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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模样,不禁莞尔,围着他转了两圈,促狭的道:
  “快先叫一声大舅哥来我听听,你娶了我妹妹,可不就成了我的妹夫吗?哈哈!”
  秦思明却也不恼,目光一闪似笑非笑的道:
  “你我之间还是免了吧,将来还不知道怎样论呢”
  谢宝树一楞,还自以为自己的心思藏的隐秘,殊不知早被别人瞧在眼里了。秦思明不怀好意的道:
  “别说我没提醒你,如玉的身份可不一般,你想顺心可不很容易,如果此时求求我,我还能说上两句有用的好话,依此说来,你该奉承我才是啊”
  谢宝树脸一红,磕磕巴巴的道:
  “你你胡说什么?谁谁瞧上那个疯丫头了”
  说了两句,又实在撑不出,一屁股坐在秦思明对面道:
  “那个你与我透个实底儿,她到底是宗室里头谁家的小姐,这么长日子,我越发糊涂了,瞧她来去自如,忽一下来,忽一下走的,竟是让人难猜透”
  秦思明凉凉的道:
  “你既没瞧上她,打听这个作甚”
  遂不再理他抓耳挠腮的着急,站起来去收拾角落里的一只箱子,把搜罗来的一些玩意,小心的一层层亲手放在里头。
  秦思明心里暗悔,待要承认,这脸上却又下不来,不若回去这一路,在船上再磨他便了。打定主意,遂探头过去看慎远忙些什么,不禁有些膛目结舌,指着箱子里道:
  “这些都是给我桥妹妹的?”
  秦思明听了微微皱眉,以前还不觉得,如今即便听谢宝树这样称呼,都觉得有些酸溜溜的不舒服,觉得我桥妹妹这几个字,今后该是自己的专利才是。也不知道自己今日若在近前这样叫了她,她会是个怎样的光景。
  想到此,心里不由的一热,勾起嘴角又笑了起来,谢宝树见自己问了他半天,他竟是充耳不闻,只在那里楞楞傻笑,不禁推了他一把:
  “喂!慎远,慎远”
  叫了几声,秦思明才回神,不禁有些恼谢宝树打扰他,瞪了他一眼道:
  “你难道不回去收拾收拾东西,明儿可就上船回程了”
  谢宝树翻了个白眼道:
  “下面的人难道都是吃白饭的,用得着我事事亲力亲为吗,我问你,这些玩意可都是捎回去给桥妹妹的,你不觉得太多了点吗”
  秦思明笑了:
  “又不值什么,桥妹妹喜欢这些东西,我瞧见了,便搜罗来给她也应当,这也没多少,平日里桥妹妹也不喜欢出门,在屋里摆弄这些玩意,也好打发些寂寞无聊的时光,等到”
  说道这里,冠玉一般的俊脸上,染上一层浅淡的红色,却没说下去。谢宝树歪头打量他的神情,觉得异常稀罕,想到他的话,不禁笑道:
  “寂寞无聊,这几个字与桥妹妹无缘,该说她自得其乐才是,即便一辈子不出门,她也不会烦的,每日里看那些野史传记,都快废寝忘食了,哪有时间无聊寂寞”
  秦思明不禁低笑两声:
  “怪不得她知道的那样多,那样杂”
  谢宝树瞅了他一眼,忽而脸色一正道:
  “不过她是我的妹妹,虽是堂兄妹,却比我两个隔母的亲妹妹,还要亲近的多,以后你若是欺负了她,我可不依的”
  秦思明放下手里的东西,回身看着他道:
  “行了,大舅哥,好不容易才顺了我的心,怎么可能欺负了她去,再说你桥妹妹伶俐的样子,心里原是有七窍的,我那里能斗的过她,她不欺负我就念佛了”
  谢宝树被他的话逗笑了,一想桥妹妹那么个性子,是够一般人磨的,瞧着面上倒好,心里若是拿定了主意,打雷下雨都干她事的。别人急死活该。忽而又想到子谦,还不知道如今心里头是个什么滋味。
  原先倒是不知道慎远的意思,只瞧着子谦极好,温润好性,又和桥妹妹甚为亲近相投,虽未露形,想来心里也是存了一些念头的,忽然一下子,桥妹妹和慎远就定下了,子谦不知道怎样想法呢,不怎么好受是一定的了。
  谢宝树想的不差,选秀的信儿传来,翰林府一片忙乱,姑太太索性住过来几日亲自料理事情,要重新收拾出体面的院子来迎接玉梅,嫁入皇家,即便是太子良娣,今后身份也是天壤之别了,天家的尊贵岂容亵渎。
