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你是在傅宅带走我的人。”
  没有丝毫疑问,带着绝对的肯定,展颜有些沙哑开口,彩衣咧嘴一笑,如同夏日耀眼的阳光般开朗。
  “我叫彩衣,我治好了你的伤哦。”
  面对彩衣友善的笑容,展颜却是眯眼冷笑了一声,随即将目光落在了一旁的孟倾身上。
  “倒是我糊涂了,你怎么会那么容易死呢,魔教右堂主,你说是吧。”
  看着本来已经死去的人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凭展颜的机智,这其中的阴谋已然明白了大半。
  “颜儿,我说过会带你走的。”
  孟倾自知展颜最不喜被人欺骗,神色也有些慌张,展颜却是猛的坐起身,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
  上。
  “你干什么!”
  彩衣没想展颜会有这么一招,眼睁睁看着孟倾挨下那一张,先前不谙世事的友善样子荡然无存,
  只剩浓浓的杀意。
  “你不应该杀穆然。”
  虽然四年前展颜误打误撞救了穆然一命,但她对展颜的回报已经足够,在展颜心里,已然将她当做了自己的朋友,虽然在傅宅会堂说出要杀穆然偿命的话,也不过是为了威胁傅凉荆。可是她没想到,孟倾竟然为了挑拨她和傅凉荆,真的取了穆然的性命。
  一语成谶。
  “人已经杀了,你待怎样?孟大哥好心好意将你从那魔窟里救出来,为了救你不惜冒着生命危
  险,你现下便是这般回报他的吗?”
  彩衣语气愤愤,看展颜的眼神格外不善,孟倾只是苦笑了一声,挥手示意她出去。彩衣冷哼一声,不情不愿离开了竹屋。
  “穆然死于黄泉香,应该是江展笑拿给你的吧,孟倾,你竟然会和江家人联手了吗。”
  面对展颜咄咄逼人的质问,孟倾却丝毫不解释,虽然面色淡然,眼里确实取代不了的温柔。
  “你身体还未大好,好生休息吧,等你恢复了,我们便动身前往北邙。”
  “我不会和你走。”
  “到时候,你便再也不会受金楼的控制,不用受降江家的欺辱,我会给你最幸福的生活。”
  饶是展颜拒绝的如此冷淡,却丝毫影响不了孟倾,他的面上是向往的笑,语气也越发温和。
  “我说过不会和你走,去北邙,跟在金楼,在江家,有什么区别?孟大哥,我想要的东西,你给不了。”
  “我现在身份已经不一样,以后没有人可以欺辱你,颜儿,你会很幸福。”
  展颜终于不想再和他争执,闭眼倒在了床上。
  看着翻过身背对着他的展颜,孟倾面上最后一丝牵强的笑终于消失,先前那些伪装起来的温柔向往也终于瓦解崩溃,只剩浓浓的悲伤和无奈。
  听得孟倾离开的脚步声,展颜眼睑一颤,缓缓睁开,眼里,却写满了歉意。
  孟大哥,对不起,我不能和你走,不仅仅因为我对你无男女之意,更因,金楼那位,是不会罢休。
  我不想再和任何人有牵连,也不想被任何情感牵绊。
  见孟倾失魂落魄的走出来,彩衣又是一声重哼,将脚底下的翠竹踩了又踩。
  “早知道就不救她了,不知好歹!”
  “彩衣,这次谢谢你了,展颜她,其实很好的,你不要怪她。”
  心里虽有怨恨,不过孟倾都已经如此开口,彩衣也只得咬唇点了点头,可见孟倾在她心中的分
  量。
  “过两日便准备回北邙吧,通知其余魔教之人撤出中原势力,小心金楼的属士。”
  一番沉默之后,孟倾终是开口,沉声吩咐,彩衣也不再迟疑,点了点头便飞身离开,留下一长串残影。
  看了看竹屋,孟倾苦笑一声,眼里,却满是坚定。
  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放手。
  ☆、红衣大叔
  林道上,一辆马车不急不缓的行驶着,赶车的是位驼背老人,两鬓虽已斑白,但双眼却精明有神,将马车驾的十分平稳。
  一路上都不见什么人,老人驾车也格外轻松,时不时和车里的人说着什么。
  蓦然,两旁的树叶哗哗落下,一阵风声响过,原先一个人影都见不到的林道上,已然站满了面无表情的黑衣人,领头的一位目不转睛的看着马车上惊慌失措的老人,随即缓步走近。
  正是乾天。
  “这位,大,大爷,你有什么事吗?”
