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又想我大哥是不是?”花无忧一脸醋意:“你想也白想,我大哥已经许给碧萝山庄的庄主薛雨心了。薛姐姐武功高强,相貌堂堂;比你这没张开的小丫头片子强多了。薛姐姐要是一个不高兴,你的脑袋就得搬家。以后,想谁都不能想我大哥,知道不?”顿了顿道:“不对,你以后谁也不许想,只许想我一个人,记住没?”一双美目瞪着秦红楼,好像在说,你说个没记住试试?
  “我们不过萍水相逢,你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么?如果我是个坏人呢?”
  “其实,我老早就认识你了呢。”花无忧的脸蓦然红了,有几分扭捏道:“我说了你可不许笑话我。从记事起,我梦里就经常会出现一个人。她很美,表面冷酷,笑起来却格外温柔;像春风能吹化严冬的坚冰。我很喜欢她,喜欢的心都痛了。但是,每次当我走近她,要抱她时她就消失不见了。”花无忧眼圈一红,一颗泪珠从眼角划落。他轻轻抬袖擦去。强颜一笑道:“在梦中,她虽然没说过话;但我知道她是谁,每次醒来,我就暗自发誓。如果真让我遇到她,我就牢牢把她抓在手里,再也不让她从我面前消失。这样的心情你可明白?”花无忧目光幽幽。一个男孩子用这样的眼神看人,在秦红楼眼中看来本是一件极滑稽的事;她却笑不出来。甚至鼻子有些酸酸的感觉。
  她轻轻点了点头,道:“这样的梦我也经常做,刚刚我还在梦里见到他了。”
  花无忧的目光瞬间凝固,道:“你心里只有大哥。”声音有些冷。
  秦红楼摇摇头道:“我不知道,或许不是一个人。他凑巧也叫花千树罢了。”
  “你-------”花无忧眼圈一红,泪水滚滚而落。一张俊颜梨花带雨一般楚楚动人,生生让人心头一软。秦红楼别过头去,如果逃不开这红尘,这一世她要为自己活过。
  第6章 无忧
  “你……”花无忧眼圈一红,珠泪滚滚而落。一张俊彦如同带露的海棠楚楚动人。让人心头生生一软。
  秦红楼别过头,只做不见。不是她心硬如铁,只是曾被困顿了一世的心实在太累,她不想被人再牵绊住。花无忧胸中又是生气,又是恼怒瞪着一双泪眼叫道:“你为什么不看我?我就那么不堪么?”
  秦红楼本来脾气极好,此时也不免动气。冷冷道:“休要无理取闹。”
  “我就闹了怎样?这是我家,你不喜欢就走。”花无忧毫不示弱。
  秦红楼一世骄傲,谁人敢在她面前如此吵闹。心中不免不耐烦。从床上跳下,赤脚向外便走。只走几步,忽然惊住。那一双玉足,珠圆玉润是自己的脚吗?再看身上,穿了一套月白色的丝绸中衣。身材似乎比昨日高了许多。抬起手,五指修长,肤如脂玉。心道:“难不成,我又死而重生?”眼角余光扫到屋中一面穿衣镜,一个箭步冲了过去。镜中映出一个少年,面色如玉,朗眉星目,琼鼻瑶口。刚刚长起来的身体,雌雄难辨。“这----”秦红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缓缓伸手抚摸镜中的自己的影像。“这分明是前世十六岁时的自己。这是怎么回事?明明昨天自己还是个满身黑皮,瘦不拉几的小丫头。怎么一夜之间脱胎换骨一般?这难道也是凝露草的原因?”
  其实,不怪秦红楼疑惑。凝露草,秉阴阳之气而生,凝结天地精华。偏又与四时相克,极难生存。世间并不多见,药王庄的先祖无意觅得,仅得其效用一二,便惊为仙草。就地起庄,将此草奉为镇庄之宝。密不外传。故此草更不为人知。至于它的功效,也就仅止于药王庄,药典里所载的:去腐生肌,祛毒续脉;有起死回生之效。至于可助长功力之说,江湖上只有传说,没有实证。因为,除了药王庄,近属,外人连一窥凝露草的真严都不得。何来,试药功效?
  凝露草一甲子一结果,开花结果不过一刻钟。果实落地化水渗入根茎,无痕无迹。非是天大的造化,就是侥幸的了一两枚,倘无天泉相助,也难抵那阴阳相煎之苦。秦红楼无异是造化中的造化。经此,一番洗心伐髓,早已脱胎换骨。一夜之间长大也不奇怪。只是她自己不知道罢了。
  “你的易容术,被我识穿了很惊讶吗?”花无忧气鼓鼓道。他还以为秦红楼用的是缩骨功一类的易容术。
  秦红楼抚摸铜镜的手不知不觉加了力道,她讨厌曾顶着这张脸痛苦彷徨的日子。铜镜‘喀’的一声裂开,镜中的影像随之分裂。“不。”秦红楼低呼一声,想抓住开裂的影像。如果毁了这张脸,千树还会不会认得我。
  ‘哗啦’铜镜碎了一地。映出无数个秦红楼来,就像秦红楼现在的心境,乱纷纷一片。
  “公子,怎么了?”一个双髻小童闻声进来。看到呆立在地的秦红楼急道:“你怎么还在这里?要是被庄主、老爷知道了可不得了。快走吧,快走吧。”一叠声催促。
  秦红楼回过神来,道:“我这就走。”背向花无忧道:“公子的救命之恩,在下铭记在心,日后定当图报。告辞。”说完抬腿就走。
  “站住。”花无忧急喝道:“你走去哪里?”秦红楼一怔:“是啊,这里是药王庄。自己冒然出现在人前,是不好解释。”
  “公子。”小童已经急了:“庄中已经要翻天了,你还是快让她走吧。要是被庄主查到这里,公子自是无碍,小洗的命就没了。”
  花无忧喝到:“有我在,怕什么?”脸上却已有了惊慌之色,道:“你说说,怎么回事?”
