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有舍妹在此，想必不会慢待了两位。”
万怀庸摆手，示意她自行离去。皇室贵胄之态一览无余。秦红楼自从知道她的真是身份，心里始终像扎了一根刺。一刻也不想和她呆在一起。抱着孩子转身就走。
万怀庸的脸有一瞬间的黑沉，随即又恢复常色。
第55章 怎么有一个？
秦红楼丝毫不理会万怀庸的脸色。快步出了议事厅。就看见梁素心徘徊的身影。大约是听到了脚步声，他抬起头。身体一僵，呆呆的望着迎面走来的女子。
满头乌丝束在紫金冠中，微微有些凌乱。朗眉平直，星目若渊。中等身材，脊背挺拔。脚步快而稳健，隐约有风雷之势。
秦红楼已经走到了他面前。梁素心这才回过神来：“师父让我来看看你有没有空？”
秦红楼道：“可是那娃子不治？”
梁素心摇头。眼前明明是自己心爱之人，却不能厮守终生。疼痛像清风湖的水瞬间漫过心头。眼睛也跟着模糊。怕秦红楼看见急忙转过身，逃也似的离去。
秦红楼却已经看到他眼角将落未落的泪滴。一丝疼痛从心底最深处升起，仿佛针扎一般。瞬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令人来不及琢磨。秦红楼摇头：“大约是幻觉吧。”循着梁素心的身影往司马笑的住处走去。
此时的司马笑正站在窗前凝望。他不是在看什么，只是一种习惯。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把这里当成了自己花海里的小筑。吸血蝠小吱大约不喜欢这里窗前的明亮，将身体半掩在主人浓密的黑发里。
秦红楼一脚迈进来，躬身行子侄礼。司马笑泰然受之。秦红楼道：“不知先生寻在下有何吩咐？”
司马笑道：“你跟我来。”往内室而去。只见床上襁褓里一个小小婴儿酣睡正甜。青紫之色已退，小脸黑黄。这才想起怀中还有一个婴儿，许久没有动静也不知道怎样了。急忙把襁褓打开。还好，这个婴儿虽然也是刚出生不久，但是情况明显比那个婴儿好。粉嫩嫩一团，同样睡的香甜。
司马笑皱眉：“怎么又一个？”
秦红楼将半本《百世药典》收入怀中，道：“如果猜的不错这应该是对双生子。”
司马笑看了她怀中婴儿一眼道：“哪有那样巧的事情？”这个世界女人怀孕只有七个月，极少有双胎。即便是双胎多数不能存活，像这样两个都活下来的实在罕见。婴儿很小实在看不出什么。司马笑摇头表示怀疑。
秦红楼将襁褓裹好，和床上的婴儿放在一块。司马笑突然用力击打了一下铜盆，发出咣当一声巨响。秦红楼唬了一跳道：“先生这是作甚？”
司马笑示意她看床上的孩子。秦红楼疑惑的回头，两个小家伙酣睡正浓，毫无知觉。
“难道……”秦红楼突然意识到问题严重了，这么大的声响两个孩子竟然一点反映也没有。结果很明显，两个孩子听觉有问题。
“我也是偶然发现的，也不大确定。也许是因为她们还太小，耳朵还没有长好。”不管孩子是什么来历，身为医者他还是希望最好的结果。
秦红楼摇头。她虽然没有生过孩子，但是坚儿是她一手带大的。初生婴儿是听得到声音的，这一点她十分肯定。
“先生。”一个小童急步奔进来道：“庄主来了，脸色不大好。”
“是吗？”司马笑脸上闪现出一抹忧色，快速转身出了内室。欧阳广菲已经大步踏了进来。脸色青中泛黑，果然很不好。司马笑道：“又是那里不舒服？”脸上的关切之情大约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欧阳广菲不答反问：“欧阳歌呢？”
秦红楼正从内室出来，行礼道：“母亲。”
欧阳广菲冷哼一声：“不敢当。”
秦红楼一愣，不知她此话何意。
欧阳广菲气呼呼道：“你眼中那还有我这个母亲？青锋山庄在你眼里不过一场儿戏。”
秦红楼道：“母亲此话从何而来？”
欧阳广菲道：“老二什么资质你当我不知道？你在这里躲清闲反让她到前面胡闹。也亏你想的出来。”
秦红楼道：“莫非出了什么乱子？”
欧阳广菲沉声道：“倒是没有。”欧阳小君虽然是她亲生，但是，所谓先入为主。她心里始终把秦红楼排在首位。根本没打算让欧阳小君插手庄中事物。
秦红楼松了一口气道：“没有就好。就算出了什么纰漏不是还有母亲您在吗？”
欧阳广菲气结：“我把山庄交到你手里，你就是这样态度？”
这时，内室突然传来婴儿的啼哭声。欧阳广菲疑惑的望了司马笑一眼，掀帘进了内室。就看见床上两个襁褓。问道：“这孩子哪来的？”语气酸楚。
司马笑冷哼：“我的。”
欧阳广菲触电般抬头，脸色瞬间苍白：“你再说一遍？”
司马笑胸膛一挺，理直气壮道：“我的。”
