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扭曲的爱恋

  暴戾的呵斥在整个神子宫炸响,夏季的风似乎也开始变的冰冷,随着晨翼黑如夜空的双眸一直坠落到天际边缘,寒意刺骨、冷如骨髓。
  阿哈达微微晃了晃,余光接触到地面上的白玉特赦令,唇角浮现一丝微光准备装傻,慢慢抬起眼看向晨翼,好久才低吟出一句话来,“臣,不知陛下为何生气?”
  晨翼眼神锐利如盯猎物一般紧紧的看着阿哈达海水般湛蓝的双眸,那一字一句如犀利的刀锋缓缓插入他的心脏,然后施以凌迟之痛,面对晨翼没有表情的脸,阿哈达心底一颤,竟然让他不敢与之对视。
  “阿哈达,是不是你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金国祭司,是百姓心中声望最高的大臣,朕,就不敢动你?”
  阿哈达手背其后,笔直的站立在他的正对面,海浪一般的金发随风浮动,竟有种风华绝代的美,他淡淡笑了笑,有些凄苦,有些苍凉,“陛下,臣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陛下!那些女人沾染了妖气,卡布御医的两个侍童也同样被妖气浸染,臣只是为民除害而已。”
  “你只是做了这些?”晨翼冷声道。
  阿哈达正色说道:“臣不明白陛下生气的究竟是什么,烧了七个死人和两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侍童,难道陛下就要治臣的罪吗?”
  就算不仅是这些,那又怎样,他同样是为了陛下,他不能让陛下沉沦在别人的怀抱里,绝对不可以!
  不由得眼神深了几分,连背负于身的手也止不住捏紧。
  晨翼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阿哈达,朕以前说过不会因为你的特别爱好瞧不起你,但是如果你要是还不知收敛,那么即使你是金国祭司,朕也一样会铲平你的神子宫,追你到天涯海角,除去姓氏,不、死、不、休!”
  他的话狠厉的惊人,他的心沉痛的滴血。
  晨翼再一次深深看了他一眼,那妖红的唇瓣几乎也化为了嗜血残留下的痕迹,“你到底做过哪些事,朕会一一查清楚,倒时候不要怪朕下手太狠!”转身离开却不料腰际一紧,两只火色的袖拢不知何时已经紧紧的圈住他的腰际,那么紧、那么紧,紧到几乎要将他硬生生的拦腰折断。
  晨翼身体一僵,沉声低吼:“松手!朕只说一次!”
  背后的人身体在颤抖,连声音也变了色,“翼,求求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对我,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她只是半途介入,而我……我却陪在你身边十年之久,这样的感情还不及你和她两三个月的相遇吗?我为你成为了祭司,一个永生不能得到欢爱的职业,却只是为了守护你,只是为了陪在你身边,求求你……看我一眼好不好,哪怕……一眼!”
  话刚说完,突然手中一空,眼前的世界瞬间天旋地转,脖子一紧,回过神时眼前接触到的只是晨翼森森发寒的双眸,已经脖子上冰冷的触感。
  阿哈达一下子无法呼吸,连脸也变的绯红起来,眼底开始弥漫起一丝雾气。
  “翼……咳咳……好,好难受!”他猛烈的咳嗽,可是却无法咳出,因为短暂的缺氧意识也在逐渐变得模糊,就在他快要昏死过去之时,脖子一松,马上周围的空气又恢复过来,快速的猛吸两口,那脖子上的痛却不及心痛的万分之一,迫不及待的看向晨翼的脸色,却谁知一把发着寒气的刀已经拿在晨翼的手中,刀身伴着微风瑟瑟的响,如演奏着死亡的旋律,晨翼朝他步步逼近,他害怕的连连后退,直到被一面厚重的墙阻止了去路。
  这堵墙,是他不想看到晨翼为雪依拔掉玫瑰花剩下的那片荒芜才命人修筑的,没想到现在却要成为他逃命的绊脚石吗?
  “翼……你要做什么?”他声音颤抖,双眸浓上水雾。
  晨翼邪恶的一笑,将刀慢慢移到他的下身,刀尖闪了圈夺命荧光刺痛了他的双眼,“既然你说永生不能得以欢爱,那么朕就把你变成一个真正的阉人,你说好不好?”
