠终于看出，眼前这个少年有着比大海更为宽广的的胸襟，若不是心中的那份执念，或许，他们也许美好的未来。
“我去叫小鹃，你收拾好东西。”
“恩。”
长生走出房门，手里端着明珠没有吃的饭菜，“李德大哥，饭已经凉了，我让人再去为她热一下。”
“好，姑爷，那我让人去热。”李德伸手接饭。
“不用了，她心情不好，还是让她的贴身丫鬟做点东西给她吃吧。”
“也好。”李德回到原来的地方，继续守着。
长生找来小鹃，果然，小鹃愿意帮忙，两人再次来到明珠苑，李德没有阻拦，明珠已经收拾好了。
“小姐，你要想好，真的要去吗？”
“小鹃，你是最了解我和文谦的，他什么都不说就离开了，我一定要问个明白。”
“好，小姐，你要保重。”
两人迅速换下衣服。
“还不行，李德大哥他们和你们太熟了，这样，他们立马就会看出来的。”
“那怎么办？”小鹃看着长生。
明珠忽然打碎一个花瓶，“小鹃，你大声喊不要打我。”
小鹃立即明白了明珠的用意，“不要打我，不要打我，小姐，不要打我，啊！”
“好了，你抱我出去，我用帕子遮住脸，就说，小鹃的脸被我打伤了。”
“好。”
长生忽然打开门，“李德大哥，快把门锁好，不要让小姐出去，她正在发脾气，打伤了小鹃，我要带她去见常先生。”
“是。”李德赶紧锁好门，长生已经抱着明珠跑远了。
长生带明珠来到小门，那里已经为她准备好了马和其他东西。
“走吧，等爹发现，你大概就到京城了。”
明珠敏捷地跨上马，“驾。”
长生望着明珠骑着马渐渐远去，闭上眼，他心里的苦楚明珠可知道。
忽然听到一阵马鸣，明珠又回来了，长生激动极了。
“谢谢你。”明珠道，调转马头，马又飞奔起来。
“明珠，若他对你不好，记得回来，还有我。”长生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喊出了这句话。
明珠在马上听到了这句话，忽然泪如泉涌。
长生久久地望着，一人一马早已不见踪影，这次她再也没有回来。
董仁杰与常言整夜对弈，天亮后便一起来到明珠苑看望明珠，可是明珠的房间里只有跪着请罚的小鹃。
董仁杰震怒了。
“老爷，李德办事不利，请责罚。”李德便什么都不说。
“说，怎么回事，我不相信扮成小鹃自己出去你会认不出来。”
李德和其他看守的人没人说话。
“小鹃，你说。”
“老爷，就是我自己换小姐出去的，李德大哥他们没看出来。”
“不说是吧，好，我昨天说过，不许让明珠出来，否则莫要怪我。”
“请老爷责罚，小鹃无怨。”小鹃说的坦然，毫无惧色。
“好，念你义气，我不为难你，管家，给她一些银子，让她滚吧。”
“老爷。”小鹃嗑一个响头，“凭老爷如何责罚，请老爷不要赶我走，小鹃蒙常先生相救，老爷收留，早已把董府当成了家，小鹃无处可去啊。”小娟不住磕头。
“爹！”长生终于赶过来，“不关任何人的事，是我帮助明珠离开的。”
“什么？是你！”董仁杰和常言均是无比震惊。
“爹，没错，都是我，请不要责罚任何人。”长生跪倒董仁杰面前。
所有的人都很惊讶，董仁杰的表情复杂，“我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想到你会放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