  小童道:“昨晚,花园抓了一个贼。竟然是妖蜂王林。庄主夜审,那恶贼竟说庄中有内应。我说也是,要不然她怎么进来的?庄主大怒,正在追查内贼呢。”
  花无忧不由脸上变色,怒道:“她胡说。”
  “公子?”小童脸上露出不解之色,不明白他因何发怒。
  花无忧转向秦红楼,跺脚道:“都是你,明知道那恶贼跟踪我,却不作声。”
  秦红楼道:“现在不是发牢骚的时候,想想怎么办吧。”
  “我怎么知道?”花无忧微微蹙眉,道:“大不了,罚抄庄规五百遍;闭门思过三个月。”
  秦红楼已经听到有噪杂的脚步声向这边赶来,道:“我还是躲躲的好。”四下里扫视一遍,这房间虽大,能躲避的地方却没有。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秦红楼不及细想。纵身跃上房顶,缩身躲进天花板里。
  这时,房门’嘭‘的一声被人蹿开。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鼻而来。
  当先一位妇人,面容清瘦,脸色白里透青;四十岁上下,却已经两鬓如霜。消瘦的身材裹在一席锦裘中。药味就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妇人手中握着一把宝剑,怒气冲冲闯进来。望见花无忧,怒喝道:“孽障,我今天就了结了你。”不由分说一剑刺来。
  “娘亲。”花无忧惊呆了,他不相信一向疼爱自己的母亲会杀自己。瞪大一双美目,忘了躲闪。
  长剑来势甚快,眨眼已刺入花无忧衣服。白影晃动,哧的一声轻响。刺入血肉之中。
  “庄主,不要-----”一声凄厉的吼叫,从屋外传来。两个男子紧跟着冲进来,扑上来紧紧拽住那妇人手臂。只见那长剑深深刺入血肉之躯,鲜血一滴一滴滑落在青砖地面上溅了开来。
  “无忧-----”两男子在看清那白色的身影时,脸上的痛心瞬间凝结成惊讶。口中的话语生生打住。
  眼前这个少年,面如冠玉,朗眉瑶口;令人雌雄莫辩。虽然年幼,但眉宇间气度天成。长剑穿过她的右上臂,她也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
  目光微转,就看见花无忧瞪着一双美目,呆立一旁尚未回过神来。胸前衣襟被划开一道口子。露出粉白的xiong部。
  “啊呀。”一男子喝到:“小洗,你是死的么?还不拿件衣服给公子披上!”
  “是,大老爷。”小洗那见过这阵势,早吓得哆哆嗦嗦。好不容易去了件衣服,正要往花无忧身上披。
  “不用了。”妇人大喝一声。却并不去看秦红楼。
  “庄主息怒。”另一男子劝道:“孩子毕竟年幼,做错事好好教导便是。气坏了身子多不值得。”说着,就势夺下妇人手中宝剑。交给旁边一名侍仆。示意他带秦红楼去包扎伤口。
  “慢着。”妇人冷喝一声,由着两位男子扶着坐到椅子里;脸色铁青。
  秦红楼停住脚步,静等下文。
  妇人冷声道:“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么?”
  秦红楼道:“有,只怕庄主听不进去,不如不说。”
  妇人抬目扫了她一眼,冷哼一声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秦红楼道:“庄主要杀在下,在下早没命了。”
  妇人道:“听你谈吐,也是江湖中人。你母亲怎么称呼?”
  秦红楼轻轻摇头道:“晚辈本是一个流浪儿,无父无母。”
  “是吗?”妇人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什么。忽然拍案而起,怒喝道:“来人,将这小贼拉出去-----”
  “不许碰她。”花无忧尖叫一声冲了过来,张开双臂将秦红楼护住:“你要杀要刮尽管冲我来。”
  妇人的脸色越发难看,怒道:“田客一,你教的好儿子。”被称作大老爷的男子慌忙道:“庄主息怒,好歹珍惜些身体。”一边向花无忧使眼色。让他向母亲道歉。花无忧那里看得见,只怒目瞪着母亲。
  “孽子。”妇人气急,怒骂道:“滚,就当我从没有生过这个儿子。”
  花无忧叫道:“我就知道你不喜欢我,早想让我滚了。我今天就如你的意了。马上就滚,饿死也不登你的门。”说完拉起秦红楼道:“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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