  他一听害怕的瞪大双眼,脸以一种飞快的速度痛苦的扭曲,牙齿也害怕的打颤,“不要,陛下,臣知错了。”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却越加深了晨翼的施暴心。
  看着阿哈达的嘴脸,他就觉得可恨,一个本就可恨的人再在你面前装可怜,没有比这个更让人生气的事了,不再犹豫,刀下一紧,鲜血飞溅,惨叫高昂。
  火红色的裤子瞬间被流淌出的鲜血染成暗红,腥臭刺鼻,阿哈达再也站立不稳身体直直的倒在地上,抽搐不停,脸已惨白,额头上的汗珠如雨而下,巨大的痛让他的唇也开始枯萎,周围的侍卫看着这惨绝人寰的一幕,一个个脸如死灰,却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阿哈达虽然高贵如祭司,可是对手下一向不错,主子遇到这种事,做手下的不会不心痛,可是谁叫始作俑者偏偏又是金国的老大呢!
  “陛……陛下……”阿哈达痛苦的低语,从沉痛中保留了最后一点意识却也是叫晨翼的名字。
  “阿哈达,这只是小小的一点教训,朕迟早会找你算总账。”晨翼稳如泰山的站在他面前,放下最后一句话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阿哈达泪如雨下,再也承受不了蚀骨之痛,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金医阁,医书房。
  卡布拿着关度拼命保留下来的小本子仔细研究,一双眼睛红肿的厉害,白目内遍布血丝,却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这个本子是找到关度尸体时,他用打湿的衣服死死护住的,这才保留了唯一的证据,因为卡布妻子的腐蚀还有两个徒弟的死亡,这一天他承受了前所未有的痛苦,可是却只是哭了一两个时辰就也急急忙忙的工作起来,看他一脸郁结却偏偏用压力抵制的纠缠的样子,西泊、容、白的心就愁苦到了极点,卡布是他们的好兄弟,却偏偏一点忙也帮不上。
  “容,关度这里记载了,那些尸体呈现出来的尸斑都是整齐的分布在背部以下,所以没有移动的痕迹,我们最先发现尸体的地方是第一案发现场,她们的死亡时间是三天前的太阳落山后一刻钟不到,还有……死亡的女子有两个指甲内有皮削,所以我们要找的凶手身上应该有抓痕,在其中一个女子袖口还发现残留的枣泥糕,所以我推断,我们要找的人应该是在三天前太阳下山一刻钟的时间内送过枣泥糕的宫女或者是做过枣泥糕的御厨,然后找找看她们谁的身上有抓痕,那么那个人就是嫌疑犯了。”
  虽然卡布伤心了很久,容也很为他难过,可是人死不能复生,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找到凶手为雪依脱罪要紧,当下点了点头回答道:“我明白了,我马上就派人去查。”
  “我和西泊去案发现场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白也正色道。
  卡布回给他们一个微笑,捏在手中的小本子紧紧的,像是抓着激流中的浮木,这个小本子是他徒儿留给他唯一的东西,能不能帮雪依翻案,就靠它了。
  正讨论着,门外就传来一震细微的脚步身,回头望去,晨翼正快速的赶了过来,一张脸冷绝到了极致,他们先是一愣马上注意到晨翼衣袖口的血渍惊愕快速浮现。
  卡布连忙走过去急切的问道:“陛下受伤了吗?不会是阿哈达做了什么吧!”
  虽然阿哈达杀了卡布的两个徒儿,可是卡布一想心地善良,虽然势要为徒儿讨回公道但也不会达到要将对方整到不死不活的境界。
  晨翼看着阿哈达关心的神情,脸色柔和下来,“我没事,这些是阿哈达的血。”
  “阿哈达?”卡布有些意外。
  晨翼慢慢勾起嘴角,却有种嗜血的魅惑,他看向其他人缓缓说道:“我将他废了,这些日子恐怕他没有力气作怪。”
  “陛下你……将他废了?”卡布还不敢相信的眨眨眼睛。
  废了,就是阉了,他怎么也没想到陛下会为了给他出气那么去伤害金国祭司,这一点让他喜出望外,同时也为阿哈达感到痛心。
  也许别人并不知道,但是常伴晨翼左右的他们却是十分了解阿哈达对陛下的心的,这个感情不仅得不到回报得不到同情,反而还将自己推入了一个万劫不复之地,就算是十恶不赦的小人,也不得不让人同情。
  当下,眼眶一红,不知道是为自己高兴还是为别人难过。
  晨翼看着卡布变幻莫测的表情,眉目一挑,问道:“有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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