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贝蕾听了这两个绑匪的谈话心痛不已。那个小三子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正是读书上学的好时光,却被这个叫根叔的好吃懒做的无耻之徒骗上了犯罪的道路,一个大好青年就这样毁了。
可是现在她也顾不得这些了,她要想办法逃出去。于是她冲着绑匪叫道:“我饿了,你们给我点吃的。”
根叔憋了一眼贝蕾,说:“没有。”
“你们刚才不是还给那个女孩吃的吗?”贝蕾瞅了瞅地上的馒头。
小三子拾起掉落在地上的馒头,看着贝蕾:“人家是富人家的小姐,给她吃,是指望她爸送钱来。你有钱吗,你有当大老板的爸吗?能给你送大把大把的钞票来吗?”
“我没钱。你们当初为什么要绑我?”贝蕾不高兴地说。
“当初你们两个站在一起,我们又不知道哪一个是。再说了,还不是老板怕多事,才将你们俩都绑了。”
“你们绑架人质,勒索钱财是犯法的。”
“别跟我讲这些大道理。我们犯法,那些有钱人就不犯法了?根叔说了,富人都是赚我们穷人的钱才富起来的,而且他们还偷税漏税,俗说话马无夜草不肥,人无外财不富,他们才犯了法呢。”小三子用一大堆的理由去堵贝蕾的口。
贝蕾被这些歪理斜说气晕了,看来根叔不是好人,给小三子灌输错误思想,难怪小三子小小年纪执迷不悟。
此时,根叔瞟了一眼贝蕾,对小三子说:“给她馒头,以后恐怕连馒头都吃不上了。”
小三子走过去把贝蕾的脚绑在一旁的废管子上,然后解开她手上的绳子,把脏馒头递给她。
贝蕾拍去馒头上的灰尘,撕去弄脏了的表皮,然后一掰两半。她把其中半个馒头送到朱莉莉面前,朱莉莉把头扭到一边。
“吃点吧,我想你可能还从没吃过馒头呢。”贝蕾劝道。
“这根本就不是人吃的东西。”朱莉莉看也不看。
“在中国,好几亿人吃它,怎么能说不是人吃的东西。”贝蕾表情严肃。
朱莉莉不说话,但仍然坚持不吃。
“你平时吃的那些看似高级的食品不也是用米和面制作出来的嘛,换了造型,变了国籍依然改变不了血管里流的血。”
朱莉莉扭过头看了看贝蕾。
贝蕾见绑匪没有注意她们,趁机趴到朱莉莉耳边小声说:“吃了有力气,我们才有机会逃跑。”
朱莉莉一听这话顿时睁大了眼睛:“我们能逃出去吗?”
“我正在想办法。”贝蕾把馒头放到朱莉莉嘴边。
朱莉莉望着干硬的馒头,咬咬牙还是吃了一口。馒头嚼在嘴里,一点味道也没有,满嘴都是碎面渣。朱莉莉忍不住流下了眼睛,她感到委曲,感到屈辱,真希望爸爸现在就来救她。
贝蕾看到了朱莉莉的眼泪,却没有安慰她,流过泪之后心里就会好受一些。贝蕾把自己的那半个馒头塞进嘴里用力地嚼着。
贝蕾在想,她和朱莉莉的手机都被绑匪拿走了,她们无法与外界联系。由于来的路上,她们一直被蒙着眼睛,所以即使有办法通知其他人,她们也说不明白现在在哪。
贝蕾用心回想着在来时的路上所听到的声音。她听到了小贩的叫卖声,听到了机器轰鸣声,还听到许多孩子的声音。这些声音在许多地方都会听到,但是把这些声音依前后发生的顺序连接起来,就让贝蕾觉得熟悉了。每次被柳伯的车接去大房子的路上,是会听到这些声音的,没错,是去大房子的方向,因为他听到一个绑匪报怨道路被沙石挡住了一半的路,而距离大房子五十米远的地方是有一堆沙石。车子过了沙石堆又走了半个多小时的路程,所以她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应该离大房子不远。
贝蕾按住砰砰跳的心脏,不让自己的情绪暴露给绑匪。现在知道了大体的位置,接下来就是如何将位置告诉给外面的人。
这时,绑匪的头目回来了。他问了一下这里的一些情况,又亲自检查了一遍,才安心地与同伙坐到一边商量计划。
天黑下来之后,绑匪相继睡去。
现在正是寒冬腊月,天气特别冷,晚上睡在没遮没拦的废弃工地上,冷得骨头都缩到了一起。
蒋世昌恨朱董事长,所以他也恨朱莉莉,因此在这寒冷的夜晚,故意把两个女孩丢在外面受冻,派一个人看管着她们,自己和另一个同伙躲在车里睡觉。
当绑匪都睡着了以后,贝蕾小声对朱莉莉说她已知道了这个地方的大体位置,只是没办法把消息传出去。她们的手机都在蒋世昌的身上,要是能想办法拿到手机就可以和外面联系了。
朱莉莉想了想突然大声叫唤起来。她这一叫把绑匪吓了一跳,立即上前捂住她的嘴巴,并威胁说再叫就把她拖去喂野狗。
朱莉莉说看管她们的小三子的脚太臭,熏得她无法呼吸,要求换一个人。小三子本就不想睡在外面,虽然身上穿了棉大衣也冻得哆嗦,现在朱莉莉既然有这个要求,他正好趁机换回车里睡。
蒋世昌满足了朱莉莉的要求,用根叔换下了小三子。
大家刚闭上眼睛,朱莉莉又叫了起来,这次又说根叔的呼噜声太响,吵得她睡不着觉。
根叔裹着大衣满心欢喜地自动跑回车里,蒋世昌不得不亲自看管人质。
没过一会,两个女孩一起嚷嚷说天太冷,大吵大叫地非要蒋世昌身上的大衣。蒋世昌被折腾得半宿没睡着觉,外加天气又特别冷,冻得他浑身像冰块子似的,所以一时火气特别大,像只饿昏了头的豺狼一般,红着眼睛就冲了过来。
两个女孩吓得叫声更大了,在滴水成冰的冬夜里,叫声被冰冷的空气和刺骨的寒风扭弯击断打碎,听了让人毛骨悚然。
车里的绑匪睡得正酣,被车外鬼魅般的叫声突然惊醒。二人迷迷糊糊连滚带爬地跑出车外,惊讶地看着老板和两个女孩扭打在一起。
就在两个绑匪不知所措之时,这时一道十分刺眼的白光突然射了过来,随即又突然消失。
神秘的白光使嘈杂的废弃工地立刻安静了下来,大家紧张而警觉地望着四周。
过了一会,什么也没有发生。根叔哆哆嗦嗦地走过去问:“老板,没事吧?”
