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好了，既然人家有事，我们自己吃吧。”明珠对丫鬟们说。
“小燕，你再亲自去看看，若是没什么重要的事，姑爷定会过来的。”云儿说。
“是啊，小燕，我和你一起去。”雪儿说。
“不必了，”明珠轻怒，“都坐下，谁也不许去。”
“是啊，能有什么重要的事呀。”小燕亦有些不满，第一个坐在明珠身边。
云儿、雪儿见此也只得坐下，小丫鬟把小鹃也扶出来，几人看明珠脸色不好，都是静静地吃晚饭。
第二日清晨，长生拜别了董仁杰和常言，常言还好，漂泊惯了，不以离别为意，而董仁杰却是千叮万嘱，十分不舍，长生心中自是感动。
小顺、阿成送长生到门口，长生依旧穿着第一次来赵家湾时穿的那身衣服，一年过去，本来已经小了很多，幸亏秋月女工精细，连夜改好。
“姑爷，还是带着我和阿成吧。”小顺到这一刻还是又一次提起，他与长生一年来的相处，亲如兄弟，这一分开，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是啊，姑爷，好歹我们去了也有个照应，我们去了一定不会给您添麻烦的。”阿成道。
“两位哥哥，你们的情意长生领了，实在是不能带你们同去，在家里，替我照顾爹、义父、明珠还有这里的姐妹们。”
“姑爷，既然如此，你放心，我们会尽全力的。”小顺道。
“姑爷，若是有事情马上回来。”
“好，两位哥哥，就此别过。”长生一拱手，转身离开。
天气出奇的好，长生独自上路，身上又无任何负担，天还未黑，便到了赵家湾，到了村口，便遇到背着柴的喜娃，见到长生，喜不自禁，忙放下柴，上前不轻不重地打了长生几拳，喜娃是胖丫的亲哥哥，与长生亦是从小玩到的兄弟。
“喜娃，大家都好吧。”长生道，先遇到喜娃，自然先要去他家里。
喜娃脸上挂满欢笑，露出洁白的牙齿，黝黑光亮的脸庞在夕阳的照射下散发着光芒，“都好，就是大家都挺想你的，你这小子啊，都多久了，也不会来看我们，上次回来，呆了一会儿，就走了。”
“喜娃，这次我不会那么快走，我是回来帮忙的，等粮食都进库了，我再回去。”
“那好，那好，我今日捉了一只山鸡和几条鱼，现在，娘和胖丫大概已经煮好了，我们快些回去吃。”说着拉着长生进门。
喜娃一家十分惊喜，喜娃的父亲赵发和喜娃的母亲都拉着长生问长问短。
“胖丫呢，她若是知道长生回来了，会乐坏的。”喜娃笑着说。
“去她三奶奶家里了，刚才把鱼做好，我让她给三奶奶送去一条。”
话音刚落，胖丫的声音便传进屋来，“爹、娘，今日宝柱上山来的，采了不少果子，三奶奶让我带回来一些给大家吃。”
“胖丫。”长生先说。
胖丫一愣，手中的盘子落地，哗地碎了，果子滚了一地，其他人也是一愣，喜娃娘见此，叹了口气，道：“这孩子，怎么这么毛躁。”忙起来收拾。
胖丫缓和过来，说：“长生哥，你，你，回来了。”
“是啊，我回来了，胖丫，还好吧。”
“好，好，好！我都好，你呢，过得好吗？”
“我也很好，那里的人都对我很好。”
“那就好，如此我就放心了。”
“来来来，吃饭，咱们边吃边聊。”赵发叫过众人，“长生啊，你回来的很是时候啊，明日，我打算把劳力都召集起来，大家一起把粮食运进库，你在董家呆了一年多，倒是长高了不少，不过董家应该不会让你干这样的活吧，现在，这体力活你还能干吗？”
“大伯，我当然可以了，这次回来，本来就是帮忙的。”长生道。
“我就说嘛，我们长生啊，是喝着我的奶长大的，到什么时候都不会变的。”说着给长生夹了一个鸡腿。
长生细细地嚼着米饭，分外的香，虽然在董府吃的也是赵家米，可是没有这里的山泉水，煮出来的味道也就差了许多。
饭后，长生看望了三奶奶、刘二叔等人，众人听说长生回来，也都争先恐后地去看望，最后，长生回到自己从前住过的小屋，这里的一切都在，屋子里依旧干净整洁，，躺在自己睡了十几年的床上，美美地睡了一觉。
为了运粮，存粮，赵家湾的男女老少一齐上阵，有多大力就出多大力，众人一起，很是喜庆热闹。今年的稻米有些瘪，但依旧不掩其香，阳光照射过的稻米有一股特别的味道，三奶奶曾经告诉过长生这是阳光的味道，没有亲身体验的人是永远都不会理解这种味道的。
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果然，赵家湾的人没出半月，已经把粮食收拾好了大部分。男人们运粮，女人们烧好饭菜，孩子们去山上采果子，全村上下，其乐融融。