“你……”欧阳广菲指着他的鼻子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司马笑迎着她的目光，傲然而立。丝毫没有说谎气馁的意思。
秦红楼就是傻子也该看出这两个人之间不同寻常。轻咳了一声，示意还有自己一个晚辈在呢。司马笑却丝毫不买账，转头道：“怎么？你嗓子不舒服？”
秦红楼倒有些尴尬：“突然有些痒。”走上前去，扶住欧阳广菲道：“其实这两个孩子是我的。”
“浑说。”欧阳广菲将一腔怒火全冲到了秦红楼头上，怒道：“你身体怎么样，难道我做母亲的不知道吗？”
秦红楼从怀中掏出下半本《百世药典》，说道：“这两个孩子是别人送给我的。”
欧阳广菲接过半本《百世药典》，只看了一眼随即合上。道：“《百世药典》是药王庄镇庄之宝，从不对外示人。这本明显是新近誊抄的……”正说着忽然想到什么：“难道这两个孩子和千鲟有关？”
当日为了给秦红楼治病，花千鲟曾经向母亲借来《百世药典》。除此以外，百年来《百世药典》就没听说过在江湖现世。而这两个孩子又在青锋山庄举行祭剑大会时出现。除了用来羞辱青锋山庄，羞辱秦红楼。欧阳广菲实在想不出能有别的什么用意。但是花千鲟一向循规蹈矩，她怎么也无法说服自己相信这两个孩子是他的骨肉。
“母亲。”秦红楼矮身跪在地上。
欧阳广菲道：“我儿这是做什么？”急忙伸手相扶。
“母亲请听孩儿一言。”秦红楼执意不起，说道：“非是孩儿懈怠，不肯为母亲分担青锋山庄的重任。论武功，孩儿已经是个废人。注定不能将家传绝学发扬光大。论治事，孩儿此刻已经声名狼藉。己身不正何以服众？”
欧阳广菲痛心道：“你这话不是往母亲心口捅刀子吗？你的才干，人品青锋山庄上上下下那个不服？堂堂女儿何必在乎别人怎么看？”
秦红楼摇头：“我若主事，必定不能总缩在庄里。”
江湖上的闲言碎语欧阳广菲早有耳闻。欧阳歌几乎成了废物的代名词。如今再加上顶绿帽子，她的名声想要翻身实在比登天还难。这孩子从走进青锋山庄那一刻起，就已经和自己血脉相连。如今走到这步田地，欧阳广菲比任何人都要痛心。
两个婴儿大约是饿了，越发大声的哭泣。欧阳广菲怒道：“那还留着这两个孽种作甚？”回身一掌击向两个婴儿。
“母亲，手下留情。”秦红楼奋起抱住欧阳广菲的腰。‘嘭’的一声，却是司马笑闪身接下她那一掌。秦红楼急道：“孩子无罪。”
欧阳广菲道：“难道你要让这两个孽种留在青锋山庄？”
秦红楼摇头：“自然不是。我要将她们从哪里来送回哪里去。”
第56章 四季如风
“我要将她们从哪里来送回哪里去。”
“歌儿，你这是何苦？”欧阳广菲想不到秦红楼会这样打算。
秦红楼伏地叩首道：“孩儿不能在母亲膝前尽孝了。日后，如果青锋山庄有什么需要。孩儿定当万死相报。”
欧阳广菲望了那两个婴儿一眼，恨声道：“是我这个当娘的无能。”甩袖出屋而去。司马笑紧追出去道：“你身体不好，那样冲动做什么？”
秦红楼从地上站起来，心道：“看来母亲晚年不会太寂寞。”心中十分宽慰。吩咐黄龙去收拾随身东西。她心里拿定注意。把孩子交还花无忧之后，就此归隐田园。除非青锋山庄有事，不然再不踏足江湖半步。
吩咐厨下炖了羊奶送来。秦红楼抱起其中一个婴儿，亲自哺喂。坚儿就是她一手带大。对于喂养孩子，她并不陌生。
“你真的要走？”梁素心不知何时来到。站在门口默默望着她熟练的喂孩子。此刻的她少了迫人的气势，浑身上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辉。令人挪不开眼睛。
秦红楼点头，继续手里的事情。
梁素心没有再问什么，转身离去。
秦红楼打整好两个孩子，黄龙也收拾好了行囊。小丫头望着秦红楼道：“少庄主，我们就这样走了吗？”神色中恋恋不舍。
秦红楼将两个襁褓一个绑在背上，一个绑在怀里。点头道：“你不想跟我去吗？”
黄龙摇头：“当然不是，只是在这里久了。心里有些舍不得。”
秦红楼望了她一眼，懒的费心思琢磨她话里的真假。将歌意刀用布包裹好，心道：“老伙计，你跟着我恐怕从此吃不到肉了。还是回你原来的地方睡觉吧。”
歌意刀发出一阵微弱的鸣吟，仿佛在低低诉说不舍。
秦红楼去了铸造谷，将歌意刀重新放回了那隐在墙角的暗格中。
一路出谷，当走到谷口时。忽然有人叫道：“少庄主留步。”秦红楼停步回身。就看见一个壮实的女子抱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站在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