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十四阿哥蹙眉道，“不喝也行，宁儿，那就唱个歌给我们兄弟听，可好？以后你的歌，恐怕只会唱给五哥一人听了。”
我注视着十四阿哥，他虽面带笑意，但目光却冷若冰霜。“好吧。我唱就是了。”我略想了想，笑看向五阿哥：
“君若天上云，侬似云中鸟，相随相依，浴日浴风。
君若湖中水，侬似水心花，相依相恋，浴月弄影。
人间缘何聚散？人间何由悲欢？但愿与君长相守，莫作昙花一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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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在我腰间的手臂微微一紧，五阿哥在我脸颊上重重一吻。
正当众人起哄时，我瞥见一抹明黄闪了进来——太子！一屋的人顿时安静了下来，太子面带微笑走到我们面前：“五弟，二哥给你道喜了！”他虽面朝五阿哥站立，可眼光却落在我的身上。
五阿哥忙躬身道：“多谢太子！”我也随着福了一礼。
“得了，咱们就别在这儿耗着了。喝酒去吧！”太子笑着扶起五阿哥，“刚才远远看见四弟也在门外，不知这会儿子去了哪儿。”说着，扫了我一眼，转身出了房间。
五阿哥扶我坐回床上：“我去了，你——”
“快去吧。我累了！”我朝他微一颔首。他紧盯了我半天，转身而去。看他离去的背影，我脑中猛地闪过太子的话——四贝勒在门外。那刚刚的一幕他应该全看到了。不知为何，心里竟隐隐做痛，我们有多久没见了。如今再见时，我已成为他的弟妹了。
“格格，爷让奴婢服侍您就寝！”不知何时，喜儿已立在我身侧。我抬头凝望着她，“您怎么哭了？”她忙帮我擦拭眼泪。是啊！我怎么会哭了呢？究竟为什么会落泪，恐怕我永远都想不明白吧。
我静坐在梳妆台前，喜儿将我身上的珠钗环佩尽数取下，脱去大红的嫁衣，我泡在浴桶内，微闭双眼。今天，太累了！
喜儿服侍我收拾妥当，我便让她下去休息。我躺在喜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觉得有人正一下下的轻抚着我的脸，赶忙睁开眼睛，五阿哥正坐在床边笑看着我：“什么时辰了？”
他俯身在我耳边道：“刚过亥时！”
“哦！”我轻应了一声。刚想问他要不要人服侍更衣，他一伸手将我身上的锦被掀开，躺倒在床上。我忙朝床内挪了挪，他轻笑着将我拥在怀里，好大的酒味，我轻推了推他，“让人服侍你沐浴更衣，可好？”
他的下颌抵在我头顶，轻声道：“从今天起，你是我的了！宁儿，是不是？”
“是！”我窝在他怀里，点头道。
“呵呵！我今儿很高兴，真的高兴！”他在我耳边喃喃道，猛地翻身将我压在身下，黑黑的双眸定定地凝视着我，他低下头吻着我，细细的、柔柔的，慢慢加重力道，像要把我吞噬。他的手落在我的脖颈间时，微微一顿，“宁儿，那块玉——”
我转头看向一边，低声道：“胤祺，对不起。我——”
“不要紧，我再送你就是了。”他温柔的抚着我的脖颈，细细的吻着。
“等等！”我将枕下的玉牌拿出，在他眼前晃了晃，“帮我戴上！”
“好像不太一样了。”他接过后，借着月光仔细看了看，当他看到那个满文的“祺”字时，眼底泛起浓浓的笑意，“这是——”
“你我永不分离！”我笑望着他。
“宁儿，你我永不分离，你是我的妻——”他温柔地将玉牌为我戴好，拨开我挡在胸前的手，慢慢解开我衣襟上的盘扣。他的手游走不定，直至衣衫尽褪。此时的我早已羞得全身发烫，他伸手抬起我的下巴，我与他静静对视着，“宁儿，你好美——”他低下头再度封住了我的唇。而我也在他的温存间迷失了自我，伸出胳膊搂紧了他，再也不挣扎逃脱。
待我睡醒时，天已大亮。我揉着惺忪的眼睛，抻了个大大的懒腰，猛地瞥见自己只穿了件中衣，忙扭头向身边看去——没人了！忽听门外喜儿轻声叫道：“格格，可是醒了？”
我看见衣物整齐的摆放在床边，忙起身穿好。“进来吧！”
海嬷嬷和喜儿领着一众仆妇、丫头进来，福身向我行礼：“侧福晋吉祥！”喜儿快步走到床边，将幔帐挑起，低声道：“格格，奴婢服侍您沐浴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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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喜儿扶我转进屏风时，我瞧见海嬷嬷走到床前，拿起一方白色锦帕翻看了一下，笑吟吟地揣进了怀里。
我坐在梳妆台前，喜儿一下下帮我梳着头发：“格格，待会儿要去前厅给嫡福晋奉茶。”
“贝勒爷吉祥！”门外的仆妇请安道。
