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信！打死她都不信！李小娜猛摇头。
  如果这些人都算是普通人的话，地球上就没有恐怖分子了！
  “哎！难为你了。”无尘缓缓闭目道，“有些事情，本想慢慢告诉你，不过你既然已经看到了，为师也不好再隐瞒。”
  李小娜缩了缩脖子，她不想知道，她只想回家，回宫宫家……
  无尘从身后变出一个茶杯，饮了一口，眼望窗外远山，缓缓地道：“此山在六千年前曾名为灵泉峡，峡中有一泉眼，泉眼的正上方有一个风穴，这泉眼和风穴正是地府和天庭的入口。此山集天地之灵气，滋养了出了许多灵物，也有不少凡人因在此山中修炼而羽化登仙……”
  讲到此时，李小娜张大嘴打了个哈欠。
  无尘转头看她，无力地叹了口气，道：“简单来说，就是此山很有灵性，却也是极为凶煞之地，六千年前百鬼出峡，惊扰了周围的百姓，六神合力封印了地府的入口，导致此处阴阳失衡，于是不得已又封印了天界的入口。山中灵气骤减，不再适宜人们修行，从此便荒了。只有少数妖仙还藏在山内留连不去，并在山下设置了封印，只有……”
  李小娜又打了一个哈欠。
  无尘皱眉扶额，自言自语道：“怎么会是她，我佛近视了么？”
  李小娜脑子虽笨，耳朵却极灵光，听见她这句话，心下不免生疑。
  师父既然能做平欲和平念的师父，又能让绿刃仙害怕成那样，必然十分厉害。这样厉害的人会收自己为徒，难道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么？
  这样想着，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师父，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呀？”
  无尘摇头道：“佛曰，不可说。”
  不可说你还说了那么半天！李小娜囧。
  无尘静静地看了她一会，道：“罢！为师知道你对这些古时旧事不感兴趣，有些事情还需你自己领悟，你且退下吧。”
  李小娜岿然不动。
  无尘侧首：“还有何事？”
  李小娜对了会手指，道：“师父，我……我想回家了。”
  “不允。为何？”
  “平欲师姐有枪……”
  “此抢不为杀戮，只为防身。”
  “后山还有个妖怪！”
  “绿刃仙是仙，不是妖怪。”
  “……可是人家就是很害怕嘛！人家只是普通人，而且咱还没签劳动合同呢！”李小娜见她不允，愈发着急起来。
  无念突然站起身，负着手踱到她面前道：“你真想走？”
  李小娜郑重点头，“嗯！我已经决定了！”
  无念无奈颔首道：“那好吧！为师也不能强人所难……只是最近菜园的收成尤其好，你走了，我们三个人吃不完啊！这可怎么办呢？”
  李小娜“啪嗒”一声跪在了地上，虔诚无比地双手合十道：“师父！贫尼不走了，请为贫尼剃度吧！”
  第四章.偷酒的代价
  纵使百般恳求，李小娜仍然无法从实习生升级为职业尼姑，这令她感到十分沮丧，以致终日郁郁寡欢。直到平念告诉她，俗家弟子的饭量标准并不比全职尼姑的少，李小娜才重展笑颜。
  菜园被毁，需要重新移土播种，这个艰巨的任务就落在了平欲和李小娜的头上，而平欲此时正在庵堂受罚，所以倒霉孩子李小娜就只能独自一人握着铁耙在菜园子里挥洒汗水。
  这样的生活虽然辛苦，但只要每日三餐准时，饭量充足，对于李小娜同学来说已经宛如身在天堂了。
  某一日，当她正嘿咻嘿咻地耕地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的锄头尖碰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不会是谁埋在这里的宝箱吧？她想。
  于是她兴高采烈地将土扒开，将地下的那个东西挖出来一看，竟是个大大的酒坛子，左右晃了晃，里面竟似有酒。
  李小娜纳闷，这里是尼姑庵，不应该有酒的，难道是别人偷偷藏在这里的不成？
  那酒坛子外形古旧，坛口就只用一张黄纸封着，里面的酒竟然没有挥发光，这怎么可能？
  抱着这些疑问，她将鼻子凑到坛口，登时闻到一股甘醇的酒香。李小娜是从不喝酒的，竟也觉得这坛子里的酒好闻至极，顿时恍然大悟，这么好的东西，难怪要藏起来。如果让别人发现，不被喝光才怪！
  藏这个酒坛的难道是师姐或师父？她们可都是出家人啊，喝酒是要破戒的，那怎么行！
  于是李小娜本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原则，解开拴在坛口的绳子，取下黄纸，抱着酒坛子喝了一口。
  冰凉的清流顺着咽喉缓缓流下，李小娜顿时觉得浑身清爽，通体舒畅，身上的疲惫一扫而光。
  “好喝啊好喝！”某人心情甚好，抱着酒坛又饮了一口。
