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举目望向堂中,新人竟已在拜堂,耳边传来一阵刺耳的“二拜高堂!”和宾客的道贺之声。她踏入这满园喜庆的王府,两个陌生的侧影在“夫妻交拜”了,他们是夫妻了,他们是夫妻了…
一个人影拽着含笑,将她带到了后院,“放开我!”
“你怎么穿成这样?”男子冰冷的双眸没有一丝感情。
含笑愤愤甩开他的手,反问道:“你有资格管我吗?还是,没杀了我,所以心有不甘?”
归海残天平静的脸上透着一份恐惧,那夜,竟被她识破了身份,安抚住内心的不安,平静地看着她,“不要妄想破坏王爷的喜宴,你该知道,你阻止不了。”
“归海残天,你应该对我客气一点,否则,你姐姐残雪的命…”含笑荡起一个摄人的笑容,归海残天却苦涩一笑,果断道:
“你不会的。”
“你就这么有把握?”
“不是有把握,而是,我了解你。你今日前来,也无非是想知道真相,倒不如让王爷亲口告诉你!”归海残天透过含笑,直望她的身后,含笑循着残天的目光,却发现宇文沐恒早已来到。
她复杂的目光中交错了太多感情,恨,爱,怒,怨,还有懵懂…
宇文沐恒一步步向她靠近,轻轻拉起她的手腕,没有裴逍遥的粗鲁,没有归海残天的不明事理,这是她在宇文沐恒身上从未感受过的温柔,第一次被他这样拉着手腕…
宇文沐恒将她带到了她以前住在王府时的房间,“你走后,这里不曾动过。”
含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所震到,今夜的宇文沐恒似乎与以往不同,卸下了心中的包袱,释放了多年来的感情。
“今夜,不是该洞房花烛吗?”
含笑压抑住内心的冲动,她想听他解释,她想知道他为什么要娶韩秋,她在等,等他的解释…
明晃晃的烛光下,宇文沐恒的手柔情地抚上了她的脸,动情地说:“含笑,你穿着红嫁衣,真好看…”
仅这一句,便决堤了含笑多年以来的泪水,如断线般掉落,哽咽地问道:“比起韩秋呢?”
其实,她更想对他说,“这是为你而穿的。”,但她始终没有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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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秋与宇文沐恒成亲,含笑肝肠寸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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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花倚石忽已暝(二)
含笑抱在他的肩头放肆地哭着,这么多年隐忍的眼泪,竟会因为宇文沐恒而掉落,想到此处,拥得越紧,宇文沐恒一时间不知所措,在他眼里,女人不过是一个名词而已,有,亦或没有,并无区别。可是,自从她的出现,他便乱了,只要看见她,心便不安地加速,现在看到她哭,心里更不是滋味,只是,他不明白这是一种怎样的感情,是爱吗?为了忘却她的脸,他日日在天香楼的勾栏女子身上找寻快感,找寻体温,却始终忘不了这张脸…
“她又怎及得上你…”
含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这是第一次听到宇文沐恒赞赏自己,似梦似真。
含笑的素手抚上了自己的腰间,腰带瞬间落地,宇文沐恒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分明的锁骨和白皙的肌肤,一点点地暴露在自己的眼中,还有青涩干瘪的酥胸…
声音颤悠地问道:“那,我能迷倒你吗?”
“含笑…”宇文沐恒按捺住那双纤纤素手,风度地将脸别了过去。
含笑拿下了他的手,浅浅一笑,襦裙落地,微微启齿:“我想做你宇文沐恒的女人…”
含笑柔情地覆在了他冰冷的唇上,宇文沐恒意乱情迷地斜压在了含笑的身上,感受到她胸前的柔软抵着自己,此起彼伏,陶醉地吮吸着她口中的香汁,搂着她一同跌进了鸾纱帐中,宽厚的大掌在雪白的肌肤上四处游走,所到之处皆令含笑一阵灼热,无奈发出一阵阵的嘤咛之声,“嗯…”
宇文沐恒继续在她的身上摸索着,从脚踝,到雪、臀,再到腹部,含笑惊起一阵阵的寒栗,害怕地搂紧了他,豆蔻陷进了他的背中,狠狠掐着,宇文沐恒没有留意到,继续在她身上索取着,抚弄着她胸前的柔软,只怪自己唐突了佳人,平日里,他从未正眼看过她,这一刻,却看得如此清晰,其实,她与苏如毫不相像,只是,发现得太晚了…
宇文沐恒头脑昏昏沉沉的,耳边只有含笑的娇、喘声,“嗯…”
他蓦地坐了起来,轻轻地分开了她的双腿,猛地一挺,轻轻地问了声“疼吗?”
