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GAME 之 恶魔的游戏（三）

  赵静还是死了。
  与我无关。
  亲卫兵从四面八方涌来，将财政大臣索梅隆的府邸围了个水泄不通。
  “尤莉娅·凡多姆海威？”这个时代的警察，不，应该说是探长走到我的身边，“据蕾安娜小姐身边侍女所说，您是最后一个和蕾安娜小姐见面的人。希望您能配合我做一个笔录。”
  “可以。”我点头，朝着雷蒙告知，“先生，请您稍等一下。”
  “没事吧？”雷蒙有些担心。
  “没事。”我肯定，因为凶手另有其人。
  转身离开的时候，一位冒失的贵妇人突然不小心扑进了雷蒙的怀里，远远的我似乎听见女人对着雷蒙娇嗔细语。
  哎哎哎，对于长得还不错的雷蒙来说，真是到哪儿都少不了艳遇。
  “那个女人是谁？”我微微侧头问着身边的探长先生。
  “她吗？”探长先生穿着细小领口的风衣，脸上刮得干干净净，除了两撇小胡子让他显得格外精神，一双眼眯起仔细打量一眼女人后说，“她是亚兰斯夫人，全名露西·亚兰斯·索梅隆，虽然和死者蕾安娜小姐同龄，但身份却是蕾安娜小姐的继母。”
  原来，她就是财政大臣索梅隆儿子的最后一任妻子，露西·亚兰斯。
  帝国的人都知道，财政大臣索梅隆有一个风流的儿子，除了一开始的原配索马里夫人，他还另有两名妻子，曾经的克里斯汀女大公和现在的露西·亚兰斯。他更用自己俊美的脸庞祸害了无数少女，引诱了无数有妇之夫。好在，他在半年前已经去世了，死于……一种男人都难以启齿的病。
  “真是个放荡的女人！”
  说话的是一位穿着褐色燕尾服的男人，眉眼细长，表情虽然温和却挡不住眼神里的市侩和嘲讽，“女儿刚死，就迫不及待地勾引她的未婚夫，我真想知道小索梅隆知道后，会不会从坟墓里跳出来杀了这对奸夫□□！”
  “请注意你的言辞！”我停下脚步，对着这位口出不逊的男人警告道，“请不要在话语里侮辱凡多姆海威家族。否则，我会以侮辱古老贵族的名义将你送进监狱。”
  “凭你？”似是不屑，这个男人走到我身边，昂起下巴，眼神睥睨，“你还是先解除你杀人犯的嫌疑吧！”
  *****
  一楼的偏厅内，我和探长先生面对面坐着，进行他问我答的对话。
  “请问您最后一次见蕾安娜小姐是在什么时候？”
  “一个小时前。”我回忆着并且补充道，“我和蕾安娜小姐是在她的房间内见面的。”
  “你们谈了什么？”
  “可以不说吗？”
  “当然，你可以保持沉默。”探长坐在我对面，摊手，“据我所知，尤莉娅女士是雷蒙·凡多姆海威的管家，以前和蕾安娜小姐并不相识，那么是什么原因让素不相识的蕾安娜小姐单独接见你半个小时呢？”
  “抱歉，这个也不能说，因为它涉及到一些隐秘。”我颇有些无奈地回答，“当然，如果探长先生非要知道，我也可以告诉你，蕾安娜小姐见我，只是为了向我打听有关她未来的丈夫雷蒙先生的事。”
  “尤莉娅女士的回答真是滴水不漏。”探长先生挑起眉，神色严肃地看着我，“但这却让我很困扰，因为在你走后，蕾安娜小姐就没有出过房间，直到侍女请她出去参加宴会，才发现她已经被人杀害了。”
  “您这么肯定蕾安娜是被谋杀的？”我问。
  “我想不出她会自杀的原因。”
  “确实如此。”我点头，表示同意对方的观点，“我也相信蕾安娜是被谋杀的，或许我可以给你一个小小的提示，请仔细察看那具尸体，你会发现线索的。”
  说完，我起身往外走去。
  一个合格的仆人，不应该让主人陷入危险的环境里。一时一刻都不可以。尤其是现在，外面还有个隐藏着的危险等待解决。
  “请等一等！”探长先生叫住我，“蕾安娜小姐被发现死在自己房间里的时候，女士你正在大厅陪同雷蒙先生，并且在发现尸体后亲卫兵已经封锁了现场，你没有可能见过蕾安娜小姐的尸体。让我去尸体上找寻线索，难道你就是凶手或者你认识凶手！”
  “很抱歉，您的推论是错的！”
  拉开门，我回过头好心解释：“我是听蕾安娜的女仆，也就是那位第一个发现蕾安娜尸体的女仆告诉我，她看见蕾安娜时，对方张大着嘴，露出血红的舌头，白森森的牙齿锋利尖长。虽然早已经死去，但通红的眼睛却让人感觉她就仿佛是从地狱里钻出来的恶鬼一般。所以，请仔细想想，有什么可以造成这样恐怖的现象？”
  *****
  答案是，赵静被恶魔附身了。
  在我离开后，她便被从深渊里过来的恶魔附身了。如果我那时候晚离开一刻钟，或许能赶在恶魔附身之前将她解救出来，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
