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我狠狠踹了他腿一脚,“别来找我麻烦,这几天心情很不好。”
“他真打了你?”他心疼得看着我,“张晔这人。”
我哼了一声,心情却好了不少。闷闷得说,“怎么这个时候来,还三个人一起,太惹眼。”
“最近越发难进宫了,难得皇上宴请百官,自然都有不能不看的人。”他浅浅的笑道,我脸倏得一红,只当没听懂,“可越是这时候越是要紧,你回去吧。”
“这玉?”他突然举起我腰上的玉佩,莞尔一笑“好玉,谁送的?”
“怀恩!”我干脆得回答。
他木木得看了我一会,竟有些愣神,突然搂着我呵呵地笑了。
我脸越发红了
“凝儿!”
我猛得推开实雍,讪讪得站着,看见对面来的老太监怀恩,奶奶的,抓奸似得看着我们,至于吗,太监的思想就是淫秽,哼……
实雍见状,转身端手行了个礼就出去了。
怀恩慢慢踱到我面前,握起拿块玉,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宣德年,咱家的族兄戴纶因直谏,被抄家落了难。咱家就进了宫,被赐名怀恩。一熬就是这么些年了……等能回头找亲人的时候也只有一个戴全,他是咱家族兄的独子。”他长长叹了口气,蹲下来看着我,“可惜都死了,除了咱家这么一个没用的,都死了绝了。”他捏起我腰间的白玉,开始走神。
天啊,那这玉竟是那个戴全女儿的遗物,我还以为是随手打赏给我的物件,手忙脚乱得开始扯,被他按下,“留着,为了你那日的一声爷爷,你就留着吧。宫里人都认得这玉,有它在能护你周全。”
“可……”我眼眶开始泛酸,看着老狐狸,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这丫头,脾性像戴纶和咱家当年,咱家也是欢喜你…留着吧……诶……留着吧”他叹着气往外走,“咱家不需要你为咱家做什么,只希望你留着自己的命,好好活着。这玉,只是个念想罢了,莫要脱下来。”
我愣愣得看着着他的背影,他家竟然被屠的剩下他一个,却不能衍后,是因为这样吗,是因为这样玉才带着一丝暖意。戴宁……凝儿……
一转身,看见阿初也在身后,摸了摸他的脑袋,陷入了自己的思绪,“其实明君也要杀人,昏君也要杀人,都是人杀人,有什么区别呢?”
“那你觉得呢,什么样的是好?”
“岁月安好,垂拱而治天下”摇摇头,我恢复了神志,笑着对他说,“不许和覃吉说,不然我就有念书的危险,你小子不许害我!”
他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我,挥开我的手顾自己走了。
第19章 卷十七
五月
吴氏险些病死在自己宫中,要不是阿初半夜来找安华,我们都不知道原来阿初暗中和吴氏有来往,这件事让我惊喜掺半,喜的是,我总提防她的心总算可以放放了,惊的是,阿初这小孩的智商让我有些吃惊,他不像个正常的小孩,难道就真的不能遏制他走向那张帝王的龙椅吗?
六月
安华突然变得静默,不再时不时得往外跑。反而倒是张敏来了几次,初见时我总是提防的,后来倒觉得他真的好了许多。
阿初也不再出来,更多的是呆在屋子里看书。
七月
纪氏病了,阿初和我衣不解带得照顾了很久。
很难想象,这个六岁的小孩,沉重得像个大人。冰山的容颜总算有些松动,我和纪氏很是欣慰。
八月初
终于雨过天晴,纪氏好了起来。
我照例那么趴在桌上,“诶……绣儿自从开春后回来,整个人就变得不一样了,僵僵得像个阿初似的。”
“我很僵吗?”阿初坐在椅子上看着我问。
“是啊,小时候更加,如今有了学问倒好了许多,是吧,姐姐。”我看着纪氏笑道,她也笑着点点头,“阿初很孝顺,母亲知道。”
“诶!看见没,多和你母亲说说话。来,倒杯水,我渴!”
阿初看了我一眼不再理我,倒了两杯水过来。
纪氏接了杯子,我无意中发现阿初已经比年前窜高了一大截,伸手摸摸他脑袋说,“长的真快,嘿嘿,努力超过安华,让他变最矮的。”
“没有礼数,毫无坐相,举止不合法度。”
眉毛一挑,接过他手里的杯子,“怎么就不合法了?还有,让你管我!”