  另一则,也要忙着备办嫁妆,虽是定了明年秋的好日子,可一年里头也有些赶了,再说随着玉梅回来的,还有皇家派来跟着的四个嬷嬷,八个宫女,出来服侍太子良娣,间或指导教授皇家的规矩,掌着皇家礼仪,一进一退皆有章法。
  几乎一瞬间,翰林府里门庭若市起来,来贺喜的官员故旧,你来我往好不热闹,从老太爷到老爷忙到了十分去,后面也是各府里的命妇夫人们来来去去的攀附结交,没个人照应怎么行。
  刘氏如今病着,即便起的来身,也无精神力气张罗,加上忧虑玉兰的处境,哪里还有心情去管外面的虚热闹。拉着玉兰的手,心里又悔又恨,怎么就真选上了玉梅呢,细细问了女儿的宫里的情景。
  原来玉兰从小被母亲宠着长大,却没受过丝毫的委屈,出身又好,模样也不差,一直是蜜罐子里长大的小姐。进了宫去,身边都是生人,只妹妹是个亲的,便事事依着妹妹而行,凡事都要先问问妹妹的主意。
  她这番作为原也没什么,只是落在皇后的眼里,未免看不上眼,落了选却也是理所当然。玉兰当时也不觉得怎样,可一回了府来,就切身感受到了世态炎凉天地之别。
  那些平日里喜欢奉承她的下人婆子,如今也淡淡的了,外头的夫人们来贺喜,也只说玉梅的好,谁会想起翰林府的嫡女原是她玉兰呢,一天一地落差太大,玉兰一时不能适应,便每日来母亲屋子里躲着,偷偷抹眼泪。
  刘氏看了心里更是难受,可也嫌她不争气,怎么就让玉梅拔了尖。心里头却还要掂量着尽快给玉兰寻一门好亲事。这太子巴望不上,可那安平王府的二公子如今还没定亲呢。
  正要寻机会再找丈夫说项,那里想到不过几天的功夫,太后又做了大媒,把东边府里的谢桥定给了秦府的二公子,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这真是倒霉了,喝口凉水都塞牙,说不如意,竟是事事都不如意。
  子谦也听着了信儿,忽觉心里头刚亮起来不大一点光亮,啪就熄了,一片暗淡,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下午都没出来,也不让人进去。
  紫荆在外头急的转磨,自己劝不了,外头又忙乱着二姑娘的事情,一时无法,只得遣了二门外的一个小幺去尚书府里找了敬生少爷来。
  敬生来的时候已是掌灯时分,子谦到是开门放了他进去,紫荆这才略略松了口气,忙让小丫头倒了茶端进去,仍旧关上门,在窗户外头守着。
  敬生一进屋,就见子谦坐在窗下的椅子上,对着桌子上的一局残棋怔怔发呆,不禁叹口气道:
  “你这是何必呢,往常瞧见你也不是这么个心思,怎的如今这样想不开”
  子谦道:
  “以前却是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心,事到临头才明白,却已经晚了,这局棋还是上次我和桥妹妹没下完的残局,我让下面的丫头们封起来不让动,想着不过几日桥妹妹再过来,我们下完,可如今”
  说着一叹,敬生道:
  “不怕你恼,我在一旁冷眼瞧着,桥妹妹虽说和你我亲近,却没有别的意思,真真是当亲哥哥一样,和那府里的宝树没两样儿,依着我说,便丢开手去吧,今后的日子还是兄妹,即便她成了亲,凭着咱们和慎远的交情,还是能来往的,咱们怎么也算个娘家人,将来说不得也能护着她些,又有什么不好,比方说,娶了家来,倒难免生了嫌隙,反倒远了”
  子谦抬头看了他半响,叹口气道:
  “我终是不如你通透明白,罢了,妹妹便妹妹吧,当初我首一次见到她,心里就说,怎生好好想个法能护着她一辈子才好,倒是我糊涂了,即便不是夫妻,兄妹也可的”
  说着高声道:
  “紫荆去让小厨房弄几个爽口的菜端进来,再温一壶酒,我和敬生今日喝个痛快”
  敬生笑了,也暗暗松了口气,也许子谦自己都弄不明白吧,他对桥妹妹的心,也许还是兄长之情更多些。也暗自庆幸桥妹妹亲事定的早,不然再过几年,还不知道自己这番说辞有用没用呢。