含笑下身一阵疼痛,她终于成为了宇文沐恒的女人,掩饰住内心的欣喜,平静地哽咽道:“及不上心里的伤痛。”
缠绵的时间很快,枕着含笑的手臂已经发麻,无奈地梛了梛,含笑突如其来的一阵发笑,令宇文沐恒防不胜防,宇文沐恒紧闭双目,蹙眉问道:“你在笑什么?”
“韩秋输了…”
宇文沐恒似乎因方才的缠绵过于疲惫,有些乏累道:“你终于赢了。”
含笑的笑声越来越弱,脸上恢复了平静,恍如明白了一切,其实,她并没有赢,她始终不是宇文沐恒名正言顺的妻子,韩秋才是…
看着宇文沐恒的侧脸,她的恨盖过了情,伸手拔下头上的朱钗,对着宇文沐恒的胸膛,手颤颤悠悠地犹豫不决,忽闻他开口问道:“怎么不下手?”
“我…”
良久,含笑只是徘徊在一个“我”字上,无力地放下朱钗,宇文沐恒缓缓睁眼,看着她的脸,复杂难懂,冷冷问道:“下不了手吗?”
“我要听你解释。”
“没有。”
“不可能!你不会莫名其妙地娶韩秋,三年前你选择了我,现在为什么还要娶她?”含笑趴在他的身上,听着他强烈的心跳,还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素手紧紧地箍住了他的腰。
宇文沐恒愤然坐起身,迅速地穿好了衣物,准备开启门扉离去的那一刻,用背影冷冷地回答了含笑,“因为,我爱她。”
含笑瘫软地坐在床上,用被褥挡住了一些敏感部位,呆呆地望着门口,恍若还有那个男人的气息存在,宇文沐恒,你也懂爱吗?…她朝着门口撕心裂肺地喊道:“那我呢?你爱我吗?”
远处,传来一个冰冷的声响,“不爱。”
宇文沐恒,如果我们没有相识,你是否,还会流连花丛?
宇文沐恒,如果我们不曾相识,你是否,还会迎娶韩秋为妻?
宇文沐恒,如果我们再度相识,你我是否,还是合作利用关系?
宇文沐恒,如果我们再次相识,你我是否,可以放下江山,逍遥山水间?
含笑的嘴角浮上一抹苦笑,拭干粉頬上的泪痕,平静地深吸了一口气,很从容地闭上了美眸,深深的睫毛如一把把的小扇,轻轻摇动。
含笑披着凌乱的青丝步履艰辛地从那间房间出来,漫无目的地走着,只觉得不只身累,心,似乎更累,仰头看看那天空,没有了昔日皎洁的月亮和璀璨的繁星,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让她不愿在挪动步伐,只想在这大雨中好好清醒,原来,她与宇文沐恒的感情竟此无疾而终,亦或,从未开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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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笑将自己交予了宇文沐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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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花倚石忽已暝(三)
一道闪电划过天空,震动了耳膜,震痛了每条经脉,含笑任凭这无数的玉珠子砸着,没有了痛的感觉,只有痛快,已经分不清眼中的是泪,还是雨。
朦胧中,头顶上蓦然有了一片天空,一双手出现在了她的眼帘,手中还有一方锦怕,“擦擦吧。”
含笑抬头望去,竟是一双深邃柔情的眸子,与宇文沐恒真是天壤之别,不过眼前的男子倒也算英俊,虽不及宇文沐恒的霸气,可是,潇洒也是足以形容的,看他的衣装,十有八九也是个皇子。
含笑有些怯怯地接过锦怕,手指颤颤悠悠地,“多谢。”
男子皱了皱眉,微微一笑,“姑娘长得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含笑擦拭着脸上的水渍,心里明白,他所说的自然是如妃,于是佯装不明地问道:“是吗?是哪位姑娘?”
“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如妃娘娘,只可惜,是个已故之人了。”
含笑闻言,手颤动了一下,他果然是皇室中人。含笑瞥了瞥他的神情,有些不自然地望着自己,一改平静道:“公子又是何人,怎会识得皇上的宠妃?”
“端亲王宇文沐禹。”
男子注视着含笑的一举一动,只见她眼睛蓦然一亮,闪过一抹诧异。
原来他就是宇文沐恒所说的端亲王,含笑思忖间看了看手中的锦怕,觉得他又似乎不如宇文沐恒所说般残忍,宇文沐恒啊宇文沐恒,为了皇位,你真的不惜一切吗?
“民女不识庐山面目,请王爷降罪!”含笑不安地匍匐跪地,垂首轻言,湿湿凉凉的感觉袭遍全身。
宇文沐禹温柔地将跪在地上的佳人扶起,淡然一笑,“不知者无罪。”
“多谢王爷开恩。”
“你叫什么名字?”宇文沐禹理了理含笑额前的几根湿润润的发丝,被这眉心一点所震慑,嫣红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