“我是你夫……”
噗,我把水全数喷出,和他诧异得对视,“早知道你小子早熟,可你不能想这方面,你才多大啊。”
他突然气红了脸,“那你自个说,你何时对刘实雍动的情,怎还说我小?”
轰得一下,感觉被火烧了身。全身发热的说,“胡说八道什么,小孩子家家的。去去去,那个,那个……姐姐,快八月十五了,我们包圆子吃吧。”
阿初瞪了我一眼,正准备走,又被我拉了回来,“七月末那日本是你生辰,可你为了照顾母亲就没过。十五日补起来可好?”
“不需要!”
“你这脾气什么时候能改好,怎么就不招人疼爱,啊!你干嘛!”我揉着自己的胳膊看着上面显眼的牙印急道,“你今天是怎么了?!”
“我招不招人疼何需你多管!”他撇袖离去。
“可要紧,给我看看”纪氏放下手里的活担心地说,“阿初的脾气是怪了,不是不语,就是同你撒火,这到底是怎么了?”
撸下袖子,遮住那惊人的牙印,我忍痛笑着说,“他哪能真舍得咬,今天我就回去了,让他进屋吧。”说罢就走了。看着那殷红的牙印,出院门时我狠狠瞪了他一眼。疯小孩!
月末,来了一位不曾想到的人。
“刘凝儿,他这是怎么了?”安华捅捅我。
“安华,你觉不觉得最近我们冷宫里的事一件接着一件,好不太平。兵部尚书商大人就这么跑来,迟早要出事。”我担忧得讲,张敏的脸色就在告诉我,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一切都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这该死的第六感已经快弄得我神经衰弱了。
“倒是聪明了些。但他们这是为何,一个直勾勾盯着,一个若无其事的在摆弄。”
“诶,这不摆明了,得到的时候不珍惜,失去了才知道痛苦,架子大的活活熬瘦了自己,命苦的活活葬送了自己。”
“走走走……”安华推着我就往门外去,“去,快把风,把风!”
“一起去!”我拽起安华的手,“安公公……走吧。”
于是乎,我俩都窝在墙角,兴奋得看着。
可娘诶,他们还真沉得住气。
老半天还是,我看你,你不看我,你不看我,我继续看你。
我一回头就看见踏门而入的实雍,他一脸焦急的脸色,肯定是在找这个商辂商大人。 “嘘!”我比着手势,招手让他过来“嘘!过来过来!”
他在我身后不解得看着我,“这是为何?”
“为何?!”我白了他一眼,“看戏啊,都要到高潮了,你没看见绣儿的眼睛熬得和兔子似的,商辂的脸青一阵,白一阵。蹲好!”我敕令到,他宠溺得笑笑,单腿跪在我身后。
幸好啊,屋子不大,一目了然。
她收拾褥子,他站一旁,
她缝补衣物,他站一旁
她把衣服拿出来,折一件,放一件,他就一直来来回回跟在后面。我们的衣服都要被折烂了!!
她眼里噙着泪水,他依旧默默看着,咬着嘴角不发一言。
苦情啊,虐爱啊,大戏啊!我是热血激昂啊。
“你们在干嘛?”一阵熟悉的冰冷。我忙拖下他,“安华!站起来,你站着看!”“为什么!”“他是皇子,你得让他!”安华努嘴站了会,最后极度不爽得走了,因为他起身刚好被帘子遮住了眼睛。
“嘘!”对这个刚来的的观众说,“看着看着,马上要表白了!”
“表白?”
“就是,嘿嘿嘿,我的小侍女绣儿要拿下这整个……大明朝!……最最最聪明,最最俊美的才子…商辂…啊哈哈哈,实在太太太给我长脸了!”
阿初的脸顿时黑了,我立刻改嘴,“阿初天下第一,商辂不及,商辂不及!”
“实雍,他们那几个月到底是怎么样啊?你说说商大才子的变化。”
“恩,起初是愁眉不展言谈间都极其避讳,渐渐得,呵呵,有些胖了”他掩嘴笑笑,“直到有一日脸色铁青得来找我喝酒,不发一语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接着就被你臭骂了一顿,自此越发成清瘦下去,总还以为病了,倒真是病了……”实雍说完,朝我笑笑。我也一阵傻笑。
“绣儿……”商辂终于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