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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花开的季节

  虽是夏天,夜里的风还是凉丝丝的。我抱着胳膊走出欢乐谷,被冷风一吹,酒劲到是顿时清醒几分。我看着脚下的台阶,摇摇晃晃地往下迈步,还剩一个台阶的时候我一时兴起索性蹦了下去。身子有些晃,外加鞋跟没落稳,一屁股坐在地上。手蹭在柏油马路上,掉了一大块皮。我哭哭咧咧地想要站起来,借着酒劲声音越哭越大。
  试了好几次就是站不起来,鞋跟打滑,一个劲儿地往下沉。坐在地上,委屈地撇撇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地落下来。突然被一双大手拦腰抱了起来。还以为是遇见流氓,刚想大叫救命,却看见韩沐明明含着笑,却冷冷的眼睛。我愣愣地咽了口口水,心想我一定是醉了,而且还醉得不轻,竟然都出现了幻觉。
  我抬起手想要把眼睛揉醒,像是吹灭小女孩手中的火柴,把这美好的幻象都吹得烟消云散。可手还没举到眼前,就被人抓住了手腕。一个朝思暮想的声音说:“别揉,手脏。”
  “不错嘛,原来醉酒这么好。”我痴痴地傻笑,“不但有幻象,连声音都听得真真切切,就跟真的一样。”
  我抬手在那张俊俏的脸上捏了一下,真是好,连手感都这么棒。
  “韩沐,你要是真的该多好呀。”我醉熏熏地笑着把手搭在他脖子上,“要是那个雨天我没遇见你,要是我不认识李未希,要是我没去北京陪奶奶过年,我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么难过了?”
  那个像韩沐一样的幻影突然愣了一下,瞳孔放缩得很迷离。
  来不及回过神,头晕的想要窒息,脚下一个没站晚,身子软软开始下滑。我正等着慢慢下坠,可一双强有力的手臂紧紧地把我架起来,我没有摔下去,甚至还感受到他流经我发髻打在我耳朵上的鼻息。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眼前渐渐清晰起来的脸。不是幻觉,真的是韩沐。我今天算是把脸丢到姥姥家去了,打算挣脱掉他的怀抱逃跑。说我懦弱也好,胆小鬼也罢,反正以后是再也没脸见他了。
  我刚刚挣扎一下,就被他抱得更紧。我心里一慌,重心不稳,身子向后仰去,他帅气地向后一捞,把我整个人带进怀里。被他见到自己这副德行,现在逃也逃不掉,只能装作醉得不醒人事,摊在他怀里往下坠,等着他气愤地扬长而去,我就能在叶婧和那一屋子人出来之前赶紧跑掉。
  “站好了。”命令完,他使劲一搂,拖着我往学校相反方向走去。
  “你要带我去哪?”我想起了网络上说的,醉酒的女人应该赶紧回家,否则会很危险。韩沐应该还不至于饥不择食到对我这样姿色平平的人下毒手,但我可是破坏了他的爱情呢,谁知道他会不会伺机报复,把我卖去偏远山村给粗鲁的农夫生儿子去呀。还是谨慎些为妙。
  “去我寝室。”
  “去那里干嘛?”
  我警惕地看着他,他们医学院的大三以后都是单人寝室,寝室里放着各种各样的器械和药品,想到这儿,我不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忽然想起《爱德华医生》中的那个精神分裂的假医生来,鸡皮疙瘩立刻变成冷汗。本来是在心里悄悄想着的,可嘴没管住就说了出来:“你该不会是想把我变成标本,泡在你寝室的福尔马林里吧。”
  “还知道福尔马林呢?”他挑了挑眉毛,“猜对了,就是要把你变成标本。”
  他加大手上的力度,我肩膀疼得痛叫起来。他低头瞪我,对我的大呼小叫厌恶不已。我就知道我是流年不利,我还这么年轻,还有许多地方没去过,许多好吃的没吃过,大把的爱情没有谈,大把的岁月没有挥霍,就这么死了岂不是可惜?
  我感叹着自己不济的命运,直到被韩沐拖进他寝室。他把我扶到书桌前的椅子上。“坐好了。”他命令道,然后转身去衣柜里取了件棉布背心,丢进我怀里。
  “自己能洗澡吧?”他凶巴巴地说。
  他该不会要我洗干净后再做标本吧,我吓得带着哭腔说:“我不想当标本,我最讨厌福尔马林那股味了。你能不能看在我暗恋你的份儿上放了我呀?”
  韩沐嘴角上扬露出迷人的笑,这笑让我忐忑不安。他走过来,把我从椅子上提了起来。他一手楼上我的腰把我收进怀里,另一只手捏上我下巴,用大拇指轻轻地抚摸。嘴角上扬着蛊惑的笑,“我哪舍得让你做标本呀,再说,你要是成了标本我还不得因杀人罪被判死刑。”
  我竟然忘了杀人是犯法的,是要判死刑的。我又仔细环顾了整间屋子,还好没有能装得下我这么大的瓶瓶罐罐。
  “那为什么要洗澡?”我就是一根经地想不通。
  “你没看过电影?”他反问道,“现在是问这种话的时候吗?”