  只慎远却真是个有造化的,桥妹妹何等女孩,灵动美丽,稳重大方,有学识,有情趣,那里去寻这样有意思的女子,便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了。
  为孙女事事求周到
  且不说何府里头各自忙乱,这边谢府也不遑多让。杨芷柔选定太子妃,自是尊贵难言,不可再与平日一样,由其兄护着,搬到另赐的府邸起居,等闲人见不到面,便是谢桥等姐妹,也要有宣召才可见的,规矩极严。
  谢府里也因为杨芷柔中选,跟着水涨船高起来,再等到太后做媒,谢桥的婚事定下,更是锦上添花,谁还记得谢雅即将出嫁的事情呢。
  老太太这里忙乱着给自己外孙女置办些拿的出手的好东西填妆,又寻人打听好木料,好工匠,要尽快都弄回来给谢桥打造家具。
  因好木料难寻,有时候半年未必寻的着顺心合意的,即便寻着了,也要锯成板材后晾晒个一年半载,才能用来打家具,还要细细打磨,这样算起来一套上好的家具,至少要两三年才能得,这还是快的。
  老太太那里掐着指头算,三丫头过了年就十二了,再过上三年才十五,可秦思明明年就十八了,那里等的这些年,说不得,至多在等上两年,丫头十四必要娶过去的。满打满算才两年多不到三年的光景,哪里有不急的呢。
  又在心里头掂量自己手里的几处私产铺子,想着那几处是能省事生钱的,打点出来送与三丫头,今后他们自己过起小日子,手头上也不至于瘪了去。
  叫来巧月把铺子的明细拿出来,挨个的瞧,挑拣出十个铺子来,单放起来备着。
  巧月是个有些本事的,又是老太太一手调教,不光管着老太太身边的要紧东西,外头铺子里的事情账目,每年由专门的婆子带进来,也是巧月亲自过目审核清算的,说她掌着老太太的家,半点都不假。
  所以她也是最清楚的一个,这时瞧这势头,便知道老太太真把三姑娘疼到了心坎里去了,竟是谋划周到,事事都想到前面,一边感叹,一边也担忧。
  三姑娘瞧着倒真聪明,书也念得多,可大家里头穿金戴银长大的千金小姐,与这些世俗经济上的琐事哪里会明白,身份又在那里摆着,不能抛头露面的,被底下的人糊弄了可怎么好。
  老太太大约看出了她的心思,吃了口茶叹道:
  “我身边这些人,只有你是我最放心的一个,你如今年纪不算大,老跟着我却也没什么出息,三丫头投了我的缘,是我心头上的一块肉,恨不得能护着她一生平和安乐才好,可我如今这把子年纪,好了好,还能活上个十来年,不好了,没准明儿就一闭眼,什么都不知道了”
  巧月一听,忙过来道:
  “老太太这是那里的话,您可是老寿星呢,还等着抱曾孙子,曾孙女呢,再说三姑娘还没成亲,等成了亲,还要给您生个曾外孙来,这后面的福还尽有呢,那里有个头,却说这些没来由不吉利的话作甚”
  老太太扑哧一声笑道:
  “我知道你的心,我不过是说说罢了,古人说的好,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未雨绸缪些才是道理,如今这两年你还跟在我身边,等三丫头嫁了,你便也跟着她去吧。一个是你底细,也明白这里头的事,在一边帮着三丫头管事,也省的她被外人糊弄了去。再一个,思明那孩子虽过得去,房里听说有几分大丫头都是精明伶俐的。三丫头书读的多,又是个心里头大度的,想来不会和那些丫头们为难,可也难保有那坏心的,看着三丫头好性子,翻起浪来,这些人必不能容下,没得挑唆出祸事来,你一边瞧着,若有这样的,便拿出你管事大丫头的款来,直接发落了,不要等着她做大,便难了局了”
  巧月一愣,想来想去觉得不妥当忙道:
  “若是姑爷房里的人,我如何能发落开去”
  老太太点了点她道:
  “和三丫头一样,瞧着聪明,有时候可糊涂的紧,房里的丫头,没抬成正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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