  “车里是什么人?”
  “是,是我家小姐和公子,我们可都是清白人,你……”
  老人话未说完,黑衣人突然出手,将老人从车上扯了下去,掀开了车帘。
  车内果然一男一女,女子似乎睡着了,被男子抱在怀里,见有人闯进来,男子双眉一拧,怒目而视,将女子搂紧了一些。
  “阁下是谁?有何贵干?”
  乾天并不答话,视线落在女子身上,仿佛要将她看透一般。
  “阁下太无理了。”
  男子见乾天如此,脸色越发不好看,宽大的袖口将女子挡住。
  乾天冷然看着这一幕,哼笑了一声,手掌突然伸出,将女子从男子怀里扯了出来。
  “你干什么!”
  男子愤然而起,却被乾天一掌打了回去,随即抱着女子走出了车外。如此大的动静,女子已然醒来,见陌生人抱着自己,尖叫了一声,便奋力挣扎起来。
  乾天皱着眉看着面容陌生的女子,眼里闪过一抹失望,随即将女子扔在了地上。
  “走。”
  话一出,四周的黑衣人顿时一阵风般的消失,林道又恢复了平静。
  老人哆哆嗦嗦的扶起女子,与男子一起将她抱进车内,缓缓驾着马车离开。
  时间一刻刻过去,已经驶出了那片林道,老人脸上突然露出一道诡异的笑容,手指对着马车敲了三下。
  车内一阵木头翻动的声音,随即传出女子的嬉笑声。
  “哈哈,真好玩。”
  赶车的老人此时已经坐进了马车,原先车内的男子恭敬的坐在车外驾着车,与先前完全是两人。
  孟倾撕掉面上的人皮面具,将藏在暗格的展颜抱在怀内,解开了她的穴道。
  “颜儿,委屈你了。”
  “哈哈,金楼的人太笨了,连马车内有没有暗格都不知道检查。”
  展颜睁着眼看着眼前千方百计想要将她带离中原的两人,有些无奈。
  就在此时,车外突然响起一阵嘲讽的冷笑。
  “哦?是吗?原来是藏在暗格里。”
  孟倾和彩衣两人面色顿时大变,两人对视一眼,随即缓缓走出车外。
  果不其然,马车外已经围满了黑衣人,乾天站在路中间,毫不掩饰眼中的杀意。
  “果然还是低估了金楼的人。”
  彩衣咬牙切齿,随即跳下马车,一副严正以待的样子。
  “在我中原撒野,你们还没有资格。”
  乾天话落,两旁的黑衣人已然飞身而起,对着马车袭击而去,彩衣嘴角勾起一抹嘲笑,双手飞快的甩动起来,随着她的动作,无数密密麻麻的黑色物体在空中散发开来,落在了金楼属士的身
  上,随即钻入体内。
  乾天面上闪过一抹凝重,已经提剑而起,直指彩衣,彩衣却不退让,双手飞快的旋转,一股黑烟直奔乾天面门而去。
  知晓北邙之人善毒,乾天毫不犹豫的屏气凝神,堪堪躲开黑烟的袭击,侧剑攻击而去。
  “真以为我北邙的毒蛊是那么好躲的?”
  避过乾天的攻击,彩衣脚尖轻点,飞身而起立于马背,面上露出得逞的笑。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乾天体内一阵翻江倒海般的剧痛,便让他跪□来。
  “回去告诉你们楼主,他的夫人我带走了,想要回人,就来北邙魔教,我彩衣随时恭候。”
  顺势坐在马背上,彩衣驾马而去,马儿嘶鸣一声,带着马车飞奔起来。
  身后一众金楼属士全部已然昏厥倒地,唯乾天还留有一丝意识,却如何也提不起力气追赶。
  颤抖着手放出信号弹,乾天只得祈求其余人赶快赶来。
  再看彩衣一行人,已然将马车赶到极致,扬起一阵迷眼的灰尘。
  “区区一个金楼,也敢和我斗,哼,不自量力!”
  “金楼人多势众,魔教教众已经分别离开,现下我们人单势薄,虽然能用毒蛊限制他们,但不是长久之计,赶快离开中原才为上策。”
  听着孟倾的话,彩衣点了点头,专心驾着马,飞快离开的这个是非之地。
  但事情往往不如人愿,就在孟倾话落没多久,马车突然一阵嘶叫,随即双腿跪地,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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