  “我头晕。”我只是心直口快地说了我的现状,是真的很晕。
  韩沐明显愣了一下,很快他又放开我说:“头晕还不赶快去洗澡。”
  “哦。”
  我抓着他给我的衣服走进浴室,在里面忙活了半天才调好热水。我认真地洗澡,甚至都没去想“头晕”跟“洗澡”有什么关系。我在浴缸里扑腾了半天,差点没把自己淹死,好不容易才洗好,穿好衣服摇摇晃晃地走出来。
  韩沐问我:“洗好了?”
  头实在是晕得厉害,我懒得理他,就自觉地奔那张大床走去,死死地倒下。后来韩沐好像进去洗澡,我听见浴室传出断断续续的水声,后来就睡着了,什么也不知道。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看着那张离我不到两寸的脸,我的心咚的一震。我想尖叫,却僵着身子楞在那里。我的头枕着他的手臂,一条腿横在他腰上,他长长的睫毛随着匀称的呼吸,一下一下地煽动着。我飞快地整理着自己凌乱的记忆,祈祷着酒品不怎么好的我,昨天晚上不要酒后乱性把韩沐那个了才好。我轻轻地坐起身,看着自己身上完好的衣物,松了一口气,就知道韩沐不会对我怎么样,真不知道是应该庆幸还是该难过。就两个人的舒适度和心理需求而言,我肯定是没少占便宜。
  韩沐也坐起身,我吓了一跳,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办?
  韩沐一脸平静地走下床,皱着眉活动自己肩膀手臂,我顿时就红了脸,心虚地不敢再看他。
  “沈默琪。”他低沉地说。
  我紧张地绷紧身子,不管等下他说出多难听的话,我都不能辩驳,酒精真是害人不浅呀。
  “你女孩子家家的,怎么睡觉跟头猪似的,又死又沉,打呼噜还不老实。”他一口气地痛斥完我的缺点,口气一如既往的平淡。
  “那个,那个,”我尴尬地结结巴巴,“我昨天没乱说什么话吧?”
  “你说你暗恋我。”
  他背对着我,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语气是无所谓的冷淡,说完他就走进洗手间洗漱去了。我真痛恨自己,明明酒品不怎么样还非得学人家借酒消愁,这下好,竟被他看了笑话。
  我从床上跳下来,飞快地换好衣裳,蹑手蹑脚地朝门走去,这辈子我是没有脸再见他了。
  “你要去哪?”
  心脏差点没被吓出来,我拍着胸脯回头瞪他,不带这么吓唬人的。
  “我收留你一晚,怎么的你也应该做份早餐报答我吧。”
  他不咸不淡地说着,然后像拖死狗一样地把我拖进厨房。我揉着被他拽得生疼的手腕,不知道干嘛还唯唯诺诺地解释说:“我不会做早餐。”
  很明显,他不高兴地皱起了眉。他给我系上围裙,把鸡蛋和油塞进我手里,说:“我教你。”
  “啊?”
  我有些反应不过来。我真的是跟不上他们这些高才生的思维,这么尴尬的早晨,他这个时候说要教我做饭,貌似不太合乎逻辑吧?
  他已经把火打着,一本正经地命令道:“往锅里倒油。”
  “哦。”看着冒烟的铁锅我拿着油瓶的手直颤抖。
  “快到呀。”
  铁锅烧得往外冒浓烟,我吓得赶紧往锅里倒油,被烟呛得睁不开眼睛,也不知道该倒多少,就听他大叫:“别倒了,就煎两个鸡蛋,你要用一瓶油啊?”
  我放下手里的油,还没反应过来,它就在锅里炸开了,噼里啪啦地往外蹦。我吓得连连往后躲,以前只在书上看过油炸锅的比喻,如今亲眼目睹才知道那些比喻原来都夹着夸张,油炸锅的场面比起那些混乱的桥段,更恐怖,更激烈。
  “傻愣着什么,快把鸡蛋放进去。”
  “哦。”
  我手颤抖地在锅边敲鸡蛋,敲了好多个裂缝就是掰不开。油锅的场面犹如千军万马踏平川,我手里的鸡蛋也好似铜墙铁壁般撞不开。前面是不容刻缓的油锅,手里是誓死不碎的鸡蛋,身后是韩沐万恶的眼神,我只有哭的份。
  油锅已经开始冒烟了,韩沐上来抢走我手里的鸡蛋,把我推到身后。他只轻轻一掰,鸡蛋就应声落在黄腾腾的油里抱成了团。他拿着铲子轻轻地翻动成了形的蛋,只是几下,两个香喷喷的煎蛋就做好了。他关好火,把两个蛋分别放在两个盘子里,又在上面撒上些生菜丝做点缀。
  看着那两颗鸡蛋经他手处理后,奇迹地变了身,我不禁感叹到:“真的是太神奇了。”
  “连蛋都不会煎,真是笨得无药可救!”
  他没好气地端着两个盘子出去,又在微波炉里热了牛奶和面包,然后将涂好果酱的面包放在我手上。动作明明很温柔,可嘴巴还是那么凶:“做不会做,吃到是蛮会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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