  喝着喝着，突然眼前一亮，李小娜忙睁眼，发现这个酒坛子竟然在发光！
  她吓了一大跳，赶忙将它扔在地上。那坛子在地上滚了一滚，竟然自己立了起来！
  李小娜全身的寒毛也立了起来！这是什么现象？难道坛子里有妖怪？！
  坛中的光芒越来越亮，李小娜的心跳也越来越快，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得心脏病死掉的时候，突然有个低沉好听的男声在她耳畔响起——
  “偷酒喝的丫头。”
  “谁？！”李小娜猛回头。
  桂花树下，白衣银发随风漫卷，丝丝酒香沁人心脾。站在她身旁的是一个美得无法用笔墨形容的男人，此刻正半眯着一双赤色的眸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李小娜呆了。
  古装美男！古装银发美男！
  红色的眼睛，他是个妖怪？！
  李小娜血压升高，全身颤抖，想跑，却动不了。
  “你喝了我的酒。”银发美男指了指地上的物证。
  李小娜的脸噌地一下变得通红。
  她被人抓了一个现行！并且还是被这么好看的妖精美男抓了一个现行！怎么办？！
  银发美男俯下身，将嘴唇凑近她的耳朵道：“那是我全部的家当。”
  李小娜睁大眼。
  全部家当竟只有一壶酒！帅哥，你比我还穷！
  银发美男笑着直起身，走到酒坛旁边，将它倒提了起来。
  整整一大壶酒，竟然一滴未剩。
  刚才明明还有多半壶的！李小娜大吃一惊，摇手叫道：“这不是我干的！”
  美男侧目看着她，缓缓摇了摇头，那双狭长凤目中的眼神分明在说：我都看见了你还狡辩，你真是太无耻了。
  “我不无耻！我只偷喝了两口而已！”某人大叫。
  “那这个你又怎么解释？”美男将坛口对上她的眼，里面空空荡荡。
  “这……这……这……”李小娜抖如筛糠，眼泪蓄势待发。
  银发美男俯身将空酒坛放在地上，面色愁苦地抬起头来，轻声道：“你喝光了我的酒，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还不如死了的好。”
  李小娜十分自责，“对不起，可我真的只喝了两口。”突然抬起头，“要不……我吐出来……你看看？”
  “你真恶心！”银发美男满脸嫌恶的表情。
  李小娜泪目，比起形象，还是清白更重要。
  “喝了就是喝了，不管喝了多少。”银发美男拢着衣袖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
  她是穷人，没钱！
  李小娜瞪着他，噔噔噔连退三步。
  银发美男凉凉地看着她，移步上前。
  李小娜炸毛，又退。
  银发美男又上前。
  如此反复多次以后，两人顺利地挤到了一个墙角里，以一种十分暧昧的姿势面对面站在一起。
  李小娜护胸，颤抖，“你……你想干吗？！”
  银发美男的嘴角挑起一抹笑，“还钱。”
  李小娜心头正中一枪，慌道：“我……我没钱！”
  “哼哼，没钱？”银发美男的目光不怀好意地向下飘，“那你有什么啊？”
  “我什么都没有！你……你起来！”李小娜看着他越来越近的俊脸，心中大乱，开始用手推他。
  银发美男沉默地让她推了一会，然后道：“你摸我胸。”
  你摸我胸你摸我胸你摸我胸……
  李小娜捂住耳朵，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你喝了我的全部家当，不还钱，还摸我胸。”银发美男很有逻辑地、一字一顿地将她的罪行一一陈述了一遍，最后说道，“你对我犯下如此不可饶恕的罪行，你说我该怎么办？”
  李小娜闭目大叫，“那你说要怎么办嘛？！”
  银发美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阴谋得逞的笑，长睫下的赤眸深不见底。
  “养我。”
  “啊？”李小娜张大嘴。
  “你得负担我的后半生。”
  “我，养你？我连我自己都养不起！”
  “养我不用花钱，只要这样就行了。”
  “怎样？”李小娜呆。
  “这样。”
  银发美男突然抬起她的下巴，低下头，将弧度优美的薄唇印在了她的嘴唇上。
  李小娜的瞳孔瞬间放大。
  整个世界安静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全部知觉都集中在那双紧密相贴的唇瓣上。
  有个东西软软的、热热的，缓慢地在她的嘴唇上摩擦，带着迷人的酒香和灼人的热度，湮没了她的所有意识，只剩下一句话在她脑中不停回响、回响——
  他……他在干吗？这个家伙在干吗啊啊啊啊啊！.
  窗外下起纷纷细雨，雨水顺着弯弯的屋檐点点滴落，打在石阶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