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总把更多的疑问的放在心头,而且绝不轻易显山露水。也难怪他能集结起理科班的好些男同学认他做老大。绝对的老大岂是轻易便显山露水的人?
开始,这事他也不过向名言随便提了提。开始,张权禄也与名言一样想法过于简单,简单到把学生的传言当了一向的耳旁风。那时觉得吧,有这么一个奇才带领那一部分学生,成立一个学习团体,自是好得不能再好的事了。不仅名言而且自己也真相信了他的提法,给他办起了学生的什么“毕业班理科自由联盟”。
在学校的支持下,这个所谓的理科自由联盟在半官方形式下正式开张了。后来虽然觉得这个联盟有些不正常,但是名言三令五申,要支持要拥护一切学生尊重的事物的声音,隐忧也在一片支持声中产生,同时也一天一天地积累了起来。
直到今天,大有燎原之势。另一个闲话是,在理科联盟成立以来,学校的另一个民间组织——文科联盟也自然地生长起来,那是另一个可能考取北大的学生,在理科联盟创立不久出现的另一个新生事物。直到今天,文理科两个自由联盟,大有对峙之势。
他也曾不止一次地提醒名言注意注意,但是名言也不过一笑了之,还说什么学生嘛,没有对峙说没有竞争,没有竞争就没有成绩的提升。就这样,他张权禄还能说什么呢。
他忽然觉得,万事都出在一个“自由”上,对学生的行为如果太放纵,任由他们自由去,势必会变成无节制的怂恿,甚至可以毫不讳言地说是教唆。
如今自己的担心正在变成无可置疑的事实,而且正在向这个方向更加不正常地行进着,这种自由就越来越显得可怕。自由滋生,一旦无限制地膨胀,最后往往难以抑制。想到这里,张权禄的手不禁一阵颤动。“哩,自由……”
王群自然观察了他的这个细小的变化。又不失时机地发表了一番关于自由联盟的演说。大批特批了有关自由联盟,尤其是给学生自由就是对学生无形的放纵,说得严重点,就是无止境的教唆。学校无形中就是最大的教唆犯。这一番话虽然有些上纲上线,但是此时听来,张权禄的心胸骤然开阔了不少。
但是,这种自由只怕还及不上如今领导层的松散状态。如今想及此心如破碎了一般。松散难道不是自由的另一种表现形式吗?他又暗自反问着。
可是反问归反问,别人不做的事情,自己却不得不拣起来做了。他实在不明白,自己拣起别人不愿做的事情来做,是不是越权,是不是另一种形式的自由?如果有人拿这事来说事,说自己太过于放纵,太过自由,那该咋个办?这事可小可大,小到可以如微尘一泻无人评,但是却也可以大到大雨倾盆覆荆棘。有人拿这事说你独断专行还算小事,有人说你不顾学校利益,想怎么干就怎么办,结果民中才有了今天,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如今的民中可是不做事的人横竖是没有什么错的,做事的人却浑身是窟窿。而且错一出便一错再错,错漏百出了,直到可以随时把做足了事的人活活掩埋掉。说实话,如今的民中就是这么个局面,要做事就要做对,稍有差池,你就将体无完肤,便该进入十八层地狱。
“那你说该咋办?”
