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说着,指了指刚才顾天天推进门的新车。
顾天天一下子乐的嘴咧到后面去了,笑嘻嘻的跑过去,摸来摸去的,“呵呵,明天我要去上课,好好威风一下.姐夫,你太好了。
看着养父母褶皱的脸因过度兴奋笑开的皱纹,顾兰心头刺痛,垂下头,有气无力的说,“我们走吧”。
陈铁沉默着过去推起自行车。
“我们走了.对了,爸,妈,我叫陈铁.”陈铁说完,看了他们一眼,推开门走了出去。
柴绣花她们懂这个意思,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叫她们.以后,这个小伙子是不想让她们再掺进他和顾兰的生活的.那小伙子临走前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警告意味十足,让两口子心都一抖。
17.小镇生活-婚讯告诉王思成
顾兰不肯坐在陈铁的车后面,那会让她觉得暧昧,她只想坐王老师的车后座,那样,她可以依偎着王老师的后背,感受那风和王老师的体温.
陈铁没有强求,就安静的一只手推着自行车,一只手插在口袋里潇洒的在旁边陪着慢慢走。
顾兰也没有心思管他,满脑子都是混乱的想法。
明天可以去学校对面超市找工作了,气王思成,报复王思成的计划要正式开始实施了。
陈铁在侧后方走着,看着失魂落魄的顾兰,如百合花花一样的女孩,此时洁白光润的皮肤却阴晴不定,脸色换来换去,心里默默的理解着她的一切.和亲人断绝关系,这心情和伤痛自己有过,只不过自己是在内心里单方面就这么决定了.顾兰却是当着面说清楚了.今天他早准备好了协议,是他了解顾兰内心所想.这三年的默默陪伴中,在她的倾诉中,他知道她早就想摆脱这个家,想早点长大,独立的生活,这是一种在家里感受不到爱,孩子自然产生的心理,总是觉得自己快快长大之后就可以摆脱现有的生活了,而顾兰的情况更特殊点,她从小就知道了自己是领养的孩子,更渴望得到养父母的关心和亲情,在这些都得不到时,随着岁月的增加,这份失望和想摆脱家庭的心态越来越浓烈.
另外,他也猜到顾兰内心深处隐隐有种她不愿意承认的东西,她爱那王老师,也许她要去做什么事了,也许这事会满城风雨,师生恋毕竟不被大众所接受,她是在担心以后父母会受到村民背后的指指点点,所以她是希望断绝收养关系的.
两人回到家里,顾兰一直没有说话,沉浸在她的思绪中,陈铁依然如昨日一样,做了晚饭,依然在顾兰刚吃完时,陈铁也提前一步吃完并收拾了碗筷洗了.依然是陈铁先洗完澡进了房间,顾兰再慢慢的洗了后也进了自己房间.一夜无话.
天亮,顾兰起床,两眼有点红肿,早餐已在桌上,陈铁正喝着稀饭,抬头看了一眼,继续低头吃他的饭,顾兰进了卫生间,等洗漱完出来后陈铁已经吃完,穿了一身保安服装从他房间里走出来,看到顾兰奇怪的眼神,解释了一句,“我的工作是保安。”
走到门口,边穿鞋边说,“那自新车是给你买的”。说完,鞋穿好,拉开门走了.
顾兰其实没多想什么,只是刚才奇怪了一下这流氓怎么还有正式工作,至于陈铁说什么,根本没往心里去。
吃完饭,顾兰背起王思成送的包,收拾了些东西,穿了身陈铁给新买的衣服,很合体,上身淡黄色体恤,下身是蓝色牛仔长裤,腿显修长,脚上是淡黄色的运动鞋,配了双运动白色袜,她照照了镜子,有点赞同陈铁的眼光.扬了扬马尾辫转身出了门,在院子里看了眼那崭新的自行车,最终还是决定步行。
街上已经人来人往,小镇沉睡了一夜,现在象是故意的在表现着它的活力.
顾兰看着喧闹的街道,为工作在忙碌的人们,想着自己也是他们中的一员了.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学校门口,抬头看了看校门,呼了口气,毅然走了进去.
她是来退学的,小镇管的松,其实不来也没关系,你不去上课,一段时间后学校自动就认为你已经退学了.可顾兰不愿这样不明不白的,她还是决定来教务处正式说一声,顾兰径直来到教务处,说了自己的决定。
教务处主任,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好象是姓宋,很是负责任的苦口婆心的劝说了半天,最终叹口气挥挥手表示知道了.那低头的无奈模样象是自己亲孙女退学了一样,顾兰有点感动,但还是无声的退了出来.
在门口停顿了片刻,默默在心中说了句对不起,抬腿向二楼走去,推开门,王思成不在,思索了下,顾兰走出楼,来到自己班级的外面,隔着玻璃看到王思成正在给学生们上课,顾兰就退到树荫下默默的隔着玻璃专注的看着王思成,
象是心有灵犀,王思成顺着眼神看过去,就扑捉到了教室外面树荫下的顾兰,顾兰凝视了王思成一眼,向操场走去。
那里有小片树林,早晨有很多学生喜欢在这里背书,顾兰找了个安静的地方默默等待。
下课后,王思成在外面胡乱转了一圈,急忙朝操场走去,看到安静的看着脚下小草的顾兰,上午并不热烈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柔和的洒进来,辉映在顾兰的身上,脸上,如此的柔和,美丽.这一刻,王思成感觉不到她是自己的学生,只象是自己的恋人,王思成的心又沦陷了一分.深怕打破这份宁静的美,王思成安静的看了会,轻手轻脚的走过去。
顾兰回过神来,深深看了眼王思成,她看到了他心动的,真挚的,担心的目光,顾兰的心随之悸动,忙转开眼,平息了会.