喜儿放在手中的梳子，朝房门的方向福身行礼。我刚想起身，五阿哥已经走到我身后，双手轻搭在我的肩头，俯身在我耳边道：“这么早就起了，昨晚上，辛苦了！”想起刚刚海嬷嬷拿走的那块帕子，我顿时红了脸，他轻笑了起来，“你是我的了！”
我们只简单的用了些早膳，待我换了侧福晋的朝服，五阿哥已换好了蟒服，立在我身后笑道：“这是怎么了？”
我站在一面银镜前左右转了转身，又扯了扯衣服，努嘴道：“别扭！”
他神色明显一暗，从身后将我抱住：“宁儿，委屈你了。你本该是嫡——”
我握着他的手，笑道：“胤祺，是不是嫡福晋，对我而言不重要。我不稀罕！”转身看向他，“重要的是，我是你的妻。这就够了！”
他的脸色渐渐变得柔和，牵起我的手道：“待会儿，你——”
“我已经准备好了。”我笑着抽手出来，朝他福身道，“爷，请吧！”
前厅门口，我将五阿哥紧握的手抽了出来，他一脸不满的盯着我：“你这是做什么？”
我朝他行了礼，低声道：“请爷先行。”
他重重叹了口气，迈步进了前厅，厅内响起了请安之声。我做了个深呼吸，抬脚进了前厅。嫡福晋他塔喇氏一副正装打扮，端端正正地坐在五阿哥身旁，她穿得是正室的礼服，大红色的宫装衬得她肌肤如雪，一双黑眸似有笑意的望向我。侧福晋刘佳氏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虽面带笑容，可目光如炬，透着丝丝凉意。当我的目光转向庶福晋白佳氏身上时，不由紧紧盯着她圆鼓鼓的肚子上。虽然早就知道她有了喜，可亲眼看到时，还免不了心里妒忌。
“格格！”喜儿在我身后低声唤到。
我忙收了目光，朝五阿哥和嫡福晋俯身行礼道：“宁雪给爷请安，爷吉祥！给嫡福晋请安，嫡福晋吉祥！”
嫡福晋他塔喇氏笑道：“妹妹不必多礼，以后便是一家人了。叫我姐姐就好了。”
喜儿将茶盘呈了过来，我拿起一杯茶，低头走到五阿哥面前，双手举过头顶，刚想跪下给他奉茶，突然他一把扶住我，开口道：“你腿不好，免了。”说罢，接过我手中的茶喝了一口。
我给嫡福晋奉茶时，还未等我行礼，她忙让身旁的丫头扶住我，笑道：“妹妹不必如此，咱们姐妹之间不用那些个虚礼。”笑吟吟的接过了茶。
马车里，我紧盯着坐在我旁边的五阿哥，他全然不理会我的怒视，微闭着双眼靠在软垫上。
“我知道你没睡，别想就这么算了。你这根本不是帮我，而是害我。”我气道。
他嘴角轻轻一挑，并没有睁眼，轻声道：“我早就知会过她，以后你不用去给她行礼。若不是她，如今我的嫡福晋应该是你。”
我不禁皱了眉头，他心里还是没能放下当初康熙将我送走的事情。我朝他身边靠了靠，挽着他的胳膊道：“我知道你是怕我受委屈才会那么袒护我。可是，祖宗家法在那儿摆着呢。她是嫡妻，我给她磕头奉茶，是礼数。更何况今日在众人面前，你让她颜面何存？她是当家女眷，日后又如何服众？胤祺，我不介意的！”
“可我介意！”他扳正我的身子，盯着我的眼睛道，“我说过，要给你最好的。如果你愿意，府中的大小事务，全由你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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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他的话，我心里虽是暖暖的，可也明白，这不是我想要的。我将头抵在他的肩头道：“能嫁给你，对于我而言，已是最好的了。月满则亏，水满则溢。胤祺，如今我已经很知足了。当家作主这种事情，太伤心神了，还是交给别人去操心吧。”
马车行至紫禁城城门口，五阿哥全然不顾周围人的目光将我抱下马车，我们换乘软轿朝慈宁宫而去。在慈宁宫外，他扶我下了轿，守在外面的柱儿忙迎了上来，笑道：“五贝勒爷，侧福晋吉祥！”他挥了挥手让柱儿起来，牵了我的手便大步朝前殿而去。
按照清皇室的规矩，五阿哥与我给太后行家礼，皇子三跪九叩，福晋六肃三跪三拜。
行礼后，太后笑呵呵的将我拉坐在她的身边，上下打量起来：“气色不错，看来老五没亏待你！”周围的人都捂嘴轻笑起来，我顿时涨红了脸，“听说老五是抱着你进的新房？这可不合规矩。”说着，扭头看向五阿哥，“不过，若是为了宁丫头，也不算出格。只是，下不为例！”听到太后说下不为例时，我不由的身子一抖，他肯定不会只娶四房妻妾的，将来还会有其他人嫁进贝勒府的。太后握了握我的手，“昨儿被那些个叔伯兄弟没少闹吧？又是喝酒，又是唱歌的。”
“也没什么，大家替奴婢高兴而已。”我低声道。这宫中果然没有秘密，昨晚上发生的事，恐怕想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吧。
海嬷嬷走到太后身边，将手中的锦帕呈给了太后，太后垂目看了一眼，唇边溢出一丝笑：“让人送到延禧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