那日，长生早上离开，并未与明珠去告别，明珠心中更是感到不舒服，此后，长生已经有半月未回来，心中很是挂念，被自己打了一巴掌却毫无怒意只是一脸无辜的长生，明明不能喝酒却在自己面前一口气喝了一大坛的长生，被强盗暴打却为保护她不肯放手的长生，在湖边的月光下静静地听着自己诉说的长生，为了成全自己不惜惹怒众人放自己离开的长生，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拼命奔向自己的长生……他时时挂在脸上的温暖的笑，他细腻而深远的好，都在心中萦绕不去，原来，长生不知不觉地已经走进了自己的心中。
“小鹃，你说姑爷离开多久了？”坐在秋千上的小燕道。
小鹃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又可以生龙活虎地玩闹，只是眉目间多了一些哀愁，“快半个月了吧，常先生说过，几日内可能会下雪，姑爷应该快回来了。”
“那可不一定，赵家湾呢，有个叫胖丫的小姑娘对姑爷可好了，没准姑爷就不回来了呢。”小燕道。
“别胡说，”云儿和明珠出来，大声说道：“姑爷不是那样的人。”
深秋季节，明珠苑早已没了原本的生机盎然，小燕坐的秋千的旁边原本是一个葡萄架，如今成熟的葡萄早已被剪下，连叶子也被风吹的没剩几片，荷花池里只是一汪池水，荷花早已凋零，其他花朵也也凋零，树上的叶子也落得所剩无几。
见明珠的神情有恙，小燕不再说话，心道：“若是你可以对姑爷好一点，他就一定会回来。”可是看到明珠黯然的双眸，便不忍心，柔声说道：“小姐，姑爷他肯定会回来的，你想啊，姑爷什么时候说过假话啊。”
“是啊，小姐，等那里的事情结束，姑爷他马上就会回来的。”雪儿软声道。
“好了，大家不要再想了，回来不会来是他自己的事情，我们说什么都没用。”明珠说道。
几个丫鬟只得住口。
过了许久，云儿道：“小姐，你变了好多。”
“是吗？”明珠淡然一笑。
“小姐，我记得小时候，咱们院里来了一只美丽的鸟，声音特别好听，每天再树上鸣叫，有一天，它没有来，您带着我们去后山找，找了好久终于把它抓了回来。”云儿道。
“我记得，我把它抓回来后，放进笼子里，没过几天，它就死掉了。”明珠道。
“是啊，为此，小姐还伤心了好久呢。”小鹃道。
一阵秋风吹来，云儿不禁打个寒战，“小姐，起风了，我们进去吧。”
“好。”
又过几日，赵家湾的活儿都已经忙完了，长生正在小屋之中收拾，忽听到敲门声，巧妹正巧笑嫣然地站在门口。
“长生哥，快变天了，看样子今天可能就要下雪，我给你做了棉衣。”
“巧妹，谢谢你。”
巧妹甜甜一笑，“没事。”
“长生哥，有客人来了，要见你。”胖丫也来到长生家里。
“那我们过去吧。”
长生一进屋，便看到喜娃正在给李德倒茶。
“李德大哥，你怎么来了？”
“姑爷，老爷让我来接您回去。”李德道。
喜娃娘急了，“怎么这么急啊，这段日子一直干活这才刚刚闲下来，再住几天吧。”
“赵夫人，我们姑爷已经住了好久了，我们老爷非常想念，请您见谅。”李德道。
“你们老爷想能有我想呢，这孩子可是喝着我的奶长大的啊。”喜娃娘不饶。
“赵夫人，您对我们姑爷的养育之恩，我们都很感激，可是老爷他……”
赵发一直不语，“算了，夫人，让他回去吧，毕竟长生他已经成亲了，他媳妇也等他回去呢。”
喜娃娘不再言语。
长生的心里一阵苦涩，那位美丽的娘子，怎么会等自己回去呢，自己回去或者不回去她都不会在意的。
“姑爷，那我们就上路吧，老爷还盼着您回去呢。”
“好，我们走吧，大伯，大娘，别过，喜娃、胖丫、巧妹，替我照顾大家，我不能一一告别了。”
“长生，要保重，有什么事我能帮的上忙的，尽管回来找我。”喜娃嘱咐。
“长生哥，别的我不多说，多多保重。”胖丫道。
“长生哥，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会走，那我也不说什么了，要记住，这里永远是你的家，我们都是你的家人。”巧妹哭道。
赵发与喜娃娘也忍不住嘱咐许多。
李德已经备好了马车，长生不舍地与众人挥手相别。
马车果然很快，没到正午，就已经到了董府，董仁杰见到长生，十分高兴，看着长生满脸红光，连声道：黑了，瘦了，也结实了。
“姑爷，你终于回来了，你知道吗？你不在家的这些日子，老爷可是整日的念叨着你。”管家道。
“爹，让你记挂了。”
“孩子，说实话啊，你走的时候，我心里是一万个不舍啊，你在我面前呆了一年，每日见不到你我这心里就好像缺了什么，可是我知道那是你的一片孝心，没办法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