蒋世昌强装镇定:“没事,能有什么事。”
根叔说:“老板,要不要把她们的嘴堵上?”
“堵上,给我堵死。”蒋世昌怒气未消,狠狠地说。
朱莉莉又叫了起来:“你要是不给我你的大衣,我就一头撞死在这,你们不但一分钱拿不到,还要落个行凶杀人的罪名。”
根叔一听急了,他是做过不少坏事,但他始终有一个原则,就是从不犯下人命案。根叔向老板求起情来:“老板,消消气,您犯不着跟个丫头一般见识。有钱人家的小姐都这么蛮不讲理。那个,老板,你看咱们就是求钱,没必要节外生枝。既然她们只是要件大衣,咱们就给她们,只要别再闹腾就行了。况且这天也确实太冷了,要是冻出个毛病也是麻烦。您上车歇着,我来看着她们,绝不会再出乱子了。”
蒋世昌想了想觉得有理,便把身上的大衣丢给了两个女孩,快速溜进了车里。
贝蕾立即把大衣盖在她和朱莉莉的身上,并把脑袋也藏到了大衣里。
没过几分钟,蒋世昌慌慌张张地从车上跳下来,一把抓起了大衣。他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两款手机,看到手机依然处于关机状态松了口气。他把手机放回自己的身上,又将大衣扔给了两个女孩,然后快速回到车内。
根叔找了个避风口坐下,将棉大衣紧紧裹在身上。
当四周悄无声息后,朱莉莉小声问贝蕾:“发了吗?”
“发了。”贝蕾说,“我把我们的位置告诉金鹏了。”
“吓死我了,幸好你手快,没被那个混蛋发现。”
“这要多谢那个小三子没什么经验,把我的手绑在了前面,要是像你那样绑在身后,我可就没办法发出这条信息了。”
“这是老天帮我们。这群坏蛋,早晚进监狱。”
“朱莉莉,你冷吗?”
“冷,骨头都快冻疆了。”
“那你靠过来点,咱们靠在一起可以相互取暖。我们一定要坚持到援兵的到来,一定要看到这群坏蛋伏法。”
朱莉莉向贝蕾身边挪了挪,紧紧偎依着这位前不久还对她恨之入骨的情敌。
“贝蕾,你怎么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朱莉莉问。
“以前打工跑业务来过附近,所以对周围的环境还留有印象。”贝蕾没有说实话,她不想在这个时候破坏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同盟。
“是这样啊。打工苦吗?”朱莉莉问。
贝蕾对朱莉莉的话很惊讶,这个一向把她当作仇敌的富家小姐,怎么突然关心起她来了。不过贝蕾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苦,打工的都苦。可为了生活再苦也得忍。”
朱莉莉把身体蜷缩起来,把脸盖在大衣里面。
“你还是第一次感受这么冷的天气吧?”贝蕾问。
“是,以前从不知道冬天有这么冷。”朱莉莉说。
听了朱莉莉的话,贝蕾苦笑道:“小时候在家里,常常觉得屋里屋外一个温度,尤其是刮风下雨的时候,外面乱大风,屋内乱小风,外面下大雨,屋内下小雨,冷不丁地还会从屋顶上掉下一块泥巴,所以风雨过后,必须先清扫才能正常入住。后来到了这个城市上大学才知道,原来屋里可以这么温暖,就像春天一样。”
朱莉莉露出两只眼睛瞧了瞧贝蕾,又立刻把脑袋整个缩进大衣里。
“我听说城里的有钱人睡觉时会戴睡帽,其实我们穷人也戴睡帽。冬天的晚上特别冷,屋里又没有取暖设备,脑袋露在外面一会就冻红了鼻子和脸颊,所以我和哥哥就把帽子和围巾都戴上,这样就感觉不到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