  “尤莉娅，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这个吗？”将绿色的定位仪在雷蒙眼前晃过，我说，“是蕾安娜小姐送给我的礼物，先生您不会喜欢这种小女生的玩意的。”
  撇撇嘴，雷蒙淡定的转过头，和身边的亚兰斯夫人交谈起来。
  瞧着雷蒙的动作，我倒是能猜出来他在想什么。不过作为仆人，我虽然可以事事都听他的，但是唯有定位仪这东西，实在抱歉，雷蒙你真的玩不起。
  因为蕾安娜的死，来参加宴会的客人都被留在财政大臣的府邸不准离开。
  直到教廷的人赶来。
  只见金发骑士在前引导，穿着红衣大主教袍子的老者缓步迈入大厅，他的眼神慈祥而怜悯，注视着大厅内的每一个人，都会让人由衷的感到亲切。骑士们将圣水放在桌上，周围铺满白色的花瓣，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地，一切都是那般纯洁无垢。
  检查完蕾安娜的尸体，红衣大主教挥挥手，令手下骑士将所有人遣散离开。
  忽然，刚才嘲讽过亚兰斯夫人的那名男子惨叫起来。他疯狂地扑倒在地，翻滚着，张大嘴，长而尖的獠牙露出来，白森森的牙齿上下咬磨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咀嚼声，通红的眼睛看着人的时候，仿佛是见到了最美味的食物。
  人群中立刻慌乱起来。
  “恶魔，是恶魔！”
  我将雷蒙护在身后，心想这个恶魔实在嚣张，教廷的人来了还如此大胆地挑衅，这种行为可以两个字来概括，找死。只见红衣大主教皱眉，轻咳一声，“感谢父神，您的光辉必让恶魔褪去。”
  这位红衣大主教展开双手，虔诚祈祷着。
  很快，神光就穿过天穹落了下来。
  我皱起眉，有些不舒服地扭动肩胛。即便我现在能够在阳光下自由行走，但身体的本能还是让我排斥光明。
  神光落下之后，一团黑雾从男子身上浮了出来，慢慢聚形成恶魔的模样。根据实力来判断，他应该是来自深渊第三层恶魔。红衣大主教在恶魔现形后，立刻扬洒圣水，从神界而来的圣水带着无穷尽的光明力量，只要沾染一点，恶魔便会消散。
  偶然间，几滴圣水洒了过来，掉在我的脚尖上。
  “啊！”
  一旁的女仆没有端稳手中的红茶，茶壶和着瓷杯呼啦一声掉在地上，四分五裂。那壶中的液体在我繁复的长裙上捡起深红色的印记。立刻有人赶来收拾地上的碎片，那名女仆更是慌慌张张的向我道歉，“女士，刚才是我失礼了！”
  “没事。”长裙掩过足下黑色的长靴，我安抚下对方焦虑的情绪，“请问后院有盥洗的地方吗？我想清理一下。”
  “有的，请跟我来。”
  “谢谢！”
  ******
  张开骨翼，舒服地躺在软椅上，在这个只有我一个人的更衣室里，没有人发现，原来还有一个恶魔在。若是我以现在这幅模样跑出去。一定会吓到许多人吧。火红的长发，黑色的骨翼，
  妖娆的面容，若不是恶魔，定然是魅惑人心的绝佳装扮。
  “叩叩叩！”
  “谁？”
  “是我，女士。”声音是刚才那位送我过来的侍女。
  “有什么事吗？”打开门，我问。
  “女士，不好了！”侍女焦急的说，“刚才红衣大主教说雷蒙先生是恶魔，现在要用圣水和神术净化他呢！”
  该死的，我差点忘了，雷蒙有莉莉丝一半的魔女血统。
  当我赶到大厅的时候，雷蒙表情痛苦，他的肌肤已经被圣水腐蚀，露出里面白森森的骨头。
  “无法原谅……”
  赶在神光落下的前一刻，我挡在雷蒙身前，黑色的骨翼张开，遮天蔽日。
  “堕天使！”红衣大主教见状惊呼出声，“你竟然是堕天使？！”
  黑色的指尖在空气中划过道道涟漪，我扬起嘴角，“堕天使吗？当然不是，我只是一个恶魔罢了！”
  一步步逼近，我注视着眼前的老者，轻声说：“忘记现在发生的一切。”
  恶魔的蛊惑，没有人能拒绝。
  一切发生得太快，红衣大主教还来不及反应眼神就已经迷茫起来，他自言自语道：“这里发生什么了？我似乎不记得了。”
  “可是我记得。”干脆果断的声音从大厅外传来，逆光中，金色长发的骑士步伐坚定地走进来，“我，神圣骑士布兰莱斯，以我对父神的忠诚起誓，永不忘记今天发生的一切。我，神圣骑士布兰莱斯，以我对父神的信仰请求，让我有能力击杀眼前的恶魔，即便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布兰莱斯只是一个普通的人来骑士，即便是神圣骑士，也没有那个能力来杀掉我。所以他向父神起誓击杀我，只有一种可能。
  神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