“咋办?哈哈,主任你是问我吗?不过,领导的意图永远是正确的,张主任,你说的办法一定正确,我坚决拥护。”王群笑着说。
张权禄难以顾及什么办法,不是因为想不到办法,而是实在没有时间。
半个月来,成天逗留于病房与医院花园之间,如果说还有点时间话,都浸泡在名言对住院后种种情事的抱怨上了,根本就没有涉及到学校的学生情况,甚至连学校意见箱的的问题也很少涉及。即使名言涉及到了群众意见的有关问题,也让他支吾过去了。
“意见箱的事咋个些哰?”他问道。
王群并没有说话,慢吞吞地从文件柜中取出了分好类的目录及一大摞纸,整整齐齐地往他面前一摞:“意见暂时分为十类,目录中都已注明。并且,我都已经做了相关的分类。”王群一边说着,一边在他面前一一数来。他看了看,的确已经分类并且编了号。看完后,站起身来,拍拍王群的左肩,笑了笑:“不错不错……”
王群笑了笑:“应该哩,本职工作嘛。可别说我没有做哦。”“哪里哪里,哦哦,现在全校行政人员,只怕只有你了,啊,我记着嘞”说完,他抬头看看挂钟,居然一停留之间已然九点半了,于是站起身来,匆忙吩咐了一下,“继续搜集,啊。就像这样做。”
他没有想到王群居然如此细致地把一切都理顺了,抬头望望眼前立着的这个人,暗道得力助手呐。同时也为意见箱攻势取得成效,暗自高兴。
王群办事从来就让他省心,他还能说些什么呢?至于其他行政人员的事,得等名言手术后再说了。现在离手术时间已经不长了,他吩咐完毕,起身朝办公室门边走去。
刚出办公室门,一头撞到一个身影里。他仔细一看,原来是楚副校长。
第六章 事到窘处百事碍3
楚副校长轻轻地哈哈了一下,注视着他:“老张,人都走哰?幸亏有你里里外外哩盯着。啊,嘿嘿……走,谈谈今晚上开会的事。”
张权禄看了看他:“楚校长,名校那边马上要手术了。我得过去,你也晓得,名校可不容易。”
楚校长说是不容易,那么我们简单地谈谈,只花五分钟时间总可以吧。张权禄一听,只好停下,叫过王群来介绍了一下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
王群刚介绍不到一半,杨娅主任也来了。
她是接到她母亲的电话起来的。她母亲的话她可不敢不听,政治前途往往体现在面对大事,特别是已经公开的大事,你得站个人头,人头一到,你的事便也算是做了。
这是她母亲对她说过不止一次的话。今天又再次提起。所以她一接电话,就赶了过来。
而且时间特别凑巧,而且只有这么巧了,张权禄还没有离开。张权禄没有离开,起码说明必须到的场合,自己这个政教处副主任已然到了。到了,这就够了。到了,事情也就圆场了。
“张主任,你好像是这个班的班主任吧?”
杨娅老远就开了口,声音宏亮而且高亢,那声音化作无数美妙的音符,盘旋在民中的半空,久久余音未尽,大有绕梁三日余兴未尽的气焰.
“好像杨主任也是政教处主任吧?”他见到她心里就有气,不过压住心头气万丈,硬生生憋出了这么几个字,“还好,我是其中一个班的班主任,而且的确是高三(6)班的班主任,所以应该有出面的机会。”
“张主任就别这样说哰,好不好?你的确苦,大家有目共睹。再说你身兼两种主任,也该当出面。”楚校长打圆场道。
“我别的不怕,就怕做事有目共睹哰。”
“这话说哪里去哰?”楚校长道,“做事就是要有目共睹,才能说明张主任切切实实做了事哰,而且正在抓学校的大事哰。”
“他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杨娅换了幅微笑轻扬的面容道。
杨娅的话一过楚校长的左耳,从他的右耳一出,他就明白了张权禄话的用意。他尴尬地一笑道:“这一向苦哰张主任哰。不过一向以来,你的确是苦哰,应该不错吧。回头让名校记你一功。”
杨娅似乎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也跟着“就是就是”了两声。然后面带笑意地偷偷看了张权禄一眼。
她不知道他还会说出些什么话。
可是令她诧异的是,张权禄似乎没有再说话的意思,而是瞟了瞟她,淡淡一笑,而后又注视着楚校长:
“常言说得好,无后为大。名校不在,楚校今晚可以独当大任哰。今晚的会,无论如何,你都应该当仁不让吧?”
“是啊是啊,如今你是第二把手。舍你其谁?”杨娅也跟着道。
杨娅从来不第一个表态,这已是学校人所共知的事。
“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杨娅背罢名言警句,继续道,“楚校长自然要担起大任的哰。”
楚校长一副历尽千难终有甜的样子,看着杨娅道:“真的吗?”
杨娅永远都是这么神秘,此时她又是嘻嘻一笑,不可琢磨地道:“你说呢,楚校长?”
楚原暗想,她的母亲就是本校的分管领导,也许此话另有所指。假如民中还有人能成为下一任校长的话,除了他自己外,就是眼前这个女副主任了。
一想到此,不觉又是哈哈一笑:“杨主任真会说笑。啊,真会说笑。”
说罢,掏出手机,开始通知所有散兵游勇归校。等一一通知完毕,转头望着张权禄道:“张主任,你看还有啷子些要吩咐哩?”
“楚校长,现在你在嘞……再说,局里有事要……”
“张主任,只怕不是局里有啷子事要吩咐哩,而是市里面有啷子事要吩咐哩。”