“我结婚了.”,顾兰艰难的说了出来.
王思成心脏急剧跳动了几下,他知道顾兰从不骗人,可依然不敢相信的说了句,
“不可能,怎么会这么快,不可能”.
顾兰取过背包,拿出结婚证书,递到王思成手里.
那滚烫的结婚证书字眼在王思成眼里变的很刺目,情绪激动的打开,半天没有声响,缓慢的合上.
王思成心情沉重的坐在了地上,表情颓废.
“为什么要这样,我不想害你一辈子,你为什么要这样走极端?”王思成嘶哑的质问.
“我还在努力啊,我在想别的办法,我不会让他得逞的啊,”王思成近乎咆哮了.
在这一刻,他明白了自己是爱这个学生的,为什么在失去了才知道珍贵.他现在还没小孩,离婚的阻力不会大,有一刹那的冲动,他想说我离婚,你跟我走吧,但那仅仅只是一刹那,瞬息过后他明白自己和顾兰是师生,他们两在一起,没人会祝福他们,只会指指点点,而且对郭净明的威胁，自己心里明白，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王思成耷拉下脑袋,心思百转.
顾兰眼角含泪的看着王思成,王思成刚才那刹那的冲动,她感应到了,她在那瞬间竟然存有渴望,期望王思成撕了那结婚证书,期望王思成说离婚,跟我走.可在那刹那后,看到了王思成不断变化的脸及不断低下的头。
顾兰心死了,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悄悄的擦掉眼泪,顾兰从王思成手里拿过结婚证书,收在了包里,
王老师,我恨你!
顾兰认真而咬着嘴唇的样子让王思成心痛.他知道,她是真的恨他了.王思成举了举手,又无力的放下了.
18.小镇生活-王思成的妻子
王思成回到家,空空荡荡的,妻子王萍老拼命加班,想争取做个护士长,她常唠叨说那样工资高不少,以后才养得起孩子,光靠你做老师那点工资,以后孩子生病都没钱治.有时又会唠叨谁家到京城旅游了啊,谁家买了个冰箱啊,谁家孩子进了贵族幼儿园啊,到最后都免不了唉声叹气一番,唉,咱们都结婚几年了,连孩子都不敢要,物价每天涨,就不见工资涨,说完总是有意无意的看看王思成.
每到这时,王思成就感觉自己男人的自尊心被狠狠打击了一拳.这时候,就会常常想顾兰,在顾兰面前,他才觉得自己是个男人,是个被人依靠的男人,那种感觉让他很迷恋,直到现在,他清晰的明白自己爱上顾兰了.
对于妻子,他越来越觉得没有了共同的语言,越来越觉得变成了一种负担.而他知道,妻子是爱自己的,妻子这么拼命也是为了这个家,自从上次自己原本有机会提干分房失败后,妻子沉默了一段时间后就开始自己努力了.那次自己提干,妻子也很伤心,常常夫妻两人要讨论到半夜,该怎么好好表现,怎么教好学生,怎么把升学率搞上去去,王思成的业务能力还是很出色的,他也挺有信心凭教学成绩把这房子争到手,而妻子在某一天回来后,突然建议给校长送点礼的时候,王思成严词拒绝了.他不相信那些外风邪道.事实证明妻子是对的,最后的提干给了一个比他资历浅,教学成绩没他突出的人,事后,他听说了这人那段时间常出没校长家.那次给他的打击很大,很久没有振作起来.妻子给自己的定义是,不会钻营,一辈子就是个教书匠了.
从那以后,妻子开始拼命的表现,拼命的工作.护士长快退休了,妻子瞄着这个职位.想到妻子全都是为了这个家,王思成上午的勇气突然就消失了.唉,王思成头痛的揉揉眉头.
门口传来钥匙声,推开门的是妻子王萍,王萍已经换了便装,身高一米六,稍有点胖,皮肤很好,是小镇上少见的白,很平常的脸蛋,但笑眯眯的样子给人很温柔的感觉.是那种耐看性,越看越会被吸引的类型.他们相亲时,就因为王萍这笑眯眯的温柔样子打动了帅气的王思成.而王萍更是一眼看中了高大帅气的王思成,并爱的彻彻底底.王萍手里拿着几个塑料袋,表情兴奋,老王,快来,帮我接下,这个鸡老是蹦来蹦去的,
“什么事这么高兴啊,买这么多好吃的”,王思成应着,过去顺手接过了黑厚的塑料袋.王萍换上拖鞋,乐呵呵的说,今天科室主任说了,明天有领导过来视察,要我去作陪,让我好好干.
王思成心里有点不舒服,领导视察,要你去陪什么,王萍没在意,“说你是书呆子就是书呆子,去陪领导吃饭,那各科室去的都是单位领导,我去陪了,自然给他们留下印象了,以后提拔护士长的时候我的机会大的多啊.而且今天科室主任让我好好干,那是在暗示我呢.”王萍白了王思成一眼,
“去,去,去,看你的报纸吧,我来做饭”,王萍乐滋滋的说了句,”今天你可以喝点酒”,直接进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